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第七卷 青原派三(8)


六、青原下六世--雪峰存禅师法嗣(3)

【04、鼓山神晏国师】

福州鼓山神晏兴圣国师,大梁李氏子。幼恶荤膻,乐闻钟梵。年十二时,有白气数道腾于所居屋壁。师题壁曰:「白道从兹速改张,休来显现作妖祥。定祛邪行归真见,必得超凡入圣乡。」题罢,气即随灭。年甫志学,遘疾甚亟。梦神人与药,觉而顿愈。明年又梦梵僧告曰:「出家时至矣。」遂依卫州白鹿山规禅师披削,嵩岳受具。谓同学曰:「古德云,白四羯磨后,全体戒定慧,岂准绳而可拘也。」于是杖锡,遍扣禅关,而但记语言,存乎知解。及造雪岭,朗然符契。一日参雪峰,峰知其缘熟,忽起搊住曰:「是甚么!」师释然了悟,亦忘其了心,唯举手摇曳而已。峰曰:「子作道理邪?」

师曰:「何道理之有!」峰审其悬解,抚而印之。后闽帅常询法要,创鼓山禅苑,请举扬宗旨。上堂,良久曰:「南泉在日,亦有人举要,且不识南泉。即今莫有识南泉者么?试出来,对众验看!」时有僧出,礼拜才起,师曰:「作么生?」僧近前曰:「咨和尚。」

师曰:「不才请退。」乃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有函有号,有部有帙,各有人传持。且佛法是建立教,禅道乃止啼之说,他诸圣出兴,尽为人心不等,巧开方便,遂有多门。受疾不同,处方还异。在有破有,居空叱空。二患既除,中道须遣。鼓山所以道,句不当机,言非展事。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不唱言前,宁谈句后?直至释迦掩室,净名杜口,大士梁时童子,当日一问二问三问,尽有人了也。诸仁者合作么生?」时有僧出礼拜,师曰:「高声问。」

曰:「学人咨和尚。」师喝曰:「出去!」

曰:「已事未明,以何为验?」师抗声曰:「似未闻那!」其僧再问,师曰:「一点随流,食咸不重。」问:「如何是包尽乾坤底句?」

师曰:「近前来!」僧近前,师曰:「钝置杀人。」

曰:「如何绍得?」

师曰:「犴(河干)橳(余玉)无风,徒劳展掌。」

曰:「如何即是?」

师曰:「错。」

曰:「学人便承当时如何?」

师曰:「汝作么生承当?」

﹝法灯别云:「莫费力。」﹞

问:「如何是学人正立处?」

师曰:「不从诸圣行。」

﹝法灯别云:「汝拟乱走。」﹞

问:「千山万山,那个是正山?」

师曰:「用正山作么?」法灯别云:「千山万山。」

﹝师与招庆相遇次,庆曰:「家常。」师曰:「太无厌生!」庆曰:「且款款。」师却曰:「家常。」庆曰:「今日未有火。」师曰:「太鄙吝生!」庆曰:「稳便将取去。」上堂,垂语曰:「鼓山门下,不得咳嗽。」时有僧咳嗽一声,师曰:「作甚么?」曰:「伤风。」师曰:「伤风即得。」僧问:「如何是宗门中事?」师乃侧掌:「吽!吽!」问:「如何是向上关棙子?」师便打。问:「如何是鼓山正主?」师曰:「瞎作么!」师问保福:「古人道:非不非,是不是,意作么生?」福拈起茶盏。师曰:「莫是非好!」问:「如何是真实人体?」师曰:「即今是甚么体?」曰:「究竟如何?」师曰:「争得到恁么地!」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金乌一点,万里无云。」上堂:「欲知此事如一口剑。」僧问:「学人是死尸,如何是剑?」师曰:「拽出这死尸著。」僧应诺,便归僧堂,结束而去。师至晚闻得,乃曰:「好与拄杖。」﹞

东禅齐云:「这僧若不肯,鼓山有甚过?」若肯,何得便发去?」又云:「鼓山拄杖,赏伊罚伊,具眼底试商量看。」

﹝问僧:「鼓山有不跨石门句,汝作么生道?」僧曰:「请师便打。」问:「如何是古人省心力处?」师曰:「汝何费力?」问:「言满天下无口过。如何是无口过?」师曰:「有甚么过?」问:「如何是教外别传底事?」师曰:「吃茶去。」师与闽帅瞻仰佛像,帅问:「是甚么佛?」师曰:「请大王鉴。」帅曰:「鉴即不是佛。」师曰:「是甚么?」帅无对。﹞

长庆代云:「久承大师在众,何得造次。」

﹝僧问:「从上宗乘如何举唱?」师以拂子蓦口打。问:「如何是省要处?」师曰:「汝还耻么?」师复曰:「今为诸仁者,刺头入他诸圣化门里,抖擞不出。所以向诸人道,教排不到,祖不西来,三世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载不起。凡圣摄不得,古今传不得,忽尔是个汉,未通个消息。向他恁么道,被他蓦口掴。还怪得他么?虽然如此,也不得乱掴。鼓山寻常道,更有一人不跨石门,须有不跨石门句。作么生是不跨石门句?鼓山自住三十余年,五湖四海来者向高山顶上看山玩水,未见一人快利,通得个消息。如今还有人通得也未?若通得亦不昧诸兄弟;若无,不如散去。珍重!」师有偈曰:「直下犹难会,寻言转更赊。若论佛与祖,特地隔天涯。」师举问僧:「汝作么生会?」僧无语,乃谓侍者曰:「某甲不会,请代一转语。」者曰:「和尚与么道,犹隔天涯在。」僧举似师。师唤侍者,问:「汝为这僧代语,是否?」者曰:「是。」师便打趁出院。

【05、龙华灵照禅师】

杭州龙华寺灵照真觉禅师,高丽人也。萍游闽越,升雪峰之堂,冥符玄旨。居唯一衲,服勤众务,闽中谓之照布衲。一夕,指半月问溥上座曰:「那一片甚么处去也?」溥曰:「莫妄想。」

师曰:「失却一片也!」众虽叹美,而恬澹自持。初住婺州齐云山。上堂良久,忽舒手顾众曰:「乞取些子,乞取些子。」又曰:「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僧问:「草童能歌舞,未审今时还有无?」师下座作舞曰:「沙弥会么?」

曰:「不会。」

师曰:「山僧蹋曲子也不会?」问:「还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请师一点。」

师曰:「还知齐云点金成铁么?」

曰:「点金成铁,前之未闻。至理一言,敢希垂示。」

师曰:「句下不荐,后悔难追。」次迁越州镜清,上堂:「今日尽令去也。」时有僧出曰:「请师尽令。」师乃「吽!吽!」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

师曰:「镜清不惜口。」问:「请师雕琢。」

师曰:「八成。」

曰:「为甚么不十成?」

师曰:「还知镜清生修理么?」问僧:「甚处来?」

曰:「五峰来。」

师曰:「来作甚么?」

曰:「礼拜和尚。」

师曰:「何不自礼?」

曰:「礼了也!」

师曰:「镜湖水浅。」问:「如何是第一句?」

师曰:「莫错下名言。」

曰:「岂无方便?」

师曰:「乌头养雀儿。」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未审甚么人传得?」

师曰:「千圣也疑我。」

曰:「莫便是传也无?」

师曰:「晋帝斩嵇康。」问:「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此意如何?」

师曰:「东廊下两两三三。」上堂:「诸方以毗卢法身为极则,镜清这里即不然。须知毗卢有师,法身有主。」僧问:「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

师曰:「二公争敢论。」问:「古人道见色便见心,此即是色,阿那个是心?」

师曰:「恁么问,莫欺山僧么?」问:「未剖以前,请师断。」

师曰:「落在甚么处?」

曰:「失口即不可。」

师曰:「也是寒山送拾得。」僧礼拜,师曰:「住!住!阇黎失口,山僧失口。」

曰:「恶虎不食子。」

师曰:「驴头出,马头回。」师蓦问一僧:「记得么?」

曰:「记得。」

师曰:「道甚么?」

曰:「道甚么?」

师曰:「淮南小儿入寺问是甚么,即俊鹰俊鹞趁不及。」

师曰:「阇黎别问,山僧别答。」

曰:「请师别答。」

师曰:「十里行人较一程。」问:「金屑虽贵眼里著不,得时如何?」

师曰:「著不得,还著得么?」僧礼拜。师曰:「深。」沙神问:「菩提树下度众生。如何是菩提树?」

师曰:「大似苦楝树?」

曰:「为甚么似苦楝树?」

师曰:「素非良马,何劳鞭影?」晋天福丁未示寂,塔于杭之大慈山。

【06、翠岩令参禅师】

明州翠岩令参永明禅师,安吉州人也。僧问:「不借三寸,请师道。」

师曰:「茶堂里贬剥去。」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曰:「抑逼人作么?」上堂:「一夏与兄弟东语西话,看翠岩眉毛在么?」

﹝长庆云:「生也。」云门云:「关。」保福云:「作贼人心虚。」翠岩芝云:「为众竭力,祸出私门。」﹞

问:「凡有言句,尽是点污,如何是向上事?」

师曰:「凡有言句,尽是点污。」问:「如何是省要处?」

师曰:「大众笑汝。」问:「还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学人上来,请师一点。」

师曰:「不点。」

曰:「为甚么不点?」

师曰:「恐汝落凡圣。」

曰:「乞师至理。」

师曰:「侍者点茶来。」问:「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

师曰:「邪法难扶。」问:「僧繇为甚写志公真不得?」

师曰:「作么生合杀。」问:「险恶道中,以何为津梁?」

师曰:「药山再三叮嘱。」问:「不带凡圣,当机何示?」

师曰:「莫向人道翠岩灵利。」问:「妙机言句,尽皆不当。宗乘中事如何?」

师曰:「礼拜著。」

曰:「学人不会。」

师曰:「出家行脚,礼拜也不会?」师后迁龙册而终焉。

【07、镜清道怤禅师】

越州镜清寺道怤顺德禅师,永嘉陈氏子。六岁不荤茹,亲党强啖以枯鱼,随即嗢(乌没)哕(乙劣),遂求出家,于本州开元寺受具。游方抵闽,谒雪峰。峰问:「甚处人?」

曰:「温州人。」峰曰:「恁么则与一宿觉是乡人也。」

曰:「祗如一宿觉是甚么处人?」峰曰:「好吃一顿棒,且放过。」一日,师问:「只如古德,岂不是以心传心?」峰曰:「兼不立文字语句。」

师曰:「只如不立文字语句,师如何传?」峰良久,师礼谢。峰曰:「更问我一转岂不好?」

师曰:「就和尚请一转问头。」峰曰:「祗恁么,为别有商量?」

师曰:「和尚恁么即得。」峰曰:「于汝作么生?」

师曰:「孤负杀人!」雪峰谓众曰:「堂堂密密地。」师出,问:「是甚么堂堂密密?」峰起立曰:「道甚么!」师退步而立。雪峰垂语曰:「此事得恁么尊贵,得恁么绵密。」

师曰:「道怤自到来数年,不闻和尚恁么示诲。峰曰:「我向前虽无,如今已有,莫有所妨么?」

曰:「不敢!此是和尚不已而已。」峰曰:「致使我如此。」师从此信入,而且随众,时谓之小怤布衲。普请次,雪峰举:「沩山道:见色便见心。汝道还有过也无?」

师曰:「古人为甚么事?」峰曰:「虽然如此,要共汝商量。」

师曰:「恁么则不如道怤锄地去。」师再参雪峰,峰问:「甚处来?」

师曰:「岭外来。」峰曰:「甚么处逢见达磨?」

师曰:「更在甚么处?」峰曰:「未信汝在。」

师曰:「和尚莫恁么粘泥好!」峰便休。师后遍历诸方,益资权智。因访先曹山。山问「甚么处来?」

师曰:「昨日离明水。」山曰:「甚么时到明水?」

师曰:「和尚到时到。」山曰:「汝道我甚么时到?」

师曰:「适来犹记得。」山曰:「如是!如是!」

师初住越州镜清,唱雪峰之旨,学者奔凑。副使皮光业者,日休之子,辞学宏赡,屡击难之。退谓人曰:「怤师之高论,人莫窥其极也。」新到参,师拈起拂子。僧曰:「久向镜清,犹有这个在。」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问:「学人啐,请师啄。」

师曰:「还得活也无?」

曰:「若不活,遭人怪笑。」

师曰:「也是草里汉。」问僧:「近离甚处?」

曰:「三峰。」

师曰:「夏在甚处?」曰「五峰」。师曰:「放你三十棒。」

曰:「过在甚么处?」

师曰:「为汝出一丛林,入一丛林。」师一日于僧堂自击钟曰:「玄沙道底,玄沙道底。」僧问:「玄沙道甚么?」师乃画一圆相。僧曰:「若不久参,争知与么?」

师曰:「失钱遭罪。」师住庵时,有行者至,徐徐近绳床,取拂子提起。问:「某甲唤这个作拂子,庵主唤作甚么?」

师曰:「不可更安名立字也。」行者乃掷却拂子曰:「著甚死急!」问僧:「外面是甚么声?」

曰:「蛇咬虾蟆声。」

师曰:「将谓众生苦,更有苦众生。」师问灵云:「行脚事大,乞师指南。」云曰:「浙中米作么价?」

师曰:「若不是道怤洎作米价会,却问如何是灵源一直道。」

师曰:「镜湖水可煞深。」问:「如何是清净法身?」

师曰:「红日照青山。」

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

师曰:「风吹雪不寒。」问僧:「赵州吃茶话,汝作么生会?」僧便出去。师曰:「邯郸学唐步。」问;「学人未达其源,请师方便。」

师曰:「是甚么源?」

曰:「其源。」

师曰:「若是其源。争受方便?」僧礼拜退。侍者问:「和尚适来莫是成褫伊么?」

师曰:「无。」

曰:「莫是不成褫伊么?」

师曰:「无。」

曰:「未审意旨如何?」

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师在帐中坐,有僧问讯,师拨开曰:「当断不断,反招其乱。」

曰:「既是当断,为甚么不断?」

师曰:「我若尽法,直恐无民。」

曰:「不怕无民,请师尽法。」

师曰:「维那,拽出此僧著!」又曰:「休!休!我在南方识伊。」和尚来普请锄草次,浴头请师浴,师不顾,如是三请,师举钁作打势。头便走。师召曰:「来!来!」头回首,师曰:「向后遇作家,分明举似。」头后到保福,举前语未了,福以手掩其口。头却回,举似师。师曰:「饶伊恁么也未作家。」师问荷玉:「甚处来?」

曰:「天台来。」

师曰:「阿谁问汝天台?」

曰:「和尚何得龙头蛇尾?」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师看经次,僧问:「和尚看甚么经?」

师曰:「我与古人斗百草。」师却问:「汝会么?」

曰:「少年也曾恁么来。」

师曰:「如今作么生?」僧举拳,师曰:「我输汝也!」问:「辨不得、提不起时如何?」

师曰:「争得到这里?」

曰:「恁么则礼拜去也。」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师见僧学书,乃问:「学甚么书?」

曰:「请和尚鉴。」

师曰:「一点未分,三分著地。」

曰:「今日又似遇人,又似不遇人。」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僧问:「声前绝妙,请师指归。」

师曰:「许由不洗耳。」

曰:「为甚么如此?」

师曰:「犹系脚在。」

曰:「某甲只如此,师意又如何?」

师曰:「无端夜来雁,惊起后池秋。」钱王命居天龙寺,后创龙册寺,延请居焉。

上堂:「如今事不得已,向汝道各自验看实个亲切。既恁么亲切,到汝分上因何特地生疏?只为抛家日久,流浪年深,一向缘尘致见如此,所以唤作背觉合尘,亦名舍父逃逝。今劝兄弟未歇歇去好,未彻彻去好,大丈夫儿得恁么无气概,还惆怅么?终日茫茫地,且觅取个管带路好,也无人问我管带一路。」僧问:「如何是管带一路?」师嘘嘘曰:「要棒吃即道。」

曰:「恁么则学人罪过也。」

师曰:「几被汝打破蔡州。」问僧:「近离甚处?」

曰:「石桥。」

师曰:「本分事作么生?」

曰:「近离石桥。」

师曰:「我岂不知你近离石桥?本分事作么生?」

曰:「和尚何不领话?」师便打。僧曰:「某甲话在。」

师曰:「你但吃棒,我要这话行。」僧问:「一等明机双扣,为甚么却遭违贬?」

师曰:「打水鱼头痛,惊林鸟散忙。」问:「十二时中以何为验?」

师曰:「得力即向我道。」僧曰:「诺。」

师曰:「十万八千犹可近。」问:「如何是方便门速易成就?」

师曰:「速易成就。」

曰:「争柰学人领览未的。」

师曰:「代得也代却。」问:「如何是人无心合道?」

师曰:「何不问道无心合人?」

曰:「如何是道无心合人?」

师曰:「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那教下碧天。」问:「新年头还有佛法也无?」

师曰:「有。」

曰:「如何是新年头佛法?」

师曰:「元正启祚,万物咸新。」

曰:「谢师答话。」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问:「学人问不到处,请师不答。和尚答不到处,学人即不问。」师乃搊住曰:「是我道理,是汝道理?」

曰:「和尚若打学人,学人也打和尚。」

师曰:「得对相耕去。」问:「承师有言,诸方若不是走人,便是笼人、罩人,未审和尚如何?」

师曰:「被汝致此一问,直得当门齿落。」

上堂,众集定,师抛下拄杖曰:「大众动著也二十棒,不动著也二十棒。」时有僧出,拈得头上戴出去。师曰:「镜清今日失利。」问僧:「门外甚么声?」

曰:「雨滴声。」

师曰:「众生颠倒,迷己逐物。」

曰:「和尚作么生?」

师曰:「洎不迷己。」

曰:「洎不迷己,意旨如何?」

师曰:「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问:「如何是同相?」师将火箸插向炉中。曰:「如何是别相?」师又将火箸插向一边。

﹝法眼别云:「问不当理。」﹞

有僧引一童子到曰:「此童子常爱问人佛法,请和尚验看。」师乃令点茶。童子点茶来,师啜了,过盏橐与童子。子近前接,师却缩手曰:「还道得么?」子曰:「问将来。」

﹝法眼别云:「和尚更吃茶否?」﹞

僧曰:「此童子见解如何?」

师曰:「也只是一两生持戒僧。」晋天福初示灭,塔于龙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