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卷六

【译文】这时，观世音菩萨〈注〉即从座上起来，顶礼佛足，而对佛说：

注：梵语阿那婆娄吉底输，意为观世音。这里包含了两重意义：一重是如法华经普门品中所说；若有众生，受诸苦恼，一心称名，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如此则能观者为耳根，所观者为世间众生称名音声。第二重意义如后文所说：我从耳门因人流相，得三摩提，彼佛如来，于大会中，授记我为观世音。

【译文】世尊！我回忆过去无数恒河沙劫以前，当时有佛出现在世上，名为观世音〈注一〉。我在这尊佛前，发菩提心〈注二〉，这尊佛教我，从、闻、思、修〈注三〉，入三摩地〈注四〉。

注：①这尊佛名为观世音，有两重意义：第一重意义是因为此佛修行，也是从耳门而入手，故以此为名，这就叫‘果显因德’。第二是佛鉴于当时的时机，应当从耳门入手，比较适宜，这就叫‘因机立名’。

②菩提心不外三心四愿：一是信心，即是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第二是悲心：即是众生无边誓愿度。三是直心：即是佛道无上誓愿成。又起信论上说：一是直心，谓正念真如法故。二是深心，谓乐集一切诸善法故。三是大悲心，谓广度一切诸众生故。又华严经上说：不发此心．所修诸行，尽为魔所摄持。是故凡欲修行，必先发心。

③要想速证菩提，圆满三心四愿，必须从闻、思、修，入三摩地。闻就是闻慧，就是初闻密因之教，相似信发，如前文‘各各自知，心遍十方，’即是。二是思慧，因为相似并不是真实，于是展转深思，如前文如来圆彰三藏之理，兼释二种深疑，阿难说：大悲宝王！善开我心。即是深思谛信，齐于思慧。三是修慧：如前文如来分门以定二义，验证以释二疑，绾巾以示伦次，冥授以选本根，正是教以观行修习方便，即是齐于修慧。这就是从闻、思、修。

④从闻思修，入三摩地，必须至道场加行，克期精修，解六结，越三空，才是入三摩地。

【译文】开始在闻性中修时，入流〈注一〉就渐渐亡失了所闻的声音〈注二〉所闻的声尘既已销亡，入流的工夫亦臻化境，两者都达到寂灭，此时动静两种现象，一时都无〈注三〉。功夫逐渐增长，不但所闻的动静二相不复存在，耳根能闻的闻性，也同时俱尽〈注四〉。

注：①耳根的闻性，一向是循声尘出流于外，现在反观闻性，入流于内，因为和出流于外相反，所以名为入流。

②声音源于动静二相，平时循声出流，随动静二种尘相而转，现在入流的工夫逐渐纯熟，观照不昧，自然丝竹交陈而常静，钟鼓并声而不扰，亡失了一切所缘的声尘。这就是所谓‘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③亡失了一切所闻的声音，动相即不复存在，唯存静相。久而静相亦并销亡，此时动静俱无，即破‘色阴’。

④虽然动静俱解，声尘已无，然而能闻之性犹存，依前观照，功力渐深，尘既无所缘，根无所偶，能闻之根性也不复存在，此时即得‘人空’。相当于起信论所说六粗相中最后四相俱解，因为动静二相即是‘业系苦’相，这当中也包括‘计名字’和‘起业’二相。因为此二相即是‘业系苦’的因。根结即是‘执取’相，因为根含有取境之义。前文所说：劳见发尘，劳见即是根结，发尘即动静二相，现在三结既然都解，尘不复发，见也就不复劳了。按此时即破‘受阴’。

【译文】既然所闻的动静二相已尽，能闻的根也同时俱尽，此时已‘六用不行，唯余一觉。’此觉即觉知能闻所闻俱尽，既有能觉所觉，即不能住，更进而观此觉何所依？久久观之，所觉三相（动静根三相。）不存，能觉又何在？〈注一〉此时既空所觉之三，复空能觉之一，唯有一空独存〈注二〉。一空独存，即有能空所空，能所分明，即非究竟。必须更究而极之，以求圆满空性，最后悟到能空所空，俱不可得〈注三〉，空性始得圆明〈注三〉。进而空性销灭，唯存灭相，更进观此灭，乃与生相对而存，生既非真，灭亦不实。此时方是最后寂灭〈注四〉。

注：①此时所觉三相已不存在，能觉之觉性亦同时俱尽，即在三结得解之后，又解第四重觉结，觉结解后，即破想阴。

②此时即破想阴。

③此时即破第五重空结，空性始得圆明。上文破根结得人空为偏空，觉所觉空为昧空，现在即圆且明，不惑于法，得法解脱，故为法空。按起信论三细六粗中，相当于‘智相’‘相续相’。二粗相，及细相中‘现相’‘转相’。因为根相初尽时，觉相还很显著，即是‘相续’和‘智’相。其后观行功力渐深，觉相隐微，即‘现’‘转’二相。空所空灭即当细相中‘业相’因为业力初起，能所未分，即是空结。空结解时，即破行阴。

④此时当第六解于灭结，此复即无结可解。即是前文说的‘解脱法已，俱空不生。’按起信论所说：最初无明，初起为生相，还灭为灭相，前文说：心性狂乱，现在灭结既解，即无复狂乱。

【译文】忽然超越〈注一〉世间和出世间，十方世界，圆满周遍，所有诸法，无非自性光明。得到两种殊胜妙用，一是上合十方诸佛的本妙觉心〈注二〉，与佛如来同一慈力〈注三〉。二是下合十方一切六道众生〈注四〉，与诸众生，同一悲仰〈注五〉。

注：①超越就是得到大解脱，一切不能为碍，寂灭性体，本自圆明，凡夫因为执我，为世间法所碍；二乘因为执法，为出世间法所碍；因此不能超越，也不能圆明。现在解开了六结，超越了三空，一切世间法和出世间法，都不能为碍，寂灭正现前时，即是超越世出世间之时，无需再劳用力。

②正因为超越出世间，故出世法不能为碍，所以能上合佛心，这就是所谓‘因该果海’。佛心在六结而不系，本来自妙；处迷位而常明，本来自觉；故称本妙觉明。这就是所谓‘果彻因源’。

③佛与众生同体，因众生而起同体之慈；菩萨与佛同体，故随佛而现同体之用。

④因超越世间，故世间不能为碍，所以能下合众生之心。

⑤众生与诸佛同根，故仰诸佛而起同根之慈。菩萨与众生同根，故为众生而起同根之用。

【译文】世尊！因我供养亲近观音如来的缘故，蒙这尊如来，教我修如幻〈注一〉闻熏闻修〈注二〉金刚三昧〈注三〉。与佛如来，同慈力故，令我身成三十二应〈注四〉，入十方国土。

注：①知一切法自性本具，修即同于无修，故称如幻。

②以反闻的工夫，熏修自己的习气，修亦同于无修。

③执著习气尽故，自性圆明，成就正定，此定如金刚不坏，然而其力可摧坏一切，故称金刚三昧。

④因为上与诸佛同一慈力，故能随诸佛起同体之用。

【译文】世尊！若是诸位菩萨，已证入禅定，还希望进修无漏胜解现圆〈注一〉的，我即现佛身〈注二〉而为其说法。令其得以解脱〈注三〉。

注：①对于无漏之理，胜妙解悟，已渐现圆满之相。

②观音菩萨，已与十方如来，同一慈力，当然可以现佛身说法。

③前文‘解脱法已，俱空不生’。又‘生灭灭己，寂灭现前’。

【译文】假若一般修行人，愿求成就独觉的〈注一〉，已修到寂静妙明〈注二〉，已得殊胜妙明之慧，预现圆满之相。我就在他的面前，现独觉身而为其说法〈注三〉，使其得到解脱〈注四〉。

注：①法华经上说：‘乐独善寂，求自然慧。’即是修独觉的人，乐独就是喜欢离群独处，善寂即是避喧求寂。穷推物理，善修静虑，静虑即是禅定。无师自悟，求自然慧。

②在禅定中，修道已达妙明，证道更妙而复胜。

③应其所求，说加功用行之法。

④令其解脱‘见惑’和‘思惑’两种烦恼，证入无学道。

【译文】若是一般修缘觉行和辟支佛行的人〈注一〉，断除十二因缘〈注二〉，十二因缘断除后，胜性〈注三〉更臻于妙，预现圆满之相，其时我就在他面前，现缘觉身而为其说法，令其得到解脱。

注：①梵语钵罗底迦，译为缘觉。辟支迦罗，译为辟支佛，也可以译为缘觉。但和前者有几点不同：一、前者生于无佛之世，后者生于有佛之时；二、前者以自悟而成，后者依教而悟；三、前者观外境而得悟，后者观内缘而得悟；四、前者根性多明利，后者根性多暗钝。

②断除十二因缘，即悟到无生的道理，因此理超出世间，所以名为胜性。此性以缘断而显，故言：缘断胜性。

③在修道位中，已称胜性，而在证道位中，更臻于妙，故言胜妙现圆。

【译文】若是有学之众〈注一〉，得到四谛空〈注二〉，修道入灭〈注三〉，胜性现圆〈注四〉，我就在他们面前，现声闻身而为他们说法，令他们得到解脱〈注五〉。

注：①四果罗汉以前，三果四向，都号为有学。

②闻四谛及空无我之法。

③闻四谛法故，知道三界之苦，修出世间道，分断见思二惑，故言修道入灭。

④在罗汉向中，四果最后胜灭性，预现圆满之相。

⑤解脱见思惑及分段生死。

【译文】若有众生，欲心明悟〈注一〉，不犯欲尘〈注二〉，在欲之身，得到清净〈注三〉。我就在他们面前，现梵王〈注四〉身而为其说法，使他们能得到解脱〈注五〉，

注：①不为淫欲所昏，故称明悟。

②淫欲以染污为性，故名为尘。

③永断妻室之好，虽处于欲界，而得清净之身。

④梵语梵摩，译意为离系，言其远离欲界之系，上升色界。又名净行，言其净修梵德，欲想都尽。一名高净，言其高超欲界，爱染不生。梵王即色界天之主。

⑤为他们说四禅法修证次第。使其能解脱欲界的系缚，上升色界。

【译文】若是有些众生，想作天主，统领诸天，我就在他面前，现帝释〈注一〉身为他们说法，令他们成就愿望〈注二〉。

注：①帝释是释提桓因的省略称谓，是忉利天的天主。忉利天四方各有八天，合中央忉利共为三十三天。都为帝释天王所统领，另外天大将军和四天王天也共为他的臣属。

②为说上品十善之法，满其为忉利天主之愿。

【译文】若有些众生，要想身得自在，游行十方，我就在他的面前，现为自在天身〈注一〉而为其说法〈注二〉，使他们的愿望能得到成就。

注：①为欲界顶天，名叫他化自在天，六欲天之上，另有魔王天，也属于他化自在天的范围。

②为其说修上上品十善之法，使其成就生他化自在天的愿望。

【译文】若是有些众生，要想自身得到自在，可以飞行在虚空中。我就在他的面前，现大自在天〈注一〉身而为他说法〈注二〉，令他的愿望成就。

注：①大自在天即色界天顶摩醯首罗天。摩醯首罗天王，三目，八臂，骑白牛，手执白拂。

②为说修四禅及四无量心之法。

【译文】假若一些众生，喜欢统率鬼神，救护国土。我就在他面前，现天大将军〈注一〉身而为他说法〈注二〉，令他成就愿望。

注：①四天王为主帅，各统领八大将军，以韦驮为上首。又二十八部鬼神，巡游世间，都属于大将军散脂所管。

②说五戒十善及秘密咒印呼召鬼神之法。

【译文】若是一些众生，喜欢统领世界，保护众生。我就在他面前，现四天王〈注一〉身为他说法〈注二〉，令他成就愿望。

注：①按灌顶大师之说：四天王为帝释天王的外臣武将。

②为说上品十善及护国安民之法，令其为四天王满其统世护生之愿。

【译文】若是有众生，喜欢生在天宫中，能驱使鬼神，我就在他的面前，现四天王国太子〈注一〉身而为他们说法〈注二〉，令他们成就愿望。

注：①大吉义经载：‘护世四王，各有九十一子，合有三百六十四子。’四天王太子，如哪吒之类即是。

②说归戒斋善及符咒印诀之法，使其成就四王太子，以驱使鬼神之愿。

【译文】若是一些众生，想作人间的帝王〈注一〉，我就在他的面前，现帝王身而为他说法，成就他的愿望〈注二〉。

注：①不忍人间的疾苦，想作怀仁立德，拨乱反正的有道贤君。

②为他讲生王族的因，和帝王的德业，以成就他的愿望。

【译文】若是一些众生，爱主族姓〈注一〉，在世间被人推重让以上座。我就在他的面前，现长者〈注二〉身而为他说法，使他能够成就愿望〈注三〉。

注：①孟子上说：‘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辅世长民莫如德。’所以位尊年高德重的人，不但在同族中被尊崇，在世间也到处受人尊重。

②不但年高，而兼德重者，始能称为长者。

③说以博施济众，亲亲仁民的法，使其成就愿望。

【译文】若是一些众生，爱谈名理之言，以守道清净自居，我就在他的面前，现为居士〈注一〉身而为他说法〈注二〉，成就他的愿望。

注：①居财济世之士，和居家养道之士，统称为居士。

②为他说韬光晦迹，垂文训世之法。

【译文】若是一些众生，喜欢治理国土，剖断邦邑的狱讼是非，我就在他们面前，现宰官身〈注一〉而为其说法〈注二〉，成就他们的愿望。

注：①小而县长，大至台辅卿相，都属于宰官。

②为他们说忠正廉明，修齐治平之法。

【译文】若是一些众生，喜欢数术〈注一〉之学，以摄生卫体〈注二〉之术自命。我就在他们面前，现婆罗门〈注三〉身而为他们说法〈注四〉，使他们成就志愿。

注：①就是阴阳历算，医卜星相，符水咒印等术。

②熊经鸟伸吐纳炼气之术。

③婆罗门意为净裔，他们自己说是从大梵天王的口中生出的，所以是梵天的苗裔。又名梵志，就是承袭梵天之法，志生梵天。

④为他们说炼气调神之法，成就他们的数术摄卫之学。

【译文】若是有一些男子，厌弃尘世的劳累，好学愿意出家，持众戒律〈注一〉，我就在他们面前，现比丘身〈注二〉而为他们说法〈注三〉，成就他们的愿力。

注：①持沙弥戒十戒和比丘二百五十戒。

②比丘意为乞士，上乞法于佛，以资长慧命。下乞食于人，以维持生命。

③说出家之法，如称扬持戒，赞叹梵行之类，又成就者成就五德而为乐中之尊。

【译文】若是有些女人，厌弃世间尘劳和女人身〈注一〉，好学出家，愿意持众禁戒〈注二〉。我就在她们的面前，现比丘尼〈注三〉身而为其说法〈注四〉，令其成就愿力。

注：①女人身有五障不如男人身，一、不能为帝释，二、不能为梵王，三、不能为魔王，四、不能为轮王，五、不能为佛。

②比丘尼戒共三百四十八条，余诸八敬及式叉摩那等戒。

③女人出家受具足戒称比丘尼。

④说出家之法，转五障之身为五德之侣。

【译文】若是有些男子，愿意持五戒〈注一〉，我就在他的面前，现优婆塞〈注二〉身而为他说法〈注三〉，成就他的愿望。

注：①即杀盗淫妄酒五戒。古德以为五戒同于儒家的五常，仁就是不杀生，义就是不偷盗，礼就是不邪淫，信就是不妄语，智就是不酗酒。

②优婆塞又译为近事男，意为亲近承事三宝。

③为说不舍尘劳而行佛事，不舍妻子，而修梵行之法。

【译文】若是有些女子，自持五戒，我就在她面前，现优婆夷身〈注一〉而为其说法〈注二〉，成就她的志愿。

注：①又译为近事女，意同前。

②不但为说居家之法，更为说虽五戒自居，要因师授，始成近事之法，种人天之因，解脱女身，成就丈夫相。

【译文】若有女人，以内政〈注一〉立身，并以此修家国〈注二〉，我就在她的面前，现女主〈注三〉身，及国夫人及命妇〈注四〉和大家〈注五〉而为她们说法〈注六〉，使她们成就修治家国之事。

注：①孝敬仁慈，以事上下，名为内政，以此行于内而感化于外。

②以贞静勤俭立身，大夫以下，以此修冶其家。大夫以上，以此修治其国。

③女王或王后。

④国夫人即小邦的王妃，命妇即受过国家封号的妇人。

⑤大家是才德兼备，人宫为师的女人，如后汉班彪之女曹世叔之妻，和帝数诏入宫，命皇后贵人师事之，世称曹大家。

⑥说端风正纪之法，使能修治家国。

【译文】若是有的众生，不坏男根〈注一〉，我就在他的面前，现童男身而为他说法〈注二〉，成就他的志愿。

注：①于一切欲境，从无染犯，永远保持童真之体。

②为他说离欲之法，使他能固精保元，成就童真之体。

【译文】若是有处女，爱乐永保处女之身，不受异性的侵犯，我就在她的面前，现童女身而为她说法〈注一〉，令她能成就志愿〈注二〉。

注：①为她说离欲之法，增强她坚贞自守之志。

②使她能不受侵暴，保持其清净处女之身。

【译文】若是有诸天的天人，想要离开天趣〈注一〉，我就现天人身而为他们说法〈注二〉，令他们成就愿望〈注三〉。

注：①因为诸天都著重享乐，不得闻法，所以有些天人，愿意舍弃天人身而生人道，因为在六道轮回中，唯有人道能整心虑，趋菩提。

②为他们说无常苦空等法，成就他们脱离天趣，超出有漏之身之法。

③成就他们脱离分段生死，早入圣伦之愿。

【译文】假若有各种龙〈注一〉，想出离龙类〈注二〉，我就现龙身而为他说法〈注三〉，令他成就志愿〈注四〉。

注：①梵语那伽，译为龙，其作用有四：一、守天宫殿，二、兴云降雨，三、开渎决江，四、守护宝藏。

②僧伽律言龙有五苦：生、眠、淫、嗔、死。而且五时不免现蛇形。另外又有三苦：一，虽食百味，最初一口，总作虾腥味。二、背布鳞道砂石，雨时痛觉连心。三，蜈蚣食脑，细虫钻身。长阿含经也说龙有三种忧患：一是热砂灸身。二是风坏宫衣。三是金翅鸟食。因为龙有多种痛苦，所以希望能出离龙类。

③为其说布施持戒，正直和敬之法。

④成就其脱离龙趣，得生人道之愿。若能布施持戒修持，也可以登圣道。

【译文】若是一些药叉〈注一〉，想出离他的种族，我就在他的面前，现药又身而为其说法〈注二〉，使他们成就志愿。

注：①意为捷疾，因为他们行动迅疾。又名夜叉，意为勇健，因为他们勇猛强健。又译为暴恶，因为他们形相很凶恶。有地行，空行，飞行等数种不同。最胜王经上说：‘是等药叉，悉皆爱乐如来正法，深心护持。’

②教以柔顺慈善持戒修福之法，使他能脱离本伦，得生人道。

【译文】假若干达婆〈注一〉，要想脱离他的同伦，我就在他们面前，现干达婆身而为他们说法〈注二〉，成就他们的愿望。

注：①意为香阴，不食酒肉，唯以香为食，本是天乐神，或译为寻香，在须弥山南金刚窟中居住，若帝释天王需要他来奏乐，就烧沉水香，他即寻香而至。

②说离于放逸，修中品十善之法。

【译文】若是阿修罗〈注一〉，想脱离他的本伦，我就在他们面前，现阿修罗身而为他们说法〈注二〉，令他们的愿望得以成就。

注：①阿修罗女貌美，男貌丑，一名非天，因为他们有天福，无天德。

②因为他们在因地时，虽行五常，然而常怀猜忌心，常欲超过他人，作下品十善，所以感受修罗身，因此为他们说法，就说柔和善顺，慈忍谦敬，虚心及中品十善之法，使他们能转生其他善道。

【译文】若是紧那罗〈注一〉，要想脱离他的本伦，我就在他们面前，现紧那罗身而为他们说法〈注二〉，令他们能成就愿望。

注：①紧那罗又称为疑神，因为他们形貌像人，但是头上生了一个角，见著的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人？又译为歌神，是帝释的法乐神，男丑女美，女多作干达婆的妻室。菩萨处胎经说：须弥山北十宝山间，有紧那罗于中治化，由昔布施之力，居七宝殿，寿命甚长。天欲奏乐，腋下汗流，便自上天。帝释请佛，诸天弦歌而颂法门者，即是此神。

②为说歌咏乱心，欲乐不常，及中品十善之法。

【译文】若是摩呼罗伽〈注一〉，想脱离他的本伦，我就在他们面前，现摩呼罗伽身而为他们说法〈注二〉，成就他们的心愿。

注：①摩呼罗伽，意为地龙，即是大蟒神。

②蛇类多从痴恚中受生，所以含毒伤生，故菩萨为说修慧修慈之法，令其永舍痴恚，得生人伦，方可以整心虑，趋向菩提觉道。

【译文】假若一般众生，愿意永远不舍人身〈注一〉，我就现人身而为他们说法〈注二〉，令他们能成就志愿。

注：①因为人身具备了八种特点：一、人身难得，二、世世为人，易于修证。三、三乘圣人，都生在人中。四、唯有人世，可以遇到佛法。五、天龙八部，都羡慕人身。六、唯有人道，可以证到菩提。七、诸天都著重享乐，其他各趣，都各有其苦。八、佛菩萨道，都从人道中得。因为人身有这八种优点，所以想生生世世，不舍人身。

②为说中品戒善为得人身的因，使他们能成就中品色心为得生人道的果。

【译文】假若这些非人〈注一〉之类的众生。如有形或无形〈注二〉之类，有想或无想〈注三〉之类，要想度脱他的本类，我都在他们面前，各现他们的身而为他们说法，成就他们的心愿。

注：①上文所未谈到的各类众生。

②有形如休咎精明等，无形如空散销沈等。

③有想如鬼神精灵等，无想如精神化为土木金石等。这些在后文卷七中还有详细的说明。

【译文】此名为妙净三十二应入国土身〈注一〉，都是以三昧闻熏闻修〈注二〉无作的妙力〈注三〉，自然成就。

注：①三十二应身，此处与法华经普门品略有出入，如此处有四天王太子身，而普门品却没有。此处有女主及国夫人，普门品中，亦未谈及。八部中普门品有迦楼罗，此处则无。八部外普门品有执金刚神，此处则无。因为菩萨妙应无方，神化莫测，普门品所谓‘十方诸国土，无刹不现身。’故两经随意取舍，以成三十二数，不能拘执固定，以为不可改易。

②以耳门三昧，熏变执著习气，修治自性，皆是反闻之力。

③六结既解，妙用自然现前。不需造作，所以说是无作妙力，任运自在，无处不相应，是以为自在成就。

【译文】世尊！我又以此闻熏闻修金刚三昧的无作妙力，与十方三世六道的一切众生，同一悲仰的缘故〈注一〉，令这些众生，从我的身心上，得到十四种无畏的功德〈注二〉。

注：①从殊胜成就中产生妙用，三昧的力量包含十方虚空，一切世间法不能阻碍。

②功德即是利益。

【译文】第一是我不是观音尘，而是以能观之力，反观自性。所以能使十方苦恼众生，同样观其音声，即得到解脱。

【译文】二是知见旋复〈注一〉，能令众生，若在大火中，火不能烧〈注二〉。

注：①旋闻复于自性，于是六根可以互通，这就是上文说的：一根反元，六处解脱。

②因为见业属火，所以见业交即见猛火，现在知见旋复，自然猛火销灭。

【译文】三是因观听旋复之力，可以使众生，入于大水，水不能淹没。

【译文】四是断灭了妄想，心里不存在杀害，所以能令这些众生，人众鬼国，鬼不能为害。

【译文】第五就是熏妄闻为究竟坚固之真闻，六根销复〈注一〉，同于声家之听，能令众生，临当被害，刀段段坏〈注二〉，使敌的兵刃，犹如割水一样，也同吹光一样，使人不知不觉，性无动摇。

注：①以同一精明，销则俱销，复则俱复，究竟坚固之性，随感周遍一切。

②随感周遍，证毕竟空寂，故临兵刃而无害。

【译文】反闻功极，启发本明的光耀。圆照法界。使幽暗之性，不能周全。因此能令众生中，药叉罗刹〈注一〉，鸠＊茶〈注二〉，毗舍遮〈注三〉，富单那〈注四〉等，虽近在身旁，而目不能见。

注：①男鬼为药叉，女鬼为罗刹，都是食人鬼。若是人尸已腐臭，可以咒养为新鲜再食。为多闻天王所统辖。

②瓮形魇魅鬼，为增长天王所统辖。

③啖精气鬼，能啖人及五谷精气。为持国天王所统辖。

④臭饿鬼，能使人发热病，为广目天王所统辖。

【译文】第七是音尘销灭，耳根旋复，色等诸尘，也随声销灭，一切尘妄，也随闻而旋复。所以能令众生，禁系枷锁，不能著身〈注〉。

注：尘妄既复，真性将护，故能使枷锁断坏。诸尘既灭，以空融境，故能使禁系同于虚空。

【译文】第八是灭音使尘不能隔，闻性圆遍，声之所至，遍生慈力，故能令众生，遍生慈力，经过险路〈注一〉，贼不能劫〈注二〉。

注：①法华大成说：‘或旷绝幽隘之处，或怨贼冲出之径，皆名险道。’险道即是险路。

②因为遍生慈力，故能随处护生，应缘化暴，所以能令众生，遇贼不劫。

【译文】第九是熏闻远离一切尘境，故色不能夺〈注〉。能令一切多淫众生，远离贪欲。

注：熏修闻性，使六根圆通。远离声尘，使六境俱脱，六根圆通，故真性有力，六境俱脱，故幻色无力。无力自然不能夺有力，所以能令众生离欲。

【译文】第十是纯音而无染污障蔽〈注一〉，根与境圆融不二〈注二〉，无有能对所对之分，所以能使一切忿恨众生，远离一切嗔恚。

注：①远离偏计所执名相，唯留依他所起音声。故无染污障蔽。所以无尘。

②音既然无染无障，根亦无拘无碍，如是则根与境融为一性，无能对所对之分。

【译文】销灭妄尘，回复本明，故能使法界身心，犹如琉璃一样，朗彻无碍〈注一〉，所以能令一切昏钝性障〈注二〉，众阿颠迦〈注三〉，永离痴暗。

注：①痴由妾尘覆其外，无明蔽其内，现在既然销尘复明，内外无所覆蔽，自然法界身心，明莹朗彻，离于痴暗。

②具足见惑为昏，具足思惑为钝，具足无明为性障。

③阿颠迦意为无善心。

【译文】第十二是融形复闻，不动道场〈注一〉，涉人世间而不坏世界，所以能遍十方供养微尘诸佛如来，各各佛边，为法王之子。因此能令法界无子的众生，想求生子的，便生福德智慧的儿子〈注二〉。

注：①融销幻形，以复真闻，这就是所谓‘诸根圆拔，内莹发光，根身器界，应念化成无上智觉。’

②菩萨为法王之子，余福余惹，利及无子诸众生。

【译文】第十三是因六根圆融互用，通达无碍，明照无二，含容十方世界，立大圆镜智，空如来藏，承顺十方微尘如来秘密法门，含摄无失。其余功余德，利及法界无子众生，欲求女者，诞生相貌端正，具有福德，性情柔顺，众人爱敬，有相好的女儿〈注〉。

注：有相好即是有端正相，有福德相，有柔顺相。

【译文】第十四是在这三千大千世界之内，百亿日月所照之处。现在住在世间的众法王子，共有六十二恒河沙数。大家都修法示范教化聚生，其方便和智慧，都各有其不同。

【译文】由于我得到圆通的本根〈注一〉，发明耳门的妙用，以成真三昧，然后得到身心微妙含容周遍法界。能令众生，持诵我的名号，与那些持诵六十二恒河沙法王子的名号，两人的福德，完全相等，没有差别〈注二〉。

注：①这里有两种含义：一是耳根圆通为娑婆世界修行的本根，如后文说的‘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二是观音所得为圆通的本根，如后文说的‘此是微尘佛，一路涅槃门。’

②耳门三昧，具含容和周遍两重意义，因此门一发，摄其他诸门同于自己的微妙，也同于自己的含容周遍，所以能令众生持自己一名，与持众多名号所得福德，等无差别。

【译文】世尊！我一名号，与那些众多的名号没有什么差别，由于我修习，得到真的圆通〈注一〉，这就名为十四种施无畏力福备众生〈注二〉。

注：① 因为六十二恒河沙的法王子，随顺众生的方便和智慧，各各不同，各人所得圆通，唯似圆而非真圆。似通而非通。唯观音所得，具足‘圆’‘通’‘常’三真实性。

②众生十四种苦难，菩萨以自己身心，施以无畏之力，一是八难众生，遭受苦难，危及生命，菩萨以福护之，全其生命。二是三毒众生，现起深惑，恐善根遭堕，菩萨以福护而全其善根。三是二求众生，现缺子女，恐后嗣将绝，菩萨以福护之，全其后嗣。四是持名众生，恐福德无多，菩萨以福护之，使福德具备。是故名为十四施无畏力，福备众生。

【译文】世尊！我又获得此种圆通〈注一〉，修证而得成无上圣道〈注二〉，以此之故，又能获得四种不可思议〈注三〉的无作妙德〈注四〉。

注：①即是耳根圆通。

②获得此种圆通后，上合十方如来慈心，下合六道众生悲仰心，历事造修，历位取证，最后功圆行满，究竟成佛。所以为修证无上觉道。

③因为上合佛心，下合众生心，上下兼合，慈悲双运，一获一切获，故所成德相，至妙不可思，至神不可议。

④此种妙德非有意造作所成，而是任运自在成就。

【译文】一是由于我最初获得耳门三味，获得能闻心性，为妙中之妙，超出余门〈注一〉。最后心精证得寂灭，根中遗失虚妄闻性〈注二〉，妄闻既遗，妄见妄觉，也同时俱尽，因此见闻觉知，都不能分隔，成一圆融无碍的〈注三〉清净宝觉。故我一身能现众多妙容，能说无边秘密神咒〈注四〉，

注：①此时初解动静二结，所闻尽而能闻现。

②更进而解根觉空灭四结，遗失根中无始以来的虚妄闻性。

③妄闻既遗，妄见妄觉，亦同时俱遗，所以见闻觉知，不能分隔，而成一圆融无碍的清净宝觉。圆融即是随缘无碍，清净即是湛然不动。

④因为随缘无碍，故一多不异，所以一身能见众多妙容。因为湛然不动，故无秘不彰，所以能说无边秘密神咒。

【译文】 其中或现一个头，三个头，五个头，七个头，九个头，十一个头，甚而至于一百零八个头〈注一〉，千头万头，八万四千〈注二〉烁迦罗头〈注三〉。二臂四臂，六臂八臂，十臂十二臂，十四，十六，十八，二十，至二十四，如是至于一百八臂，千臂万臂，八万四千母陀罗臂〈注四〉，二目〈注五〉三目，四目九目，甚而至于一百八目〈注六〉，八万四千清净宝目〈注七〉。

注：①头有超出之义，百零八表八烦恼，百零八头表超出百八烦恼。

②表超出八万四千尘劳。

③烁迦罗是坚固不坏之意。此头刀劈斧斫，俱不能坏。表目利行满。

④手有护持之义，母陀罗为印，臂各有手，手各结印，菩萨护持众生，出百八烦恼，并出八万四千尘劳，表利他行圆满。

⑤目有照见之义，表权实二智，权智觉他，实智觉己。

⑥表百八三昧，自他共证百八三昧。

⑦表八万四千方便法门，觉行圆满。

【译文】或现慈容〈注一〉，或现威容〈注二〉，或现定相〈注三〉，或现慧相〈注四〉，救护众生，得大自在〈注五〉。

注：①慈有摄受之义，对众生中之善者，应加以摄受，故现慈容。

②威有折伏之义，对众生中恶者，故现威容叫折伏之。

③定为静住之相，对众生中妄心驰散者，现静相以收其妄心。

④慧为观照之相，对众生中之愚暗者，现慧相以令其观心。

⑤折摄并示，止观双运，无苦不救，无生不护，是以救护众生，灭恶成善，势如游刃，故为得大自在。

【译文】二是由于我因闻思而脱出六尘〈注一〉，如声音越过垣墙〈注二〉不能成为阻碍，因此我显出的妙用，能够现种种不同的形貌，念种种不同的咒〈注三〉，这些形貌和咒语，能以各种力量施无畏于众生，所以十方如微尘多的国土众生，都名我为施无畏者。

注：①因反闻功极，六根之性圆融不二，所以六尘境界不能系缚。

②声音比喻性，垣墙比喻尘境，六性脱出六尘，不为六尘所缚。

③因为不为尘境所缚，所以对不同的机缘，就显现不同的妙用。

【译文】第三是由于我修习本根的妙用，而得到圆通〈注一〉，清净了本根〈注二〉，因此我所舍的世界都令众生舍弃身边的珍宝，奉献于我，求我的怜悯。

注：①以修习之力，解于六结，超越三空，自成清净本根。

②本根既净，自然一切无著。以此一切无著之力所感召，故能使众生舍身珍宝以奉献。

【译文】第四是我悟彻佛心，证到究竟〈注一〉。因此能以种种珍宝供养十方如来〈注二〉。以此供养功德，旁及于法界六到众生〈注三〉，求妻的得到妻，求子的得到子，求三昧的得到三昧，求长寿的得到长寿，甚而至于求大涅槃的得到大涅槃〈注四〉。

注：①以根性为因心，因即同于果，所以说我得佛心。又因结解而成妙悟，悟即同证，所以说证于究竟。既然悟证已等于佛，故无德不备，无法可著。能以珍宝等物，供养十方如来。

②因为德备所以能有，无著所以能供，如普门品中观音受璎珞，分作二份，一份奉释迦佛，一份奉多宝佛塔，即是其例。

③以供佛功德，回向六道众生，如普门品中观音受璎珞供佛，是因为悯诸四众及于天龙人非人等故。

④众生所求，不外世间乐与出世间乐二种，求妻求子，为欲界之乐。求长寿求三昧，通于色界及无色界。求长寿不止是人间，仙道也同有此求，三昧兼世间与出世间，甚而至于超越三乘权果，一乘实果也可以求得。这因为菩萨以不思议之力，能兴广大最胜供养，并作广大最胜回向，使法界众生，有求皆能遂意，是故娑婆世界，无处不礼念观音菩萨。

【译文】现在佛问圆通，我是以耳门圆照三昧〈注一〉，缘心而得自在〈注二〉，因入流相，得成三摩提〈注三〉，此为第一〈注四〉。世尊！观音如来，赞叹我善得圆通法门，于大会中，授记我为观世音的名号。由于我观听十方圆明〈注五〉，是故观音名号，遍于十方世界〈注六〉。

注：①动无远近，静无边际，闻性都无所遗失，所以为圆照。依此圆照闻性，以成正定，故为三昧。

②心即是闻性，隔垣能听，十方无所阻碍，故为自在。缘此自在心性，以为观体，不逐外境，一味反闻，故为入流。

③依此入流之修，以为观行，行成体备，故得三摩提。

④依此圆根，与彼不圆之根相较，自然超胜，故为第一。

⑤言反观闻性，复真遗闻，十方圆照，一时明了。

⑥十方众生，都知道同声称念，菩萨也圆应十方，故观音名，遍十方界。

【译文】其时，世尊在师子座上，从他的五体同放宝光，远灌十方微尘一样多的如来以及法王子和众大菩萨的顶。这些如来也从五体同放宝光，从微尘一样多的方向，来灌佛顶，并灌会中众大菩萨及阿罗汉的顶。

【译文】林木池沼，都演出法音，放光相互交织成宝丝网一般。所有在座大众，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生佛同庆，天地呈祥的祥瑞现象，于是大家一齐普遍得证金刚三昧〈注〉。

注：前文所说‘金刚王宝觉，如幻三摩提。’即暗指耳根圆通而言。

【译文】即时，天雨百宝莲华，作为供养，其色青黄赤白，相间错落，纷然杂陈〈注〉，十方虚空，都成为七宝色，这个娑婆世界的大地山河，全部隐没不见，唯见十方像微尘一样多的世界，共合成一个世界。梵唱歌咏的声音，自然敷宣节奏。

注： 青黄赤白四种色，表十住，十行，十回向，和十地四种圣位，圆融无碍，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所以纷然杂陈。

【译文】于是如来告诉文殊师利法王子，你现在观察这二十五位无学位的众大菩萨及阿罗汉等，各人说他们最初成道的方便，都说是修习的是真实圆通。他们所修习的，其实并没有优劣前后等差别。

【译文】我现在想使阿难开悟，这二十五种行门中，哪一种行门？适宜于他采用，同时在我人灭以后，此界的众生，要想进入菩萨乘，求得无上的妙道，采取哪一种方便行门？能容易成就。

【译文】文殊师利法王子，接奉了佛慈心的旨意后，即从座上起来，仗佛的威神之力，对佛说偈语道：

【译文】觉海〈注一〉之性，澄清而圆现万有〈注二〉，此圆满含藏万有之性，而澄湛不移，此即觉性本自随缘不变，一念不生，一切本自具足。起心欲照，则无明瞥起，转生业识〈注三〉，而成所有之相。所有之相既已妄立，又与妄立之所，相对而成妄能，此时圆澄寂照之性，反成晦昧。故迷失而成虚空，又与空相对而成妄有，即是世界。此中妄想澄凝，成为器世界，(国土)知觉运动，成为有情世界，(众生)。

注：①真觉之性，犹如大海，故称觉海。

②海性澄清，圆现万象；觉性澄明，圆含万有；海虽圆现万象，而澄性不改；觉性虽圆含万有，而澄湛不移；此中含有寂照二性，觉性元明，随缘不变，随缘即是照，不变即是寂。随缘不变，即是即照而寂，不变随缘，即是即寂而照。

③此即前文所说‘觉非所明，因明立所。’之义。

【译文】虚空生于觉心之中，犹如海中一个波沤一样，一切有漏众生，与微尘一样多的世界，都是依赖虚空而存在，一旦海沤消灭了虚空本来无有，何况依赖虚空而存在的三有情器世间。

【译文】达到本元的觉性原没有两样，但入门的道路却有很多，走向圣道的道路无所不通，无论顺行逆行〈注〉都是方便的道路，初发初发心入三昧的人，因为选择的道路不同，入三摩地也各有迟速的不同。

注：依六根而修，即是顺性，以六尘六识而修即是逆性而修。

【译文】色想相交结才能成为尘境〈注〉，因为尘境染蔽了本根，于彼精真了然之性，不能明彻，圆通必须明彻才能入，如何能以不明彻之色尘而获得圆通呢？

注：尘境必须识想坚执，交相结缚，染蔽而成。

【译文】音声〈注一〉杂和语言，但它具备了名句和味〈注二〉，一不能包括一切，从此处入门，怎会得到圆通呢？

注：①音声二字，含义各别，音是指屈曲声，就是有涵义的声音，声是无涵义的声音。

②名句味是三种不同的意义，名就是单独辞汇，句就是组合辞汇，味就是它们的涵义。

【译文】香尘是要与鼻根相合才能知觉，离了鼻根则不能感到有香尘，因此不能常住，似此或有或无，不能固定常住，从此入门，怎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味性不是本然有的，必需待尝味时才显出作用，味觉既不能永恒常一，从此处入门，怎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触尘必需要待所触的物件才能明确知道触觉是如何？如没有所触的物件就不可能知道触尘，因此触尘必是与所触相合才有，离时便无，这样触尘就没有固定的体性，怎能从此处获得圆通呢？

【译文】法尘称为内尘〈注一〉，凭外五尘所落谢影子，能落与所落都不能互遍互涉〈注二〉，依此怎能获得圆通呢？

注：①法尘为外五尘所落谢影子，唯意根所缘，属独影境。

②外五尘为能谢，法尘为所谢，两者都五相分明，不能互遍互涉，尘既不圆，岂能说此获得圆通。

【译文】见性虽然对境分明，但只能明白前方，后方就不能明白，四角也只能前方明白一半，后方一半就全然不知，依此怎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鼻息出入，通于内外，现前交接之际并无出入之气，何况出入支分，现前断离，三际不相涉入，依此怎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舌根知味不是没有来由的，它是因味尘而产生觉知之性，味尘亡时，觉性就销亡入于无有，从此处入门，怎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身根与所触的情况相同〈注一〉，能触所触双方都不是圆满的觉观〈注二〉，身之与触，合时则有，离时则无，其性不定，怎能从此获得圆通呢？ 注一 前文说‘触以所触明，无所不明触，’正同此理。

②初心起修名为觉，后心相应名为观。

【译文】知根〈注〉与意识妄想杂混在一起，依之起修，欲求澄湛明了，终不能见，因此妄想念虑，终不可脱，怎能获得圆通呢？

注：知根指能知之根，即是意根，也就是末那识。

【译文】识见〈注一〉杂三和〈注二〉，究其根本三处都不可得〈注三〉，自身先无实体，依之而修，怎能获得圆通呢？

注：①识见即是眼识因缘境而有见。

②见必须依三种条件而产生，一是内依根及根性，二是外托色尘，三是内外交杂，三缘和合而产生。

③究其根本，一、不从根生，单有眼根，没有色尘，眼识不能产生。二、不从色尘生，色尘无知，不能生识。三、不从性生，性澄识动，性不相类。所以三处都不能得，故虚妄不实。

【译文】心闻洞彻十方，自在无碍，这是由于菩萨多劫修习，广大愿力所感。初心不可能达到，所以不能从此获得圆通。

【译文】观想鼻端白气，本是佛对治难陀散心权宜的机用，只是令人摄持心内的妄念，假若心真有所住，怎么会获得圆通呢？

【译文】说法只是运用音声，拨弄文字，不应当得到大开悟，富楼那所以得大开悟，成阿罗汉，是因为他历劫修成无碍辩才，今世因缘会合，所以如此。说法只是名言句义，都是有为法，并不是开漏胜业，怎能依之而获得圆通呢？

【译文】持戒和犯戒但能约束身体的行为，假若不是身业所摄，就无所约束，元本不能遍一切处，如何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神通本是宿因久修所成，并不关现前法尘分别意识，妄想攀缘，虽依法尘，然而不能离外物，若是离了物，法且不有，何况于识，如此局限于物，何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若从地性来观，地性坚碍，不是初心所能通达，而且平地也仅是有为法，不属于无为的心法，何能获得圆通呢？

【译文】若从水性观察，想念并不是真实〈注一〉，如如之理，也不是初心觉观所能达到〈注二〉，如何能依此获得圆通呢？

注：①前文月光童子先观身内水性无夺，次观与外界香水海，等无差别，都是由想念成境，其后出定，仍然是自身而不是水，足证知想念并非真实。

②欲契会如如之理，须待证水合空，得无生忍，始能达到。一有觉观，动相现而如如之理即隐。

【译文】若从火性来观察，厌有〈注〉并不是真离，不是初发心最好的方便，怎能获得圆通呢？

注：前文乌刍瑟摩因厌欲而见火相，若无厌欲之心，则无火相，所以不是初心方便。

【译文】若从风性来观察，动寂〈注〉二相不是没有对待，有对待即不是无上觉，怎能依此获得圆通呢？

注：如前文琉璃光初观诸动无二，等无差别，次观来无所从，去无所至。都是相待才能成观，相待成观，即是能所相对。能所分明，岂是无上觉体。那能依此获得圆通呢？

【译文】若是从空性来观察〈注一〉，昏钝〈注二〉先就不是觉，无觉即与菩提相背，依此怎能获得圆通呢？

注：①此应前文虚空藏菩萨谛观‘四大无依，妄想生灭，虚空无二。’

②虚空以昏钝为相。

【译文】若是从识性来观察〈注〉，观识生灭不停，不能常住，自体先不能定，怎能依它获得圆通呢？

注：此应前文弥勒菩萨谛观‘十方唯识，以识性为因心。’

【译文】一切行为〈注〉本不能常住不变，念性元在生灭当中，既然以生灭为因，怎能得到无生灭的果呢！依此如何能获得圆通？

注：一切动作行为，都属于行阴。

【译文】我现在启白世尊，佛出现在娑婆世界，此方的真正教体〈注一〉，清净〈注二〉在于音闻。若想取得三摩提，实〈注三〉应从闻中入门。

注：①教体遍对一机即不名真，故必须三根普被，始名为真。

②教体中有障碍有局限，即浊而不清，有生有灭，即染而不净。无此三端，故名清净。

③必须具备三种条件，始名真实。一是无碍，二是无局限，三是无生灭。

【译文】离苦〈注一〉得到解脱〈注二〉，良哉〈注三〉观世音，于恒河沙数的劫中，进入微尘一样多的佛国，得到大自在的力量〈注四〉，以无畏施予众生〈注五〉，妙音〈注六〉观世音〈注七〉，梵音〈注八〉海潮音〈注九〉，救世间一切苦，满众生一切愿，使众生在世间得到安宁，出世间能得到常住。

注：①观音菩萨自利圆满，解六结，越三空，二死不能系，是为离苦。

②超越世间和出世间，一切无碍，是为解脱。

③良有二重意义：一是诚实之意，就是诚实不虚。二是赞美之意，如言善哉观世音！赞叹其自利功德圆满。

④前文三十二应之后有无作妙力，自在成就，又第一不思议后有救护众生，得大自在等语。

⑤前文第二不思议德十四无畏后有施无畏力，福备众生。又第二不思义后有能以无畏，施诸众生等语。

⑥指前文二不思议中说法说咒之音，按此指同体形咒，以一音而含众妙，故以妙音称之。

⑦此指异体形咒，观世而现殊说。

⑧前文三十二应为破他障而现梵音。

⑨应说即说，说不失时，故喻为海潮音。

【译文】我现在启白如来，正如观音所说，譬如人在静居时，十方同时击鼓，十处也同时得闻，这就是圆真实。

【译文】眼根不能看见障碍以外的事物，口鼻也同样是如此，身体要与物相合时才有知觉，意根中念相生灭不停，纷然而无头绪，隔墙能听见音响，远近都能听闻，其他五根所不能达到，所以名为通真实。

【译文】音声之性，在动静二相中显现，从听闻中知道有无，当无声时称为无闻，此时不是闻性销灭了，声无之时闻性既无灭，声有之时闻性也没有生，这个闻性是远离了生灭的，所以名为常真实。即使在梦想中，于外境全无所思之时，此闻性亦不因不思外境而灭，觉观出自意识思维，心之知性，身之觉性，皆不及于梦中〈注〉。

注：因为真能觉知，即不成梦。

【译文】现在在此娑婆世界中，一切事理，都要依靠声音言论才能传宣发明。众生迷失了本有的闻性，循声流转于生死中，阿难纵能强记，亦不免缘于尘相而落邪思，岂不能随其所沦溺旋流复其本来之闻性，渐次增进而获得真实无妄。

【译文】阿难！你应当仔细听著，我现在乘佛的威力，宣说金刚王，如幻不思议，佛母真三昧〈注〉。

注：此三昧略举有五名：一是金刚三昧，以此三味能断惑，而且无惑不断，故为金刚。二为王三昧，因此三昧能降魔，且无魔不降。三是如幻三昧，依此三味修行，修即无修。四是不思议三昧，因此三昧理绝言思故。五是佛母三昧，依此三昧修行，可以成佛，无佛不成。具此五义，所以为真三昧。

【译文】你曾听如微尘一样多的佛〈注一〉，一切秘密法门〈注二〉，欲漏不先除〈注三〉，虽然畜积多闻〈注四〉，仍是循尘流转，不知道旋流复闻，故终成过误。与其畜积多闻，以持诸佛佛法，何不以耳闻，反观自己闻性呢。

注：①据法华经所记‘佛云：我与阿难，同于空王佛所发心，我常勤精进，阿难常乐多闻。’可知阿难从空王佛以来，所遇之佛，数等微尘。

②此处说秘密有二重意义，一是深法，表示深法尚闻，何况浅者。二、一闻异解，彼此不知，互成秘密。

③阿难已证初果，方断见漏，欲漏全在。

④阿难畜积多闻，不但闻于世法，乃至闻于佛法，不但闻于佛法，乃至闻于秘密深法。然而都是循尘流转。

【译文】闻不是自然而产生，因声之动静而有闻之名字，若能旋闻内观，自然亡其声尘，声尘既脱，动静双亡，然能脱之根性不复名闻，一根既然返源，不复循尘，此时尘既不缘，根无所偶，自然反流全一，六用不行，自得解脱。本一精明，起于虚妄见闻，正如净目起于幻翳，于三界现起空华，现在闻性既已复还本源，六根一时解脱，此时幻翳之妄根已除，空华自不能复存。根除觉性指无局限，尘销体本无垢染。此时仍有能觉所觉，犹名为结，随称圆净，犹未到极圆极净之地。必要到觉所觉空，空所空灭，寂灭现前之时，才到极圆极净地步。此时云开月现，光照万方，此光即寂而照，称性含虚，为圆通之极致。此时已得全体，复获大用。退而涉世度生，说三空而观世，犹如梦中之事，摩登伽女，亦为梦中之人，先梵天咒，亦为梦中之语，何能牵梦外人之心，留梦外人之形呢？

【译文】正如世上的巧幻师，幻成很多男女，虽然看见他们的众根在动，但他们是受机械的牵引，机械一停息，他们就停息了，此时众幻都没有作用了。

【译文】六根也是这样，其本元是依靠唯一精明的阿赖耶识，分为六性，和合根与尘，阿赖耶识一动，男女诸根皆动，犹如机关抽动一样，现在反闻还复本元，阿赖耶识即不动，见分亦归寂然，此时想所依之相无有，识所依之情不存，故尘垢应念即销〈注一〉。成为圆明净妙〈注二〉，余尘〈注三〉还需要继续修学，最后寂灭现前，净极光通，即齐于佛果。

注：①前文‘想像为尘，识情为垢。’此时所依之相情既销，能依之识想不立。这正合前文喻中诸幻成无性之意。

②圆明净妙即是精明觉体，不受根的局限，故称为圆，不受尘的遮蔽故称为明，尘销无染故名为净，识尽想空故名为妙。

③粗相三结已解，细相三结未尽，故称余尘。前文所说未到极圆极净即是此时。

【译文】大众以及阿难！旋转颠倒你的闻机〈注〉，反闻来闻你们能闻的自性，就此闻性，即可成就无上道，真实的圆通，即是如此。

注：遇声便发名为闻机。

【译文】这是过去现在未来微尘一样多的佛，走向涅槃的共同道路，过去众如来，这条门路已得到成就，现在众菩萨，虽然还未成佛，但依此道路各入于圆明〈注〉，未来修学的人，应当依照此法修学，我也是从此法中证得道果的。不但观世音菩萨是如此。

注：净极光通，即入圆明，或现在取证即是现在佛。或退位度生，即是未来佛。

【译文】诚然如佛世尊所问，要我拣择二十五行中，何者最易成就？让末劫时期，想求出离生死的凡夫，和二乘人想成就涅槃心的，哪条方便门路最为当机？我认为观世音菩萨所行，最为当机。

【译文】二十五圣所说除了观世音以耳门修学而外，其余诸门，都是靠佛的威德和神力加被，即事而得舍弃尘劳，不是通常都可修学的浅深都适宜的方便门路。

【译文】顶礼如来藏，无漏不思议〈注一〉，愿求加被未来〈注二〉，于此门无有疑惑，最为方便易于成就者，莫过于从耳根入门〈注三〉，其圆通之力，超过其余诸门，真实心就是如此。

注：①文殊起立一拜说：‘顶礼如来藏，无漏不思议，’此二句即皈命三宝之意，三宝有两种说法，一是别相三宝，如来即佛，即佛宝，藏心即是法宝。无漏不思议，指圆通诸圣，即是僧宝。二依自性而言，空如来藏，弥满清净，即自性佛。不空如来藏，具恒沙德，即自性法。空不空如来藏，和合无诤，即自性僧。清净无染故无漏，性德交彻故难思而无漏，故不可议。这就是皈依自性三宝。

②此从两方面而言，一、事三宝，二、理三宝，事三宝则留愿住持，引生正信。理三宝则同体内熏，资发圆悟。

③从耳根入门，具备了圆、通、常三种真实，故超余门．真实心力，固应如此。

【译文】于是阿难以及大众，听了文殊菩萨的话后，都觉得身心舒泰，了无挂碍，得到了大的启发，看佛菩提，与乎大涅槃，就像是有人外出远游，不得回家，现在才明白了还家的道路。

【译文】当时在会大众，与乎天龙八部，有学二乘，以及新发心的菩萨，其总数共有十倍恒河沙之多，都明白了六根门头圆湛精明，不生不灭的本性，远离了尘垢〈注〉，得到法眼清净。

注：前文说的‘想相为尘，识情为垢。’远离了尘垢，所以法眼应时清明。

【译文】性比丘尼〈注〉闻听文殊菩萨说完偈后，马上断尽残余妄想，证到四果阿罗汉。

注：即是摩登伽，先以闻咒销爱，证到三果罗汉。此时闻偈后，彻证四果，成了阿罗汉。

【译文】此时无量众生，都发无等等〈注〉正等正觉的心。

注：从性起修，期望证得无上正等正觉，此中本无等级，亦无需更历等级，故称无等等。

【译文】阿难整理好衣服，于大众中，合掌顶礼，心迹〈注一〉圆明〈注二〉又悲又喜，为了想饶益未来的众生，所以稽首再拜而启白于佛：

注：①修心之法，如六结三空等，都有踪迹可寻。

②始终备悉归家之路，故称圆明。

【译文】大悲的世尊！我现在已悟得成佛的法门，在这当中修行，没有疑惑。过去我常听如来说过这样的话：自己还未曾得度，就先度人的，是菩萨的发心。自觉已得到圆满，能够觉他的，是如来化现在世上。我虽然现在还没有得度，但我愿度末劫时期的一切众生。

【译文】世尊！这些众生，去佛的时代渐远，那时，邪师说法，多如恒河沙，要摄受他们的心，入于三摩地，怎样令他们安立道场，使他们远离一切魔事，使菩提心，不得退屈。

【译文】其时，世尊在大众中，称赞阿难说：善哉善哉！如你刚才所问，如何安立道场，救护众生在末劫中免于沉溺于魔事中之苦，你现在仔细听著，我当为你一一讲清楚。阿难与大众，听了佛的话后，唯然答应著，敬听著佛的教言。

【译文】佛告诉阿难，你常听我毗奈耶〈注一〉中，宣说修行三条决定的道理，这就是所谓的控制自心就是戒，从戒当中产生定〈注二〉，从定中发生慧〈注三〉，这就名为三无漏学〈注四〉。

注：①毗奈耶译为律藏。

②心能控制，行动渐少，这正如风止则波浪自停，如经中说的‘尸罗〈即戒〉不清净，三昧不现前。’

③缘心尽极，寂照含空，如水澄湛，映现发光。故经中说的‘无碍清净慧，皆依禅定生。’

④戒定慧三者都能尽诸漏，故称为三无漏学。

【译文】阿难！何以控制心，我名为戒，假若世界上六道众生，他们的心不淫，就能不随生死相续。

【译文】你修三昧，本来想出尘劳，若是淫心不除，尘劳定不能出。纵然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最后必然落入魔道中，上品者成为魔王〈注一〉，中品者为魔民〈注二〉，下品者为魔女〈注三〉。这些众魔，也各有徒众，他们各人自说自己已成无上道。

注：①如欲顶天的天王，他们是禅智胜于淫心所感业力而成。

②此为魔王下属，禅智与淫心相等业力所感。

③此为魔王妃妾与魔民眷属，淫心胜于禅智业力所感。

【译文】我灭度后，在末法时期，很多这样的魔民，在世间如火一样的炽盛，广行贪欲，并以此作为善知识，令众生堕入爱见的坑中丧失菩提的正路。

【译文】你教世上人，要修三摩地，一定先要断淫心。这就是如来先佛世尊〈注〉第一条决定清净明确的教诲。

注：就是指过去佛和现在佛共同的明确教诲。

【译文】是故阿难！如不断淫，想修禅定，就如蒸砂石，要它成为饭。纵然经过百千劫，也只能名为热砂，何以故呢？因为这本来不是饭，这是砂石。你以尚在淫欲中的身体，想求得如来的妙果，纵然得到妙悟，都是淫根，根本成了淫了，那你轮转于三恶道中，必然不能出离，如来涅槃的圣果，哪条路能修证呢？

【译文】必然要使淫机〈注一〉，身心都要断除〈注二〉，最后断性也不存在〈注三〉，这时于成佛菩提的道路，才可以希望。

注：①欲念初萌之时，即是淫机。

②先控制身体，不犯淫行。次控制思想，不起淫心。

③如勉强断除淫心，犹如石压草一般，草仍在石下生长。必要如前文乌刍瑟摩，使欲火化为智慧，此时无能断之心，亦无所断之境，这才是断性俱无。

【译文】如我这样的说法名为佛说，不如我这样的说法即是波旬说〈注〉。

注：波旬即魔王之名。

【译文】阿难！又众世界中，六道众生，如他们的心不杀〈注一〉，那他们就不随著生死而轮转不息〈注二〉。

注：①就是不自杀，不教他杀，也不能见杀随喜。

②前文说的‘汝负我命，我还汝债，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故随生死相续轮转不息。

【译文】你修三昧，本来是想出尘劳。若你的杀心不除，就不可能出离尘劳。纵然你有多的智慧，能够禅定现前，假若你不断杀，最后必然落在神道中，上品之人，就成为大力鬼王，中品就成为夜叉与众鬼帅等。下品者就成为地行罗刹之类〈注〉这些鬼神，也各有徒众，各人都说自己成就了无上道。

注：因禅智与杀业的不同，故分为上中下品，禅智力量较强的为上品，禅智与杀业相等的为中品，杀业较禅智力强的为下品。

【译文】我灭度后，在末法时期〈注〉，很多这一类的鬼神，炽盛于世间，自己说食肉可以得菩提的正路。

注：佛灭度后二千年即入末法时期。

【译文】阿难！我叫比丘们食五净肉〈注一〉，这些肉都是我的神力化生，本来没有命根〈注二〉，你们婆罗门国〈注三〉，很多地方都是炎热而潮湿，加以砂石很多，草菜都不适宜生长，因此我以大悲神力加被这些肉，供你们食。

注：①不见不闻，不疑为我杀者，称三净肉。再加上鸟残和自死两种，共称为五净肉。

②此肉无识、暖、息三者支援色心，故无命根。

③婆罗门国即是印度。

【译文】因为我的大慈悲力加被，假名为肉，使你能得尝到滋味，为什么在如来灭度之后，食众生的肉，还名为释迦佛的弟子，你们应当知道，这些食肉的人，纵然能得到心开，似乎是三摩地，其实都是大罗刹，将来受报终结以后，必然沉沦在生死苦海之中，这不是佛的弟子。这样的人，长时间互相杀，互相吞食，永远没有完结，怎能出离三界呢〈注〉！

注：三界指欲界，包括欲界六天和人间，色界，指色界十八天的天人，无色界，指四空处天的天人。

【译文】你教世间的人，若要想修习三摩地，除了第一需要断淫之外，第二就是要断杀生。这是如来先佛世尊第二条清净明确的教诲。

【译文】是故阿难！若是不断杀而想修禅定的，就譬如有人，自己塞著自己的两耳，而高声大叫，希望别人不听见，这就叫要想隐藏，反而更显露。清净比丘〈注一〉，与众菩萨，在歧路上行走时〈注二〉，不蹋伤青草，何况用手来拔它，为什么具大悲心的人，竟忍心取众生的血肉作为食用。

注：①就是持奉戒律的比丘。

②歧路即是小路，因小路青草较多。

【译文】假若众比丘，不穿东方〈注一〉的丝绵绢帛和此地的靴履裘毳〈注二〉，不食用乳酪醍醐〈注三〉。这样的比丘，在世上真是脱去了系缚，将来还清了宿债，就不再来三界，何以故呢？服用众生身上的少分，都和众生牵连著缘，如人食地中的百谷，足就不能离地一样〈注四〉。

注：①丝绸等物都产于中国。

②裘毳都是皮衣。

③酥酪醍醐，都是用牛乳制成，取之过量，也可以伤牛，且夺犊子之食。

④在世界上初有人类时，这些人都是从光音天下来的，身体有光，能在空中飞行，后来因为食了地上生长的五谷，足就渐渐不能离地了。

【译文】一定要使身心，于一切众生，或是身体，或是身体的某部分，即不食也不服用，我说此人是真能得到解脱的人〈注〉。

注：此人即再入尘劳，亦无复牵连，乘愿度生，得大自在，故为真解脱者。

【译文】如我这样说的就是佛说，不如我这样说的，就是魔王说。

【译文】阿难！又世界六道众生，假若心不存在偷盗，那他就可以不随生死轮转相续。

【译文】你修三昧，本来是想出尘劳，假若偷心不去掉，永远出不了尘劳。纵然有多的智慧，能够禅定现前，假若不断偷，最后必然落入邪道。上品成为精灵〈注一〉，中品成为妖魅〈注二〉，下品成为邪人，众魅来附身〈注三〉，这些群邪，也有它们的徒众，各人都说自己成了无上道。

注：①上品的盗日月之精华，偷天地之灵秀，附山托水，惑人祭祀，成为邪神。

②盗人物之津液，窃山林之气润，伺便作孽，邪鬼之类。

③赋性险恶，居心邪僻，为诸魅所附身，被妖所迷，妄言欺世。

【译文】在我灭度之后，末法时期，这样的妖邪很多，在世间炽盛，暗藏各地妖言惑众〈注一〉，冒称善知识，各人自说已得了上人〈注二〉的法，炫惑一些无识之徒，恐吓他们，使他们失掉本心〈注三〉，所过之处，骗人的供养，耗散人的家财。

注：①如后文想阴魔中所说‘潜行贪欲，口中好言灾祥变异。’即是。

②上人即菩萨，以其位在声闻以上故。

③如后文想阴魔中所说‘或言如来某处出世，或言劫火，或言刀兵，’众生无识，望得救济，不惜家财，倾家以作供养。

【译文】我教比丘，随方乞食，主要教他们舍弃贪心，成就菩提道。

【译文】众比丘们，自己不作熟食，表示自己残余的生命，只是暂时寄居在三界中，此生一尽，即不再来。为何贼人借我的袈裟？以我的名义作贩卖，造种种业，都说佛法不是出家，受具足戒的比丘，为小乘道，由此疑误无量众生，死后堕无间地狱。

【译文】若我灭度以后，若有比丘发心修三摩地，能在如来像前，于自身然一灯，或烧一个指节，或烧一香烛，我说此人，无始以来宿债，一时都销除清净，永远脱离世间，永远脱离诸漏，虽然还未马上明白无上菩提的道路，但此人于法上，已决定了信心。假若不作这一点点舍身的微因〈注一〉，将来纵然成就了无为的的大道，必然还要生在人间，酬还过去的债务，如我从前食马麦的事一样〈注二〉。

注：①因为在身上然香然指然灯，都是一种舍身的行为，虽然种的因很微小，但其后果的作用却很大。

②按兴起经所记：‘昔舍卫国毗兰邑阿耆多王请佛与五比丘，三月供斋，时有魔惑王心，入宫耽荒五欲，供六日止，又值邑内饥馑，乞食不得，时有马师减马麦半，供佛及僧，至九十日，王乃醒悟，向佛求忏，舍利询缘，佛言过去毗婆尸佛时，有王请佛及僧，佛僧食已，为病比丘请一分食，过梵志山，梵志闻香诟曰：此秃头沙门，应食马麦，何与甘馔？所教五百童子，亦如是说，尔时梵志者，今我身是，五百童子者，今五百罗汉是。’此但因过去诟骂过佛与僧，尚不免受报，何况盗人财物，侵蚀了别人所有，自应当受报。

【译文】你教世间众人，修三摩地，后断偷盗，这就名为如来先佛世尊第三决定清净明确的教诲。

【译文】是故阿难！若是不断偷，而想修禅定成就。就如有人用水灌漏杯，要想它满。纵然经历尘劫，终不能使它满一样。

【译文】若众比丘，除衣钵之外，分寸都不留蓄，乞食存余的食物，施给饥饿的众生。在大集会中，合掌礼拜四众〈注一〉，有人打骂，同于称赞。一定要把身心一齐捐舍，自身的肉与骨血，与众生共有〈注二〉，不将如来不了义的说法〈注三〉，为自己延护，贻误初学的人，佛将印证此人，会得到真三昧。

注：①因知道众生与佛，本来平等。

②例如释迦佛过去生中为萨埵王子时，投岩饲虎的事一样。

③大小两乘经典中，有很多不彻底的说法，不能引之为自己辩解。

【译文】如我这样说就名为佛说，不这样说即是魔王说。

【译文】阿难！如此世界六道众生，虽然身心都没有杀盗淫，三行已得圆满〈注一〉，若是大妄语，则三摩地不得清净〈注〉。成为爱见魔〈注三〉，丧失如来的种子〈注四〉。

注：①无杀，则慈行圆满；无淫，则梵行圆满；无盗，则舍行圆满；是为三行圆满。

②因为有贪供养的心，所以才大妄语，贪久则痴爱日甚。妄久则邪见潜生。

③此时魔得其便，飞精附体，所以成爱见魔。

④著魔之后，其人也不知道，生前则如同醉梦，死后则随其沦溺，虽诸佛出世，也难相救。永沉生死，求出无期，所以说是丧失如来种子。

【译文】所谓没有修得就自己诳言说自己已修到了什么地步。没有证到就自己夸张自己已证到什么位次，这样吹牛的目的是为了求得别人的尊敬和殊胜第一，或对人说：我已证得须陀洹果，或斯陀含果，或阿那含果，阿罗汉道，辟支佛乘，或几地地前各位次菩萨。希望别人对他礼拜忏悔，贪求供养。

【译文】是一颠迦〈注一〉，销灭佛种，如人用刀切断多罗木一样〈注二〉，佛记著此人，永远陨落善根，不可能再有正确的知见，沉沦在三界的生死中，永远不成三昧。

注：①又名一阐提，就是断了善根的人。

②南印度建那补罗国北，有一种多罗木，树叶长广光润，各国都采以作书写之用，此木以刀断后，不能再生。

【译文】我将来灭度后，命令众菩萨与阿罗汉，应身〈注〉生在末法时期，以种种形，度这些在生死中轮转的众生。或是现出家比丘像，或是现白衣居士身，或是现人王，宰官，童男童女身，甚而至于淫女寡妇，好偷屠贩中，都有菩萨罗汉在其中示现，与他们同事，称赞佛乘令他们身心能够入三摩地。

注：应该现什么身对众生比较便利，即现什么身，所以为应自。

【译文】除了在命终时，阴留遗咐。为什么此人惑乱众生，成大妄语。我教世上的人，修三摩地，后应当断除诸大妄语，这就是如来先佛世尊第四决定清净明确的教诲。

【译文】是故阿难！若不断除大妄语的，就如刻人的粪，作为旃檀形，希望它有香气，这是不可能的，我教比丘，直心是道场，于四威仪中，一切行为，无有虚假，为何自称得了上人的法，譬如穷人，妄称帝王，自取诛灭。何况法王，怎能妄窃呢，因地上不真，在果上必然弯曲，如人要咬自己的肚脐，怎么咬得到呢？

【译文】假若众比丘，心如直弦一样，一切真实，入三摩地，永远没有魔事。我可以印证此人，一定能成就菩萨的无上知觉。

【译文】如我所说名为佛说，不如我这样说即是魔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