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罗阅只耆阁崛山中。当时,罗阅城中有一个名叫迦罗的比丘,出家前本是国王的大臣,通晓世间的种种事体。他便做起了婚姻嫁娶的介绍人,把女子介绍给男,把男子介绍给女子。当时,罗阅城中的众多居士,如有想嫁娶的,都来请教询问迦罗。迦罗便说:「让我先到那家人家中看看。」看後,就到众居士家说:「你想同某家联为婚姻,可以随意。」
此时,众居士即按迦罗所说嫁娶通婚。众男女婚姻嫁娶如意的便欢喜供养比丘,赞叹说:「愿迦罗也像我们今天这样欢乐。为什么这样说呢?由於迦罗的缘故,才使我们得到这样的快乐,愿迦罗和其他的比丘都能得到供养。」如众男女婚姻嫁娶不如意者,便会这样说:「让他迦罗也像我们今天这样常受苦恼,为什么这样说呢?由於迦罗的缘故,才使我们嫁娶受这样的苦,让迦罗和其他比丘都受苦恼,不得供养。」
这时,罗阅城中不信佛法的众居上互相传言说:「你们如果想与豪富人家通婚,就应去沙门释子那裏询问,随时亲近他们,恭敬供养他们,你便可以如愿以偿。为什么呢?因为这些沙门释子知晓婚姻嫁娶之事,懂得这个男子适宜娶那个女子,那个女子适宜嫁这个男子。」
此时,众比丘听说此事後,其中有少欲知足、修苦行、学戒法、知廉耻的比丘,呵责迦罗比丘说:「为什么你要撮合男女婚事呢?」然後,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坐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
世尊即以此事为由召集众比丘,知而故问迦罗说:「你确曾撮合男女嫁娶之事吗?』
迦罗回答说:「是的。」
世尊以无数方便说教呵责迦罗说:「你的所为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我以无数方便说法给众比丘讲说应断灭欲界烦恼,你如今为什么反倒做和合爱欲的事情呢?」
然後,对众比丘说:「迦罗是一个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来往於人家撮合婚姻,将男方的想法告诉女方,将女方的意思告诉男方,或为了促成婚事,或为了男女私通,以至片刻相会,此比丘则犯僧残罪。」
佛在罗阅只耆合崛山中。时,罗阅城中有一比丘名迦罗,本是王大臣,善知俗法。彼作如是媒嫁,向男说女,向女说男。时,罗阅城中诺居士,欲有所嫁娶,尽往谘问迦罗。迦罗答言:「须我至彼家先当观视。」观视已,往诸居士家语言:「汝欲与某甲为婚者,随意。」
时,诺居士即如其言与作婚娶。时,诺男女婚娶得适意者,便欢喜供养赞叹言:「令迦罗常得欢乐如我今日。何以故?由迦罗故,使我得如此欢乐。令迦罗及余比丘亦得供养。」若彼男女婚娶不得适意者,便作是言:「当令迦罗常受苦恼如我今日。何以故?由迦罗故令我嫁娶受如是苦。令迦罗及诺比丘亦受苦恼,不得供养。」
时,罗阅城中,不信佛法僧诸居士自相谓言:「汝等若欲得与大富多财饶宝为婚者,可往沙门释子中问之,随时供养亲近恭敬可得如意。何以故?此沙门释子善知媒嫁,此男可娶彼女,彼女可与此男。」
时,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呵责迦罗比丘:「云何媒男与女,媒女与男?」呵责已,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世尊以此因缘集诺比丘僧,知而故问迦罗:「汝实而媒嫁不?」
答日:「实尔。」
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我以无数方便与诸比丘说离欲事,汝今云何乃作和合欲事?」
呵责已,告诺比丘:「此迦罗愚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往来彼此媒嫁,持男意语女,持女意语男,若为成妇事,若为私通,乃至须臾顷,僧伽婆尸沙。」
十三僧残法之六——过量房戒
佛在罗阅只耆阁崛山中。那时,世尊任凭众比丘自己建造房舍。当时,有旷野国的比丘,得知世尊任凭众比丘自己建造房舍,便私自建造大房舍。他建造大房舍,费工用料很多,便常常向众居士索求,请给我能工巧匠,给我车马以及驾车的人,给我木材、竹、草、绳索。因为比丘的乞求过於烦多,当时众居士只要远远看见比丘,就赶快躲避,有的躲入小巷裏,有的进入市场,有的回到自己家中,有的低头离去,假装没有看到比丘。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们都害怕比丘有所索求。
此时,世尊以无数方便说教呵责比丘的这种不合时宜的索求,无有休止的索求,向众居士强硬地索取的行为。世尊赞赏那些适时、恭顺、正当的乞求行为。然後对众比丘说:「旷野比丘是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没有施主施与住所,而自己请求建造房屋时,应当有一定的标准限度,符合标准限度的应是:长不过佛的十二操手,内宽不过七操手。当其他比丘要求验看建造地方时,这个比丘应明确告诉具体处所,说明这裏没有野兽蚁害,没有树、石及荆棘,且不会被河水淹没,这裏交通便利,能回转车马。如比丘无施主施与住处,自己建造房舍,在建房工地有野兽、虫蚁、巨石、大树、荆棘及水灾等自然灾害,且交通不便,而当众比丘查验此地时,此比丘又不指示处所,或者比丘建房规模超过规定标准的,都犯僧残罪。」
佛在罗阅只耆阎崛山中。尔时,世尊听诸比丘作私房舍。时,有旷野国比丘,闻世尊听诸比丘作私房舍,彼即私作大房舍。彼作大房舍,功力烦多,常行求索为务言,与我工匠巧人,给我车乘并将车人,给我材木竹草绳索。以比丘乞求烦多故,时诸居士遥见比丘回车远避,或入诸里巷,或入市肆,或自入舍,或低头直去,不与比丘相见。何以故?恐比丘有所求索故。
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诺比丘,非时乞求,不要乞求,不正乞求。世尊无数方便称赞知时乞求,柔软乞求,正乞求已。告诺比丘:「旷野比丘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自求作屋,无主自为己,当应量作。是中量者,长佛十二磔手①,内广七磔手。当将余比丘指授处所,彼比丘当指示处所,无难处②,无妨处③。若比丘有难处、妨处,自求作屋,无主自为己,不将比丘指授处所,若过量作者,僧伽婆尸沙。」
十三僧残法之七——有主僧不处分房戒
那时,世尊住在拘啖弥国的瞿师罗园中。国王优填王同阐陀比丘交情深厚,优填王对阐陀说:「我想为你建造一处房舍,请你随自己的意愿,什么地方有好地,能建房屋,你可以任意修建。」
阐陀听後说:「太好了!」
当时,在离拘睒弥城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尼拘律神树,路上来往行人以及象马车辆经常在树下休息。阐陀比丘为了给自己建造大房屋,便前来砍伐了这棵树。
此时,众居上看到後,都责怪说:「沙门释子没有廉耻之心,做此种对众人不利的事情。在外自称说,我知晓正法。像这样哪裏还有正法?有这样的好树,供来往行人及车马在下面休息,可是比丘为了给自己建造大精舍,竟砍伐而去。
当时,众比丘听到此事,其中有少欲知足、修苦行、学戒法、知廉耻的比丘,呵责阐陀说:「有这样一棵能供来往行人车马乘凉休息的好树,你怎么能因为给自己建造大房就砍伐此树呢?」然後,众比丘就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坐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
这时,世尊以此事为由召集众比丘,知而故问阐陀说:「你确有此事吗?」
阐陀回答说:「是的。」
世尊以无数方便说法呵责阐陀说:「你的做法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这样一棵对人们有益处的树,可供来往的行人及车马在下面休息,你怎么能为了造作大屋而砍伐它呢?你实在不应该砍伐这棵神树,砍伐此树则犯突吉罗罪。」
世尊然後告诉众比丘说:「阐陀是个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他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俊,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想建造大房,有施主为自己修建,当其他比丘查验修建处所时,此比丘应该明确指示处所,说明这裏没有野兽、虫蚁、水灾等自然灾祸,且道路畅通。如果比丘有施主为自己修建大房屋,但修建工地有野兽、虫蚁等多种灾祸,且道路不便,当众比丘要查验此地时,此比丘又不指明处所,则犯僧残罪。」
尔时,世尊在拘睒弥国翟师罗园中。时优填王①与尊者阐陀②亲友知识,语言:「欲为汝作屋,随意所好。何处有好地,堪起房舍,亦任意作。」
报言:「大佳。」
尔时,近拘睒弥城有尼拘律神树③,多人往反,象马车乘止息其下。时,尊者阐陀往伐此树作大屋。
时,诸居士见,皆讥嫌言:「沙门释子无有惭愧,断众生命。外自称言,我知正法。如是何有正怯?有如是好树,多人往反,象马车乘止息其下,而斫伐作大屋。」
时,诸比丘闻,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阐陀言:「有如是好树,多人往反,象马车乘止息其下,云何斫伐作大屋?」尔时,诸比丘呵已,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诺比丘,知而故问阐陀:「汝实尔不?」
答日:「实尔。」
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有如是好树,多人往反,象马车乘止息其下,云何斫伐作大屋?汝不应斫伐神树,若斫伐得突吉罗④。」
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已,告诺比丘:「闱陀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为诸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欲作大房,有主为己作,当将余比丘往指授处所,彼比丘应指授处所,无难处,无妨处。若比丘有难处、妨处,作大房,有主为己作,不将余比丘往看指授处所,僧伽婆尸沙。」
①优填王:又称优陀延王。意译日子王、出爱王。为佛世时情赏弥国之王。因王后笃信佛教,遂成为佛教之大外护。
②阐陀:又作车匿、阐那、阐铎迦。意译欲作、应作。为悉达多太子出家瑜城时随从驭马者。後出家,恶性不改,人称恶口车匿、恶性车匿。为六群比丘之一。直至佛陀入灭後,阐陀始受默槟法之惩治,遂从阿难学道,而证阿罗汉果。
③尼拘律神树:属桑科,形状类似榕树,产於印度、锡兰等地,高十公尺乃至十五公尺。树叶呈椭圆形,枝叶繁茂,然其种子甚小,故佛典常用来比喻由小因而得大果报者。
④突吉罗:又作突膝吉栗多,戒律之罪名。意译为恶作、小过、轻垢,乃一切轻罪之总称。於比丘二百五十戒中,属二不定,即谓与女人在隐处或露处对坐,犯嫌疑罪,是属波罗夷还是僧残罪尚不定;百众学,即开於衣、食、说法等礼仪细节之戒;七灭诤,即开於乎息僧团纷争之戒。於大乘戒中,凡杀生戒等重禁之外的其余诸罪均为突吉罗罪
十三僧残法之八——无根重罪谤他戒
那时,佛在罗阅只耆阁崛山中。尊者沓婆摩罗子已证得阿罗汉果位,他在静处思忖:我证得此身并不牢固,现在以什么方便之策求得牢固法呢?又想道:我现在何不以自己的气力来作供养,为众僧分配卧具,使他们依次受施主的饮食供养?
午後申时时分,沓婆摩罗子从静处站起,整整衣服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坐在一边,对世尊说:「我曾在静坐处想过,我证得阿罗汉果位并不牢固,能以什么方便之策求得牢固法呢?我决定以自己的气力来作供养,为众僧分配卧具,让他们依次受施主的饮食供养。」
世尊听後即对众比丘说:「以後则委派沓婆摩罗子为众僧分配卧具及差遣众僧依次受施主的饮食供养。」
这时,有别处的比丘来到罗阅只,沓婆摩罗子即依顺序按他们所应得的卧具分配给他们。有一长老比丘傍晚时分才上耆阁崛山,沓婆摩罗子将灯火照明用具给予他,又在分配卧具时一一安排说:这裏是房,这是绳床、木床,是大小褥、卧枕、坐具,是唾壶、盛小便器,这裏是大便处,此处是清净地,此处是不净地等。
当时,世尊知道後称赞说:「在我众多为僧众分配卧具的弟子中,沓婆摩罗子可算得上是第一。」
这时,有名叫慈地的比丘来到罗阅城中,沓婆摩罗子即为来的客僧分配卧具,依照他们的出家年限多少而所应得的待遇分配给他们。当时,慈地比丘在众多客僧中属出家年限最少的下座,只能住次等的房间,使用次等的卧具。慈地比丘便心生怨恨说:「沓婆摩罗子有偏爱之心,他所喜欢的人便分配给好房间、好卧具,他不喜欢的人则分给次等房屋、次等卧具。众僧为什么要委派这种有偏爱之心的人分配众僧卧具呢?』
第二天,沓婆摩罗子又差遣众僧去施主家受饮食供养。当时,罗阅城中有一个施主,常年为比丘设置色香味美的饮食。今天正好慈地比丘被依次差至他家受请。这个施主得知慈地比丘来受食,便在门外铺陈了破旧的坐具,施设了劣质下等的饮食。
慈地比丘受此劣质下等饮食後,更加怨恨地说:「沓婆摩罗子有偏爱之心,他所喜欢的人便分配给好房、好卧具,他不喜欢的人则分给次等房间、次等卧具。不喜欢我们,便分给次房、次卧具。今天又因这个缘故,差我受这样劣等的饮食。众僧为什么要委派这种有偏爱之心的人来分配众僧卧具、分派众僧去施主家受食呢?」
此时,罗阅城中有一慈比丘尼,是慈地比丘的妹妹,得知慈地比丘来到罗阅城中,便来到慈地比丘的住处,合掌低头问道:「远行劳累,很疲倦吧?」对慈比丘尼的善语请安,慈地比丘一言不发。
比丘尼又问道:「大德,我是否有什么过错而使您不愿答理我呢?」
慈地比丘回答说:「何须向你说呢?因为沓婆摩罗子给我难堪,而你又不能帮助我。」
慈比丘尼说:「您让我怎么办,才能使沓婆摩罗子不烦扰大德呢?」
慈地比丘说:「你待佛与众比丘聚会时,便到众比丘中这样说:大德,此事不善法,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我本来心安神定,无烦恼、无恐惧,为什么今天却更怀恐惧烦恼?水中反倒生出火来?因为沓婆摩罗子比丘来触犯我。请众僧议决,除其僧籍,逐出僧团。这样我便可以安心修道了。」
慈比丘尼听後说:「这有何难,我马上便可以做到。」
当时,慈比丘尼便前往众比丘中讲了慈地比丘所教的话。
此时,沓婆摩罗子坐在离佛不远处,世尊知而故问他说:「你听到这个比丘尼说的话了吗?」
沓婆摩罗子回答说:「听到了。希望世尊能明察此事。」
世尊说:「现在不应用这样的话来回答我。如有此事就应说有,如无此事则应说无。」
沓婆摩罗子听了世尊的话,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地对世尊说:「我从生下来到现在,未曾记得在睡梦中行淫欲,何况在觉醒时做这样的事!」
世尊听後对他说:「是的!是的!沓婆摩罗子,你是应该这样说。」
当时,世尊对众比丘说:「你们应前去查问一下慈地比丘,莫要以虚构的根本罪来诽谤沓婆摩罗子比丘这样的清净人。如以虚构的无事实的根本罪来诽谤别的比丘就要获大重罪。」
众比丘回答说:「是的,世尊。」
众比丘依照佛的指示,寻至慈地比丘的住处,察问此事的始末,这件事是真实的吗?莫要以虚构的根本罪名来诽谤沓婆摩罗子这样修净行的人,如以虚构的无事实的根本罪来诽谤别人,是要获大重罪的。
此时,慈地比丘在众比丘的追问下,只好如实说:「我知道沓婆摩罗子是修净行的人,并没有这样的事情。」
世尊以无数方便说教呵责慈地比丘後,对众比丘说:「慈地比丘是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让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因为怨恨的缘故,对於没有犯根本罪的比丘,以虚构的根本罪名诽谤,来破坏别人的清净修行。若事後,有人问,或不问,知道此事纯属揑造。这个比丘说,我是因为怨恨他,才编造出这样的话。揑造根本罪名诽谤别人的比丘,犯僧残罪。」
尔时,佛在罗阅只耆合崛山中。时,尊者沓婆摩罗子①得阿罗汉,在静处思惟,心自念言:此身不牢固,我今当以何方便求牢固法耶?复作是念:我今宜可以力供养,分僧卧具②,差次受请饭食耶。
时,沓婆摩罗子晡时③从静处起,整衣服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白世尊言:「我向在静处,心作是念:是身不牢固,以何方便求牢固法?我今宁可以力供养,分僧卧具及差次受请饭食耶。」
世尊告诺比丘:「差沓婆摩罗子分僧卧具及差次受请饭食。」
时,罗阅只有客比丘来,沓婆摩罗子即随次第④所应得卧具分与。时,有一长老比丘向暮上耆阎崛山,时尊者沓婆摩罗子手出火光与,分队具语言:此是房,此是绳床、是木床,是大小蓐、是卧枕、是地敷,是唾壶、是盛小便器,此是大便处,此是净土,此是不净地。
时,世尊赞言:「我弟子中分僧卧具者,沓婆摩罗子最为第一。」
时,有慈地比丘⑤来至罗阅城中,时沓婆摩罗子为客比丘分队具,随上座⑥次第,随应得处与。时,彼慈地比丘众中下座,得恶房、恶卧具,便生瞠恚⑦言:「沓摩罗子有爱,随所喜者与好房、好卧具,不爱者与恶房、恶卧具。不爱我等,故与我恶房、恶卧具。众僧云何乃差如此有爱者分信卧具耶?」
时,尊者沓婆摩罗子,夜过已,明日差僧受请饭食。时,罗阅城中有檀越⑧,常为僧一年再作肥美饭食。时,慈地比丘被差次至其家。彼檀越闻慈地比丘次来受食⑨,便於门外敷弊坐具,施设恶食。
时,慈地比丘得此恶食,倍复瞠恚言:「沓婆摩罗子有爱,随所喜者与好房、好卧具,所不喜者与恶房、恶卧具。不爱我等,故与恶房、恶队具。今日以不爱我等,故复差与恶食。云何众僧乃差如是有爱比丘为僧分卧具、差次受请也?」
时,罗阅城中有一比丘尼名日慈,是慈地比丘妹,闻慈地比丘来至罗阅城中,即至慈地比丘所。在前立问讯:「远行劳耶不?疲极耶?」作如是善言问讯。时,慈地比丘默然不答。
比丘尼言:「大德,我有何过而不见答?」
彼答言:「何须与汝语,为沓婆摩罗子触娆我,而不能助我。」
比丘尼言:「欲使我作何等方便,令沓婆摩罗子不触娆大德?」
慈地比丘言:「汝伺佛比丘僧会曰时,便往众中作如是言:大德,此非善口非宜非好,不随顺,所不应不合时。我本所凭无有恐惧忧恼,云何今日更生怖惧忧恼?云何水中生火?此沓婆摩罗子乃来犯我,众僧即应和合为作灭殡⑩。如是便不来娆我。」
比丘尼言:「此有何难,便可作之。」
时,慈比丘尼往至僧中如上所说。
时,尊者沓婆摩罗子去佛不远,世尊知而故问:「汝闻此比丘尼所说不?」
答言:「闻。唯世尊当知之。」
世尊告言:「今不应作如是报我,若实当言实,若不实当言不实。」
时,沓婆摩罗子闻世尊教已,即从坐起,偏露右臂,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我从生已来未曾忆梦中行不净,况於觉悟而行不净。」
世尊报曰:「善哉!善哉!沓婆摩罗子,汝应作是说。」
时,世尊告诺比丘:「汝等应检问此慈地比丘,莫以无根⑾非梵行谤此沓婆摩子比丘清净人。若以无根非梵行谤者,获大重罪。」
诸比丘答言:「如是,世尊。」
诸比丘从佛受教,寻至慈地比丘所,检问本末,此事云何为实尔不?莫以无根非梵行谤此沓婆摩罗子清净梵行人,若以无根非梵行谤清净梵行人得大重罪。
时,慈地比丘得诸比丘诘问已,报言:「我知沓婆摩罗子清净梵行人无是事。」
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慈地比丘已,告诸比丘言:「此慈地比丘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诺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瞋恚所覆故,非波罗夷比丘,以无根波罗夷法谤,欲坏彼清净行。若於异时,若问若不问,知此事无根说,我瞋恚故作是语。若比丘作是语者,僧伽婆尸沙。」
①沓婆摩罗子:又作陀罗骠、陀婆。乃佛弟子之一。年十四出家,十六岁证阿罗汉,得六神通,二十岁受具足戒,至王舍城诣佛,为众僧分卧具、饮食。时有慈地比丘因得粗恶饮食而诽谤陀婆,陀婆不为所动,终得佛之信任。
②卧具:指床榻、被褥、帏帐、枕等寝具。依《四分律》规定,僧尼卧具禁用蚕丝、羊毛,然边远地方之比丘得用孺羊皮。又用满六年方可更换新卧具,否则违犯舍堕罪。
③哺时:即申时,相当於现在下午三时至五时。
④次第:顺序之意。即一切有为法非同时俱转,而有前後顺序者,称为次第。
⑤慈地比丘:为佛陀弟子,据《五分律》载,慈与地二比丘为兄弟,而《杂阿含经》则记为慈地比丘一人。慈地比丘福德极薄,分卧具、食物,常得粗恶者,後生恶瞋之心,瞋怨为众僧分卧具、饮食之尊者,遂往其妹比丘尼处,共谋诬告,终受佛呵责。此为十三僧残法中第八无根重罪谤他戒、第九假根谤戒之结制缘由。
⑥上座:又称长老、上腊、首座、住位等。指法腊高而居上位之僧尼。《昆尼母经》卷六,就法腊之多少而立下座、中座、上座、耆旧长宿等四阶。以无腊至九腊,称为下座;十腊至十九腊,称为中座;二十腊至四十九腊称为上座。五十腊以上而受国王、长者、出家人所重者,称为耆旧。
⑦瞋恚:又作瞋怒。为三毒之一。指怨恨和损害他人的心理。为修学佛道上最大的障害虫。
⑧檀越:即施主,指施与僧众衣食,或出资举行法会等的信众。 《增一阿含经》卷二十四谓,施主惠施有五功德:㈠名闻四远,众人叹誉。㈡若至众中,不怀惭愧,亦无所畏。㈢受众人敬仰,见者欢悦。㈣命终之後,或生天上,为天所敬;或生人中,为人尊贵。㈤智慧远出众人之上,现身漏尽,不经後世。
⑨受贪:一般以僧众受檀越之施食称为受食。
⑩减摈:又作摈出、驱摈;略称摈。戒律中科罪之名,即比丘七种治罚法之一。或指削除僧籍,故又称削籍。比丘犯杀、盗、淫、妄等四重罪而无悔心者,除其僧籍而摈弃之,与世间法律死刑相当。
⑾无根:根,指戒律学上所称三根,即见、闻、疑。见,所见,见犯戒行;闻,所闻,闻犯戒行;疑,虽无见闻,而心疑其有。行布萨时,即以此三根来举罪。除此三根而以余法谤者,则称为无根。
十三僧残法之九——假根谤戒
佛住在罗阅只耆阁崛山中。当时,慈地比丘在耆阁崛山下看到大公羊与母羊行淫,便说:这个公羊就是沓婆摩罗子,母羊即是慈比丘尼。我现在应该告诉众比丘说,我先前那是以揑造的罪名诽谤沓婆摩罗子,但我今天却是亲眼所见,沓婆摩罗子确实在与慈比丘尼行淫。然後便来到众比丘住处说:「我先前是虚构根本罪名诽谤沓婆摩罗子,但我今天却是亲眼看到沓婆摩罗子同慈比丘尼行淫。」
众比丘说:「确有此事吗?你不要又以虚构根本罪名来诽谤沓婆摩罗子这样的清净人,以虚构根本罪名诽谤清净人是要获重罪的。」
此时,慈地比丘在众比丘的追问下,只好说:「沓婆摩罗子没有这样的事,他是清净人。我先前在耆阁崛山下,看到公丰与母羊行淫,便说:这个公羊就是沓婆摩罗子,母羊就是慈比丘尼,今天亲眼所见,应当告诉众比丘知道。我本来已知道,不能捏造罪名诽谤沓婆摩罗子,但今天亲眼看见他与慈比丘尼行淫。然而沓婆摩罗子是戒行清净的人,实际上并没有这种事。」
众比丘听後,其中有少欲知足、修苦行、学戒法、知廉耻的比丘,责怪慈地比丘说:「你为什么要用别的事情附会於根本罪来诽谤沓婆摩罗子这种戒行清净的人呢?一众比丘即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坐在一边,将此事告诉了世尊。
世尊以此事为由召集众比丘,以无数方便说教呵责慈地比丘说:「你的做法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做的。沓婆摩罗子修持净行,你为什么要将别的事实附会於根本罪来诽谤戒行清净的沓婆摩罗子呢?」
然後世尊对众比丘说:「慈地比丘是个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让佛法久住世间。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因怨恨的缘故,取别的事实附会於根本罪,对未犯根本罪的比丘,以揑造的根本罪名来诽谤,企图毁坏别人的清净戒行,若事後,或有人问,或不问,知道是牵强附会,纯属揑造。这个比丘说,我是因为怨恨他,才揑造出这样的话。取别的事实附会於根本罪以诽谤别人的比丘,犯僧残罪。」
佛在罗阅只耆阎崛山中。时,慈地比丘从耆阎崛山下见大羝羊共母羊行淫。见已自相谓言:此羝羊即是沓婆摩罗子,母羊即是慈比丘尼。我今当语诺比丘言,我先以闻无根法谤沓婆摩罗子,我等今亲自眼见沓婆摩罗子实与慈比丘尼行不净。即便往诣诸比丘所言:「我等前面以无根波罗夷谤沓婆摩罗子,今亲自眼见沓婆摩罗子与慈比丘尼行淫。」
诸比丘言:「此事云何?汝等莫以无根法谤沓婆摩罗子修梵行人,以无根法谤梵行人得重罪。」
尔时,慈地比丘得诸比丘诘问已,便作是言:「沓婆摩罗子无有此事,是清净人。我等向者从耆阎崛山下,见诸羝羊与母羊行淫,我等即自相谓言,此羝羊是沓婆摩罗子,母羊是慈比丘尼。我等今日目自见之,当向诺比丘说言,我本已闻无根法谤沓婆摩罗子,今眼自见共慈比丘尼行淫。然此沓婆摩罗子是清净人,实无此事。」
诺比丘闻已,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慈地比丘:「汝等云何以异分无根波罗夷谤沓婆摩罗子清净人?」诺比丘即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以无数方便呵责慈地比丘:「汝等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沓婆摩罗子修梵行,汝等云何以异分无根波罗夷谤沓婆摩罗子清净人?」
呵责已,告诸比丘:「慈地比丘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诺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以瞋恚故,於异分事中取片,非波罗夷比丘,以无根波罗夷法谤,欲坏彼清净行。彼於异时,若问若不问,知是异分中取片,是比丘自言,我瞋恚故作是语。作是语者,僧伽婆尸沙。」
十三僧残法之十——破僧违谏戒
那时,提婆达既教唆人谋害佛,又唆使阿阁世太子迫害父亲,声名狼藉,致使无人布施,利养断绝。提婆达便领他的同伙共五人,挨门挨户地乞食。这五人是:一名三闻达多,二名骞茶达婆,三名拘婆离,四名迦留罗提舍,以及提婆达自身。
当时,众比丘听说提婆达因教唆人谋害佛,唆使阿阁世太子迫害父亲,致使声名狼藉,无人施与,利养断绝,提婆达等五人便挨门挨户乞食。众比丘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坐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
世尊即召集众比丘,知而故问提婆达说:「你确实带领四个人挨门挨户地乞食吗?」
提婆达回答说:「确实如此,世尊。」
此时,世尊即以无数方便说法呵责提婆达说:「你的做法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你为什么要另外带领四人挨家挨户乞食呢?我曾无数次地说过要以慈爱之心去对待在俗人家,你现在怎么能另外带领四人挨家挨户乞食呢?」
世尊呵责提婆达後,对众比丘说:「从今以後,不得四人以上一同乞食,只准许三人以下乞食。之所以要这样规定,主要有二种利益,能够治罚或折伏难调伏的人;能够以慈爱心来对待在俗人家。为什么这样说呢?主要担心那些难调伏的人,私自结成小团体,与众比丘发生摩擦纠纷。」
提婆达听後,心中不满道:哪裏有像释迦沙门这样断人口食的!我宁可破坏僧团的和合,我死後也会留名千古,人们将赞叹说:虽然释尊有神通力,智慧无比,但提婆达却能破坏其和合的僧团。
此时,提婆达即往同党比丘的住处,对他们说:「我们现在可以破坏释尊和合的僧团。即使我们死後也会被人们赞叹说:虽然释尊有神通力,智慧无比,但提婆达却能破坏其和合的僧团。」
提婆达有一个名叫三闻达多的同党比丘,头脑灵活,很有智慧,听後即说:「释尊有大神通力,他的众多弟子也是如此,我们怎么能破坏其和合的僧团呢?」
提婆达说:「如来常常赞叹少欲知足,舍弃世俗欲望的苦行者,我现在也有五法,同样是少欲知足、舍弃欲望、修习苦行的殊胜妙法。这五法是:终此一生乞食,终此一生穿著粪扫衣,终此一生於露地坐禅修行,终此一生不食酥盐,终此一生不食鱼和肉。我现在用此五法来教导众比丘,他们一定愿意信守。可以这样对众比丘说:世尊以无数方便赞叹少欲知足、愿舍世俗欲望的苦行者,我现在五法,也是修习苦行的妙法,毕生乞食,以至不食鱼和肉,我们可以共同修持。这样,年轻资浅的比丘肯定多有信受的,而年老资深的比丘恐怕不肯信受,由此方式便可分解破坏释尊和合的僧团。」
三闻达多听了提婆达的话说:「如果能这样,就一定会破坏释尊和合的僧团。」
此时,众比丘得知提婆达用五法教诲众多比丘,让他们修持信守,如上面所说。众比丘便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坐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
世尊即以此事为由召集众比丘,知而故问提婆达说:「你确实用五法来教导众多比丘吗?」如上面所说。
提婆达回答说:「是的,世尊。」
当时,世尊以各种权宜之法,使提婆达破坏和合僧团的念头暂时打消,又以无数方便之教呵责提婆达,然後对众比丘说:「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想要破坏和合僧众,方便接受破坏和合僧众的邪法,并坚持此事,不肯舍弃。其他比丘应规劝这一比丘说:大德,莫要破坏和合僧众,莫以权宜之法破坏和合僧团,莫要信受并坚持不舍破坏僧众和合的邪法。大德,应当同众比丘和合。与僧众和合,欢喜共住,不生争执,共同修持佛法,这好比水乳交融,能使佛法周流普遍,僧众和合安乐。这个比丘听到这些规劝,如仍然坚持自己的做法,不肯舍弃,其他比丘应再三规劝,令其舍弃破坏僧众和合的邪法。再三规劝後,此比丘如能够舍弃邪法,是如法的选择。此比丘如仍旧不肯舍弃邪法,则犯僧残罪。」
尔时,提婆达①既教人害佛,复教阿者世②害父,恶名流布,利养断绝。时提婆达通己五人家家乞食。一名三闻达多,二名骞茶达婆,三名拘婆离,四名迦留罗提舍,及其身为五。
时,诺比丘闻提婆达教人害佛,复教阿合世害父,恶名流布,利养断绝,通己五人家家乞食。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世尊即集大众,知而故问提婆达言:「汝实将四人家家乞食耶?」
答言:「如是,世尊。」
世尊尔时以无数方便呵责提婆达:「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汝云何别将四人家家乞食耶?我无数方便说应慈愍白衣家,汝今云何别将四人家家乞食。」
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提婆达已,即告诺比丘:「自今已去,不得别众③食,听齐三人食。所以然者,有二事利故,为摄难调故,为慈愍白衣家故。何以故?恐彼难调人故,自结别众,以恼众僧。」
提婆达即生此念:未曾有瞿昙④沙门乃断人口食,我宁可破彼僧轮。我身灭後可得名称言:沙门瞿昙有大神力⑤,智慧无碍,而提婆达能破彼僧轮。
时,提婆达即往伴比丘所,语言:「我等今可共破彼借轮。我等死後可得名称言:沙门瞿昙有大神力,智慧无碍,而提婆达能破彼僧轮。」
时,提婆达伴,名三闻达多,智慧高才,即报言:「沙门瞿昙有大神力,及其弟徒众亦复如是,我等何能得破彼僧轮?」
提婆达言:「如来常称说头陀少欲知足乐出离者,我今有五法,亦是头陀胜法少欲知足乐出离者。尽形寿⑥乞食,尽形寿著粪扫衣⑦,尽形寿露坐⑧,尽形寿不食酥盐,尽形寿不食鱼及肉。我今持此五法教诸比丘,足令信乐。当语诸比丘言:世尊无数方便叹誉头陀少欲知足乐出离者,我等今有五法,亦是头陀胜法。尽形寿乞食,乃至不食鱼及肉,可共行之。年少比丘必多受教,上座比丘恐不信受,由此方便故得破其僧轮。」
时,三闻达多语提婆达言:「若作如是,足得破彼借轮。」
尔时,众多比丘闻提婆达以五法如是教诸比丘,令其信乐,广说如上。诸比丘闻已,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时,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知而故问提婆达言:「汝实欲以五法教诸比丘不?」广说如上。
对日:「如是,世尊。」
时,世尊以无数方便令提婆达破僧⑨心暂息,以无数方便呵责提婆达已,告诸比丘:「自今已去,为诸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欲坏和合僧⑩,方便受坏和合僧法,坚持不舍。彼比丘应谏是比丘,大德,莫坏和合僧,莫方便坏和合僧,莫受坏僧法,坚持不舍。大德应与僧和合。与僧和合,欢喜不诤,同一师学,如水乳合,於佛法中有增益⑾安乐住。是比丘如是谏时,坚持不舍,彼比丘应三谏,舍此事故,乃至三谏时,舍者善,不舍者僧伽婆尸沙。」
①提婆达:又作提婆达多、调达,略称提婆。意译作天热、天授、天与。为佛世时犯五逆罪、破坏僧团、与佛陀敌对的恶比丘。为释迦牟尼佛叔父斛饭王之子,阿难的兄弟。佛陀成道後,随佛陀出家,後因未得圣果而退转其心,渐生恶念,欲学神通得利养,佛陀不许,遂至十力迦叶处习神通力,受摩揭陀国阿阁世太子供养,欲代佛陀领导僧团而不得。
此後率五百徒束脱离僧团,自称大师,制定五法,遂破僧伽之和合。又投石欲迫害佛陀,碎石伤佛足出血,放狂象害佛亦不成。并扑打莲花色比丘尼至死。後於十指爪中置毒,欲礼佛足时伤佛,但佛足坚固如岩,提婆反自破手指而命终。自古以破和合僧、出佛身血、放狂象、杀莲花色比丘尼、十爪毒手等五事为提婆之五逆罪。
②阿阁世:为佛世时中印度摩揭陀国频婆娑罗王之子。作太子时,受提婆达多唆使,幽禁父王於地牢,欲致之死。即位後,吞并诸小邻国,奠定印度统一之基础。後因弑父之罪而遍体生疮,至佛前忏悔即平愈,遂归依佛。佛陀灭度後,为佛教教团的大护法。
③别众:又称别羯磨。於同一结界内,僧团中有少数僧侣脱离大众另行「作法」,称禹别众、别羯磨。行别羯磨者,称为别众僧。另据《四分律》卷四十四载,佛告诸比丘,僧有四种,即四人僧、五人僧、十人僧、二十人僧等。早期之「僧」系以四位出家人为和合众之基本单位,而称仅二、三位出家人之小团体为别众。
④瞿昙:为印度刹帝利种中之一姓,即释迦牟尼佛所属之姓。又作乔答摩、俱谭、翟答摩。意译作地最胜、泥土、地种。《法华文句》卷一说:「瞿昙,此言纯淑,亦名舍夷;舍夷者,贵姓也。」
⑤神力:又称神通力。指佛菩萨所示现的种种神变不可思议之力。诸经中,多处载有佛菩萨显现神力之说,如《法华经》卷六<如来神力品>谓,世尊常於百亿万人天众前,现大神力,出广长舌至於上梵世,其一切毛孔均放出无量无数色光,悉皆遍照十方世界。
⑥尽形寿:形,具有形体样相之色身;寿,寿命、寿限。尽形寿,指过完此一期有形体、有寿限之有限生命。
⑦粪扫衣:又作衲衣、百衲衣。即摭取被舍弃於粪尘中之破衣碎布,洗後做成的袈裟。粪扫衣之种类,因律典而异,据《十诵律》卷二十七载,共有四种:㈠包裹死者而弃於墓地之冢间衣。㈡包裹死者而布施给比丘之出来衣。㈢在聚落中,置於空地无所属者之无主衣。㈣舍弃於巷陌、冢间或粪尘之中弊物,称为土衣。另於《四分律》卷三十九举出牛嚼衣、鼠啮衣、烧衣、月水衣、产妇衣、神庙中衣、若鸟街风吹离处者冢间衣、求愿衣、受王职衣、往还衣等,称为十种粪扫衣。
⑧露坐:十二头陀行之一。谓於露地坐禅修行。《四分律行事钞》卷下引《大智度论》谓,露地坐可免於爱著荫覆凉乐,易入空定。又据《大乘义章》卷十五载:树下荫湿,久居易致疾患,故坐於露地。
⑨破僧:即破坏和合之僧伽。为五逆罪之人。可分二种:㈠破*轮僧,立邪法以破坏听闻佛陀教法之和合僧。㈡破羯磨僧,在同一结界内,别立羯磨,以破坏僧伽之和合。
⑩和合僧:又作和合众。略称和僧、和众。指比丘、比丘尼入佛门,同持戒、同修行,和合一处。据《大乘法苑义林章》卷六载,僧众分为三种,即理和合僧、事和合僧、辨事僧等,三者协调,共营僧团生活。又僧众和合也称为「和合海」 ,乃比喻僧众之量无限,犹如海之深广。
⑾增益:意译作究竟、圆满、成就、吉祥、息灾、忆念。为真言密咒中最後所附之语句,亦是古来印度在供神时,祈求幸福吉祥所唱念之赞叹语。
十三僧残法之十一——助破僧违谏戒
佛在罗阅只耆阁崛山中。当时,提婆达仍旧固执五法,又前去教导众比丘说:「世尊以无数方便之教常常赞叹少欲知足,愿舍世俗欲望的苦行者,毕生乞食、穿著粪扫衣、露地坐禅修行、不食酥盐、不食鱼及肉。」
众比丘对提婆达说:「你不要破坏和合僧众,不要固执破坏僧众和合的邪法,坚持不肯舍弃。为什么呢?因为与众僧和合,欢喜共住,不生争执,如同水乳交融,能使佛法周流普遍,僧众和合安乐。」
此时,协助提婆达破坏和合僧团的同党比丘,对众比丘说:「你们不要呵责提婆达所说的话,提婆达是宣讲正法的比丘,是宣讲律法的比丘,提婆达所说的话,我们是愿意接受的。」
众比丘听了,其中有少欲知足、修苦行、学戒法、知廉耻的比丘,责怪提婆达的同党比丘说:「你们怎么能说提婆达是宣讲正法、律法的比丘,提婆达所说的话我们接受呢?」然後,众比丘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坐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
世尊即以此事为由召集众僧,以无数方便之教呵责提婆达的同党比丘:「从今以俊,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比丘有同党比丘一个、二个、三个,以至无数。这些同党比丘对其他比丘说:大德,你们不要规劝这个比丘,这个比丘是宣讲正法、律法的比丘。该比丘所宣说的我们都喜听愿闻,该比丘所讲说的我们也接受。其他比丘对这些同党比丘说:大德,不要说这样的话,说这个比丘是宣讲正法、律法的比丘,这个比丘所宣说的我们都喜听愿闻,都愿意接受。但这个比丘并非是宣说正法、律法的比丘。大德,不要破坏和合僧众,你们应当喜欢众僧和合。大德,与众僧和合,欢喜共住,不生争执,共同修习,如同水乳交融,能使佛法周流普遍,众僧和合安乐。这些同党比丘听了规劝后,仍然坚持自己的做法,不肯舍弃,其他比丘应再三规劝,令其舍去追随提婆达破坏和合僧团的做法。再三规劝後,能够舍弃这种做法的比丘,是如法的选择。仍旧不肯舍弃的比丘,则犯僧残罪。」
佛在罗阅只耆阖崛山中。时,提婆达故执此五法,复往敦诺比丘言:「世尊以无数方便常叹说头陀少欲知足乐出离者,尽形寿乞食、著粪扫衣、露坐、不食酥盐、不食鱼及肉。」
时,诸比丘语提婆达言:「汝莫破和合僧,莫住破僧法坚持不舍。何以故?与僧和合,欢喜不诤,同一水乳,於佛法中有增益安乐住。」
时,提婆达伴党,方便助破和合僧比丘,语诺比丘言:「汝莫呵提婆达所说,提婆达是法语①比丘、律语②比丘,提婆达所说我等忍可。」
诸比丘闻,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提婆达伴党比丘:「汝等云何言提婆达是法语比丘、律语比丘,提婆达所说我等忍可?」诺比丘嫌责已,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无数方便呵责提婆达伴党比丘:「自今已去,与诸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有余伴党若一、若二、若三、乃至无数。彼比丘语是比丘,大德,莫谏此比丘,此比丘是法语比丘、律语比丘,此比丘所说我等喜乐,此比丘所说我等忍可。彼比丘言,大德,莫作是说,言此比丘是法语比丘、律语比丘。此比丘所说我等喜乐,此比丘所说我等忍可。然此比丘非法语比丘、非律语比丘。大德,莫欲破坏和合僧,汝等当乐欲和合僧。大德,与僧和合欢喜不诤,同一师学,如水孔合,於佛法中有增益安乐住。是比丘如是谏时,坚持不舍,彼比丘应三谏,舍是事故,乃至三谏,舍者釜口,不舍者者伽婆尸沙。」
①法语:即说示正法之言语。又指佛陀之教说。如来宣讲正法,则被称为「法语者」。故依循道理宣说正法,即谓说法语。
②律语:即讲说佛制律法之言语。
十三借残法之十二——污家槟谤违僧谏戒
那时,佛住在舍卫国的只树给孤独园。骑连有两个比丘,一个名叫阿湿婆,一个名叫富那婆娑。他们二人在鞴连城作一切不良行为,损坏在家人的净信心。
世尊以无数方便之教呵责远在骑连的阿湿婆、富那婆娑二人:「你们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为什么阿湿婆、富那婆娑,你们在骑连要作一切下良行为,损害在家人的净信心呢?你们作非法行为,有人目睹,也有人耳闻:你们损害在家人的净信心,亦有人目睹,有人耳闻,以至於为人受雇言说戏笑。」
然後,世尊对舍利弗、目键连二大弟子说:「你们二人前往骑连城,按照戒律规定,处理阿湿婆、富那婆娑的事。」
舍利弗、目键连到骑连後,即为这裏的众居上演说佛法,使他们对佛法欢喜信乐。此时,尊者舍利弗、目键连吃过饭後,洗了鉢具,返回住处,召集众比丘来处理阿湿婆和富那婆娑的事。众比丘集齐後,即举发阿湿婆和富那婆娑所犯的过错,又为作亿念、忏悔,然後给予定罪。当时舍利弗在众僧中作羯磨,如上所说。
阿湿婆、富那婆娑在众比丘为其作羯磨时说:「众比丘有爱欲、有怨恨、有恐怖、有愚痴者,以及其他同罪的比丘,为什么有被驱逐者,也有未被驱逐者,却单单驱逐我们呢?」
舍利弗和目犍连在骑连为阿湿婆、富那婆娑作过羯磨後,便返回舍卫国的只树给孤独园,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坐在一边,然後对佛说:「我们已经在骑连城为阿湿婆、富那婆娑作灭搂羯磨。当众僧作灭搂羯磨时,阿湿婆和富那婆娑曾这样说:众比丘有爱欲、有怨恨、有恐怖、有愚痴者,还有其他同罪比丘,有被驱逐者,也有未被驱逐者。」
此时,世尊以无数方便之教呵责远方的阿湿婆、富那婆娑。
世尊对众比丘说:「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让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住在聚落,或住在城邑,损害在家人的净信心,作一切不良行为。他做这一切时,既有人目睹,也有人耳闻。众比丘就应当对这个比丘说:大德,你损害在家人的净信心,作一切下良行为,都有人耳闻目睹。大德,你现在做了这一切不净行,你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下应该住在这裏。这个比丘听了众比丘的话,就说:大德,众比丘中有爱欲、有怨恨、有恐怖、有愚痴者,还有其他同罪比丘,但为何有被驱逐者,有下被驱逐者?众比丘回答他说:大德,不要说这样的话,说众比丘中有爱欲、有怨恨、有恐怖、有愚痴者,还有其他同罪比丘,有被驱逐者,有不被驱逐者。但实际上众比丘不爱、不恨、不惧怕、不愚蠢。大德,你损害了在家人的净信心,作了违犯净行的不良行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有人耳闻目睹。在众比丘这样规劝後,此比丘仍旧坚持自己的做法,而不悔改,众比丘应再三规劝,让其悔改自己的做法。再三规劝後,能够舍弃这种做法的比丘,就是如法的选择。如果仍旧不肯舍弃的比丘,则犯僧残罪。」
尔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①。时,骑连有二比丘,一名阿湿婆,二名富那婆娑。在骑连行恶行②,污他家③。
世尊尔时以无数方便遥呵责阿湿婆、富那婆娑二比丘:「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阿湿婆、富那婆娑,在骑连污他家,行恶行?污他家,亦见亦闻;行恶行,亦见亦闻,乃至受雇戏笑。」
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已,告舍利弗、目连④:「汝等二人往錡连与阿湿婆、富那婆娑作羯磨⑤。」
时,舍利弗、目连即为錡连诺居士说法,令得信乐。时,尊者舍利弗、目连食讫,洗鉢还至住处,以此因缘集比丘僧。集僧已,为阿湿婆、富那婆娑作举⑥;作举已,为作忆念⑦;作忆念已,与罪⑧。时,舍利弗在众中即作羯磨,如上说。
时,阿湿婆、富那婆娑僧为作羯磨时,作是言:「众僧有爱、有恚、有怖、有痴,更有余同罪比丘,有驱者,有不驱者,而独驱我。」
时,舍利弗、目连在骑连为阿湿婆、富那婆娑作羯磨已,还舍街国只树给孤独园。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一面生已,白佛言:「我等已於骑连与阿湿婆、富那婆娑作殡羯磨已。众僧作殡羯磨时,阿湿婆、富那婆娑作如是言:众僧有爱、有恚、有怖、有痴,有如是同罪比丘,有驱者,有不驱者。」
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遥呵责阿湿婆、富那婆娑。
「自今已去,与诸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依聚落,若城邑住,污他家,行恶行。污他家,亦见亦闻;行恶行,亦见亦闻。诸比丘当语是比丘言:大德,污他家,行恶行。污他家,亦见亦闻;行恶行,亦见亦闻。大德,汝污他家,行恶行,今可远此聚落去,不须住此。是比丘语彼比丘作是语:大德,诸比丘有爱、有志、有怖、有痴,有如是同罪比丘,有驱者,有不驱者。诸比丘报言:大德,莫作是语,有爱、有恚、有怖、有痴,有如是同罪比丘,有驱者,有不驱者。而诸比丘不爱、不恚、不怖、不痴。大德,污他家,行恶行。污他家,亦见亦闻;行恶行,亦见亦闻。是比丘如是谏时,坚持不舍者,彼比丘应再三谏,舍此事故,乃至三谏,舍者善,不舍者僧伽婆尸沙。」
①只树给孤独园:印度佛教圣地之一。略称只园、只园精舍或只洹精舍。只树为只陀太子所有树之略称。给孤独,舍卫城长者须达多的异称。因其怜悯孤独,周济贫寒,故得美称给孤独。须达多欲为佛及僧团建立精舍,便向太子只陀求购花园。只陀戏日:倘以金砖铺满此园,便可与汝。长者即倾其库藏,购地以造精舍。太子感其诚,将园中树木奉献给佛。俩人共同成就了此功德,因而以二人名字命名此精舍,称只树给孤独园。佛陀曾多次在此说法,与王舍城的竹林精舍并称为佛教最早的两大精舍。
②行恶行:行一切不良之行为。《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卷中谓:行恶行者,自种花果树,及以灌溉;自摘花作蔓与人;在村落中,与女人同床坐,同一器食,言说戏笑,歌舞倡伎;作不清净行,又得恶果,即名恶行。
③污他家:即污家。据《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卷中载:比丘若有所求,以种种物赠於在家人,使得物者欢喜,产生报恩之心,不得物者闻之不欢喜。如此行为除有损平等之施心外,更能破坏在家人之净信心,故称为污家。
④目连:为佛陀十大弟子之一。又作摩诃目犍连、大目犍连、大目连。意译天抱。为古印度摩揭陀国王舍城外拘律陀村人,属婆罗门种姓。与舍利弗共同归依佛陀後,精进修道,成为诸弟子中之上首,辅助佛陀之教化,侍佛左侧。传说神通广大,能飞上兜率天,故被称为「神通第一 」 。
⑤羯磨:意译为业或办事。指僧团按照戒律的规定,处理僧侣个人或僧团事务的各种活动。羯磨之内容包含法(羯磨之作法)、事(有关羯磨之所有事实) 、人(与羯磨有关之人) 、界(行羯磨之场所)等四者,一般称为羯磨四法:㈠法:有心念法,即自己独自心想口念之法,适用於忏悔微小罪障之情况。对首法,指面对同法者二、三人申白之法。众僧法,指向四人以上申白之法,适用於布萨、自恣或受戒等重要行事之情况。㈡事:有有情事,即有关众生之事。非情事,指有关三衣一鉢等无生物之事。二合事,若合有情、非情两方面之事,即为二合事。㈢人:分为一人、二、三人及四人以上。㈣界:指进行羯磨的场所。有作法界,即大界、小界和戒场。自然界,即寺院、兰若、聚落等。
⑥作举:为自恣作法之一。夏安居最後一日为自恣日,於此日中,特请僧众中有德者,举发安居期间比丘之犯罪,其人乃举罪告僧,称为作举。
⑦忆念:深刻於心内,记忆而不忘,称为忆念。
⑧罪:罪有五逆罪和十恶罪,统称为二罪。属本质上的罪恶行为者,称为性罪,如杀、盗、淫、妄罪。而於本质上并无罪恶可言,仅违犯佛所制之禁戒者,称为遮罪,如饮酒等。另外,僧尼所犯之一切罪以轻重之别,可分为五篇:㈠波罗夷罪,即淫、盗、杀、妄四重罪。㈡僧残罪,有十三罪。㈢波逸提罪,包括三十舍堕和九十单提。㈣提舍尼罪,如於兰若受食等四事。㈤突吉罗罪,分为百众学和七灭诤法。此外,於身口意三业中,以意业之恶为大罪;一切烦恼中,以邪见为大罪;一切恶行中,以破僧罪为最重。
十三僧残法之十三——恶性拒僧违谏戒
那时,佛住在拘啖昆国的瞿师卫园。有尊者阐陀比丘,禀性恶劣,从不听人规劝。他对众比丘说:「你们不要说我善恶好坏,我也不说你们善恶好坏。」
众比丘将此事禀告佛。佛对众比丘说:「如有少数禀性恶劣、不听别人规劝的比丘,众僧应当为其作白四羯磨。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禀性恶劣,不听人规劝。众比丘依照律法来规劝他,他不仅不听规劝,反而对众比丘说:各位大德,你们不要对我说善恶好坏,我也不向你们说善恶好坏,各位大德,请不要劝告我。众比丘听後,对这个比丘说:大德,不要固执己见,不接受别人的劝告,应该接受别人的直言劝告。你应当按照律法来劝诫众比丘,众比丘也应当依照律法来劝诫你。这样佛弟子们才能获得无上的益处,相互告诫,相互教授,相互忏悔。在众比丘这样规劝下,此比丘仍不接受别人的劝告,一意孤行。其他比丘应再三劝告,让其虚心接纳别人的规劝。经过再三劝说,能够听从别人劝告者,则是如法的选择。如仍然执迷不悟,固执己见者,犯僧残罪。」
尔时,佛在拘赕见国瞿师卫园①。时,尊者阐陀比丘,恶性不受人语。语诸比丘言:「汝莫语我若好若恶,我亦不语诸大德若好若恶。」
诸比丘白佛,佛言:「若有余比丘,恶性不受人语者,僧亦当与作如是呵谏白四羯磨②。自今已去,与诺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恶性不受人语,於戒法中诸比丘如法谏已,自身不受谏语,言:诸大德,莫向我说若好若恶,我亦不向诺大德说若好若恶,诺大德且止,莫谏我。彼比丘谏比丘言:大德莫自身不受谏语,大德自身当受谏语。大德如法谏诸比丘,诸比丘亦如法谏大德。如是佛弟子众得增益,展转相谏,展转相教,展转忏悔③。是比丘如是谏时,坚持不舍,彼比丘应三谏,舍是事故,乃至三谏,舍者善,不舍者僧伽婆尸沙。」
①瞿师卫园:又作瞿师罗园精舍、美音精舍。位於古代中印度侨赏弥国。即翟师街长者建精舍奉施释尊的园林。佛陀於此曾说法数年。
②白四羯磨:又作白四、白四法、一白三羯磨。白,即告白之意;羯磨,意译为业、作法等。白四羯磨指僧中所行事务,如授戒之作法,规定受具足戒时,三师中之羯磨师向僧众先告白某某提出出家要求,此即为「白」 。其次,三问僧众赞成与否,称为三羯磨。如无异议,则准予受戒为僧。合一白与三羯磨,称为白四羯磨。系最慎重之作法。
③忏悔:忏,请求他人忍罪;悔,悔过之义。即追悔过去之罪,而於佛、菩萨、师长、大众面前告白道歉,请求容忍宽恕之意。原始佛教教团中,当比丘犯罪时,释尊为令其行忏悔或悔过,定期每半月行布萨,并定夏安居之最终日为自恣日,给犯戒者以说过悔改的机会。
二不定法之
那时,世尊住在舍卫国的只树给孤独园。迦留陀夷比丘未出家前有一个较亲近的女人,是一个名叫斋的女居上,容貌端庄秀丽。迦留陀夷比丘亦长得相貌堂堂。迦留陀夷有心於这个女居士,此女居士也有意於迦留陀夷。迦留陀夷到乞食时,便穿好衣服拿著鉢,来到女居士斋家,和她在隐秘处单独对坐,窃窃私语。
当时有昆舍怯母,正好因一点小事来到这裏,远远听到迦留陀夷比丘的说话声。此女居七对佛法有信乐之心,听到屋内有比丘的声音,寻思道:或许裏面正在说法。就将耳贴在壁上,却听到说一些淫秽之语。她想道:听到裏面有比丘说违犯佛法的淫秽之语,可是比丘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呀!便又从小缝隙中往裏看,见迦留陀夷和斋共坐在一张床上,正说淫秽之语。昆舍怯母看到这些,便又寻思道:这个比丘既在戒法禁止的地方坐,又说淫秽之语。如果让人家的丈夫看到,一定会责骂其妻,并对佛法生不信心。想到这些,昆舍怯母赶忙出来,急急忙忙地来到世耸的住处。恭敬作礼後站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然後又向世尊恭敬作礼,绕佛三周後离去。
此时世尊即召集众比丘,知而故问迦留陀夷说:「你是否与女居士斋在隐秘处单独对坐?」
迦留陀夷回答说:「是的,世尊。」
世尊以各种方便说法呵责道:「你的作法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你今天为什么要与女居士斋单独在隐秘处对坐呢?」
然後,世尊告诉众比丘说:「迦留陀夷是个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他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在隐秘遮蔽处等可以作淫事之处与女人单独对坐,并说淫秽粗恶语,被有信用的女居士看到後,举出其可能犯根本重罪,或犯僧残,或犯单堕轻罪。此时坐比丘应如实承认:我犯此罪,愿在根本重罪、僧残罪、单堕轻罪三法中依罪受罚。如果有信用的女居七的证词确实,那么就应按所犯之罪依照戏法来定罪惩罚此比丘。所以此戒称为不定法。」
尔时,世尊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迦留陀夷先白衣时有亲友妇,名日斋优婆私①,颜貌端正。迦留陀夷亦颜貌端正。迦留陀夷系意在彼,彼优婆私亦系意在迦留陀夷。时,迦留陀夷到时,著衣持鉢诣斋优婆私家,与共独屏覆处坐,时迦留陀夷与斋优婆私语。
时,有昆舍怯母,有小缘事,往彼比舍,遥闻迦留陀夷语声。此优婆私有信乐之心,闻内比丘语声,作是念:或能说法。即就倚壁而听,但闻说非法语声。复念言:闻比丘声而说非法言,比丘不应作如是语。即阀看之,见迦留陀夷与斋优婆私共床坐,作非法语。见已便作是念:此比丘在非法处坐,又说非法言,若此夫主见当呵骂其妇,生不信心。时优婆私即还出其舍,疾疾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以此因缘具白世尊。白世尊已,头面礼足,绕三匝而去。
时世尊集比丘僧,知而故问迦留陀夷言:「汝实与斋优婆私独在屏覆处坐耶?」
答言:「实尔,世尊。」
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汝今云何与斋优婆私独在屏覆处坐耶?」
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迦留陀夷已,告诺比丘:「迦留陀夷愚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共女人独在屏覆处、障处、可作淫处坐,说非法语,有住信优婆私抄三法中一一法说,若波罗夷,若僧伽婆尸沙,若波逸提②。是坐比丘自言,我犯是罪,於三法中应一一治,若波罗夷,若僧伽婆尸沙,若波逸提。如住信优婆私所说,应如法治是比丘,是名不定法③。」
①优婆私:亦作优婆斯、优婆夷,意译近事女、近善女、信女、清信女。为七众之一。指归依佛门,接受五戒的在家女居士。亦通称一切在家的佛教女信徒。
②波逸提:为比丘、比丘尼所受持的具足戒之一。又作贝逸提、波夷提,意译堕、令堕、应对治、应忏悔。乃轻罪之一种,指所犯罪若经忏悔则能得灭罪,若不忏悔则,堕入恶趣的过失。有舍堕、翠堕两种。须舍财物而忏悔之堕罪,称为舍堕;单对他人忏悔即可得清净之堕罪,称为单堕。据《四分律删补随机羯磨疏》卷四载,逸提罪之忏法,舍堕之忏法必须於僧众前行之,翠堕则对证即可灭罪。
③不定法:又作不定、二不定。为比丘受持具足戒之部分。不定,指实犯与否及所犯何戒未审明之义。有屏处不定戒、露处不定戒二种:㈠屏处不定戒,比丘於屏处(不能见闻处) 、覆处、障处等可作淫事之处,与女子独处共坐,或说非法语。㈡露处不定戒,比丘与女子於露现处共坐,说淫欲粗恶等语。此二戒中,可能犯波罗夷,可能犯僧残,也可能犯波逸提,所以称为不定。
二不定法之二
那时,世尊住在舍卫国的只树给孤独园。迦留陀夷比丘未出家前有一个较亲近的女人,是一个名叫斋的女居士,容貌端庄秀丽。迦留陀夷比丘亦长得相貌堂堂。迦留陀夷有心於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有意於迦留陀夷。迦留陀夷到乞食时,便穿好衣服,拿著鉢,来到女居士斋家,俩人在显现处单独对坐说话。
此时,昆舍怯母正好因一点小事来到这裏,远远听到迦留陀夷比丘的说话声,心想可能裏面正在说法。就紧贴墙壁听,但听到裏面说一些淫秽粗恶之语。又想到:听到裏面有比丘说违犯佛法的淫秽之语,可是比丘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呀!便从小缝隙中往裏看,看见迦留陀夷和斋共坐在显现处,正说淫秽之语。昆舍怯母看到这些,便又寻思道:这个比丘既在戒法禁止的地方坐,又说淫秽之语。如果让人家的丈夫看到,一定会责骂其妻,并对佛法生不信心。想到这些,昆舍怯母赶忙出来,急急忙忙地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站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然後,又向世尊恭敬作礼,绕佛三周後离去。
此时世尊即召集众比丘,知而故问迦留陀夷说:「你是否与女居士斋在显现处单独对坐说话?」
迦留陀夷回答说:「是的,世尊。」
世尊以各种方便说法呵责迦留陀夷说:「你的作法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你今天为什么要与女居士斋单独在显现处对坐说淫秽之语呢?」
然後,世尊告诉众比丘说:「迦留陀夷是个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佛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在显现处、不可作淫处与女人单独对坐,说淫秽粗恶的话。被有信用的女居士看到後,举出其可能犯僧残罪,可能犯单堕轻罪。此对坐比丘应如实承认:我犯此罪,愿在僧残罪、单堕轻罪二法中,依罪受罚。如果有信用的女居士的证词确实,那么就应按所犯之罪来定罪,并依戒法惩罚此比丘,所以此戒称为不定法。」
尔时,世尊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时,迦留陀夷先白衣时有知友妇,名日斋优婆私,颜貌端正。迦留陀夷亦颜貌端正。迦留陀夷常系意在斋优婆私,斋优婆私亦系意在迦留陀夷。时,尊者迦留陀夷到时,著衣持鉢往至斋优婆私家,二人俱露现处坐业共语。
时见舍怯母以小因缘往到比舍,遥闻迦留陀夷语声,作是念言:或能说法。即就倚壁而听,但闻在内说非法语声。复自念言:闻比丘声而说非法言,比丘不应作如是语。即阀看之,见迦留陀夷与斋优婆私俱露现处共坐,说非法语。见已作是念:今此比丘坐既非法处,又说非法语,夫主见者当呵骂其妇,生不信心。时,优婆私即还出其家,疾疾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以此因缘具白世尊。白世尊已,头面礼足,绕三匝而去。
时,世尊知而故问迦留陀夷:「汝实与斋优婆私在露现处共坐言语不?」
答言:「实尔,世尊。」
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汝今云何与斋优婆私在露现处共坐,说非法事耶?」
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迦留陀夷已,告诸比丘:「迦留陀夷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共女人在露现处、不可作淫处坐,作粗恶语。有住信优婆私於二法中一一法说,若僧伽婆尸沙,若波逸提。是坐比丘自言,我犯是戒,於二法中应一一法治,若僧伽婆尸沙,若波逸提。如住信优婆私所说,应如法治是比丘,是名不定法。」
九十单提法之六十
那时,世尊住在舍卫国的只树给孤独园。当时,六恶比丘穿著象徵高贵的白色新衣招摇过市。众居士见後,都讥讽怪怨说,这些沙门释子一点都不知惭愧,接纳索取,贪得无厌。在外自称说,我修持正法。现在看来,哪有什么正法!出家人怎么能像国王和大臣一样,穿著白色新衣到处行走?
众比丘听後,其中有少欲知足、修苦行、学戒法、知廉耻的比丘,责怪六恶比丘说:「你们为什么要穿著白色新衣到处行走?」当时,众比丘来到世尊的住处,恭敬作礼後坐在一边,将此事禀告世尊。
世尊以此事为由,召集众比丘,呵责六恶比丘说:「你们的做法是错误的,不合威仪,不合沙门法,不合净行,不合随顺行,是不应该做的。为什么你们要穿白色斩衣到处行走呢?」
然後,世尊告诉众比丘说:「六恶比丘是些蠢人,在多种世俗烦恼中,他们最先违犯戒法。从今以後,为众比丘制定戒法,集十句义,以至令正法久住世间。如有想解说戒法者,就应当这样说:如有比丘得到新衣,应用三种不正色,或青,或黑,或木兰色中的一种,来随意染坏。如果比丘不用这三种不正色来染坏新衣,而穿别的颜色的新衣,则犯舍堕罪。」
尔时,世尊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时,六群比丘①著白衣行,时诺居士见,皆共讥嫌,此沙门释子不知惭愧,受取无厌,外自称言,我修正法。如今观之,有何正法。云何著新白色衣行,如似王、王大臣?
诸比丘闻已,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云何汝等著白色新衣行?」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憎,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六群比丘著白色衣行?」
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得新衣,应三种坏色②,一一色中随意坏,若青,若黑,若木兰。若比丘不以三种坏色,若青,若黑,若木兰,著余新衣者,波逸提。」
①六群比丘:指成群结党的六恶比丘。佛在世时,有恶比丘六人,勾结朋党,不守律仪,多行恶事,佛制戒多因此六比丘而来。诸律所载,其名不一,依《四分律》卷二十二载:六比丘即㈠难陀,又作难途。㈡跋难陀,又作邬波难陀。㈢迦留陀夷。㈣阐那,又作车匿。㈤阿说迦,又作阿湿婆。㈥弗那跋,又作富那婆娑、补捺婆素迦。
②坏色:袈裟的颜色,避用青、黄、赤、白、黑五正色,应用其他不正色染坏之,故日坏色。一般以青、泥(皂、黑)、木兰色为三种袈裟的如法色。
【注释】
①磔手:又作操手。古代印度之尺数名。操,张开之意。操手,即张开拇指与中指的距离。故一操手,相当於现在二十余公分。
②无难处:没有虎、狼、狮子乃至蚁子处,没有巨石、大树及荆棘处,不会被河水淹没之处。
③无妨处:指能容草车回转往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