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阿含经》第二十五卷


尔时,世尊告尊者阿难:“此摩偷罗国,将来世当有商人子,名曰掘多;掘多有子,名优波掘多,我灭度后百岁,当作佛事,于教授师中最为第一。阿难,汝遥见彼青色丛林不?”

阿难白佛:“唯然,已见,世尊。”

“阿难,是处名为优留曼荼山,如来灭后百岁,此山当有那吒跋置迦阿兰若处,此处随顺寂默最为第一。”

尔时,世尊作是念:“我若以教法付嘱人者,恐我教法不得久住;若付嘱天者,恐我教法亦不得久住,世间人民则无有受法者。我今当以正法付嘱人天;诸天、世人共摄受法者,我之教法则千岁不动。”尔时,世尊起世俗心。时,天帝释及四大天王知佛心念,来诣佛所,稽首礼足,退坐一面。尔时,世尊告天帝释及四大天王:“如来不久当于无余涅槃而般涅槃,我般涅槃后,汝等当护持正法!”

尔时,世尊复告东方天王:“汝当于东方护持正法。”次告南方、西方、北方天王:“汝当于北方护持正法。过千岁后,我教法灭时,当有非法出于世间,十善悉坏。阎浮提中,恶风暴起,水雨不时,世多饥馑,雨则灾雹,江河消减,华果不成,人无光泽,虫村、鬼村悉皆磨灭,饮食失味,珍宝沉没,人民服食粗涩草木。时,有释迦王、耶槃那王、钵罗婆王、兜沙罗王,众多眷属。如来顶骨、佛牙、佛钵安置东方。西方有王,名钵罗婆,百千眷属,破坏塔寺,杀害比丘。北方有王,名耶槃那,百千眷属,破坏塔寺,杀害比丘。南方有王,名释迦,百千眷属,破坏塔寺,杀害比丘。东方有王,名兜沙罗,百千眷属,破坏塔寺,杀害比丘。四方尽乱,诸比丘来集中国。

“时,拘睒弥国有王,名摩因陀罗西那,其王生子,手似血涂,身似甲胄,有大勇力。其生之日,五百大臣生五百子,皆类王子,血手胄身。时,拘睒弥国,一日雨血。拘睒弥王见此恶相,即大恐怖,请问相师。相师白王:‘王今生子,当王阎浮提,多杀害人。’生子七日,字曰难当,年渐长大。时,四恶王从四方来杀人民。摩因陀罗西那王闻则恐怖。时,有天神告言:‘大王且立难当为王,足能降伏彼四恶王。’时,摩因陀罗西那王受天神教,即舍位与子,以髻中明珠冠其子首;集诸大臣,香水灌顶。召五百大臣同日生子,身被甲胄,从王出征,与四恶王大众战;胜,杀害都尽,王阎浮提,治在拘睒弥国。”

尔时,世尊告四大天王:“巴连弗国,于彼国当有婆罗门,名曰阿耆尼达多,通达比陀经论,彼婆罗门当纳妻。彼时,中阴众生当来与其作子,入母胎中时,彼母欲与人论议。彼婆罗门即问诸相师,相师答云:‘是胎中众生当了达一切论,故令母生如是论议之心,欲将人论议。’如是日月满足,出生母胎,以为童子,了达一切经论,恒以经论教授五百婆罗门子,及余诸论教授余人,以医方教医方者,如是有众多弟子。有众多弟子故,名曰弟子。次当从父母求出家学道,乃至父母听其出家,彼即于我法中出家学道,通达三藏,善能说法,辩才巧妙,言语谈说,摄多眷属。”

又复,世尊告四大天王:“即此巴连弗邑国中,当有大商主,名曰须陀那,中阴众生来入母胎。彼众生入母胎时,令母质直柔和,无诸邪想,诸根寂静。时,彼商主即问相师,相师答曰:‘胎中众生极为良善,故令母如是,乃至诸根寂静。’至月满足,便生童子,名曰修罗他。年纪渐长,乃至启白父母,求出家学道。父母即听,于我法中出家学道,勤行精进,修习道业,便得漏尽,证阿罗汉果。然寡闻、少欲、知足及少知,旧居在山薮林间,山名揵陀摩罗。

“时,彼圣人恒来为难当王说法。彼父王当无常。无常之日,难当见父过世,两手抱父尸,悲号啼哭,忧恼伤心!时,彼三藏将多眷属来诣王所,为王说法。王闻法已,忧恼即止,于佛法中生大敬信,而发声唱言:‘自今以后,我施诸比丘无恐畏,适意为乐。’而问比丘:‘前四恶王毁灭佛法有几年岁?’诸比丘答云:‘经十二年。’王心念口言,作师子吼:‘我当十二年中,当供养五众,乃至办诸供具。’即便行施,行施之日,天当降香泽之雨,遍阎浮提,一切实种皆得增长。诸方人众皆持供养,来诣拘睒弥国,供养众僧。

“时,诸比丘大得供养。诸比丘辈食人信施,而不读诵经书,不萨阇为人受经,戏论过日,眠卧终夜,贪著利养,好自严饰,身著妙服,离诸出要、寂静、出家、三菩提乐。形类比丘,离沙门功德,是法中之大贼,助作末世坏正法幢,建恶魔幢,灭正法炬,燃烦恼火,坏正法鼓,毁正 轮,消正法海,坏正法山,破正法城,拔正法树,毁禅定智慧,断戒璎珞,污染正道。时,彼天、龙、鬼、神、夜叉、乾闼婆等,于诸比丘所生恶意,毁訾诸比丘,厌恶、远离,不复相亲,异口同音:‘呜呼!如是恶比丘,不应于如来法中。’而说偈言:

“‘非吉行恶行,行诸邪见法,
  此诸愚痴人,打坏正法山。
  行诸恶戒法,弃诸如法行,
  舍诸胜妙法,拔除今佛法。
  不信不调伏,乐行诸恶行,
  谄伪诳世间,打破牟尼法。
  毁形习诸恶,凶暴及千行,
  依法诳世人,怨恨自贡高,
  贪著求名利,无恶业不备。
  如佛所说法,法没有是相,
  今者悉已见,智者所轻贱。
  此法今出已,牟尼正法海,
  不久当枯竭,正法今少在,
  恶人复来灭,毁坏我正法!’

“时,彼诸天、龙、神等皆生不欢喜心,不复当护诸比丘,而同声唱言:‘佛法却后七日灭尽。’号咷悲泣,共相谓言:‘至比丘说戒日,共相斗诤,如来正法于中而灭!’如是诸天悲恼啼泣!时,拘睒弥城中有五百优婆塞,闻诸天之言,共诣诸比丘众中,谏诸比丘斗诤,而说偈言:

“‘呜呼苦剧岁,愍念群生生,
  其法今便灭,释师子王法。
  恶轮坏 轮,如是尽金刚,
  乃能不即坏?安隐时已灭,
  危险法已起,明智人已过,
  今见如是相,当知不复久!
  牟尼法断灭,世间无复明,
  离垢寂灭口,牟尼日今没。
  世人失伏藏,善恶无差别,
  善恶无差已,谁能得正觉?
  法灯今在世,及时行诸善,
  无量诸福田,此法今当灭。
  是故我等辈,知财不坚牢,
  及时取坚实。’

“至十五日说戒时,法当没,今日五百优婆塞,一日之中,造五百佛塔。时,诸优婆塞各有余务,不复来往众僧众中。尔时,住揵陀摩罗山修罗他阿罗汉观阎浮提:‘今日何处有众僧说戒?’见有拘睒弥国如来弟子说戒为布萨,即诣拘睒弥。时,彼僧众乃有百千人,中唯有一阿罗汉,名曰修罗他。又复有一三藏,名曰弟子,此是如来最后大众集。尔时,维那行沙罗筹,白三藏上座言:‘众僧已集,有百千人,今为说波罗提木叉。’时,彼上座答言:‘阎浮提如来弟子皆来集此,数有百千。如是众中,我为上首,了达三藏,尚不学戒律,况复余者而有所学?今当为谁而说戒律?’而说偈言:

“‘今是十五日,夜静月清明,
  如是诸比丘,今集听说戒。
  一切阎浮提,众僧最后集,
  我是众中上,不学戒律法,
  况复余僧众,而有所学习?
  何能牟尼法,释迦师子王,
  彼戒谁有持,是人乃能说。’

“尔时,彼阿罗汉修罗他立上座前,合掌白上座言:‘上座,但说波罗提木叉,如佛在世时,舍利弗、目揵连等大比丘众所学法,我今已悉学。如来虽灭度,于今已千岁,彼所制律仪,我悉已备足。’而说偈言:

“‘上座听我说,我名修罗他,
  漏尽阿罗汉,僧中师子吼,
  牟尼真弟子,信佛诸鬼神,
  闻彼圣所说,悲哀泣流泪!
  低头念法灭,从今去已后,
  无有说法者,毗尼别解脱,
  不复在于世;法桥今已坏,
  法水不复流,法海已枯竭,
  法山已崩颓,法会从今绝,
  法幢不复见,法足不复行。
  律仪戒永没,法灯不复照,
   轮不复转,闭塞甘露门!
  法师不在世,善人说妙道,
  众生不识善,不异于野兽。’

“尔时,佛母摩诃摩耶夫人天上来下,诣诸众僧所,号咷啼泣:‘呜呼!苦哉!是我之子经历阿僧祇劫,修诸苦行,不顾劳体,积德成佛,今者忽然消灭!’而说偈言:

“‘我是佛亲母,我子积苦行,
  经历无数劫,究竟成真道!
  悲泣不自胜,今法忽磨灭,
  呜呼智慧人,尔今何所在?
  持法舍诤讼?从佛口所生,
  诸王无上尊,真实佛弟子,
  头陀修妙行,宿止林薮间,
  如是真佛子,今为何所在?
  今者于世间,无有诸威德,
  旷野山林间,诸神寂无言。
  施戒愍群生,信戒自庄严,
  忍辱质直行,观察诸善恶,
  如是诸胜法,今忽都已尽!’

“尔时,彼上座弟子作是念言:‘彼修罗他比丘自言:如来所制戒律,我悉备持。’尔时,上座有弟子,名曰安伽陀,起不忍之心,极生忿恨,从座起,骂辱彼圣:‘汝是下座比丘,愚痴无智,而毁辱我和尚。’即持利刀,杀彼圣人,而说偈言:

“‘我名安伽陀,失沙之弟子,
  利剑杀汝身,自谓我有德。’

“尔时,有一鬼名曰大提木佉,作是念言:‘世间唯有此一阿罗汉,而为恶比丘弟子所害。’执持金刚利杵,杵头火燃,以此打破彼头,即便命终,而说偈言:

“‘我是恶鬼神,名大提木佉,
  以此金刚杵,破汝头七分。’

“尔时,阿罗汉弟子见彼弟子杀害其师,忿恨不忍,即杀三藏。尔时,诸天、世人悲哀啼泣:‘呜呼!苦哉!如来正法今便都尽!’寻即此大地六种震动,无量众生号咷啼泣,极为愁恼:‘呜呼!今日正法不复现世。’作是语已,各各离散。

“尔时,拘睒弥国五百优婆塞闻已,往诣寺中,举手拍头,高声大哭:‘呜呼!如来愍念世间,济诸群生,无有巨细,谁当为我说法义?今者,人天解脱不复可得,众生今日犹在暗暝,无有引导,长习诸恶,以此为欢,如诸野兽;不闻牟尼妙法,身坏命终,堕在三途,譬如流星。世人从今已后,无复念慧、寂静、三昧、十力妙法。’尔时,拘睒弥王闻诸比丘杀真人阿罗汉及三藏法师,心生悲恼,惋慨而坐。尔时,诸邪见辈诤竞打破塔庙,及害比丘,从是佛法索然顿灭!”

尔时,世尊语释提桓因:“四大天王,诸天、世人于我灭度之后,法尽之相,如上所说。是故汝等,今者不可不以勤力加于精进,护持正法,久令在世!”

尔时,诸天、世人闻佛所说,各各悲颜,以手挥泪,顶礼佛足,各自退去。

阿育王施半阿摩勒果因缘经

阿育王于如来法中得大敬信。时,王问诸比丘言:“谁于如来法中行大布施?”

诸比丘白王言:“给孤独长者最行大施。”

王复问曰:“彼施几许宝物?”

比丘答曰:“以亿千金。”

王闻已,如是思惟:‘彼长者尚能舍亿千金,我今为王,何缘复以亿千金施?当以亿百千金施。’时,王起八万四千佛塔,于彼诸塔中复施百千金。复作五岁大会,会有三百千比丘,用三百亿金供养于彼僧众中:第一分是阿罗汉,第二分是学人,第三分是真实凡夫。除私库藏,此阎浮提夫人、婇女、太子、大臣施与圣僧,四十亿金还复赎取。如是计校,用九十六亿千金。乃至王得重病时,王自知命欲终尽。

时,有大臣名罗陀崛多。时,王宿命是施佛土时同伴小儿。时,彼大臣罗陀崛多见王重病,命垂欲尽,稽首以偈问王:

“颜貌常鲜泽,百千婇女绕,
 譬如诸莲华,蜜蜂常聚集;
 今睹圣王颜,无有诸鲜泽。”

王即以偈答:

“我今无所忧,失财及王位,
 此身及余亲,及诸种种宝。
 我今所愁者,不复睹贤圣,
 四事以供养,我今唯念此,
 颜色有变异,心意无所宁。

“又复,我常所愿,欲以满亿百干金作功德,今愿不得满足,便就后世时,计校前后所施金银珍宝,唯减四亿未满。”王即办诸珍宝,送与鸡雀寺中。

法益之子,名三波提,为太子诸臣等,启太子言:“大王将终不久,今以此珍宝送与寺舍中,今库藏财宝已竭。诸王法以物为尊,太子今宜断之,勿使大王用尽也。”时,太子即敕典藏者,勿复出与大王用之。

时,大王自知索诸物不复能得,所食金器送与寺中。时,太子令断金器,给以银器;王食已,复送与寺中。又断银器,给以铜器;王亦以此送与寺中。又断铜器,给以瓦器。时,大王手中有半阿摩勒果,悲泪告诸大臣:“今谁为地主?”

时,诸臣启白大王:“王为地主。”

时,王即说偈答曰:

“汝等护我心,何假虚妄语?
 我今坐王位,不复得自在。
 阿摩勒半果,今在于我手,
 此即是我物,于是得自由。
 呜呼尊富贵!可厌可弃舍,
 先领阎浮提,今一旦贫至,
 如恒河驶流,一逝而不返;
 富贵亦复然,逝者不复还。

“又复,如佛偈所说:

“凡盛必有衰,以衰为究竟,
 如来神口说,真实无有异!
 先时所教令,速疾无有礙,
 今有所求索,无复从我教。
 如风礙于山,如水礙于岸,
 我今所教令,于今已永绝!
 将从无量众,击鼓吹贝螺,
 常作诸伎乐,受诸五欲乐,
 婇女数百众,日夜自娱乐,
 今者都永尽,如树无华实。
 颜貌转枯尽,色力亦复然,
 如华转萎悴,我今亦复尔。”

时,阿育王呼侍者言:“汝今忆我恩养,汝持此半阿摩勒果送鸡雀寺中,作我意,礼拜诸比丘僧足,白言:‘阿育王问讯诸大圣众:我是阿育王,领此阎浮提,阎浮提是我所有,今者顿尽,无有财宝布施众僧,于一切财而不得自在。今唯此半阿摩勒果,我得自由,此是最后布施檀波罗蜜,哀愍我故,纳受此施,令我得供养僧福。’而说偈言:

“半阿摩勒果,是我之所有,
 于我得自在,今舍于大众。
 缘心在于圣,更无济我者,
 怜愍于我故,纳受阿摩勒!
 为我食此施,因是福无量,
 世世受妙乐,用之无有尽!”

时,彼使者受王敕已,即持此半阿摩勒果,至鸡雀寺中,至上座前,五体著地作礼,长跪合掌,向上座而说偈曰:

“领于阎浮提,一伞系一鼓,
 游行无所碍,如日照于世。
 业行报已至,在世不复久,
 无有王威德,如日云所翳。
 号曰阿育王,稽首礼僧足,
 送此布施物,谓半阿摩勒。
 愿求来世福,哀愍彼王故,
 圣众愍彼故,受是半果施!”

时,彼上座告诸大众:“谁闻是语而不厌世间?我等闻是事,不可不生厌离,如佛经所说:见他衰事,应生厌离。若有识类众生者,闻是事岂得不舍世间?”而说偈曰:

“人王世中最,阿育孔雀姓,
 阎浮提自在,阿摩勒为主。
 太子及诸臣,共夺大王施,
 送半阿摩勒,降伏吝财者,
 使彼生厌心;愚夫不识施,
 因果受妙乐,示送半摩勒。”

时,彼上座作是念言:“云何令此半阿摩勒,一切众僧得其分食?”即教令研磨,著石榴羹中,行已,众僧一切皆得周遍。时,王复问傍臣曰:“谁是阎浮提王?”

臣启王言:“大王是也。”

时,王从卧起而坐,顾望四方,合掌作礼,念诸佛德,心念口言:“我今复以此阎浮提施与三宝,随意用之。”而说偈曰:

“今此阎浮提,多有珍宝饰,
 施与良福田,果报自然得。
 以此施功德,不求天帝释,
 梵王及人主,世界诸妙乐。
 如是等果报,我悉不用受,
 以是施功德,疾得成佛道!
 为世所尊仰,成得一切智,
 世间作善友,导师最第一!”

时,王以此语尽书纸上而封缄之,以齿印印之,作如是事毕,便即就尽。尔时,太子及诸臣、宫人、婇女、国界人民,兴种种供养葬送,如王之法而阇维之。

尔时,诸臣欲立太子绍王位。中有一大臣,名曰阿㝹罗陀,语诸臣曰:“不得立太子为王。所以者何?大王阿育在时,本誓愿满十万亿金作诸功德,唯减四亿,不满十万。以是故,今舍阎浮提施与三宝,欲令满足。今是大地属于三宝,云何而立为王?”

时,诸臣闻已,即送四亿诸金,送与寺中,即便立法益之子为王,名三波提。次复太子,名毗梨诃波低,为绍王位。毗梨诃波低太子,名曰毗梨诃西那,次绍王位。毗梨诃西那太子,名曰沸沙须摩,次绍王位。沸沙须摩太子,名曰沸沙蜜多罗,次绍王位。时,沸沙蜜多罗问诸臣曰:“我当作何等事,令我名德久存于世?”

时,贤善诸臣信乐三宝者,启王言:“阿育大王是王之前种姓,彼王在世,造立八万四千如来塔,复兴种种供养,此之名德,相传至今。王欲求此名者,当造立八万四千塔,及诸供养。”

王言:“大王阿育有大威德,能办此事,我不能作,更思余事。”

中有恶臣,不信向者,启王言:“世间二种法传世不灭:一者、作善,二者、作恶。大王阿育作诸善行,王今当行恶行,打坏八万四千塔。”

时,王用佞臣语,即兴四兵众,往诣寺舍,坏诸塔寺。王先往鸡雀寺中,寺门前有石师子,即作师子吼!王闻之即大惊怖:‘非生兽之类,而能吼鸣?’还入城中。如是再三,欲坏彼寺。时,王呼诸比丘来,问诸比丘:“使我坏塔为善?坏僧房为善?”

比丘答曰:“二不应行!王其欲坏者,宁坏僧房,勿坏佛塔。”

时,王杀害比丘,及坏塔寺,如是渐渐至婆伽罗国,又复唱令:“若有人能得沙门释子头来者,赏之千金。”

尔时,彼国中有一阿罗汉,化作众多比丘头,与诸百姓,令送至于王所,令王库藏财宝竭尽。时,彼王闻阿罗汉作如是事,倍复瞋恚,欲杀彼阿罗汉。时,彼罗汉入灭尽正受,王作无量方便,杀彼圣人,终不能得;入灭尽三昧力故,不伤其体。如是渐进至佛塔门边。彼所塔中,有一鬼神,止住其中,守护佛塔,名曰牙齿。彼鬼神作是念:“我是佛弟子,受持禁戒,不杀害众生。我今不能杀害于王。”又复作念:“有一神名曰为虫,行诸恶行,凶暴勇健,求索我女,我不与之;今者为护正法故,当嫁与彼,令其守护佛法。”即呼彼神语言:“我今嫁女与汝,然共立约誓:汝要当降伏此王,勿使兴诸恶行,坏灭正法。”

时,王所有一大鬼神,名曰乌茶,威德具足,故彼神不奈王何。时,牙齿神作方便:“今日王威势自然由此鬼神,我今诱诳共作亲厚。”如是与彼神作知识,极作知识已,即将此神至于南方大海中。时彼虫神排挡大山,推迮王上,及四兵众,无不死尽。众人唱言:“快哉!快哉!”是世人相传,名为“快哉”。彼王终亡,孔雀苗裔于此永终,是故世间富乐不足为贪。阿育大王有智之人,觉世无常,身命难保,五家财物亦如幻化;觉了彼法,勤行精进,作诸功德,乃至临终,系心三宝,念念不绝,无所吝惜,惟愿尽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