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第三十一章


安庆绪看了史思明的来信,十分高兴,对史思明的那种戒备心理也完全解除了,他不听孙孝哲、崔乾祐等人的一再劝告,立即又派人到史思明的营中,要求与史思明进行结盟,来一齐对付唐军。史思明听了安庆绪派去的使者的话,也高兴得眉飞色舞,称赞安庆绪的主意好,一边在大帐内踱来踱去,一边连连对来使说:“太好了!太好了!”立即表示同意,约定第二天,让安庆绪到史思明的大营中进行结盟。然后,史思明对来使进行了奖赏右派了自己的一个使者,同安庆绪得来是一起,来到邺城,向安庆绪传达时思明的意见。安庆绪听了很时兴奋,就把明天要去与史思明结盟的事,告诉了他手下的几名主要将领。孙孝哲、崔乾祐等听了大吃一惊,坚决不同意安庆绪前去,说是恐怕凶多吉少。史思明不会按什么好心,怕失去了就回不赖了。安庆绪听了有些不高兴。但张通幽和高尚却在一边鼓动安庆绪前去,说时思明说话算数,不会对安庆绪做什么,并且,机会难得,如果错过了这次与史思明结盟的机会,那么以后,安庆绪就会更加孤立。最后,安庆绪不听孙孝哲、崔乾祐等人的一再劝告,决定还是去见史思明。第二天,安庆绪和他的几个弟弟连同孙孝哲、崔乾祐、张通幽、高尚等主要将领,带领三百名精锐骑兵来到了史思明军营中。史思明接到探子汇报后,早已做好了准备,命令士卒们全副武装起来,隐蔽起来,然后自己和一群将领去迎接安庆绪。史思明看到骑马安庆绪到来,就远远地迎了上去。安庆绪赶紧从马上下来,紧走几步走到史思明面前,就要对史思明行礼,被史思明用力拦住了。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史思明要安庆绪把那些士兵留在外边,派人进行招待,自己就亲自引着安庆绪和他的几个弟弟,进入了大庭中。到了庭中,安庆绪立即跪倒了地上,对史思明连连叩头说:“我作为臣子,治军无方,接连丧失了长安和洛阳,自己也陷入了重兵包围之中。我没有想到,大王您能看在我父亲太上皇的情谊上,不计前嫌,远道而来援救我,让我得以重生。大王您的恩情深如东海,我今生今世都难以报答……”史思明坐在那儿,听着听着,忽然勃然大怒地说:“你丢失了长安和洛阳,也并不是什么大的过错,对这件事,我可以饶恕你。可是,你身为人子,却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去篡夺皇位,这是天理所不能容的。我今天就是替你父亲来讨伐你这个逆贼的,我怎么会听你这些骗人的、好听的假话呢!”说完,命令身边的人把安庆绪和他的四个弟弟全部杀掉。又把高尚、孙孝哲、崔乾祐等也被杀掉了。张通儒、李庭望等投靠了史思明,都被授予了新的官职。安庆绪带来的那三百名骑兵,见安庆绪已经被史思明杀了,就全部投靠了史思明。史思明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命人集合整顿了队伍,让张通幽和李庭望在前面做引导,进了邺城。进城后,史思明收编了安庆绪的兵马,把府库中的财物分赏给将士们。安庆绪原先所占据的州、县的官吏们,知道安庆绪已经死去,就纷纷带领兵马投靠了史思明。史思明又派安太清带领五千名士卒攻取了怀州,并留安太清镇守怀州。史思明原想立刻带领部队向西发展,但是,他又考虑到自己的后方还不够稳固,于是,他就把他的儿子史朝义留下来,镇守相州,自己带领大军返回了范阳。

太子詹事宦官李辅国,自从李亨在灵武时,就被任命为元帅府行军司马,经常侍奉在李亨的左右,代表李亨对外宣布命令。李亨对他十分信任,把全国各地四方来的文书、奏疏让朝中大臣先交给他,把军中的印玺符契交给他保管、把军队的号令集训等事情,也全都委托给他处理。等到收复长安后,李辅国又专门负责掌管指挥禁军,常常居住在宫中的署舍里。李亨所颁布下达命令,必须经过李辅国画押签署后,然后才能施行。宰相和百官们有急事上奏时,都需要通过李辅国向李亨禀报,李辅国通报后,再将旨意传达给宰相或文武百官。李辅国经常在银台门处理国家的政事。朝廷中,不管大事小事,都由李辅国代表皇上传达命令,或者是写好了交给外面去执行。等事情做完后,再由李辅国上奏给李亨。李辅国又设了察事几十人,暗中派他们到民间去打听的秘密事情,听到什么风声,就把人带来,进行审讯。如果李辅国要追查什么案子,朝廷的各个部门都不敢进行阻止。有时,关在御史台和大理寺内的一些重刑犯人,有的还没有审讯完毕,李辅国就命令把这些人全部放掉。御史台、中书省、门下省三司以及府、县审理什么案件,都要先报告李辅国,等候他的指示,按照他的要求进行判案,李辅国对人声称这是皇帝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于不听。李辅国的权力越来越大,其他宦官不能直接称呼李辅国的官名,而是称他为五郎。朝廷中的许多大员,见了李辅国还要行子弟礼,称他为五父。

李岘做了宰相以后,认识到宦官专权的危害性,就想改变这种现状。一天,他跪在李亨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对李亨说,朝廷中的一切命令应该由中书省出,并说了李辅国专权乱政的一些事例。李亨听了,有些醒悟,称赞李岘为人正直。从这以后,李辅国做事也有所收敛,取消了那几十个察事。李辅国又向李亨辞让元帅府行军司马一职,请求只为太子詹事,李亨没有答应。李辅国从此就开始忌恨李岘了。

九节度使兵败之后,在逃跑的过程中,鲁炅部下的士卒们乱得最为厉害,他们沿路到处抢劫,给百姓们造成了很大危害。事后,鲁炅得到消息,郭子仪带兵退回到黄河岸边进行坚守,李光弼又带领部队回到了太原。想象自己部队的所作所为,鲁炅是既羞愧又害怕,感到无脸面再见到同僚们,就喝毒药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