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蒋介石》6.01 毛泽东坚决拒绝“溶共”


来自蒋介石的一次次“溶共”讯号,通过电波,飞向延安,引起了毛泽东的百倍警觉。毛泽东这时已经迁到延安城西北三公里处的杨家岭。他在日军飞机轰炸延安的当天夜里,即他和江青举办婚宴的那天,考虑到城里不安全,撤往城外的小山村杨家岭。

杨家岭,原名杨家陵。那是因为明朝太保杨兆的墓在那里。自从毛泽东迁此,中共中央机关也迁此,遂改名杨家岭。杨家岭其实无岭,只有几座小土山而已。窑洞傍山而筑,倒是极好的防空所在。毛泽东和江青住两孔窑洞,一孔作办公室及客厅,一孔作卧室。毛泽东与众不同之处,乃是客厅里放了张帆布军用躺椅——那是与国民党军队作战时缴获的战利品,可坐亦可卧;另外,他的床上一年四季挂着蚊帐。

当蒋介石从首都南京迁往行都武汉,又迁往陪都重庆时,毛泽东一直坐镇延安。

蒋介石对于中共态度的变化,毛泽东作出了分析:抗日战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即相持阶段。在此之前,日军处于大规模进攻阶段。在淞沪会战、南京会战、武汉会战之后,日军大量损耗,再说占领了一大片中国国土,又牵制了一大批军队,不得不减缓了对蒋介石的进攻。另外,汪精卫的投日,使日军加强了对蒋介石的诱降。这样,双方相持着。蒋介石也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共产党了。对此,蒋介石和毛泽东倒也有着“共识”。

当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召开之际,蒋介石站在主席台上,对形势作了分析:我们一定要持久抗战奋斗到底,不但敌人过去“速战速决”的目的不能达到,而且要使他现在“速和速结”的狡谋成为粉碎。毛泽东所说的“相持阶段”和蒋介石所说的“速和速结”,异词同义。果真,蒋介石在会上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对中共是要斗争的,不好怕它。”“我们对中共不像十五、十六年那样,而应采取不打它,但也不迁就它,现在对它要严正—管束—教训—保育—现在要溶共—不是容共。它如能取消共产主义我们就容纳它。”

蒋介石这一回,非常明确地提出了“溶共”。“容”和“溶”,不过相差三点水,含义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在这次会议上,蒋介石确定了对中共的八字方针:“防共、限共、溶共、反共。”会议秘密地通过了《整理党务》决议,决定设立专门的“防共委员会”。

会议还决定,设立国防最高委员会以代替原先的国防最高会议,并规定国防最高委员会居为党政军最高领导地位。蒋介石被推选为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长。由于汪精卫已经叛变,蒋介石成了国民党独一无二的权威。从此,“蒋委员长”又有了新的含义,即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长。

毛泽东对蒋介石的新动向,迅即作出反应。一月二十五日,毛泽东以中共中央名义致电蒋介石。这一电报,由周恩来面交蒋介石。毛泽东在电报中针对蒋介石的“溶共”,明确地指出:两党为反对共同敌人与实现共同纲领而进行抗战建国之合作为一事,所谓两党合并,则纯为另一事。前者为现代中国之必然,后者则为根本原则所不许……共产党绝不能放弃马克思主义之信仰,绝不能将共产党的组织合并于其他任何政党。②《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二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

这就是说,毛泽东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蒋介石的“溶共”企图。

也就在发出致蒋介石的电报的前两天——一月二十三日,毛泽东对中共发出了党内指示,即《中央关于我党对国民党防共限共对策的指示》。毛泽东清醒地向中共全党敲响了警钟:“国民党目前的进步同时包含着防共限共工作的强化,这种进步中的恶劣现象,一时尚不会降低。”②蒋介石要“溶共”,毛泽东反“溶共”,双方如同针尖对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