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第十六章


六月,叛军将领田乾真率领一支叛军包围了安邑。这时,守卫陕州郡的叛军将领杨务钦,正在暗中计划归顺朝廷,朝廷派河东太守马承光领兵前来接应。杨务钦做好了部署,以商议战事为由,将所有的将军都召集在一起,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打算,当场杀了那些不同意归顺的将领,带领城内的叛军投降。听到这个消息,田乾真只好不再攻打安邑,带领士兵撤离。

七月,瞎掉了左眼的尹子奇已经养好了伤,又征集数万名叛军来进攻睢阳,发誓要报一箭之仇。在此之前,许远趁着睢阳周围没有战事,带着一部分士卒,千辛万苦、冒着危险从外地征集粮食,运入城中,存放起来,睢阳城内储存的粮食已达六万多石。虢王巨听说睢阳城内粮食充足,就命令许远把城内的一半粮食,分给缺粮的濮阳、济阴两郡。许远写信对虢王居说,睢远是军事重镇,是叛军进攻的主要目标,以后发生的战斗要比那两个郡残酷很多,遇到的困难会更多,需要粮食也多。而且,其它两郡趁着没有战事也可以派人自己去筹集粮食,为什么来要他们的粮食。但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虢王巨,从来就不肯听别人的不同意见,看了许远的信,已经是恼羞成怒,严令许远将城中的一半粮食分给其它两郡,否则,按军法处置。许远无奈,只好强忍着愤恨把存量的一半分给其它两郡。令人可恨的是,济阴郡的守将得到粮食后,立刻将城池献给了叛军,分去的粮食也被叛军所用。

当尹子奇再次带兵进攻睢阳时,睢阳城内已经接近粮尽了,而粮道又被叛军截断了。将士们一天只有一盒掺有树皮的粗粮,而叛军的运粮道路却畅通无阻,叛军士卒每天都有足够的粮草。这时,睢阳城内的士卒经过长期的战斗减员,也只剩下一千六百人,并且因为伤病等原因在天天减少着。城内守军没有外来的补充兵员,一些前来增援的部队因为兵力太少,也一次次被叛军击退了,根本到不了睢阳。而叛军却不断向睢阳增派部队,围城部队在不断增多。城内的士卒因伤病、饥饿等原因,很多人已经不能做战了。因为兵力匮乏,用来守城已经是捉襟见肘,张巡再也没有兵力组织起来,进行有效的反击了,睢阳城被叛军彻底围困住了。张巡在这种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带领士卒每天艰难地加固着遭到破坏的城墙、修理着守城器具,一次次打退叛军的进攻。叛军在一次次攻城失败后,开始改用器械攻城。叛军制作了攻城的云梯,云梯顶部的形状如同半截彩虹,两端有进出口,四周用坚固的兽皮封闭起来,能够抵挡弓箭的射击。云梯的底端按有四个木制的巨轮,能够推着往前走。云梯内可容纳二百多士卒。叛军们爬进云梯里,下面几十个叛军推着云梯,来到城前边,将云梯靠在城墙边,云体的一端就越过城墙到了城内,然后,叛军士卒们就可以从云梯上跳入城内,与守军们进行作战。面对叛军的云梯,张巡很快就想出了对策,他判断出叛军云梯将要到达的位置,就在这些位置,命令士卒们在城中悄悄地挖出了三个大坑,在坑内放上粗大结实、用处不同的木柱。等到叛军的云梯到了,就让士卒们从一个坑中竖起一根大木柱,这根木柱的顶端有一个大铁钩子,用大铁钩子将云梯前端的横档钩住,使云梯不能后退。另一个坑中竖起另一大木柱,这根木柱顶端削尖,插在云梯中间的横档内,使云梯不能前进。中间一个坑中也竖起一大木柱,木柱的顶端固定着一个大铁锅,铁锅内放上浸过油脂的柴火,接近云梯时将柴火点起来,立刻燃起大火。云梯被固定住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在烈火下很快燃烧起来。云梯被烧毁,云梯中的叛军有的被烧死,有的被摔死。叛军们发现用云梯攻城不行,他们又建造了高大结实的车子,在车子上安装上大铁钩,将车子推到城边,用大铁钩钩城墙上的敌楼。敌楼被钩到后,在被叛军们用力一拉,就被毁坏了。张巡叫士卒运来粗大的木柱埋在城内,在木柱的一端安装上一个大轮子,轮子上安装上铁链,铁链的末端有一个大铁环。叛军的车子到了,开始毁坏城墙时,城上的士卒就用铁环套住叛军车子上的钩头,城内的士卒就拉动大轮上的链子,将钩头拽入城中,然后,将钩头截下来,让车子离去。叛军们见这样不行,就又制造了木驴来攻城。他们用结实的木头制成封闭的大箱子,下面按上轮子,箱子内装满士兵,有另一些士卒推着木驴来到城下,进行攻城。张巡就命令士卒们,将一些铁、铜等在城墙上烧熔化了,然后向木驴浇灌,将木驴销毁,里面的叛军也非死即伤。叛军又在城西北方向运来大批的土袋和木柴,将土袋子和木柴向城下大量堆积,准备攀登着攻城,土袋和木柴到处堆集着,陆陆续续一直连接到叛军的营地。张巡假装不知,也不派人去阻止叛军运柴,而是在夜间,派人偷偷将松明、干蒿等一些容易燃烧的东西投到里面。十多天过去了,叛军也没有发觉。等到东南风刮起时,张巡就带领一部分士卒出城和敌人作战,等叛军出来了,就命令点起城西北角堆起的土袋木柴,火很快然收起来,大火顺着风势烧向敌军的联营,叛军不能扑灭,大火烧了二十多天才熄灭。

张巡总是根据敌人的变化而及时采取相应的措施,带领很少的饥饿疲惫之旅,粉碎了敌人的一个个阴谋,打退敌人的一次次进攻。叛军将领们也都十分佩服张巡的智谋,不敢再冒然采取进攻。他们为了防止张巡带领部队突围,就在城外挖了深深的三道壕沟,在壕沟上设置了栅栏,防守着张巡部队的进攻。张巡也带领疲惫的士卒们在城内挖了一些壕沟,抵挡叛军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