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此卷共有四条河流,其中瀍水和涧水都是洛水的小支流,此二水之所以能够立名入卷,因为它们都流经北魏首都洛阳的缘故,情况与前面㶟水立卷一样。洛水是黄河中游的重要支流伊洛河的支流,今称洛河,发源于陕西华山的蓝田附近,东流进入今河南,在偃师附近与伊河会合,今称伊洛河,然后东北流注入黄河。伊水今称伊河,发源于河南境内栾川附近的伏牛山地,与洛河会合后称为伊洛河。
【解读】 义熙(405—418)是东晋年号,刘公指南朝宋武帝刘裕,曾北征入长安。参军戴延之随刘裕北伐西征,即《水经注》常引的《从征记》的作者。刘裕的舟师既到洛阳,命令戴等循洛川上溯,以查勘水军可以到达的地方,戴等曾到达檀山南的檀山坞。郦道元加了一句“竟不达其源也”的话,这句话显然因他们未曾到达洛川源头而有惋惜之感,也说明了郦道元对河川水源的兴趣。《注》文中记及这方面的事实很多。不过戴延之等受命“即舟溯流”,是为了战争,与郦道元的研究山川地理不同。戴等的不上溯到洛水源头而只到檀山坞,可以说明这里大概就是当年兵船循洛水上溯能够到达的终点。
【译文】 洛水又东经檀山南面,檀山四面绝壁,一峰孤峙,山上有小山村,俗称檀山坞。东晋义熙年间(405—418),刘裕西入长安,水军驻扎在洛阳,命令参军戴延之与府舍人虞道元,乘船逆流而上,走尽洛川,探寻水军可以到达的地方。戴延之到这里就回去了,最终没有到水源。
【解读】 伊阙在洛阳,至今仍是洛阳乃至全国的著名胜迹。《注》文引傅毅《反都赋》:“因龙门以畅化,开伊阙以达聪也。”伊阙与龙门都是山名,伊阙就在此二山之间,黄河流经于此,而岸边石崖中有许多自从北魏以来的石雕佛像。这个石窟称为龙门石窟,它与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甘肃敦煌的莫高窟,是我国佛教艺术的三大杰作。龙门石窟因以后又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和隋唐诸朝的增凿,至今留存的大小造像数达十万多尊,造像题记和碑碣有三千多块,佛塔四十多座。清顾炎武在《金石文字记》中说:“后魏胡太后崇信浮图,凿崖为窟,中刻佛像,大者丈余,凡十余处,后人踵而为之,尺寸可磨,悉镌佛像。”龙门石窟的来历就是这样。《水经注》此篇所记的,当然还只是北魏初创情况。但《注》文记及的黄初和元康两个年号,是北魏以前的魏、晋年代,而所记也是有关黄河的水情和整治工程,属于水利史的资料。
【注释】 [5]伊阙(què):在今河南洛阳,是洛阳乃至全国的著名胜迹,有龙门石窟坐落于此。 [6]阙:宫门、城门两侧的高台,中间有道路,台上起楼观。 [7]《春秋》:相传为孔子所编定的鲁国的编年史。阙塞:在今河南洛阳南。 [8]赵鞅:春秋晋人,即赵简子。女宽:春秋晋人,一名女叔宽。 [9]陆机:西晋文学家、书法家,字士衡。与弟陆云同以文才显名,号称“二陆”。 [10]轩(xuān):有窗的廊子或屋子。这里指石窟。 [11]傅毅:东汉文学家,字武仲,扶风茂陵(在今陕西兴平)人。《反都赋》:今已亡佚。 [12]达聪:通达听闻。语出《尚书·舜典》:“明四目,达四聪。” [13]部:带领,率领。一说指部署,布置。督邮:官名。汉置,郡的属吏,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教令,兼司狱讼捕亡。辛曜(yào):人名。不详。王琨(kūn):人名。不详。监作掾(yuàn):监作的属吏。监作,负有监督制作之责的官吏。掾,官名。官府中辅佐官吏的通称。董猗(yī):人名。不详。李褒:人名。不详。
【译文】 伊水又向北流入伊阙,从前大禹疏导此山以通水。两座山相对,远望好像门阙,伊水从中间流过,向北流,所以称为伊阙,就是《春秋》中说的阙塞。昭公二十六年(前516),赵鞅派女宽镇守阙塞,就是这里。陆机说:洛阳有四阙,这是其中之一。东有巨岩西有高岭,凿石开出石窟,在山峰上建起高高的屋宇。西侧的灵岩之下,有泉水向东流,注入伊水。傅毅《反都赋》说:凭借着龙门来畅通教化,凿开伊阙以通达听闻。阙左壁有石铭说:魏黄初四年(223)六月二十四日,发大水,高四丈五尺,水满到此以下。这大概是记水位高低而立的。右壁又有石铭说:晋元康五年(295),河南府君沿着大禹的旧迹,率领部下督邮辛曜、新城令王琨、监作掾董猗、李褒,凿岸开石,凿平了伊阙,至今石上的文字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