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演义》37回 辩红楼俞平伯获罪 上意见张光人入狱


话说康生听到江青透露的消息后,不禁大吃一惊,以为要对俞平伯动真格的了。江青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那个俞老头儿不过是个老学究,孤零零的,抓他干什么。批俞平伯不过是把他做个引子,对知识分子来一个思想教育运动,肃清胡适派唯心论的流毒。另外也是指着秃子骂和尚,批批这个人。"康生紧张地问:"谁?"江青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人名。康生惊异地问:"怎么是他?"江青得意地笑笑说:"你不知道吧,我给你透露透露……”

俞平伯和扬帆、潘汉年不同,既没有掌握权柄,又没有写过告状信,长年累月,埋头书斋,研究学问,对《红楼梦》很有研究,写过许多文章,是一位著名的红学家。这位俞老先生又非常热爱共产党,热爱新中国,抓紧时间学习党的各种方针政策。《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出版后,他又抓紧学习毛泽东选集,努力用毛泽东的思想指导自己的科学研究,用阶段斗争的观点对自己的专著《红楼梦辩》进行了修改。

《红楼梦》自问世以来,就受到了人们的喜爱,也引起了许多学者的重视,形成了红学。清朝时,中国还没有正式的出版机构,这部书被人们抄来抄去阅读,既不知作者是谁,也不知书中所写内容的时代背景。于是很多人猜测这本书大概是写的明末清初顺治皇帝和董鄂妃的故事。由于他们以这个时期的历史隐事去比对《红楼梦》中的人和事,所以人们把这个学派叫索隐派。

五四运动时期,胡适之从美国留学归来,用从美国学来的学术研究方法研究《红楼梦》,这才考证出《红楼梦》的作者乃江宁织造曹寅的孙子曹雪芹。曹寅是汉军旗人,是康熙皇帝的亲信。江宁织造品位不高,却是个极肥的美差,曹雪芹在曹府里过着穿金戴银,钟鸣鼎食的贵族子弟生活,和江南织造李熙的女儿青梅竹马,产生一段说不清,道不白的恋情。雍正登基后,整隶吏治,曹寅被抄了家。曹雪芹父亲携子来北京,又遭到一次查抄,彻底败了家。曹雪芹无处栖身,在西山盖了两间草房避风挡雨。他感慨身世,遂萌生写书的念头,经十载披阅终于写出《红楼梦》前八十回。这时曹雪芹贫病交加,告别人世。他的好友高鹗替他补写了后四十回,《红楼梦》终于成书问世。

五四时期,像胡适这样研究《红楼梦》的有一批人,由于这些人研究《红楼梦》方法新,成绩突出,弄清楚了很多关于《红楼梦》的问题,人们把他们叫做新红学派。

俞平伯先生就是新红学派的一员。20年代,他和学者顾颉刚通信讨论《红楼梦》,兴致很好,后来他把这些信稿集录出版,名《红楼梦辩》。解放后,他把这本书作修订后,再次出版,名《红楼梦研究》。由于曹雪芹的身世和书中主人公贾宝玉的身世极为相似,新红学学派的一些学者认为《红楼梦》是曹雪芹情场忏悔之作。确实,《红楼梦》一书深深地打上了曹雪芹家庭及身世的深深的烙印,但这本书出版后,却起到了揭露封建社会,批判剥削制度的客观效果。俞平伯先生在新出版的《红楼梦研究》一书中也开始用新的观点来研究《红楼梦》。

其实,《红楼梦》的内容非常丰富,远不是用阶级斗争这个名词可以完全解释得了的,但不管怎样,俞平伯先生是在努力跟上时代的潮流。

《红楼梦研究》出版后,山东大学的两个毕业生李希凡、蓝翎认为俞平伯的观点不对,便写了两篇批判文章送到《文艺报》。该报总编辑冯雪峰不愿意登,李、蓝又送到母校的学报《文史哲》,结果登出来了,这两篇文章不知怎么叫江青看到了,马上送给毛泽东。毛泽东又让江青送到《人民日报》社,不料被邓拓拒绝。毛泽东大怒,于1954年10月16日,也就是刚送走赫鲁晓夫后,提笔给政治局委员们写了一封信,他提笔写道:

驳俞平伯和两篇文章附上,请一阅。这是三十多年以来向所谓红楼梦研究权威作家的错误观点的第一次认真的开火。作者是两个青年团员。他们起初写信给《文艺报》,请问可不可以批评俞平伯,被置之不理,他们不得已写信给他们的母校--山东大学的老师,获得了支持,并在该校刊物《文史哲》上登出了他们的文章《驳红楼梦简论》。问题又回到北京,有人要求将此文在《人民日报》上转载,以期引起争论。展开批评,又被某些人以种种理由(主要是"小人物的文章","党报不是自由辩论的场所")给以反对,不能实现;结果成立妥协,被允许在《文艺报》转载此文。嗣后,《光明日报》的《文学遗产》栏又发表了这两个青年的驳俞平伯《红楼梦研究》一书的文章。看样子,这个反对在古典文学领域毒害青年三十余年的胡适派资产阶级唯心论的斗争,也许可以开展起来了。事情是两个"小人物"做起来的,而"大人物"往往不注意,并往往加以阻拦,他们同资产阶级作家在唯心论方面讲统一战线,甘心作资产阶级的俘虏,这同影片《清宫秘史》和《武训传》放映时候的情形几乎是相同的。

被人称为爱国主义影片而实际是卖国主义影片的《清宫秘史》,在全国放映以后,至今没有被批判。《武训传》虽然批判了,却至今没有引出教训,又出现了容忍俞平伯的唯心论和阻拦"小人物"的很有生气的批判文章的奇怪事情,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俞平伯这一类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当然是应当对他们采取团结态度的,但应当批判他们的毒害青年的错误思想,不应当对他们投降。

信写好后,毛泽东把秘书田家英叫来,吩咐了一遍。田家英办妥了毛主席交办的事后,三步两步赶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和胡绳等人讨论几个历史问题。从1950年以来,田家英一直忙着《毛泽东选集》的出版工作。前三卷已经出版,第四卷的校订注释工作也快完成了。胡绳经常奉命和田家英一起参加中央交办的文字工作,所以大家都很熟了,无话不谈。

田家英回来后,胡绳等几个朋友问道:"伙计,有什么新精神?透露透露。"田家英压低嗓门说:"还不是为批俞平伯的事,这次主席对真发火了。”

"听说李、蓝的文章是江青同志首先发现的,然后推荐给了毛主席。"田家英点点头说:"是这样的,密斯是个很不安分的人。她动不动就装病,好像什么事都不想干。其实她是一心想摆脱毛主席的控制,按自己的意思演自己的戏。如果不是在毛主席控制下,密斯是要跳出来胡闹一通的。"李锐说:

"近些时来,主席同少奇、恩来对经济工作看法很不一致。看来主席对财经工作不熟悉,缺乏这方面必须具备的理论,在经济理论方面尤其没有钻研过。处理经济的问题,就远不如处理军事、政治问题那样得心应手。"田家英赞同地说:"我也有同感,主席应当摆脱日常事务,总结一些重大经验,专心于理论的著作。这样,对后代更有意义。”

几个人正说着,突然"密斯"来了。大家赶快闭上嘴,"密斯"进来后,在房里看看,见田家英的房间又潮又黑,卧室又小,一床一凳,别无长物,嘲笑道:"田家英,你的卧室简直是个狗窝。"众人一听,顿生厌恶,田家英气得面色苍白。"密斯"走了,大家又批评起"密斯"来:修养这么差,哪里有点共产党员的气味。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秀才们对"密斯"的盛气凌人仍愤愤不平。正言论间,报纸到了,大家一看,报纸上大字标题《质问〈文艺报〉》,对俞平伯的批判大张旗鼓地开始了。

对俞平伯的批判敲响锣鼓,报纸上又开始批判起了胡风。批俞平伯是思想清理运动,既然毛主席讲了对俞平伯还要团结,公安部长罗瑞卿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但继之而来的批胡风运动却让罗瑞卿忙上加忙,好几天没有离开办公室,电话铃声也就响得更频繁了。

胡风也是文化人,本名张光人,三十年代参加了"左联"的革命文艺运动,站在进步力量方面,同国民党当局作过斗争,对进步的文化运动有过贡献,鲁迅先生颇为重视。

1954年7月,胡风写了30万字的《关于几年来文艺实践情况的报告》(通称为"意见书"),全面阐述了他对建国以来文艺工作的批评意见。按照正常的手续,胡风把"意见书"面交国务院文教委员会主任习仲勋,转呈中央政治局毛主席,刘副主席、周总理。毛主席看了非常生气,政治局其他人也认为胡风的有些观点不妥,中央政治局决定在1954年底公布胡风的意见书,批判胡风的文艺观点。全国大小报纸又批俞平伯,又批胡风,很多机关都组织知识分子学习,交心。

俞平伯是个学者,长期埋头于书斋,社会交往不多,他研究的对象又是一本中国古代小说,实际上和现实的政治牵连很少。胡风不一样了,他是个作家,又办杂志,又组团体,朋友很多。他写的"意见书"直接牵涉到对建国以来文艺工作的评价,又是直接送交毛主席的,所以中央对胡风的批判重视得多。原来和胡风比较接近的那些人也都被列入重点批判清理对象。批着批着,快到5月中旬时,事情又起了变化。

这天,毛泽东收到了有关方面交来的一沓材料。毛泽东一看,原来是胡风写给一个朋友的信件。细读之下,毛泽东大吃一惊,转而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卫士长李银桥闻声进来,毛泽东一迭声地喊道:"快,快请少奇、总理,叫罗瑞卿也来。"李银桥赶快拨电话。刘少奇、周恩来不知何事,急忙奔到丰泽园来。罗瑞卿也同时赶到,进了菊香书屋。毛泽东不及让坐,就拍着那沓信件说:"你们看,这是胡风的一个朋友交出的胡风的信件。过去说胡风集团是一个小集团,不对了,他们的人很不少。过去说是一批单纯的文化人,不对了,他们的人钻进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教育各个部门里。过去说他们好像是一批明火执杖的革命党,不对了,他们的人大都有问题的。他们的基本队伍,或是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特务,或是托洛茨基分子,或是反动军官,或是共产党的叛徒。由这些人做骨干组成了一个暗藏在革命阵营的反革命派别,一个地下的独立王国。这个反革命派别和地下王国,是以推翻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恢复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统治为任务的。”

刘少奇、周恩来见问题这样严重,都接过信件看起来,刚看了两页,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胡风问题的性质定下来以后,毛泽东又和刘、周等人商议了几个重大问题。这个时期,国家的社会政治经济生活中有许多大事要做。一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要实行军衔制。从今年二月以来,经人大常委会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毛泽东接连发布命令,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中国人民革命战争时期有功人员的勋章奖章条例》、《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服役条例》,为在部队实行军衔制奠定了基础。二是根据去年赫鲁晓夫访华时达成的协议,驻旅顺口的苏联海军将在今年5月底完全撤走,这是一件大事,有许多具体问题要处理。三是国务院决定今年全部国家机关人员由供给制改为工资制。四是国务院要在今年废除全部旧人民币,发行新人民币。除了这些事以外,最近五个科伦坡国家已正式邀请中华人民共和国参加在印度尼西亚万隆举行的亚非首脑会议,中共中央已决定周恩来率领由陈毅、叶季壮、章汉夫、黄镇组成的中国代表团出席会议。

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商议了半天,定下来了一些事项,又重点讨论了实行军衔制的问题。这件事涉及到全军几百万人,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周恩来和军委对军衔的授予办法已讨论了很长时间,现在正好把讨论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向毛泽东作汇报。

周恩来说:"将军们在讨论中都提出来一个要求,希望主席能接受大元帅军衔,象斯大林一样。"毛泽东又摆手,又摇头说:"不要不要,我是不当什么大元帅的。不但我不当,恩来、少奇、小平你们也不要当,我们给全军树立个榜样,不要去争军衔的高低。大家都让起来,这事就好办了。"刘少奇、周恩来笑笑说:"我们原来就没想到要当什么元帅。"正说着,邓小平和林彪又一前一后地来了,他们是在刚刚结束的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政治局委员的,邓小平见刘少奇周恩来说不当元帅,也连忙表态:"我也不当。"林彪也跟着表态不当。毛泽东笑笑对林彪说:"你还得当,军事方面的工作你要多做些。"林彪忙答应下来。

周恩来因为忙着要准备出国的事,便先告辞了。过了几天,周恩来准备率团出国,公安部免不了又要做许多安全方面的工作。这时,中国的民航飞机还不具备飞国际航线的能力,周恩来这次出国包租了印度航空公司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这架飞机当时正停在香港启德机场。临行前,中央决定周恩来先去缅甸访问,由那里直接飞印尼,故周恩来不坐克什米尔公主号了,中国记者和一些工作人员来到香港,准备乘这架飞机去印尼。

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定于4月11日起飞。一早起来,机组忙着作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因为这次乘坐飞机的是和他们印度总理尼赫鲁一起在1954年日内瓦会议期间首倡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中国周恩来总理,不能马虎。

陪同周恩来总理访问的新华社记者沈建国等记者们已经登上了飞机,但是周恩来还没有来。预定的起飞时间到了,机长突然得到通知,周恩来总理因故,已改乘别的飞机去万隆了,克什米尔公主号可以起飞了。

偌大的飞机,就坐了七八个记者,机舱里显得非常的安静,一种细微的"滴答"声隐隐从行李舱里传出来。可惜这些记者很少坐飞机,把这种不祥的滴答声误认为是飞机上的仪表走动声。再说,这些记者们为报道好万隆会议,查资料、听指示,写提纲,忙得团团转,都想抓紧乘机休息一下。因此,谁也没有对这异常的响声产生怀疑。

飞机起飞了,几分钟后就进入航线,下面是万倾碧波,令人赏心悦目。正飞着,突然一声爆炸,浓烟顿时从机身上冒出来,机组人员赶紧采取抢救措施,根本无济于事。瞬间,飞机已被大火包围。机长知道飞机无救了,他望望座舱里的这几名中国记者,只见他们面色苍白,神情冷峻,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死神的到来。机长遗憾地宣布:"先生们,由于不明原因的爆炸,飞机已无法挽救,永别了!"克什米尔公主号紧接着拖着烟和火舌坠入大海。

克什米尔公主号在太平洋上空爆炸坠落的消息顿时成为世界各大报的头号新闻,印度政府出动飞机军舰寻找生还者,结果只救回了三名机组人员,乘客和其他乘务员全部遇难。与此同时,香港当局的警务人员也对飞机在启德机场停留时间内,接触过飞机的人进行侦察。机组人员获救后,讲了飞机爆炸、起火、坠毁的全过程,香港警方怀疑是有人企图谋害周恩来总理,在飞机上装了定时炸弹,遂进一步侦察,很快侦破此案,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此人姓周,系台湾特务,探知周恩来要乘克什米尔公主号去万隆开会,便利用飞机在启德机场停留之际,在飞机里装上了定时炸弹,然后溜之大吉。

克什米尔公主号爆炸之谜大白于天下之后,全世界人民都被这一凶残的暗杀阴谋所震惊,国内的人们都在睁大双眼寻找反革命,一个肃清内部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运动正在全国兴起。胡风及他的那些朋友们的信件马上被看成是反革命密信,毛泽东命令《人民日报》把这些信中的话摘录下来,以《胡风反党集团的材料》为题发表。他彻夜埋头疾书,为这些材料写了很多按语,指出这些语句的要害所在。

在此同时,公安部大院里一派出战前的紧张气氛,办公大楼里干警出出进进,一辆辆警车都进行了全面检修,将要出击的干警们都在反复熟悉地形、道路。

1955年5月13日夜,人们都进入了梦乡,突然,从天安门城楼对面的公安部大门里,一连驶出几十辆满载干警的吉普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从1月以来,胡风眼见报纸对他的批判愈演愈烈,不禁心情沉重起来。5月13日,《人民日报》忽然登出了他给一个朋友的信,把他们改称"反党集团",知道事情不妙,但还没有想到有这么快。这天晚上正要入睡,忽然有人敲他这座四合院的大门。胡风问道:"谁呀?有啥子事情?"对方是居委会主任,回答道:"清查户口。"胡风打开门,五六个警察冲进来,"咔咔"两声给他戴上手铐,为首者宣布道:"胡风,你被拘留了。"接着把他押到书房里开始查抄。

于此同时,胡风的许多朋友也被逮捕,查抄到了大量的来往信件。罗瑞卿把抄来的信稍加整理后,立即送给了毛泽东。毛泽东一边看着,一边骂道:"芦甸在信里说要以攻为守,是了,胡风的上书言事就是这个策略。这又是一封,你们听他说些什么,'那些封建潜力正在疯狂的杀人',这些反革命分子对我们的镇反运动害怕了,骂我们了,被敌人骂光荣得很。这个张中晓是什么人,中美合作所特务,他的反革命感觉很灵嘛。我们的好些人,政治嗅觉大大比不上他,必须提高阶级警惕性。这一封写得更可笑,竟说革命力量是'枯黄的叶子','腐朽的尸体',要'呜呼完蛋',哼,自己欺骗自己。我看地球上全部剥削阶级灭亡之后多少年内,很可能还会有蒋介石王朝的代表人物在各地活动。”

毛泽东批点完了,把这些信件归拢到一起,指示秀才们把批点过的那些段落摘出来,编成第二批、第三批材料,加上自己的按语,送交《人民日报》发表。

忙了一大气,毛泽东有些饿了,卫士送上一茶缸煮好的麦片粥,毛泽东刚接过要喝,电话铃响了,卫士拿起耳机问道:"喂--你是谁?不行啊--主席正在吃饭-一好吧,你等着。"他转过身报告说:"陈伯达的电话。”

毛泽东一手端着茶缸,一手拿过耳机,说:"我是毛泽东啊--你咕咕哝哝说些什么呀,我听不懂,你让秘书说。”

对方的秘书接过电话刚讲了几句,毛泽东气得把茶缸扔在桌子上,吼道:

"好啊,邓子恢是吃了豹子胆啦,要搞独裁!"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