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律》第一分之四:舍堕法(上)


【宋】罽宾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 译

佛在舍卫城。尔时世尊教诸比丘唯畜三衣,而六群比丘食前、食后、晡时,皆着异衣。诸比丘见,问言:「世尊不听畜长衣,汝不闻耶?」答言:「我亦闻之,但我此衣,或僧中得、或居士间得、或是粪扫衣、彼以着故与我,本不使我为五家畜。」诸比丘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等不闻,我先赞叹少欲知足,衣裁蔽形,食足支命耶?譬如众鸟,毛羽自随。比丘如是,三衣常俱。汝今云何畜积非法?」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畜长衣过一宿,尼萨耆波逸提。」

尔时诸比丘,若须一一衣,众僧羯磨,所应分物与之。时阿那律衣麁弊坏,诸比丘语言:「汝衣弊坏,何不从僧取作,使一日成?」阿那律言:「我不敢取,恐一日不成,犯尼萨耆波逸提罪。」

尔时波利邑诸比丘,来舍卫城,欲后安居。时到不及,便于娑鞞陀邑结坐。安居讫,十六日便进佛所,道经埿水,三衣麁重,极大疲极;到礼佛足,却坐一面。佛问诸比丘:「安居和合,乞食不乏,道路不疲耶?」答言:「安居和合,乞食不乏。我等先住波利邑,欲来此安居,多诸知识不得早发,欲及后坐,而复不及,遂住娑鞞陀结坐。安居讫,十六日便来,道经埿水,三衣麁重,极大疲极。」诸比丘因是,具以阿那律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听受迦絺那衣,得不犯五事:一者、别众食;二者、数数食;三者、食前食后,行至余家,不白余比丘;四者、畜长衣;五者、别宿不失三衣。」

时诸比丘作是念:「佛以受迦絺那衣,听畜长衣,为得几时?」念已白佛。佛言:「受迦絺那衣时听畜。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三衣竟,舍迦絺那衣已,长衣过一宿,尼萨耆波逸提。」

尔时阿难得二张劫贝,为舍利弗故受。时舍利弗于异处住,阿难作是念:「世尊不听畜长衣过一宿,舍利弗今不在此,此当云何?」念已白佛。佛问阿难:「舍利弗几日当还?」答言:「或十日,或不至十日。」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种种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三衣竟,舍迦絺那衣已,长衣乃至十日;若过,尼萨耆波逸提。」

三衣竟者:浣染缝竟。

舍迦絺那衣者:白二羯磨舍。

长者:三衣之外,皆名长。衣者:劫贝衣、钦婆罗衣、野蚕绵衣、紵衣、麻衣。

十日者:若一日得衣,应即日舍,若受持、若施人、若净施;若即日不舍,二日更得衣,应此日皆舍;若此日不舍,三日乃至十日更得衣,亦应此日皆舍;若此日不舍,至十一日明相出时,十日中所得衣,皆尼萨耆波逸提。若有过十日衣,应舍与比丘僧,若与一、二、三比丘,不得舍与余人及非人;舍已,然后悔过。若不舍而悔过者,罪益深。除长三衣,若长余衣乃至手巾,过十日,皆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

若净施,不犯(一事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十七群比丘安居竟欲游行,作是念:「我寻还此,一衣便足,何须多为?」作是念已,即便幞结余衣,置于架上,寄住比丘,于是而去。

时六群比丘于他处还,语住比丘言:「差房与我。」时住比丘即差十七群所置衣房与之,六群比丘见架上衣,问言:「汝何以故畜此长衣?」答言:「此是十七群比丘安居竟,游行人间,不能持去,留寄我耳!」时六群比丘种种呵责,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十七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等愚痴!不闻我说:比丘应与三衣鉢俱。譬如鸟飞,毛羽自随耶?」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三衣竟,舍迦絺那衣已,三衣中若离一一衣,宿过一夜,尼萨耆波逸提。」

尔时有一粪扫衣比丘,欲向娑竭陀邑,衣重不能持去,欲舍,不知云何,以是白诸比丘。诸比丘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若比丘持粪扫衣重,欲游行余处,不能持去者,是比丘应从僧乞不失衣羯磨。」

脱革屣,头面礼足,胡跪合掌,作是言:「大德僧听!我某甲比丘,欲游行某处,粪扫衣重不能持去,欲留;今从僧乞不失衣羯磨。」如是第二、第三乞已,僧中一比丘唱言:「大德僧听!此某甲比丘欲游行某处,粪扫衣重,不能持去,欲留;从僧乞不失衣羯磨。今僧与作不失衣羯磨。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此某甲比丘欲游行某处,粪扫衣重,不能持去,欲留;从僧乞不失衣羯磨。今僧与作不失衣羯磨。谁诸长老忍,默然;不忍者,说。僧已与某甲比丘作不失衣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时诸比丘见世尊听羯磨离衣,便常作羯磨离衣宿,亦羯磨尽离三衣,着弊坏衣行。长老比丘见,问言:「汝何故着弊坏衣行?」答言:「佛听羯磨离衣,是故我等常羯磨离衣宿,亦羯磨尽离三衣。」诸比丘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言:「汝等不应常羯磨离衣宿,及羯磨尽离三衣。此二非法羯磨,比丘及僧,二突吉罗;以此羯磨离衣宿,一衣一宿皆犯失衣罪。今听诸比丘羯磨留衣,前安居者九月日,后安居者八月日。不得羯磨留僧伽梨、安陀会,听羯磨优多罗僧。有贼难处,三衣中割截衣最胜者,听随所留。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三衣竟,舍迦絺那衣已,三衣中若离一一衣,宿过一夜,除僧羯磨,尼萨耆波逸提。」

离衣者:园同界、异界,屋同界、异界,比丘尼精舍同界、异界,聚落同界、异界,重屋同界、异界,乘同界、异界,船同界、异界,场同界、异界,树下同界、异界,露地同界、异界,行道同界、异界。

园同界者:僧羯磨作不失衣界,而于中得自在往反。异界者:僧不羯磨作不失衣界;虽作,而于中不得自在往反。屋、比丘尼精舍、聚落、重屋亦如是。

乘同界者:于中得自在,若取、若举。异界者:于中不得自在,若取、若举。船亦如是。

场同界者:践谷麦处,得自在取。异界者:不得自在取。

树下同界者:树荫所覆处。异界者:树荫不覆处。

露地同界者:结加趺坐,面去七尺。异界者:七尺之外。

行道同界者:面去身七弓。异界者:七弓之外。

至明相出,时比丘还到界,乃至一脚入界,不失衣。若口言:「我舍是衣。」亦不失衣;若不言舍,至明相出时,尼萨耆波逸提。

比丘三衣外,余所受用衣,离宿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二事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诸比丘三衣竟,舍迦絺那衣已,得非时衣。诸比丘惭愧言:「佛未听我等受非时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得非时衣,惭愧言:『佛未听我等受非时衣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听受非时衣。」

时六群比丘作是念:「世尊听我等受非时衣。」便多受,不受持、不施人、不净施。诸比丘见,问言:「汝不闻世尊制,不得畜长衣耶?」答言:「佛虽制畜长衣,而听受非时衣。」又问:「汝等一切时畜非时衣,不受持、不施人、不净施耶?」答言:「如是!」诸长老比丘种种呵责,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愚痴人!不应多求、多欲。外道法中,受者无厌,施者筹量;我正法中,少欲知足,施者虽无厌,受者应少取。」呵责已,告诸比丘:「若比丘得非时衣,不受持、不施人、不净施,乃至一宿,突吉罗。」

尔时有一住处诸比丘多得衣,受持、施人、净施,余段与诸比丘。诸比丘不受,言:「佛未听我等受不具足衣。」语言:「且受,当足令足。」

时长老伽毗,得一狭短衣,日日舒挽,欲令广长。佛常五日案行诸房,见伽毗牵挽衣,问言:「汝作何等?」答言:「得此衣小,不得受持。」佛复问:「汝更望得衣处不?」答言:「有。」又问:「几时可得?」答言:「若一月、若减一月。」佛以是事,种种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听畜非时衣。不足,望足,至一月。」

佛既听畜非时不足衣,诸比丘便持此衣游行过一月。诸比丘见,问言:「佛不听畜非时不足衣过一月。汝等云何担此衣游行过于一月?」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三衣竟,舍迦絺那衣已,得非时衣,若须应受,速作受持。若足者善;若不足,望更有得处,令具足成,乃至一月。若过,尼萨耆波逸提。」

非时衣者:舍迦絺那衣已,有所得衣,皆名非时衣。

须者:三衣中有故坏,须以补易。

望更有得处者:应更有得衣处,望一日乃至一月得。

若比丘,一日得不具足衣,即日有望,若得应足成,受持、若施人、若净施;若不受持、不施人、不净施,至十一日明相出时,尼萨耆波逸提。二日,乃至十日亦如是。

十一日有望,若得,即此日应足成,受持、若施人、若净施。若不受持、不施人、不净施,至十二日明相出时,尼萨耆波逸提。乃至三十日亦如是。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三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优善那邑,有年少居士出行游戏,见一女人名莲华色,色如桃华,女相具足;情相敬重,即娉为妇。其后少时妇便有身,送归其家,月满生女。以妇在产,不得附近,遂乃私窃通于其母。莲华色知,便欲委之,绝夫妇道,恐累父母,顾愍婴孩,吞忍耻愧;还于夫家,养女八岁,然后乃去。至波罗奈,飢渴疲极于水边坐。时彼长者出行游观,见甚重爱,即问乡居,父母氏族,今为系谁,而独在此?莲华色言:「我某氏女,今无所属。」长者复问:「若无所属,能为我作正室不?」答言:「女人有夫,何为不可?」即便载归,拜为正妇。莲华色料理其家,允和大小,夫妇相重,至于八年。尔时长者语其妇言:「我有出息在优善那邑,不复债敛,于今八年,考计生长,乃有亿数。今欲往债,与汝暂乖。」妇言:「彼邑风俗女人放逸,君往或能失丈夫操,财物粪土,亦何足计?」答言:「吾虽短闇,不至此乱。」妇复言:「若必宜去,思闻一誓。」答言:「甚善!」便言:「若我发此,至还入门,一生邪心,与念同灭。」于是别去到于彼邑,债敛处多,遂经年岁。去家日久,思室转深,作是思惟:「我当云何不违先誓,而遂今情?」复作是念:「我若邪婬,乃负本誓;更取别室,不为违要。」于是推访,遇见一女,颜容雅妙,视瞻不邪,甚相敬爱,便往求婚。父以长者才明大富,欢喜与之。债索既毕将还本国,安处别宅然后乃归。晨出暮反,异于在昔,莲华色怪之,密问从人,从人答言:「外有少妇,是故如此。」其夫暮还,莲华色问:「君有新室,何故藏隐不令我见?」答言:「恐卿见恨,是故留外。」妇言:「我无嫌妬,神明鉴识,便可呼归,助君料理。」即便将还,乃是其女;母子相见,不复相识,后因沐头谛观形相,乃疑是女;便问乡邦、父母、姓族,女具以答,尔乃知之。母惊惋曰:「昔与母共夫,今与女同婿,生死迷乱,乃至于此!不断爱欲,出家学道,如此倒惑,何由得息?」便委而去,到祇洹门,飢渴疲极,坐一树下。

尔时世尊与无央数众围遶说法,莲华色见众多人往反出入,谓是节会,当有饮食,便入精舍。见佛世尊为众说法,闻法开解,飢渴消除。于是世尊,遍观众会,谁应得度;唯莲华色应得道果,即为说四真谛法,苦集尽道,便于坐上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既得果已,一心合掌向佛而住。佛说法已,众会各还,莲华色前礼佛足,长跪合掌,白佛言:「于佛法中,愿得出家。」佛即许之,告波闍波提比丘尼:「汝今可度此女为道。」受教即度与出家受戒,勤行精进,遂成罗汉。成罗汉已,游戏诸禅解脱,颜容光发,倍胜于昔。

到时持鉢入城乞食,一婆罗门见生乐着,心作是念:「此比丘尼今不可得,唯当寻其住处,方便图之。」莲华色乞食毕,还安陀园,入所住房,彼婆罗门随后察之,知其住处。后日时到,复行乞食,彼婆罗门于后逃入,伏其床下。是日诸比丘尼竟夜说法,疲极还房,仰卧熟眠。于是婆罗门从床下出作不净行,比丘尼即觉,踊升虚空;时婆罗门,便于床上,生入地狱。莲华色因从空中往诣佛所,头面礼足,以是白佛。佛问:「汝当尔时,意为云何?」答言:「如烧铁烁身。」佛言:「如此无罪。」复白佛言:「独宿当有犯不?」佛言:「得道者无犯。」

时有群贼聚共议言:「我等当于何处分物,用易美食,又得好色。」咸言:「此安陀园比丘尼住处,必有好色,亦当多有上美供养,往彼分物必得所欲。」

时彼贼帅,信乐佛法,闻此不悦,即作是念:「此诸人等,必当恼乱诸比丘尼,我当密遣一人,先往告语。」即便遣之,语比丘尼言:「暮当有恶人往,恐必相恼,幸可避去。」诸比丘尼闻,即入舍卫城。彼城大臣先以一宅施比丘僧,而无僧住,诸比丘尼暮到往宿。

时彼群贼,夜入安陀园,都无所见,贼帅欢喜念言:「比丘尼脱此艰难,何其快哉!」即以最上衣,盛满生熟上美饮食,悬着树枝,念言:「若有得道神通比丘尼,取此衣食。」于是莲华色比丘尼,如力士屈伸臂顷,从舍卫城往安陀园树上取之。明日食时,以所得食为长老优波斯那及跋难陀设供。时至皆往,下种种食,食讫行水,取小床于众前坐,请说妙法。优波斯那为说法已,从坐而去。跋难陀留后语莲华色言:「姊妹!何从得此美食?」莲华色具以事答。跋难陀言:「可示我衣。」即以示之。跋难陀见,便生贪着,即从索之。莲华色言:「此不可得!何以故?女人薄福,应畜五衣。」跋难陀言:「如人以象、马布施,不与鞍鞯。汝亦如是,云何种种肴饍供养,惜此一衣而不见与?」如是无数方便苦索,遂不获已,便持与之。跋难陀得衣还归所住,诸比丘见,语言:「汝福德人,得此好衣。」答言:「我无福德,强说比丘尼,仅乃得之。」诸比丘闻,种种呵责:「汝云何强说,夺比丘尼衣?」

尔时世尊,患于四众来往愦闹,告诸比丘:「我今欲三月入静室,不听有人来至我所,除一送食比丘。汝等亦当相与立制。」奉教即立:「从今不听,辄至佛所,唯除一送食比丘,犯者波逸提。」

时长老优波斯那,不闻僧制,后到舍卫城问异比丘:「佛在何房?」比丘指示,即至房前,以手叩房,佛自为开,前礼佛足,却坐一面。佛问优波斯那:「汝众清净,威仪具足。云何教化而得如此?」答言:「若人从我求出家者,教行十二头陀:汝当尽形寿作阿练若、乞食、一坐食、一种食、一受食、次第乞食、冢间、粪扫衣、三衣、随敷坐、树下坐、露坐。世尊!若人能尽形寿行如此法,得入我众,我与作师。」佛叹言:「善哉,善哉!如汝可谓善教徒众。」复问:「汝知此众僧有制不?」答言:「不知。何以故?我从佛闻:佛未制,不得辄制;已制,应奉行。」佛具以上事语之,答言:「我不能随僧制,波逸提悔过。」佛言:「善哉!如汝所说。」时旧住比丘,住立房前,待优波斯那出,语言:「汝犯僧制,应作波逸提悔过。」答言:「我犯何波逸提?」诸比丘具说上事。答言:「我不随僧制悔过。何以故?我亲从佛闻:佛若不制,僧不得制;若佛制已,僧不得违。」

于是佛自出,语诸比丘:「从今若有阿练若比丘如优波斯那,听至我所。」诸比丘闻已,作是念:「我亦当行此头陀,可得辄至佛所。」便各修行。

时诸居士所设房舍供养,无复人受,以是白佛。佛语诸比丘:「今听四众自在见我。」

时波闍波提比丘尼,闻佛此教,便与五百比丘尼来向佛所。中路逢优波斯那,优波斯那众中一比丘衣麁弊坏,问言:「长老!何故着此?」答言:「无有余衣。」比丘尼便指己衣,语言:「能着此不?」答言:「能。」又问:「长老所着,能与我不?」答言:「能。」即便易之。

前至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佛问瞿昙弥:「汝何故着此弊坏衣?」答以上事。佛为说法,遣还所住。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彼比丘:「汝实以麁弊衣,与比丘尼易好衣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愚痴人!不应多欲!」诸比丘因此,以跋难陀事白佛。佛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诃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从比丘尼取衣,尼萨耆波逸提。」

有诸比丘有亲里比丘尼多诸知识,能得衣物;而诸比丘着麁弊衣,诸比丘尼问言:「何故着此恶衣?」答言:「无有得处。」语言:「何不就我取?」答言:「佛制:不听就比丘尼取衣。」诸比丘尼言:「唯亲知可取、知可与。愿以白佛!」诸比丘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种种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从非亲里比丘尼取衣,尼萨耆波逸提。」

尔时舍卫城比丘、比丘尼,共得衣施,便共分之,或比丘宜着,比丘尼得;或比丘尼宜着,比丘得。诸比丘尼白诸比丘:「与我易衣。」答言:「佛不听我取非亲里比丘尼衣。」诸比丘尼言:「以衣易衣,如何言取?」便往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种种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从非亲里比丘尼取衣,除贸易,尼萨耆波逸提。」

非亲里者:于父母乃至七世无亲。

贸易者:彼此有益,又各随所宜。

从式叉摩那、沙弥尼取衣,突吉罗。

若亲里犯戒、邪见,从取衣,突吉罗。

沙弥从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尼取衣,突吉罗。

若无心求,自布施,知彼有长乃取,不犯(四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跋难陀晨朝着衣持鉢,往偷罗难陀比丘尼所,坐起轻脱,不觉露形,跋难陀见失不净。比丘尼知,语言:「长老与我衣浣。」便脱与之。彼既得衣,即以不净,自内形中。

又诸比丘亦与诸比丘尼衣,令浣、染、打。时诸比丘尼以此多事,妨废诵读,坐禅行道。诸白衣见,种种呵责言:「诸比丘尼常以浣、染、打衣为业,与在家人有何等异?」

时波闍波提比丘尼与五百比丘尼俱诣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佛问瞿昙弥:「诸比丘尼手足,何故尽有染色?」具以事答。佛为诸比丘尼说妙法已,各还所住。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使比丘尼浣、染、打衣不?」答言:「实尔。世尊!」诸比丘因此,以跋难陀事白佛。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使比丘尼浣故衣,若染、若打,尼萨耆波逸提。」

有诸老病比丘不能自浣、染、打衣。有亲里比丘尼能浣、染、打,皆来从索,欲为作之。诸比丘言:「佛不听我等使比丘尼浣、染、打衣。」诸比丘尼言:「唯亲知可、知不可,愿以白佛!」诸比丘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使非亲里比丘尼浣故衣,若染、若打,尼萨耆波逸提。」

故衣者:经体有垢。

若令浣,浣、不染、不打;若令染,染、不浣、不打;若令打,打、不浣、不染;若令浣染,浣染、不打;若令浣打,浣打、不染;若令染打,染打、不浣;若令浣染打,浣染打,皆尼萨耆波逸提。

若令浣,不浣而染;若令浣,不浣而打;若令浣,不浣而染打,皆突吉罗。

令染,不染而浣、而打、而浣打;令打,不打而浣、而染、而浣染;令浣染,不浣染而打;令浣打,不浣打而染;令染打,不染打而浣,亦如是。

若令非亲里浣染打,而亲里浣染打;若令非亲里浣染打,而亲里、非亲里共浣染打;若令亲里、非亲里共浣染打,而亲里浣染打;若令亲里、非亲里共浣染打,而非亲里浣染打;若令亲里、非亲里共浣染打,而亲里、非亲里共浣染打,皆尼萨耆波逸提。

若衣未可浣染打,而令非亲里浣染打,突吉罗。

若令亲里浣染打,而非亲里浣染打,不犯。余皆如取衣中说(五事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城中有好衣长者,信乐佛法,常往听受。时彼长者重着好衣,将诸傧从,从城中出,问讯世尊及诸比丘。佛为说法示教利喜已,顶礼辞归,遇跋难陀。跋难陀复为说法,临别白言:「长老!明日见顾蔬食。」答言:「我不乏食,苦无衣服。汝能与我身上一衣不?」长者言:「当与,至家筹量,不得便相与。」跋难陀言:「我闻长者好憙布施,如何于我而独疎薄?」又言:「我说法,能离生老病死、忧悲苦恼,为度汝等,废不营己。汝今云何惜此一衣?」于是长者即脱与之。去至城门,守门者问:「汝向重衣出,而今轻还,为与女人?为遇劫夺耶?」答言:「我不与女人,亦不遇劫。为沙门释子所强乞耳!」守门者言:「莫作是语,我闻沙门释子少欲知足,若人布施,尚不肯受。如何于今强乞人物?」答之如上。有不信乐佛法者,闻便唱言:「快正应夺,汝若更亲近,当复剧是!沙门释子,常叹布施,毁不与取;而今强夺人衣物,何异于劫?」长者还家,家中问答亦皆如上。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已,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从居士、居士妇乞衣,尼萨耆波逸提。」

尔时诸比丘着麁弊衣,诸亲里见,语言:「何以着此坏衣,不从我取?」答言:「佛不听我等就居士、居士妇乞衣。可以与僧,当从僧取。」诸亲里言:「我正欲与比丘;不欲与僧,令余人得。」诸比丘言:「若佛听我从亲里居士、居士妇乞衣者,亦当不着如此弊恶。」诸亲里言:「唯亲知可与、知可取,愿以白佛!」诸比丘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从非亲里居士、居士妇乞衣,尼萨耆波逸提。」

尔时众多比丘随估客行,失道,遇劫剥夺,赤肉裸形;而还,向舍卫城。行者问言:「汝是何人?」答言:「我是沙门释子。」复问:「汝衣鉢何在?」答言:「为劫所夺。」进到祇洹,诸比丘问答,亦如是。又问:「汝若是比丘,云何受戒、布萨、自恣?」答言:「如是受戒、布萨、自恣。」诸比丘竟不与衣,便至佛所。佛呵责言:「汝等何以裸形见佛?岂不能得树叶及草以蔽身耶?」告诸比丘:「从今裸形至佛前者,突吉罗。」诸比丘白佛:「佛不听我从非亲里居士、居士妇乞衣。我等亲里去此甚远,云何得衣?」佛言:「汝等已到旧比丘所未?」答言:「已到。」又问:「何以不与汝衣?」答言:「诸比丘方共见问:『云何受戒、布萨、自恣。』虽如法答,犹不见与。」佛遥呵责旧住比丘:「云何眼见比丘裸形,而不经恤?」为失衣比丘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从非亲里居士、居士妇乞衣,除因缘,尼萨耆波逸提。因缘者:夺衣、失衣、烧衣、漂衣、衣坏,是名因缘。」

若夺衣乃至衣坏,故有余衣,及有衣在余处,皆不得乞。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六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众多比丘从波利邑来向佛所,遇劫失衣,共作是言:「佛虽听五事因缘,得从非亲里居士、居士妇乞衣,我今不知当从谁乞。」

时六群比丘作是念:「此诸比丘失衣,不知从谁乞。我当为索,若有长者当自取之。」念已,即以是语,语失衣比丘。失衣比丘言:「大善!」于是六群比丘,遍语城中诸居士、居士妇言:「有诸比丘从波利邑来,欲觐世尊,遇劫失衣。汝等可共减割施之。」

诸居士、居士妇闻已,各各减割,大得衣服,人人皆足。失衣比丘言:「我等已足,不须更乞。」六群比丘言:「汝等有乞衣因缘,而我等无;听我以汝因缘,更有所乞。」失衣比丘言:「随长老意。」

时六群比丘复更遍乞,得衣甚多。时诸居士集,共议言:「失衣比丘未有几人,我等城中,男女大小,减割布施,已应过足。何以复索?将无欲以积畜、贩卖、货易,不修梵行耶?」时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夺衣、失衣、烧衣、漂衣、衣坏,从非亲里居士、居士妇乞衣。若居士、居士妇欲多与衣,是比丘应受二衣;若过是受,尼萨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七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跋难陀常出入一居士家为说法,疾病、官事皆为料理。有一比丘晨朝着衣持鉢入城乞食,遇到此家,闻其夫妇共议:「跋难陀于我有恩,当以如是衣直作衣与之。」彼比丘乞食还,语跋难陀:「汝有福德!」跋难陀言:「有何福德?」答言:「我今乞食到某居士家,闻夫妇共议:『跋难陀于我有恩,当以如是衣直作衣与之。』汝今往彼,必得无疑。」跋难陀明旦食时,着衣持鉢往到其家,居士即出问讯,跋难陀言:「汝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耶?」答言:「如是!」跋难陀言:「汝自知我不着恶衣,若作好衣,我当自着,常忆念汝,疾病、官事,当相料理;若不好者,当与弟子,或藏器中,徒去此物,无施用福。」时彼居士语左右言:「此人无厌,难养、难满。我发心所与,五倍、六倍犹不惬意。先虽厚善,于今薄矣!」遂不与之。时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非亲里居士、居士妇共议:『当以如是衣直作衣,与某甲比丘。』是比丘先不自恣请,便往问居士、居士妇言:『汝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不?』答言:『如是!』便言:『善哉,居士、居士妇!可作如是衣与我,为好故。』尼萨耆波逸提。」

先不自恣请者:先不问比丘为须何衣。

为好者:求令极好,胜先所许。

若从亲里索好衣,突吉罗。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八竟)。

佛在舍卫城。跋难陀复有常出入家,其夫妇共议:「我当各为跋难陀以如是衣直作衣与之。」乞食比丘闻,复语之。跋难陀即往问居士、居士妇言:「我闻汝等,为我各以如是衣直作衣。为实尔不?」答言:「如是!」跋难陀言:「可合作一衣,令极好。若极好,我当自着,常忆念汝;若不好者,当置器中,徒去此物,无施用福。」时居士、居士妇,便大瞋言:「此人无厌,难养、难满。虽求合作一衣,而于我发心所许,五倍、六倍犹不惬意。如此恶人,不足存在!」于是不听复得来往。时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非亲里居士、居士妇共议:『我当各以如是衣直作衣,与某甲比丘。』是比丘先不自恣请,便往问居士、居士妇言:『汝各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不?』答言:『如是!』便言:『善哉,居士、居士妇!可合作一衣与我,为好故。』尼萨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九事竟)。

佛在王舍城。尔时王舍大臣语左右人言:「汝往跋难陀所,以我名字作礼问讯,持此衣直而供养之。」使受勅,至跋难陀所,语言:「某甲大臣问讯起居,送此衣直供养大德。大德受之!」跋难陀言:「我不应受此衣直。若得净衣,当手受持。」使言:「大德!有执事人不?」跋难陀即指示处。使便到执事人所,语言:「某甲大臣送此衣直与跋难陀。汝为受作,来取便与。」使既与已,还跋难陀所,白言:「大德所示执事人,我已与竟。大德须衣,便可往取。」白已便还。

大臣后时,复更遣信问跋难陀:「我近遣使送衣直付某执事,大德为已着此衣未?」跋难陀言:「我未取着。」还白如此,大臣作是念:「我作衣已久,而犹未取,必薄我衣,故致如此。」即复遣信语跋难陀言:「我送衣已久,何故不着?若不须者,可以还我。」跋难陀言:「我甚须之!」便于非时,到执事人所,语言:「我今须衣,可以见与。」答言:「小待,今众人会,我应往赴,若不及期,便应罚我金钱五百。」跋难陀言:「汝常信乐,勤于法缘。今日何故忽重俗事?」彼闻此语,便作是念:「正使彼罚,要当付衣,然后乃去。」即便料理与之。事毕,星驰已遂稽后,众人问言:「汝来何晚?」答言:「跋难陀索衣,料理还之,所以致此。」众人咸言:「为一比丘,而轻众制,理不可恕!」即便罚之。彼既得罚,便瞋恨言:「沙门释子,自言有道,利益于物;而今乃反令我得罚。」不信乐佛法者,咸皆语言:「汝信敬沙门,致此重罚。若复亲近,方当剧是。」恶名流布,遍舍卫城。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王、若大臣、婆罗门、居士为比丘故,遣使送衣直。使到比丘所言:『大德!彼王、大臣、婆罗门、居士送此衣直。大德受之!』是比丘言:『我不应受衣直。若得净衣,当手受持。』便言:『大德!有执事人不?』比丘即指示处,使便到执事所,语言:『某王、大臣送此衣直,与某甲比丘。汝为受作,取便与之。』使既与已,还比丘所,白言:『大德所示执事人,我已与竟。大德须衣,便可往取。』是比丘二返、三返到执事所,语言:『我须衣,我须衣。』若得者善;若不得,四返、五返、六返到执事前,默然立,若得者善。若过求得者,尼萨耆波逸提。若不得衣,随使来处,若自往、若遣信,语言:『汝为某甲比丘送衣直,是比丘竟不得;汝还自索,莫使失!』是事应尔。」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十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众僧多得缕施,即共分之。诸比丘用缝僧伽梨、优多罗僧、安陀会、一切余衣,又作腰绳、禅带乃至户纽,犹故不尽。

时六群比丘便雇织师,织作一衣,犹有余缕;复更雇作,綖少不足,便行求乞,长者居士悉皆与之。于是六群比丘作是念:「我得善利,从今但当恒作此业。」便多乞缕,一切织师悉皆雇织。

时有居士,诣一织师,雇织作衣,答言:「我已许比丘,不得复作。」遍诣余处,皆亦如是。于是居士便瞋骂言:「沙门释子少欲知足,而今遍雇一切织师,无有厌足。与世贪人有何等异?无沙门行,破沙门法!」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自行乞缕,雇织师织作衣,尼萨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十一竟)。

佛在舍卫城。

尔时跋难陀常出入一估客家,说法、治病。估客语妇言:「跋难陀于我有恩,可以此缕雇织师作衣,我还当与。」行后,妇便持缕诣织师所,雇令作之,语言:「筹量令足,勿使少长。」跋难陀闻,即往其家,妇出问讯言:「我夫教我为大德作衣,我已雇人令作。」跋难陀言:「汝雇谁作?」答言:「某甲。」

跋难陀便往织师所,语言:「汝知不?此衣为我作,汝好织令致广,自当少多,私相报。」织师言:「彼妇语我筹量令足,我今云何令得致广?」跋难陀言:「但好作之,若綖不足,持我意索,自当与汝。」

织师随语,用尽往索。估客妇言:「我先语汝,筹量令足。何故复索?」织师具以事答,妇便更与。估客行还,问妇言:「我先令汝为跋难陀作衣,为已作未?」答言:「已作。」「可取来看。」妇即取示,衣甚致好,问言:「用少许缕,那得如此?」答言:「跋难陀更来取缕,所以得尔。」估客便瞋骂言:「跋难陀难养、难满,无有厌足;如我本意,此衣数倍!先虽有恩,于今绝矣!」遂不与之,如是恶声流布远近。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居士、居士妇,为比丘使织师织作衣。是比丘先不自恣请,便到织师所,作是言:『汝知不?此衣为我作,汝好为我织,令极致广,当别相报。』后若与一食、若一食直,得者,尼萨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十二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跋难陀语弟子达摩言:「今欲与汝游行到拘萨罗国。」达摩言:「彼寒无衣,不能得去。」跋难陀言:「若能去者,当与汝衣。」达摩言:「先与我衣,然后当去。」即便与之。既得衣已,便不肯去。跋难陀言:「汝言得衣当去,如何得衣,而复不肯?若不能去,以衣还我。」达摩言:「师已见施,云何复索?」跋难陀言:「我非施汝,欲共游行,故相与耳!汝今不去,欲以何理而不还我?」便强夺之,彼即高声大哭。长老比丘问:「汝何故哭?」答言:「师夺我衣!」诸比丘种种呵责跋难陀:「云何名比丘,强夺人衣?」答言:「我欲共行至拘萨罗国,以衣雇之。彼既得衣,便不肯去,是以取之,非为强夺。」诸比丘复种种呵责达摩:「汝云何欺师,索衣许行,得而不去?」便将二人同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跋难陀:「汝实以衣与弟子,还夺取不?」答言:「实尔。世尊!」佛复问达摩:「汝实诳师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二比丘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比丘衣还夺,尼萨耆波逸提。」

尔时六群比丘与诸比丘衣,复使沙弥、守园人夺。诸比丘问言:「汝不闻佛制与比丘衣,不得还夺耶?」答言:「闻,我今使沙弥、守园人夺,不违佛教。」诸比丘言:「自夺、教人,有何等异?」种种呵责已,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比丘衣,若自夺、若使人夺,尼萨耆波逸提。」

有诸客比丘寄旧住比丘衣,行还日久,恐犯此戒,不敢复索;复有诸比丘在路行,寄比丘衣,行路既远,恐犯此戒,亦不复索;或有已索,便生惭愧,谓犯此戒,作舍堕悔过者。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赞少欲知足、赞戒、赞持戒已,告诸比丘:「若索寄衣,犯舍堕者,无有是处。」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与比丘衣,后瞋不喜,若自夺、若使人夺,作是语:『还我衣,不与汝!』尼萨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十三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