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第六章


自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后,就开始攻打饶阳,但叛军攻打了一年多,都没有将饶阳攻下。饶阳有一员副将叫张兴,孔武有力,能力举千斤,又有一身好武艺。他作战的时候,手拿一把十五斤重的大刀,几十个叛军也到不了他身边,一刀砍去,就有好几个叛军倒在地下,叛军们都十分害怕他,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张无敌”。叛军们在攻城时,只要看到张兴到了,就会有人大喊,张无敌来了。正在攻城的叛军听了,就会立即停止攻城,掉头逃窜。张兴不但十分勇猛,而且还很有智谋,他经常给太守李系出主意,帮他制定守城方案,作战时,根据敌人的攻城情况,及时采取相应的对策,阻止叛军的进攻。饶阳城尽管不大,兵力也不多,但在张兴的带领指挥下,叛军攻打了一年多,伤亡了不少人马,也没有将让饶阳城攻下。饶阳城就像一根钉子一样,扎在那里,让叛军们十分难受。到了这时,等到叛军们把其他的郡县都攻下了,饶阳城就成了一座孤城,运粮草的路都被叛军们截断了,城里没有了粮草。外面也没部队增援,城中的部队越来越少。而史思明为了能攻下饶阳,又调集了河北叛军的全部主力,将饶阳城为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饶阳城被叛军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叛军们依仗着人多的优势,对饶阳城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一批叛军被击退了,有一批叛军又上来了。守军们在不断的伤亡,能作战的人越来越少,且粮草已经断绝了,士卒们没有东西吃,战斗力越来越弱了。叛军已经攻上了城墙,杀戮着那些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士卒。有的叛军已经进到了城里。太守李系看到这种情况,他已无计可施,悲愤之下,投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张兴满身血迹,挥舞着他那把已经卷了刀刃的大刀,率领着一些士卒,仍然在与叛军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他们杀死了十几个叛军,但转眼间,又有一伙叛军挥舞着刀枪向他们杀来。张兴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地倒下了,最后,张兴也无力再举起他的大刀,倒在了地上,几个叛军一拥而上,将他抓获了。

史思明听说抓住了张兴,十分高兴,立即命令人把张兴押来,让他站在自己的马前。史思明面带微笑地对张兴说:“将军真是一位极为少见的勇士,我十分佩服你,不知道能否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消灭唐军,共同享受荣华富贵?”张兴满脸是血,衣服早已被血浸透了。他用力吐了吐嘴中的血说:“我张兴,活着就要做大唐的忠臣,绝对是不会投降的,你不要再对我多费口舌了。我知道,我活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在临死之前对你说几句话。”史思明“哼”了一声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张兴说:“皇上对待安禄山情同父子,十分宠爱,朝廷中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比得上的。可是,安禄山却忘恩负义,不仅不报答皇上对他的恩德,反而起兵叛乱,攻打长安,使皇上历经颠簸流离之苦,天性百姓遭受生灵涂炭。现在,大丈夫不能做到平定叛乱,铲除逆凶,已经感到十分惭愧了,怎么还能不分好歹,助纣为虐呢!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吗?我有一点看法,不知道足下是否愿意听?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跟随安禄山进行反叛,不就是为了贪图富贵嘛。不错,你现在可以说是富贵至极,洋洋得意,但是,这就好像燕子把巢做在了帏幕上,怎么会能够长久呢!我劝你,不如现在就投奔朝廷,带领部队,消灭叛贼。这样,你就可以转危为安,转祸为福,能够长久地享受荣华富贵了,这才是你真正的出路!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史思明听了恼羞成怒,大声叫喊着,命令士卒把张兴捆绑在一根木头上,让两名刽子手用锯子锯杀他。张兴被绑在木头上,同木头一起被树立在那儿,两名刽子手将拉木头的铁钜放在张兴的肩上,像锯木头一样钜着张兴。随着两个刽子手用力拉动手中的铁钜,鲜血从张兴的身上汩汩地流出来,但张兴仍然是破口大骂,一直到死,他都没有停止痛骂。

叛军们每当攻下一个抵抗强烈的城池,就开始在城内大肆地抢掠。他们把人们的衣服、财物全部抢去,把城中的妇女也全部掠走,残酷地进行蹂躏。他们让壮年男人为他们运送粮食、货物。而那些老幼病残者,就在叛军们戏笑、游戏中,被他们用刀枪全部杀死了。叛军攻下的每一个这样的城池,就都把它变成无人区。一开始,安禄山给了史思明三千兵马,让他去平定河北地区。到这个时候,河北地区已经全部落入了叛军之手,史思明的叛军也增加了许多倍,除他自己带领的叛军主力外,他还在每个郡都驻扎了三千叛军。为了更好地控制部队,在这些部队中,史思明都掺杂着一些少数民族的士卒。

在完全占领河北之后,史思明又返回了博陵。

叛军大将尹子奇,率领五千名叛军骑兵渡过了黄河,侵犯北海郡,并想继续向南进攻,最终占领江、淮之间的大片地区。恰在这时,回纥可汗派大臣葛逻支率领回纥兵进入了中原,帮助唐军平定叛乱。葛逻支命令手下一名将领,带领两千名骑兵,突然出现在范阳城下,这可大出叛军的意料之外,叛军们十分吃惊。尹子奇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刻带领部队返回河北,不敢再向江淮进兵。

十一月,回纥部队到达了带汗谷,与郭子仪率领的部队会合在一起。回纥部队和郭子仪带领的唐军,与同罗以及一些反叛的胡兵组成的部队,在榆林河北岸展开了一场激战,最终,回纥部队和唐军大获全胜,消灭了敌人三万多人,俘虏了敌人一万多人,河曲得到了平定。之后,郭子仪带领部队返回了洛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