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律》第一分之五:堕法


【宋】罽宾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 译

五分律卷第八(弥沙塞)

◎佛在王舍城。尔时未为比丘制非时食,诸比丘于暝夜乞食,或堕沟堑、或触女人、或遇贼剥、或为虫兽之所伤害;食无时节废修梵行。

时迦留陀夷着杂色衣,面黑、眼赤闇中乞食。有一怀妊妇人电光中见,便大惊唤言:「毗舍遮!毗舍遮!」迦留陀夷言:「我是沙门乞食,非毗舍遮。」便苦骂言:「汝何以不以刀决腹,而于暝夜闇中乞食!余沙门、婆罗门一食便足,汝今云何食无昼夜?」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迦留陀夷:「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非时食,波逸提。」

尔时有比丘服吐下药,不及时食,腹中空闷。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以酥涂身。」犹故不差,佛言:「以麨涂身。」犹故不差,佛言:「酥和麨涂身。」犹故不差,佛言:「以煖汤澡洗。」犹故不差,佛言:「与煖汤饮。」犹故不差,佛言:「以盆盛肥肉汁,坐着中。以如此等足以至晓,一切不得过时食。」

非时者:从正中以后,至明相未出,名为非时。

若比丘,非时,非时想、非时疑;非时,时想,皆波逸提。时,非时想、时疑,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三十八竟)。

佛在王舍城。尔时世尊未为比丘制食残宿食。彼有神庙是游戏处,众人竞赍美食,就中观看;或经信宿,肴饍丰多。诸比丘于彼得食,食不能尽,房中殷积无处不有,来致虫鼠穿坏屋壁。诸居士见,问言:「谁积此食?」有人言:「沙门释子!」即皆讥诃:「此秃头辈,唯知贪受,不计损费!无沙门行,破沙门法!」

复有一阿练若比丘,住阿练若处,作是念:「日日乞食,妨废行道。」便并乞种种食,或直尔举,或曝令燥。时诸比丘游行见之,语言:「世尊不说衣趣蔽形,食趣支身耶?何以多积饮食曝晒狼藉?」彼比丘言:「此去村远,日日乞食妨废行道,是以并乞,用息烦劳。」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彼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食残宿食,波逸提。」

残宿食者:已受之食,留之经宿,名为残宿食。若食此食,口口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三十九竟)。

佛在王舍城。尔时此国飢馑,乞食难得,二十八鬼神将军,来诣佛所,头面礼足,白佛言:「世尊!今世飢馑,愿佛游行人间。我等当化众人,使发善心。」世尊默然许之。时四天王、释提桓因、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亦来诣佛,头面礼足,却住一面,如上白佛,佛亦默然许之。

于是世尊从王舍城,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复有五百比丘尼、五百优婆塞、五百优婆夷,共游摩竭国。复有外道男女千人、五百乞儿,皆随佛后,求乞残食。世尊所至之处,无不倾竭供养,四远持供来者,皆不得设;饮食丰长,极有所兼。诸比丘各以所食之余,与外道男女及乞食人。诸白衣见,便讥呵言:「沙门释子得便尽受,食之不尽,与诸邪见!不如搆乳之人,知留犊子!」或复有言:「沙门释子尚供养外道,我等何为而不奉事?」

于是世尊进至安那频头邑。时有大婆罗门,名曰沙门,以五百乘车,重载饮食逐佛,五月余日求次设供,竟未能得。其家追言:「农时欲过,可还附业。」时婆罗门到阿难所,语阿难言:「我五百乘车载诸饮食,欲供佛及僧;逐佛已来五月余日,犹未得设。家信见追,不得复住,欲以食具,散布道中,令佛及僧蹈上而过,于我宿心便为得遂。」阿难答言:「当白世尊!」即以白佛。佛语阿难:「汝可将婆罗门看供食家,若有所无教令作之。」阿难受教,将婆罗门看供食家,见无有粥及油蜜煎饼。彼便作七种粥、二种饼,晨朝白佛,饼粥已办。佛语阿难:「汝助下之。」阿难受教,助下粥饼。时有外道母人抱一小女,阿难以其有儿,偏与二饼。诸外道言:「此比丘染着母人,偏与二饼。」复有言:「政当以其抱儿,非偏之谓!」共诤纷纭,遂乱座席。阿难见已,心不自安,便到佛所,并以前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阿难:「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外道,若男、若女食,波逸提。」

复有诸比丘,与裸形外道食,彼裹一裹饼入王舍城,诸人问言:「从何处来?」答言:「从秃头居士间来。」复问:「裹中何物?」答言:「是蜜煎饼。」复问:「从谁得?」答言:「诸居士以沙门释子为福田,沙门释子复以我为福田,从彼受得。」诸人便讥呵言:「沙门释子不知节量,贪受无厌!我等减割妻子身口之分,以用供养,乃持与此邪见恶人!若应供养,我当供养,何假沙门?」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此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有衣、无衣,有何等异?」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外道裸形,若男、若女食,波逸提。」

有诸外道食时来乞,诸比丘不敢与,便瞋骂言:「沙门释子教人布施,而自悭惜!何道之有?」而致信敬诸白衣闻,亦讥呵言:「云何沙门恒就人乞,而不乞人。」复有比丘外道亲亲来乞,亦不敢与。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今听诸比丘与外道食,但莫自手与。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自手与外道裸形,若男、若女食,波逸提。」

若外道来乞,应以己分一揣,别着一处,使其自取;不应持僧食与。若乞乞儿、乞狗、乞鸟,应量己食多少取分,然后减以乞之;不得取分外为施。

沙弥,突吉罗。

若父母是外道,自手与,不犯(四十竟)。

佛在王舍城。尔时有诸白衣来诣僧坊,问诸比丘:「僧有几人?」诸比丘言:「僧有若干人。」诸白衣言:「我等明日尽请众僧,顾临薄食。」六群比丘语言:「汝若与我乳、酪、酥、油、鱼、肉者,当受汝请。」诸人答言:「当须假贷、市买办之。」语已,各还其家,或假贷不果,或市买不得,明日食具已办,唱言时到。众僧着衣持鉢,往诣其家就坐而坐,行水下食。六群比丘言:「何以无有乳、酪、酥、油、鱼、肉?」答言:「假贷不果,市买不得。」六群比丘便倒鉢而去。诸白衣咸作是言:「此等不得美食,倒鉢而去!为是国王?为是大臣?夫出家者,为求解脱,乞食趣足;而今云何反着美味?无沙门行,破沙门法!」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到白衣家求乳、酪、酥、油、鱼、肉者,波逸提。」

后诸比丘得诸美食,不敢噉;或噉已,出罪悔过。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若不索美食,自得而噉,犯波逸提者,无有是处。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到诸白衣家,求如是美食:乳、酪、酥、油、鱼、肉。若得噉,波逸提。」

有诸病比丘,医教食美食,诸比丘言:「佛不听我索,云何可得?」作是念:「佛听我索此食者,病乃得差。」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今听病比丘索美食。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诸家中有如是美食:乳、酪、酥、油、鱼、肉。若比丘,无病为己索,得食者,波逸提。」

若为病比丘索,若从亲里家、若知识家索,皆不犯。

沙弥,突吉罗(四十一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跋难陀常受一婆罗门供养,后时着衣持鉢往到其家,婆罗门不在,便与其妇独坐共语。时婆罗门婬欲心发,中道而还,见跋难陀与妇共语,作是念:「今此比丘说法,非行欲时。」便还出外,欲心转盛,须臾复入,跋难陀犹故未去;复如前念,抑制而出,须臾复入,语其妇言:「速与比丘食,发遣令去,勿废其行道!」妇知其意,不欲令夫违道从欲,答言:「令比丘徐徐食,有何急事?」如是三反,跋难陀犹不肯去,婆罗门便语言:「我等白衣多诸缘事,于空缺时宜近房室。汝不知时,坐不肯去,谁知汝辈修于梵行?」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食家中与女人坐,波逸提。」

食者:男女情共相食。

坐者:知妨其事,而故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

若多人共坐,若有障隔,若夫妇受八戒日,不犯(四十二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跋难陀常受一婆罗门供养,后到其家,婆罗门不在,与其妇屏处坐。婆罗门还,语其妇言:「汝与比丘屏处坐,我诚无疑,人见必当谓汝作恶,损毁沙门,辱我门户!」复语跋难陀:「我诚不疑大德,大德不当,慎此恶名!」其妇自猗好颜色力、多儿女力、巧致财力,便呵夫言:「我与比丘坐,要不累汝!汝今不须作此过言!」婆罗门便大瞋恚,责跋难陀言:「我等白衣,尚不与人妇女独屏处坐。汝等沙门反便作此?无沙门行,破沙门法!」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女人独屏处坐,波逸提。」

沙弥,突吉罗(四十三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跋难陀常受一婆罗门供养,后到其家,婆罗门不在,与其妇露处共坐。乃至佛种种呵责,皆如屏处坐中说,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女人独露处坐,波逸提。」

沙弥,突吉罗(四十四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边境有事,波斯匿王严四种兵,欲往讨伐。六群比丘共相语言:「我闻灌顶王征伐之时,军仪严饰。我等未见,可共往观。」便往路侧。前锋军见,皆悉瞋言:「今日云何见不吉人?我等在家厌见此等,于今军行复不得免!若王不敬信,当断其头!」时王遥见六群比丘,亦复不憙,即遣人问:「诸大德!何以在此?」答言:「我等闻灌顶王出军之时,军容严饰,未曾所见,故来看耳!」王作是念:「谁能以此白佛?」复作是念:「若白、不白,佛自当知!」即以石蜜、干姜,寄六群比丘言:「大德!为我持此奉上世尊,致敬无量!」军尽之后,各还所住,以王所寄奉上于佛,白佛言:「王致敬无量!」佛问六群:「汝何由见王?」具以事答。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种种呵责六群比丘言:「汝等愚痴,所作非法!军发行时,以见沙门为不吉;此必众军瞋嫌,王恨汝故,持物与我。」呵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观军发行,波逸提。」

若发心欲观,及作方便,已行步步,若见不闻、若闻不见,皆突吉罗;若闻、若见,别军容饰,若前、若却,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

若行路、若经行处遇见,不住看,不犯(四十五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异道作是议:「今波斯匿王及信法大臣皆不在,及今无能与我作阂,我等当共并力,于祇洹中凿渠通水。」诸比丘闻之,语诸优婆塞、优婆夷,言:「可往白王!非是我等力所能制。」会王及大臣乙师达多、富兰那、须达多等,久不见比丘,遣使来迎。诸比丘议言:「若佛听我往到军中者,必不使异道于祇洹中,凿渠通水。」以是白佛。佛言:「今听诸比丘往军中。」诸比丘奉教,便受王请。到已,具以白王,王即有令:「若有于祇洹中通渠者,当族诛之。」然后为诸比丘设种种供养。诸比丘既得肴饍,便不复欲还。军人讥呵言:「此非阿练若住处,我等白衣不得免此,沙门何为复在其中?」或复有言:「此辈比丘不信乐佛法,得美食处,便住耳!无沙门行,破沙门法!」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诸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有因缘到军中,乃至二、三宿;若过,波逸提。」

虽有因缘,若遣书信得了,应遣书信;要须自往,然后得往,事讫便还,不得经宿;若不了,应一宿;一宿不了,应再宿;若复不了,应三宿;若了、不了,过三宿,波逸提。

若事即了,不应宿而宿,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四十六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诸比丘到军中再三宿,观军着仗、列阵。乃至战时,战士见之,咸瞋忿言:「此不吉人已复来此!王若不信乐佛法,我当先断其头,然后击贼!」遂因乱战,射诸比丘,多所伤害。诸比丘共相负辇,还归所住,路人见之,亦大忿言:「如此沙门正应射杀!何以无故观战阵为?无沙门行,破沙门法!」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有因缘到军中二、三宿,观军阵合战,波逸提。」

若观鸟兽鬪,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四十七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有比丘名阿梨咤,生恶邪见,言:「我解佛所说,佛说障道法,实不障道。」诸比丘问言:「汝实作是语:『我解佛所说,佛说障道法,实不障道。』不?」答言:「如是!」诸比丘复问:「汝云何作是解?」答言:「此间有质多、须达多二长者及诸优婆塞,皆在五欲,为欲所吞,为欲所烧,今得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道。又诸外道不舍本见,于正法出家,亦得四沙门果,以是故我作是解。」诸比丘欲令舍此恶邪见故,谏言:「汝莫作是语!莫谤佛,莫诬佛!佛不作是语,应舍是恶邪见!佛种种方便呵欲,说欲如赤骨聚,乃至如毒。若受五欲,为欲所烧,欲觉所迷;及诸外道不舍本见,得四沙门果,皆无是处!」诸比丘如是谏,更增邪见,坚持不舍。诸比丘便到舍利弗所,白言:「大德阿梨咤作是邪见。」具说如上。「愿哀愍故谏喻令舍!」舍利弗默然许之,即到其所,共相问讯,却坐一面,问言:「汝实作是语不?」答言:「实尔!」更广说如前。舍利弗谏言:「汝莫作是语!汝之所说非法、非律!」种种呵责言,彼比丘坚持不舍。从坐起去,往到佛所,广以白佛:「唯愿世尊!怜愍故教此比丘,舍恶邪见!」佛便勅一比丘:「汝呼阿梨咤来!」即受教往语:「大师呼汝!」阿梨咤即来,头面礼足,在一面住。佛问阿梨咤:「汝实作是语不?」答言:「实尔。世尊!」佛又问:「汝作云何解我所说?」答亦如前。佛言:「汝愚痴人!莫谤如来,莫诬如来!何以故?我说障道法,实能障道!若受五欲,欲火所烧,欲觉所迷;及外道不舍本见,得四沙门果,无有是处。」世尊为说,彼犹不舍。佛复语言:「我已见汝作恶邪见!是为谤我,是为诬我!汝还所住,我自更问余诸比丘。」阿梨咤去。佛欲明彼比丘恶邪见故,问诸比丘:「汝等解我所说,如阿梨咤不?」诸比丘言:「我等不如是解。」又问:「云何?」答言:「佛说障道法,实能障道!」广说如上。佛言:「善哉,汝等善解我意!」告诸比丘:「应使一比丘,与阿梨咤亲善者,于屏处软语谏言:『汝莫作是语!莫谤佛,莫诬佛!佛说障道法,实能障道。汝舍是恶邪见!』若舍者善;若不舍,应众多比丘往谏如上,若舍者善;若不舍,复应僧往谏亦如上,若舍者善。」诸比丘受教,如是三反,坚持不舍。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遥责阿梨咤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作是语:『如我解佛所说,障道法不能障道。』诸比丘语是比丘:『汝莫作是语!莫谤佛,莫诬佛!佛说障道法,实能障道。汝舍是恶邪见!』如是谏,坚持不舍,应第二、第三谏。第二、第三谏,舍是事善;不舍者,波逸提。」

彼比丘不舍恶邪见,诸比丘若见、若闻,遣一比丘屏处谏;若舍者,应作一突吉罗悔过。若不舍应众多比丘往谏;若舍者,应作二突吉罗悔过。若不舍,应僧往谏;若舍者,应作三突吉罗悔过。若不舍,应白四羯磨谏。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听!某甲比丘,生恶邪见,作是语:『如我解佛所说,障道法,不能障道。』僧已谏:『莫作是语,莫谤佛,莫诬佛!佛说障道法,实能障道!』僧如是谏,坚持不舍,今僧羯磨谏。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白已,应语言:「僧已白竟,汝可舍是恶邪见!」若舍者,应作四突吉罗悔过。

若不舍,复应唱言:「大德僧听!此某甲比丘作是语:『如我解佛所说,障道法,不能障道!』僧已谏:『莫作是语,莫谤佛,莫诬佛!佛说障道法,实能障道!』僧如是谏,彼坚持不舍,僧今羯磨谏。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说。」

复应语言:「僧已一羯磨竟,汝可舍是恶邪见!」若舍者,应作五突吉罗悔过。

若不舍,复第二唱如上。第二唱竟,复应语:「僧已二羯磨竟,汝可舍是恶邪见!」若舍者,应作六突吉罗悔过。

若不舍,复应第三唱。第三唱未竟舍,亦应作六突吉罗悔过;第三羯磨竟,若舍、若不舍,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四十八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有比丘知阿梨咤不舍恶邪见,共坐、共语、共宿、共事。余比丘呵责言:「阿梨咤不舍恶邪见,僧已羯磨竟。汝等云何共坐、共语、共宿、共事?」诸比丘闻,不以介意,诸长老比丘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诸比丘,知彼比丘不如法悔,不舍恶邪见,共坐、共语、共宿、共事,波逸提。」

随久近共语,语语波逸提;共坐,坐坐波逸提;共宿,宿宿波逸提;共事,事事波逸提。

虽舍恶邪见,僧未解羯磨,亦波逸提;若作恶邪见,僧未羯磨,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

若不知,及不如法羯磨,不犯(四十九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跋难陀有二沙弥,生恶邪见,作是语:「如我解佛所说,受五欲不能障道!」乃至舍利弗以是白佛,如阿梨咤生恶邪见中说。佛便勅一比丘:「汝呼彼二沙弥来!」即受教往语:「大师呼汝!」二沙弥即随教来,顶礼佛足,却住一面。佛问二沙弥:「汝实作是语不?」答言:「实尔。世尊!」又问沙弥:「汝云何解我所说法?」沙弥答亦如阿梨咤所说。佛告诸比丘:「此沙弥,应呼僧中教舍,第二、第三教,若舍者善;不舍者,僧应白四羯磨灭摈。」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听!某甲沙弥,不舍恶邪见,今僧与作灭摈。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复唱:「大德僧听!某甲沙弥,不舍恶邪见,今僧与作灭摈。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说。」如是第二、第三。

「僧与某甲沙弥灭摈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二沙弥,僧既灭摈已,便游行人间。时跋难陀畜彼沙弥,共语、共宿。诸比丘语言:「僧已羯磨灭摈此沙弥,汝莫畜,莫共语,莫共宿!」跋难陀言:「此是我兄沙弥,我若不看,谁应视者,能护孤苦,自致安乐?」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沙弥作是语:『如我解佛所说,受五欲,不能障道!』诸比丘语是沙弥:『汝莫作是语!莫谤佛,莫诬佛!佛说五欲障道,实能障道。汝沙弥舍是恶邪见!』如是教,坚持不舍,应第二、第三教。第二、第三教,舍是事善;若不舍,诸比丘应语是沙弥:『汝出去!从今莫言佛是我师,莫在比丘后行!如余沙弥得共比丘二宿,汝亦无是事。痴人出去,灭去,莫此中住!』若比丘,知如法摈沙弥,畜、使、共住、共语,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五十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长老迦留陀夷以不憙见恶比丘故,亦不憙见乌。诸白衣捉弹来看,时有群乌集于屋上,语言:「此乌成就弊恶比丘十法:一者、悭惜;二者、贪余;三者、强颜;四者、耐辱;五者、蛆弊;六者、无慈悲;七者、悕望;八者、无厌;九者、藏积;十者、憙忘。此乌有是十法,汝等欲杀不?」有不信罪福者,答言:「欲杀!」即取其弹,语诸人言:「欲弹何处?」有言:「可弹左眼!」即着左眼而死;又言:「可弹右眼!」即着右眼而死;如是须臾,乃至数十。诸不信乐佛法者,便讥呵言:「此辈沙门常说慈愍,护念众生;而今残害无道。无沙门行,破沙门法!」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迦留陀夷:「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夺畜生命,波逸提。」

有诸比丘在道路行、或牵财物、或熏鉢时,误杀诸虫,皆生惭愧,亦有悔过出罪者。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若误杀众生,犯波逸提,无有是处。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故夺畜生命,波逸提。」

畜生者:除龙,余畜生是。

故夺命者:先有杀心,而断其命。

若夺畜生命,随多少,一一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五十一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十七群比丘至六群比丘住处,六群比丘作是念:「此比丘有惭愧,少欲知足。今来在此,必见我过。我等当作方便,令生疑悔;生疑悔已,必还师所。」念已,语言:「汝等善受具足戒不?受戒有界场不?羯磨如法不?不犯波罗夷、僧伽婆尸沙、波逸提、波罗提提舍尼、突吉罗不?好护身口不?汝和尚、阿闍梨先善受具足戒,乃至好护身口不?」答言:「我等不自知,亦不知和尚、阿闍梨云何?我今问大德,大德语我!我受具足戒时,及和尚、阿闍梨尽如法不?」答言:「我若实语,汝会不信,自可问汝所信之人。」时十七群比丘便往师所问如此事,师答:「汝事事如法,我昔受戒亦复如是。谁为汝等作此疑悔?」答言:「六群比丘。」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令他比丘生疑悔,波逸提。」

有诸比丘犯罪,心生疑悔,问诸比丘:「犯如是如是事,得何等罪?」诸比丘作是念:「佛结戒,不听令他比丘生疑悔。」便答言:「不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若不欲令人生疑悔,语其所犯,犯波逸提,无有是处。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故令比丘生疑悔,作是念『令是比丘乃至少时恼』,波逸提。」

疑悔者:生处疑、受戒疑、犯戒疑、衣疑。

若令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疑悔,突吉罗。

若比丘尼,令比丘、比丘尼疑悔,波逸提;令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疑悔,突吉罗。

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令五众疑悔,皆突吉罗(五十二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六群比丘有势力,遮僧羯磨及解羯磨,僧不从便起去。时至被摈比丘所,语言:「汝莫愁忧!我已助汝遮僧羯磨。僧不从我,我便起去,是为羯磨不成。」复至解羯磨比丘所,语言:「汝莫谓僧解汝羯磨!僧解羯磨时,我已遮之。僧不从我,我便起去,是不成解羯磨。汝今自可更求僧解!」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僧断事时起去,波逸提。」

尔时诸比丘有事欲去,而不敢。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今听诸比丘有事,与欲竟,起去。与欲者,应语一人言:『长老一心念!僧今断事,我某甲比丘如法僧事中与欲。』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僧断事时,不与欲起去,波逸提。」

僧断事者:白羯磨、白二、白四羯磨。

若屋下羯磨,随几过出,一一出,皆波逸提。

若露地羯磨,出去,去僧面一寻,波逸提。

若神通人,去离地四指,波逸提。

若僧不羯磨,断事出去,突吉罗;若私房断事,来而去,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

若僧不羯磨断事及私房断事,沙弥得在其中,若起去,突吉罗。式叉摩那、沙弥尼亦如是。

若僧不如法羯磨,不与欲起去,不犯(五十三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十七群比丘至六群比丘住处,共相击攊。有一比丘众共击攊,不胜笑故,气绝而死。十七群比丘为之悲哭。诸长老比丘问:「何以悲哭?」答言:「有一比丘戏笑命终,是以悲哭。」又问:「何由致此?」答言:「我等共击攊,笑不自胜,遂便气绝。」诸比丘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十七群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击攊比丘,波逸提。」

比丘击攊沙弥,乃至畜生,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五十四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十七群比丘至阿夷罗河中取水,即因洗浴,泅戏沐没,互相浇灒。时波斯匿王共末利夫人,登楼遥见,语夫人言:「看汝福田!」夫人白王:「是佛未制戒,年少出家未解法耳!王莫见此,生不信敬于余比丘,长夜受苦!」十七群比丘种种戏已,立水上着衣。夫人白王言:「王试看我所事福田!」着衣已,以瓶水掷空中,飞而逐之,从楼上过,犹如鴈王。夫人复白王:「更看我所事福田。」王大欢喜,信敬转增。于是夫人告那隣伽婆罗门:「汝往佛所,以是白佛。」即受教往,佛为说法,示教利喜,发遣令还。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十七群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水中戏,波逸提。」

若水中戏,乃至器盛水,共相浇灒,皆波逸提。

若抟雪及弄草头露戏,皆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

若不为戏,皆不犯(五十五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世尊未制比丘与女人同室宿,或一比丘,一女人;或多比丘,少女人;或少比丘,多女人,同室宿生染着心,有反俗者、作外道者。诸居士见,讥呵言:「此等沙门与女人同室宿,与白衣何异?无沙门行,破沙门法!」

时有一年少妇人夫丧,作是念:「我今当于何许,更求良对。」复作是念:「我今不能门到户至,当作一客舍,令在家、出家人任意宿止,于中择取。」即便作之;宣令道路,须宿者宿。

时阿那律暮至彼村,借问宿处,有人语言:「某甲家有。」即往求宿。阿那律先好容貌,既得道后,颜色倍常。寡妇见之,作是念:「我今便为已得好婿!」即指语处:「可于中宿!」阿那律即前入室,结加趺坐。坐未久,复有贾客来求宿,寡妇答言:「我虽常宿客,今已与比丘,不复由我。」贾客便以主人语,从阿那律求宿。阿那律语寡妇言:「若由我者,可尽听宿!」贾客便前。寡妇复作是念:「当更迎比丘入内,若不尔者,后来无期。」即于内更敷好床,然灯,语阿那律言:「可进入内。」阿那律便入,结加趺坐,系念在前。寡妇于众人眠后,语言:「大德!知我所以相要意不?」答言:「姊妹!汝意正当在于福德。」寡妇言:「本不以此!」便具以情告,阿那律言:「姊妹!我等不应作此恶业;世尊制法,亦所不听。」寡妇言:「我是族姓,年在盛时,礼仪备举,多饶财宝;欲为大德给事所当,愿垂见纳!」阿那律答之如初,寡妇复作是念:「男子所惑唯在于色,我当露形在其前立。」即便脱衣,立前笑语。阿那律便闭目正坐,作赤骨观。寡妇复作是念:「我虽如此彼犹未降。」便欲上床,与之共坐。于是阿那律踊升虚空,寡妇便大羞耻,生惭愧心,疾还着衣,合掌悔过,白言:「大德!我实愚痴,于今不敢复生此意!愿见哀恕,受我悔过!」阿那律言:「受汝忏悔!」因为说种种妙法,初中后善,善义、善味,具足清白,梵行之相。寡妇闻已,远尘离垢,得法眼净。阿那律即如其像,往至佛所,兼以前比丘事具白世尊。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女人同室宿,波逸提。」

女人乃至初生及二根女,同室宿,皆波逸提。

室者如与未受具戒人宿中说。

若与非人女、畜生女、黄门同室宿,皆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

若同覆,异隔;若大会说法;若母、姊、妹、近亲疾患,有有知男子自伴,不卧,皆不犯(五十六竟)。◎

◎佛在拘舍弥国。尔时世尊未制比丘饮酒,有诸比丘,于酒肆中、或白衣家饮酒大醉,或堕坑堑,或突壁物,或破衣鉢伤坏身体。诸白衣见,讥呵言:「我等白衣尚有不饮酒者,沙门释子舍累求道,而皆洪醉过于俗人,空着坏色割截之衣!无沙门行,破沙门法!」

尔时世尊从拘舍弥国,往跋陀越邑。时彼编发梵志住处,有一毒龙,常雨大雹,坏诸田苗。彼诸居民常作是念:「沙门、婆罗门中,谁有威德,能降此龙者!」闻佛与千二百五十弟子俱来此邑,莫不欢喜,皆出奉迎,头面礼足,白佛言:「世尊!此邑常有一恶毒龙,破坏田苗。我恒愿得大威德人,而降伏之!」时沙竭陀在佛后扇佛,佛即顾问:「汝听此诸居士所说不?」答言:「听!」第二、第三问答亦如是。沙竭陀作是念:「世尊反覆三问,已为勅我,降此恶龙。」即前礼佛足,右遶而去,向彼龙所,作是念:「我今当降此龙,令不坏形,而使其身微细如斫。」即入其室却坐一面,龙身便出烟,沙竭陀身亦出烟;龙举身火然,沙竭陀亦举身火然;龙火出五色,沙竭陀火亦出五色;于是化龙身令如斫,内着鉢中,持至佛所,白佛言:「此恶毒龙今已降伏,当着何处?」佛言:「可着世界中间。」沙竭陀受教,如人屈申臂顷,持着世界中间,须臾便还。于是世尊从跋陀越邑,欲还拘舍弥。

时跋陀越邑诸居士,闻沙竭陀降伏恶龙,皆大欢喜,问诸比丘:「谁是沙竭陀?」时沙竭陀在佛后,诸比丘言:「佛后者是!」诸居士即前礼足,白言:「愿受我请!」默然受之。诸居士言:「大德!须何等食?」答言:「我白衣时,性好酒肉。」居士欢喜即为办之。沙竭陀往到其家,食肉饮酒,极饱满已,还拘舍弥,于僧坊外,醉卧吐泄,衣鉢纵横。于时世尊天眼遥见,告阿难:「共汝僧坊外看。」受教从佛出外见之,佛与阿难舁还着井边,佛自汲水使阿难洗,着衣卧绳床上,令头向佛,须臾转侧,申脚踏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沙竭陀先敬佛不?」答言:「敬!」又问:「今能敬不?」答言:「不能!」又问:「应饮是酒,失本性不?」答言:「不应!」又问:「沙竭陀先能伏恶龙,今能降虾蟆不?」答言:「不能!」诸比丘复以前事具白世尊。佛以彼、此因缘,种种呵责诸比丘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饮酒,波逸提。」

时沙竭陀,佛制戒已,不敢复饮;以先习故,气绝欲死,饮食不消,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令嗅酒器!」嗅酒器不差,佛言:「以酒着饼中,若羹粥中令噉。」噉不差,佛言:「听以酒与之。」沙竭陀得已便差,即以白佛,佛言:「已差,应渐渐断之;乃至嗅酒器,不复恶者,不得复嗅。」

有酒,酒色、酒味、酒香;有酒,酒色、酒香、无酒味;有酒,酒色、酒味、无酒香;有酒,无酒色、香、味,饮令人醉,若饮皆波逸提。

有非酒,酒色、酒味、酒香,饮使人醉,若饮,突吉罗;有非酒,酒色、酒香、酒味,不令人醉,欲饮,听屏处饮。

若比丘饮酒,咽咽波逸提。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五十七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六群比丘不敬和尚、阿闍梨,不敬戒;有诸比丘亦効如是。诸长老比丘见,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及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轻师,波逸提。」

若比丘轻三师及戒,一一波逸提;若轻余比丘,突吉罗。乃至师令扫地不扫,教顺扫而逆扫,皆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五十八竟)。

佛在拘萨罗国,与大比丘僧五百人俱,向阿荼脾邑。时彼诸比丘闻佛当来,无有堂舍,便共自作,伐草掘地,乃至佛种种呵责,如上作讲堂中说。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自掘地取土,波逸提。」

时六群比丘使守园人、沙弥掘地取土。诸比丘见言:「佛制不得掘地,汝今云何作此恶业!」答言:「我使人掘!」诸比丘言:「使人掘、自掘。有何等异?」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自掘地,若使人掘,波逸提。」

有诸白衣送物为僧作房,久久来视,见房不成,问作房比丘:「何不为我速成此福?」答言:「佛不听我等自掘地、使人掘,云何得成?」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若须土,应语净人言:『知是,看是。我须是,与我是。』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自掘地;若使人掘,言:『掘是!』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无事掘地,突吉罗。

若取燥土,不犯(五十九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六群比丘与诸比丘共鬪,共鬪已,在户外听语。听已,语诸比丘言:「汝何以作如是语?」问言:「汝从谁闻?」答言:「我在户外听。」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于屏处默听他比丘所说,波逸提。」

时诸比丘与比丘诤理,辩是非。有比丘隔壁听,生疑:「我故当不犯波逸提耶?」或有出罪悔过者。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若比丘默听诤理,辩是非,犯波逸提者,无有是处。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共诤已默听,作是念:『诸比丘所说,我当忆持。』波逸提。」

默听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语,突吉罗。

比丘尼听比丘、比丘尼语,波逸提;听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语,突吉罗。

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默听五众语,突吉罗(六十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十七群童子父母爱念,母作是言:「我子不串勤苦,体性软弱,教何技术得终安乐?」父言:「当教算计、书画!」母言:「若教书画,恐坏其眼;若算,恐其指痛;若计,恐其心病。」复共议:「当使于释子中出家,现世无为,后世长乐。」彼十七群童子欲出家,共相语言:「我要当待优波离来,与共辞别。」

时优波离行还,到诸童子所。诸童子言:「汝知不?我等欲于如来法中出家,待汝辞别。」优波离闻,亦乐共去,还白父母;父母即听,作是念:「当令谁作师?」又作是念:「毕陵伽婆蹉,从贼中拔其将还,今当与为弟子。」便各将其子,诣毕陵伽婆蹉,白言:「大德!大德于此儿有大恩,今以奉给,愿纳为弟子!」毕陵伽婆蹉即便度之,与受具足戒。既受戒已,夜不能独至厕上,及洗手处,恒自送之。有时闇中见师不识,便谓是鬼,失声大唤言:「毗舍遮!毗舍遮!」师言:「莫怖!是我,非鬼也!」或夜索食,师言:「僧有食,晓当与汝。」又问:「僧若无食,当何处得?」师言:「僧若无,当乞食。」闻是语已,便大啼言:「比丘乞食还,我等已死!」佛夜闻之,则问阿难:「是谁啼声?」阿难具以白佛。佛以是事,明旦集比丘僧,问毕陵伽婆蹉:「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不应与未满二十人,受具足戒;未满二十,多所不堪,致有破戒!」呵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不满二十岁人受具足戒,波逸提。」

尔时童子迦叶,不满二十受具足戒,后方生疑,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童子迦叶有所得不?」答言:「得须陀洹!」佛言:「此人乃是第一受具足戒,然不名白四羯磨如法受戒。今听数胎中年,足为二十;若犹不满,又听以闰月足;若复不满,又听以沙门年足。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知不满二十岁,与受具戒,波逸提。是人不得戒,诸比丘亦可呵,是法应尔!」

未满二十,未满二十想、未满二十疑,波逸提;满二十,未满想、满二十疑,突吉罗。

若知不满二十,生念欲与受具戒,及作方便,至第四羯磨未竟,皆突吉罗。第四羯磨竟,和尚,波逸提;余师僧,突吉罗(六十一竟)。

佛在拘萨罗国,与大比丘僧五百人俱,向迦维罗卫城。诸释种闻佛从彼国来,共立制:「若不出迎佛,罚金钱五百!」便各将大小出迎世尊,头面礼足,却住一面,佛为说法,示教利喜,共请佛及僧,夏四月安居,世尊默然许之。诸人各随力设供,或一家,作一日乃至十日;或二家,共作一日;乃至十家,或但作前食,或但作后食,或但作怛鉢那,或但作粥,或作浴者,或作过中饮者,或施涂身油及涂足然灯油者。

尔时释摩男不在,未有受其施者,问左右人言:「竟谁受我施?」答言:「未有受者!」又问:「佛及僧未受何等施?」答言:「唯未受药!」便请佛及僧,施夏坐药,或自送,或使人送。又到六群比丘所言:「大德!须药恣意来取。」六群比丘作是念:「今王请佛及僧,安居四月给药,或使人送,乃至自送;而令我等自往取之,观王此心是轻我等!我等当伺其五亲会时,从索最难得药,彼必不办,使其羞耻!」复作是念:「此王福德,或能无药不有,先当访索人所无者,然后从乞。」即访索之,唯无一种,于是伺王五亲会时,便从其乞。王即令人国中遍觅,悉不能得。王语六群比丘:「诸处求索,绝不可得。」六群比丘便语王言:「王自请佛及僧四月给药,而今不能与我一种!」王言:「大德!非不欲与,亦非无物,但访索此药,绝不可得!又四月已过,何为相苦?」六群比丘便于众前,折辱王言:「先请我等随所求药,而今不能得此一种。」余比丘闻,问六群比丘:「汝说何等?」六群比丘以实而答,诸比丘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请,若过是受,波逸提。」

尔时诸比丘得秋时病,释摩男入房见之,问言:「大德!所患何等?」答言:「我得秋病!」即请诸比丘言:「可从我取药!」诸比丘言:「王先请四月,于今已过,佛不听我过此受药。」王即更请一月。诸比丘言:「佛未听我更受请。」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今听诸比丘更受一月请,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请;过是受,除更请,波逸提。」

又诸居士来僧房看,见诸比丘得秋病,问言:「须何等药?我当送之。」诸比丘言:「佛未听我等受自送药。」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今听诸比丘受自送请,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请;过是受,除更请、自送请,波逸提。」

时释摩男作是念:「六群比丘以药故,于众人前折辱我!我今宁可多集诸药。」即多集之。集已,作是念:「如我此药尽寿用之,不能令尽。我今当请诸比丘尽寿与药!」即往长请诸比丘,诸比丘言:「佛未听我等受长请。」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今听诸比丘受长请。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请;若过是受,除更请、自送请、长请,波逸提。」

若人施僧药,佐助众事比丘应问:「此药当留聚落中,为着僧坊内?」若言:「留着聚落中。」须时应语:「我须如是药,为我办,勿使有乏!」若言:「着僧坊内。」应着中央房,令取易得,僧应作白二羯磨。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听!今以某房安僧药。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今以某房安僧药。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说。僧已用某房安僧药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诸比丘不知谁应守僧药,以是白佛,佛言:「僧应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作守药人。」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听!今差某甲比丘,为僧作守药人。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今差某甲比丘,为僧作守药人。谁诸长老忍,默然;谁不忍者,说。僧已差某甲比丘,作守药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时诸比丘差无智比丘,不堪守药,以是白佛,佛言:「不应差无智比丘,若成就五法,应差作守僧药人。何等五?不随爱恚痴畏,知药、非药。」

彼守僧药比丘,应以新器盛呵梨勒、阿摩勒、鞞酰勒、毕跋罗、干姜、苷蔗糖、石蜜;若器不漏,应盛酥油蜜,应持皮结口,题上作药名。若病比丘须者,应欢喜与。若病者,自知须此药,应自取服;若不知,应问医;若无医,应问和尚、阿闍梨:「我如是如是病,应服何药?」若和尚、阿闍梨不知,应取药再三服,不差复应取余药服。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六十二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六群比丘数数犯戒,诸比丘谏言:「汝等数数犯戒,当自见罪,如法悔过!莫以此行,负人信施,长夜受苦!」六群比丘言:「我不学是戒!我当先问持法、持律,智慧胜汝者。」诸比丘种种呵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愚痴人!不应作此恶业!诸比丘欲不与汝共布萨、自恣、作诸羯磨,愍念汝故,如法谏汝。汝云何言:『我不学是戒!我当先问持法、持律,智慧胜汝者!』」呵责,告诸比丘:「今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数数犯罪,诸比丘如法谏,作是语:『我不学是戒!当问余比丘持法、持律者!』波逸提。比丘欲求解,应问持法、持律者,是法应尔!」

持法者:持诵佛所说法。

持律者:有五事:一者、诵四事至二不定法;二者、诵四事乃至三十事;三者、广诵二百五十戒;四者、广诵二部戒;五者、广诵一切律。

若比丘不诵戒,非安居时,应依前四种持律;安居时,要应依广诵一切律者,若不依,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六十三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