《毛氏三兄弟》1.2 精明、严厉的父亲毛顺生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三兄弟的父亲毛顺生,是一个上升的中农。

在毛顺生年轻的时候,家境并不好,只因父亲分家后,不善于经营,家境一天不如一天。因此毛顺生只读了两年私塾就随父亲下了田,挑起了家庭重担。后因债务累累,为了躲避追债人,家中已经不能呆了,不得已之下毛顺生去长沙投军从戎,当了一年多的列兵,眼界大开。后来回到村上,凭着他的见识和关系,靠着他的过人精明,一方面务农一方面做着贩卖粮食和生猪的生意,再加上他的节省持家,到长子毛泽东出生的时候,除还了债务外,还有了剩余。他用剩余的钱款赎来了15亩良田,这样每年可以收获60担稻谷。除去全家5口人一年的口粮25担,每年还能剩余35担。应该说毛家到了毛顺生这一代,不但翻了身,还成了韶山冲数得着的小康人家。因此毛顺生也成为了韶山冲数一数二的精明人。

1896年,到毛氏二兄弟毛泽民出生时,毛家更上“一层楼”,毛顺生又买回七亩良田。用毛泽东的话说:

这时“我家达到‘富农’状态,我们可以每年在田里收获八十四担谷……在他(父亲)成为‘富农’之后,他大部分时间多半花在这个生意上。他雇了一个长工,并把自己的儿子们都放在田里做工。我在六岁时便开始耕种的工作了。父亲的生意并不是开店营业的。他不过把贫农的谷购买过来,运到城市商人那里,以较高的价格出卖。在冬天磨米的时候,他另雇一个短工在家里工作,所以在那时他要养活七口。我家吃得很节省,但总是够饱的。

……

我刚认识几个字的时候,父亲就开始要我记家账了。他要我学习打算盘,因为父亲一定要我这样做,我开始在晚间计算账目。他是一个很凶的监工。他最恨我懒惰,如果没有账记,便要我到田间做工,他的脾气很坏,时常责打我和我的弟弟们。他一个钱不给我们,给我们吃最粗粝的东西。每月初一和十五,他总给雇工是吃鸡蛋和咸鱼片,但很少给过肉。对于我,则既没有蛋也没有肉。”

在三兄弟眼里,父亲传统而又传统,封建而又封建,家长而又家长,作子女的,只有听喝,不得违抗。他脾气不好,动辄打骂。他常用他的成功经验教育孩子如何如何做人,殊不知他那一套在孩子的眼里,也是过时的“产物”。

那是小泽覃出生的一年。毛家的家境如果说在毛泽东出生时是个中农,毛泽民出生时是个富农,那么这时已达到了高于富农的家境。小泽覃出生自然是一大喜事,喜事要按喜事操办,当然少不了请客,做“三朝酒席”。

毛家院子里,靠在池塘边挖掘了炉灶,架起了大锅,杀猪宰羊,又请来了厨子。临近中午时,毛家小小的院落中便热闹起来。客人开始陆续到场,毛顺生自然忙得不亦乐乎。板凳不够,需要借板凳。毛先生先是喊泽东,泽东不应,泽民却跑出来了:“喊我哥干么?”

“板凳不够,快去邻居家借板凳!”

泽民一听求人借板凳,立时把头缩了回来:“叫我哥去吧!”

“你哥呢?”

“在屋里看书呢!”

“快喊他来。”

毛泽民飞快地跑到屋里,把事情告诉哥,泽东一听翻眼道:“你没看我在看书吗?”

“哥,算我告诉你了,去不去由你。”泽民玩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泽东走出了自己的屋,爸爸直冲他喊:“你看爸爸忙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在屋里看闲书!那书能顶吃还是能顶喝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毛泽东引经据典。

“你真是个不孝子孙?还顶撞老子!”毛顺生此时气不打一处来。

毛泽东声音不高,又是引经据典道:“儿不孝父之过。”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毛泽东高声道:“儿不孝父之过。”

“我打断你的腿,你这个懒惰无用的!”毛顺生大光其火。

“你不能骂人!”

“我不能骂人,我还要打人呢!”毛顺生说完随手捡起来一根棍子,直向毛泽东头上劈来。客人们拦了过去。

“你打!你打!这个家我也不呆了!”毛泽东说完扭头跑出了院子。任凭母亲如何喊叫,他头也不回。

父亲一看孩子跑了,他的心猛地一沉,觉得心里没有了底,也追出了院子,紧随在妻子后面,不一会儿便超过了妻子,在一个山下池塘边追到了儿子。

“你给我回家!”父亲命令道。

“我不回家!”儿子边回答边威胁道:“你不要前来,如果你再逼我,我就要跳塘!”

“使不得!使不得!”母亲也赶了过来,挥着手道。

“妈妈,你也不要过来!”儿子道。

“孩子,快给你爸爸赔个礼,磕个头,这事就过去了!”妈妈喊道。

“好,我不逼你,但是你一定要给我跪下磕头!”父亲也道。

儿子道:“好,我可以给你跪下磕头,但是我不许你今后在众人面前打骂我!”

“好,我保证今后不再打你!”父亲当即保证道。

这时,毛泽东便向父亲跪了下来,低下了高贵的头。母亲上前扶起了儿子,一场“战事”就这样息事宁人了。

后来,父亲有几次要撕破脸皮,不执行诺言时,在一旁的妻子就用当初的“老底”臊他羞他,使他欲罢不能。

从这一次事件中,毛泽东也得出一条成功的经验:对父亲这样的人不能软!它像弹簧一样,你软它就硬,你硬它就软。若不反抗,他的拳头更重。

同样,毛泽民也有这样的回忆,他说父亲的脸在他们兄弟们记事时起,就像谁欠了他八串大洋一样,没有笑过。我们三兄弟,除三弟外,都对他敬而远之,每逢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对三弟毛泽覃,父亲则有爱备加。不但不训斥,还常常听之任之。我们很羡慕三弟,有人疼有人爱,我和大哥则没有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