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杂阿含经》卷第三十二


九O五、外道经:

本经叙述如来灭后,有无后生死,均为无记。然而说色心解脱之故,和有神无神论之不同处。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尊者摩诃迦叶、尊者舍利弗,都在于耆阇崛山中。

那时,有众多的外道的出家人,诣舍利弗尊者之处,和尊者面相问讯慰劳后,退坐在一边。他们对尊者舍利弗说:「你的意见如何呢?舍利弗啊!如来到底为有后世之生死与否呢?」

舍利弗说:「诸外道们!世尊曾经说过:此是无记。」(佛所不说的)。又问:「云何呢?舍利弗!如来没有后世之生死吗?」舍利弗回答说 :「诸外道!世尊说过:此是无记。」又问:「舍利弗!如来有后世之生死、无后世之生死吗?」舍利弗回答说:「世尊说过,此是无记。」又问:「舍利弗!如来非有后世之生死、非无后世之生死吗?」舍利弗回答说 :「诸外道!世尊说过,此是无记。」

诸外道的出家人又问尊者舍利弗说:「为甚么呢?为甚么请问:如来有后世之生死?无后世之生死?有后无后?非有后非无后?一切都回答说:『世尊说:此是无记。』到底如何呢?为上座的为甚么都如愚如痴,不善不辩,好像婴儿之自性没有智慧那样呢?」他们作此语后,就从座站起而去。

那时,尊者摩诃迦叶,和舍利弗尊者,在相去不远之处,各坐在树下,作昼日的禅思。舍利弗尊者知诸外道的出家人离去后,诣尊者摩诃迦叶之处,共相问讯慰劳后,退坐在一边。就将刚才和诸外道的出家人所论之事,统统讲给摩诃迦叶听,而说:「尊者摩诃迦叶!为甚么因,甚么缘,世尊不记说:后世有生死,后世无生死,后世有生死后世无生死,后世非有非无生死呢?」

摩诃迦叶尊者对舍利弗说:「如果说如来后世有生死的话,就是则为是色。假若说如来没有后世之生死的话,就是则为是色。如果说如来有后世之生死、无后世之生死,就是则为是色。假若说如来非有后世、非无后世之生死的话,就是则为是色。

所谓如来,其色已尽,心善解脱。说有后世之生死的话,此则不然(则是不对的),说无后世之生死,有后无后,非有后非无后之生死,此亦不然(也是不对的)。所谓如来,其色已尽,心善解脱。乃为甚深广大,无量无数,寂灭涅槃之故。

舍利弗!如果说如来有后世之生死的话,是则为之受,为之想、为之行、为之识、为之动、为之虑、为之虚诳、为之有为、为之爱。……乃至非有非无后有,也如是之说。如来者,其爱已尽,心善解脱。因此之故,说后有,就是不然。说后无,说后有无,说后非有非无,就是不然。如来者,爱已尽,心善解脱,甚深广大,无量无数(不得量数),寂灭涅槃。舍利弗!像如是之因,如是之缘之故,如有人问世尊:『如来若有、若无、若有无,若非有、非无后世之生死?』都不可记说。」

这时,二位正士,共论议后,各还其本处。

九O六、法相坏经:

迦叶叹昔制戒少,比丘却乐学习,今制戒多,却不被乐受。佛乃说正法之退减、五浊、像法等因。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尊者摩诃迦叶,住于舍卫国之东园鹿子母讲堂。他在晡时(申时),从禅觉醒,往诣佛所,稽首礼足,退坐在一边。他白佛而说:「世尊!到底是甚么因,甚么缘,世尊从前为诸声闻少制戒时(戒条很简单),有好多的比丘,都心乐习学。现在为诸声闻制定好多的规戒,而诸比丘却少乐习学呢?」

佛陀说:「像如是的,迦叶啊!由于命浊(寿命缩短)、烦恼浊(贪瞋痴等诸烦恼盛起)、劫浊(饥馑、疫病、战争等恶业兴起)、众生浊(人间果报渐衰,众生心钝体弱,苦多福少)见浊(邪见恶见盛行)等五浊,而使众生的善法退减之故,大师才会为了诸声闻多制禁戒,然而都很少乐于习学。」

迦叶啊!喻如劫将坏时(世界成立后,会存续一段期间,然后会破灭-坏劫),真宝仍然未灭。然而却有诸相似的伪宝会出现在于世间。伪宝出现后,真宝就会隐没(喻相似的像法出于世间,正法则灭)。像如是的,迦叶啊!如来之正法欲灭之时,就会有了相似的像法(相似于正法的像法)会产生。相似的像法出现于世间后,正法就会灭。喻如大海中之船,如载了太多的珍宝时,就会顿时沉没。如来的正法,则不如是,乃为渐渐的消灭的。如来的正法,不为地界所坏,不为水、火、风等界所坏,乃至恶众生之出世,而乐行诸恶,欲行诸恶,成就诸恶,将非法说为是法,将法说为是非法,非律为律,律说为非律,以相似之法,句味炽燃之故,如来的正法,乃于此而隐没。

迦叶啊!有五种因缘,能使如来的正法沉没。那五种呢?如果比丘于大师之处,不恭敬、不仰重,不下意供养(态度不恭顺),在大师处,不敬不重,不下意供养后,然而又依猗而住。或者对于法,或者是对于学,或者对于随顺教,或者对于诸梵行-大师所称叹的人,不敬不重,不下意供养,而反依止而住。这名叫做,迦叶啊!由于此五因缘之故,如来的正法,于此而沉没(1.大师,2.法,3.学,4.随顺教,5.所赞之梵行人,都不敬重供养,为之五因缘)。

迦叶啊!有五种因缘,会使如来之法与律不没、不忘、不退。那五种呢?如比丘在于大师处,恭敬尊重,下意供养,依止而住。或者是对于法,或者是学,或者是随顺教,或者诸梵行-大师所称叹的人,都能恭敬尊重,下意供养,依止而住。迦叶-这名叫做五因缘,能使如来法与律不没、不忘、不退。因此之故,迦叶啊!应当要如是而学:在于大师之处,应当修习恭敬尊重,下意供养,依止而住。或者是法,或者是学,或者是随顺教,或者是诸梵行,为大师所赞叹的人,都恭敬尊重,下意供养,依止而住。」

佛说此经后,尊者摩诃迦叶,欢喜而随喜,作礼后离去。

九O七、遮罗周罗经:

本经叙述聚落主信歌舞戏笑之功德。佛说乃增贪瞋痴之缚耳,而使其开悟。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有名叫遮罗周罗(城中有伎人主,号曰勤发)的那罗聚落主,来诣佛所,面前问讯慰劳后,退坐在一边。他仰白佛说:「瞿昙!我曾经听过古昔的歌舞戏笑的耆年宿士(师中之师),作如是之说:『如果伎儿在于大众中歌舞戏笑,作种种之伎,使那些大众能够欢乐喜笑的话,则能以此业缘,在于身坏命终之时,往生于欢喜天。』对于此,在瞿昙你的佛法中,解说为如何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且止!不可问此义。」像如是的经过三次,犹然开口请问佛陀不已。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现在问你,你就随你的意见回答于我。古昔的这种聚落的众生,都不离开贪欲,都被贪欲之缚所缚。不离开瞋恚,都被瞋恚缚所缚,不离开愚痴,都被愚痴之缚所缚。那些伎儿在于大众的座中,作种种的歌舞伎乐嬉戏,使那些众人欢乐喜笑。聚落主啊!当那些人欢乐喜笑者,岂不是增长其贪、恚、痴等缚了吗?」聚落主白佛说:「如是,瞿昙!」

佛陀说:「聚落主!喻如有人,以绳反缚,有人长夜以恶心欲使此人非义饶益(不利他),使他不安不乐,数数用水浇所缚之绳,此人被缚,岂不是转增息了吗?」聚落主说:「如是,瞿昙!」

佛说:「聚落主!古昔的众生,也是如此的,都不离贪欲、瞋恚、愚痴等缚,由于那些嬉戏欢乐喜笑,而更增其缚!」聚落主说:「实在的,瞿昙!那些伎儿使那些众生欢乐喜笑,转增贪欲、瞋恚、愚痴等缚。由于此因缘,身坏命终之时,会转生善趣,是没有这个道理的。」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说古昔的伎儿能使大众欢乐喜笑,由此业缘,而生于欢喜天者,就是邪见!如果是邪见的话,就应转生于二趣,如地狱趣,或者是畜生趣的。」

佛陀说此语时,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乃悲泣流泪!

那时,世尊告诉聚落主说:「因此之故,我刚才由你的三次谘问都不回答,曾说聚落主:『且止!莫问此义。』」聚落主白佛说:「瞿昙!我并不是以瞿昙之说之故,而悲泣的。我乃自念:古来为甚么被那些愚痴不辨、不善的诸伎儿们之所见所欺诳,说甚么在大众中作诸伎乐,……乃至会往生欢喜天。我现在定思:『为甚么伎儿歌舞嬉戏,能生于欢喜天?』瞿昙!我从今天起,要舍弃那些伎儿恶不善之业。要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佛陀说:「善哉!聚落主!此乃为真正实在重要的一件事。」

那时,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顶礼佛足后,欢喜而去。

九O八、战斗活经:

善斗的猛将问佛:勇悍战斗,则来世会生于箭降伏天?世尊则说教启示他。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以战斗为生活的聚落主(职业军人兼村长)来诣佛所,恭敬问讯。问讯后,退坐在一边。他白佛说:「瞿昙!我听说古昔以战斗为生活的耆年宿士,曾作此言:『如以战斗为生活,身披重铠(战甲),手执利器,为将士的先锋,甚能方便摧伏怨敌。由于此业报,会往生于箭降伏天。』(箭庄严天)。在瞿昙您的佛法当中,此义到底如何呢?」

佛陀告诉战斗活的聚落主而说:「且止!不可问此义。」像如是的经过三次之谘问,佛陀也三次令止他之问,仍然非问不可。

佛陀终于告诉聚落主而说:「我现在问你,你就随意回答我。聚落主啊!你的意见如何呢?如以战斗为生活的人,他的身上穿上甲冑,做为战士的先锋,堪能方便的摧伏怨敌。那么,此人岂不是先起伤害之心,欲摄缚枷鏁,斫刺杀害于对方吗?」聚落主白佛说:「如是,世尊!」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为战斗而活,有三种的恶邪,如身、如口、如意是。由于此三种恶邪的因缘,在他身坏命终之后,会得生于善趣之箭降伏天者,是没有此道理的。」佛陀继续其言,而对聚落主说:「如古昔的以战斗为生活的耆年宿士,作如是之见,作如是之说而说:『如诸战斗活的人,身披甲冑,手执利器,先登于命敌(受命为先锋而在于敌人之最前面),堪能方便摧伏怨敌。由于此因缘,而往生于箭降伏天』,这是邪见啊!如果是邪见的人,应该会转生于二处的。如地狱趣,如畜生趣是。」佛陀说此语时,那位聚落主,乃悲泣而流泪!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由于此义之故,我刚才一再的三次告诉你而说:『且止!不为汝说。』」聚落主白佛说:「我并不是因为瞿昙您所说之语之故而悲泣的。我乃忆念起古昔的诸斗战活的耆年宿士之愚痴,不善不辨,长夜都在欺诳而作此言:「若战斗活,身披甲冑,手执利器,命敌先登,……乃至得生箭降伏天。」因此之故,而悲泣的。我现在定思:诸战斗活,由于恶业的因缘,其身坏命终之后,会往生于箭降伏天者,没有这道理的!瞿昙!我从今天起,要舍弃诸恶业,要皈依佛、皈依法、皈依比丘僧。」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这实在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时,战斗活的聚落主,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就从座起,作礼后离去。

九O九、调马经:

本经叙述调马聚落主说调马法。世尊即说调伏丈夫之法。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有一位调马的聚落主,来诣于佛所,恭敬问讯后,退坐在一边。

那时,世尊告诉调马聚落主说:「调伏马时,有几种方法呢?」聚落主回答说:「瞿昙!有三种法。那三种呢?所谓第一就是用柔软之法,第二就是刚强之法,第三就是柔软刚强兼施之法。」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用此三种法时,该马也不能调伏的话,当如之何呢?」(该怎么办呢?)聚落主说:「便当杀之!」调马士说后,就向佛请教说:「瞿昙!无上的调御丈夫者,当用几种法去调伏那些丈夫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也是用三种法去调御那些丈夫的。那三种呢?第一就是柔软,第二就是刚强,第三就是柔软兼刚强。」聚落主白佛说 :「瞿昙!如果用三种法去调御丈夫时,犹然不能调伏之时,将如何呢?」

佛陀说:「聚落主!如果用此三事犹然不能调伏的话,便当杀之!为甚么呢?因为不可使我之法,有所屈辱之故。」调马聚落主白佛说:「我曾听说瞿昙之法中,杀生者不净。瞿昙之法当中,不应该有杀生,而今却说:『不调伏者,亦当杀之?』」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你所说:『如来法中,杀生者不净,如来不应有杀生。』然而聚落主啊!我用三种法去调御那些丈夫时,如那些人不能被我调伏的话,就不再和他言语,不再教授他,不再教诫他。聚落主啊!若如来调御丈夫,不再与他语,不再教授他,不再教诫他,这岂不是杀他吗?」调马聚落主白佛说:「瞿昙!若调御丈夫不再与语,不再教授他,不再教诫他的话,真正就是杀他的了。因此之故,我从今天起,要舍弃诸恶业,要皈依佛、皈依法、皈依比丘僧。」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此为真实要紧事!」

佛说此经后,调马聚落主,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即从座起,作礼后离去。

九一O、凶恶经:

本经叙述凶恶的聚落主,谘问有关于得恶名的因由。佛告:不修八正道就有恶名,修之则没有。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有一名凶恶(恶性的)聚落主,来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在一边,他白佛说:「世尊!不修甚么法之故,对于他人而会生瞋恚。由于生起瞋恚之故,就会口说恶言。他人也就为其作恶性的名字呢?」(被人骂为凶恶的人)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不修习正见之故,对于他人就会生瞋恚。由于生瞋恚之故,口就会说恶言。他人就会为其作恶性之名字。不修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之故,对于他人就会生瞋恚。由于生瞋恚之故,口就会说恶言,他人就会为其作恶性的名字。」(取号为凶恶的人)。又问:「世尊!到底要修习甚么法,对于他人才不会起瞋恚。由于不瞋恚之故,就会口说善言,他人也就会为其作一贤善的名字呢?」(怎样修才能被人赞取号为贤善之人)。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修习正见之故,对于他人就不会起瞋恚,不瞋恚之故,就会口说善言,他人就会为其作贤善的名字。修习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之故,对于他人就不会生瞋恚。由于不瞋恚之故,口就会说善言,他人也会为其作一贤善的名字。」

凶恶聚落主白佛说:「奇哉!世尊!善说此言。我由于不修习正见之故,对于他人才会生瞋恚,由于生瞋恚后,口说恶言,他人也为我取一恶性的名字。我由于不修习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命、正定之故,对于他人才会生瞋恚,由于生瞋恚之故,口说恶言,他人也为我作一恶性的名字。因此之故,我现在当舍弃瞋恚、刚强、粗涩。」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此乃真实重要的事!」

佛说此经后,凶恶聚落主,欢喜而随喜,作礼而去。

九一一、摩尼珠髻经:

本经叙述摩尼珠髻间佛:有关于佛千是否可畜金银财宝与否等事。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有摩尼珠髻(如意珠顶髻)聚落主,来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在一边,白佛说:「世尊!前些日,国王曾经调集诸大臣,共同论议而说:『到底如何呢?沙门释子比丘!自为受畜金银宝物一事,是清净呢?或者为不净呢?』其中有人说:『沙门释子应受畜金银宝物。』又有人说:『不应自为受畜金银宝物。』世尊!那些说沙门释子应该可以自为受畜金银宝物的,是从佛处听过的呢?或者是出于自己的意见的呢?作此语的话,是随顺法吗?或不随顺于法呢?到底是真实之说呢?或者是虚妄之说呢?像如是之说的话,是否能得不堕于被呵责处吗?」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这是妄说,并不是真实之说,也非是法说、非是随顺说,会堕入于呵责处的。为甚么呢?因为沙门释子,如自为受畜金银宝物的话,就是不清净之故。如果自为己,而受畜金银宝物的话,就不是沙门之法,不是释种子之法。」

聚落主白佛说:「奇哉!世尊!沙门释子如受畜金银宝物的话,则不是沙门法,不是释种子之法,此为真实之说!世尊!如作此说的话,就能增长胜妙。我也作此说:「沙门释子,不应自为受畜金银宝物。」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沙门释子,自为受畜金银珍宝,而为清净的话,则五欲功德(功能),就统统为之清净的了!」

摩尼珠髻聚落主听佛所说,乃欢喜,而作礼而去。

那时,世尊知道摩尼珠髻聚落主去后,告诉阿难尊者说:「如诸比丘,依止于迦兰陀竹园而住的人,就统统叫他们集合到食堂来。」

那时,尊者阿难,即受佛之教令,就周遍的宣令:依止在于迦兰陀竹园的比丘们,统统集合到食堂!到了比丘都集合后,乃往白世尊而说:「诸比丘们都已集合在于食堂了,惟愿世尊知时!」

那时,世尊就到了食堂,在大众前坐下,坐下后,乃告诉诸比丘们说 :「今天有一位摩尼珠髻聚落主,来诣我所,曾作此言:『前些日子,国王曾诏集诸大臣,作如是之论议:沙门释子,自为受畜金银宝物,为清净与否呢?其中有人说为是清净,有的则说为不清净。现在要请问世尊,所言的清净者,是从佛处所闻的呢?或者为自己作出来的妄说呢?』……如上广说。那位摩尼珠髻聚落主,后来听我所说,乃欢喜而随喜,然后作礼而去。

诸比丘们!国王、大臣共集论议,那位摩尼珠髻聚落主,在于大众前面,作狮子吼说:『沙门释种子,不应自为受畜金银宝物。』诸比丘们!你们从今天起,须要木,就取木,须要草就索草,须要车就索车,须要工作的人员时,就索取作人。千万谨慎,不可为自己受取金银等种种的宝物!」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九一二、王顶经:

本经叙述世尊告诉王顶聚落主,有关于众生所依之二边,及离二边之中道。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瞻婆国的揭伽池之侧。

这时,有王顶聚落主,来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在一边。

那时,世尊告诉王顶聚落主说:「现在的众生,都依于二边。那二边呢?第一就是乐着于卑下的田舍,为常人凡夫之五欲。第二为自苦而方便(努力)于不正、非义之法,以为饶益。聚落主啊!有三种乐受于欲乐,为卑下的田舍之常人的凡夫。也有三种自苦而方便于不正非义之饶益。

聚落主啊!甚么叫做三种的卑下之田舍,为常人凡夫之乐受欲乐呢?有一种受欲的人,他以非法去滥取,而以自供自己的快乐。并不供养父母,不给足兄弟、妻子、奴婢、眷属、朋友、知识。也不随时供养沙门、婆罗门,去仰求胜处,去求安乐的果报,不求未来的生天,这名叫做世间的第一受欲。

其次,聚落主啊!有一种受欲乐的人,以法与非法,滥取财物,以乐自供,也供养于父母,给足于兄弟、妻子、奴婢、眷属、朋友、知识、而不随时供养沙门、婆罗门,以仰求胜处的安乐之果报,以求未来的生天事,就名叫做第二之受欲乐者。

其次,聚落主啊!有一种受欲乐的人,都依法去求财物,并不会无法而滥取的。他所得的财物,一方面供给自己之乐,也用来供养父母,给足兄弟、妻子、奴婢、眷属、知识。也随时供养沙门、婆罗门,以仰求胜处安乐的果报,祈未来能够往生天界,这名叫做第三受欲乐者。

聚落主啊!我并不一向都说受欲的人都是平等的。我乃说受欲的人,有的其人为卑下的人,我说受欲的人,有的乃为中等的人,我说受欲的人,有的是为优胜的人。

甚么叫做卑下的受欲者呢?所谓非法去滥取,……乃至不仰求胜处,不求安乐的果报,不求未来能够往生天界,这名叫做:我说卑下的受欲人。

甚么叫做中等人的受欲者呢?所谓受欲的人,或者依法,或者用非法,去求取财物,……乃至不求来生能够往生天界,就是名叫第二种:中等人的受欲者。

甚么叫做我说为胜人的受欲呢?所谓依法而求取财物,……乃至未来往生天界,就名我所说的第三种:胜人的受欲者。

甚么叫做三种虽为自苦,而方便(努力),然而这种苦行乃为非法(不合于真理),是不正确,是非义之饶益呢?有一种人,自苦枯槁活(无益的苦苛自身之法)。最初曾犯戒、污戒。而他乃修习种种的苦行。虽然住于精勤方便的住处(努力于苦行,安住于苦行),但是他乃不能在于现法当中得离炽燃,不得过人之法之胜妙的知见之安乐住。聚落主啊!这名叫做第一种:自苦方便枯槁活。

其次,有一种人自苦方便枯槁活(无益于身心的苦行),开始时不犯戒,不污戒,而修习种种的苦行。然而也不能由此现法当中得离炽燃的苦恼,不能得过人法之胜妙知见的安乐住,就名叫做第二种自苦方便枯槁活。

其次,有一种人自苦方便枯槁活,初始不犯戒,不污戒,然而修习种种的苦行方便,也不能在于现法当中离开炽燃,不能得过人法之胜妙的知见之安乐住,就名叫做第三自苦方便枯槁活。

聚落主啊!我并不说一切自苦方便枯槁活,都是平等(同样),我乃说有一种自苦方便,是属于卑劣之人。也说有一种自苦方便,是属于中等的人,并说有一种自苦方便是属于优胜之人。

甚么叫做自苦方便之卑劣人呢?如果他自苦方便(勤于苦行),初始时犯戒、污戒,……乃至不得胜妙的知见安乐住,就名我说:自苦方便卑劣人。

甚么叫做自苦方便之中人呢?如果他自苦方便(勤于苦行),初始不犯戒,不污戒,……乃至不得胜妙知见安乐住,就名叫做我说:自苦方便中间人。

甚么叫做自苦方便胜人呢?如果他自苦方便枯槁活(自己苦刻自己的生活,无益的苦行),初始不犯戒,不污戒,……乃至不得胜妙知见安乐住,就名叫做我说:自苦方便胜人。

聚落主啊!这名叫做三种自苦方便,而此苦乃为非法、不正,非义饶益(无益的苦行,不管是如何的精勤方便,也是徒劳而不能得达圣果的。因为这种修行法乃是不正确,不是果之因,不是真理,故不能有所饶益。)

聚落主啊!有一种道,有一种迹,不向于三种受欲,随顺方便,不向于卑下、田舍、常人凡夫。三种自苦方便,乃是以苦、非法、不正、非义饶益(不能有所饶益)。

聚落主啊!甚么叫做道,甚么叫做迹,而不向于三种受欲、三种自苦方便呢?聚落主!因为被欲贪所障阂之故,或者欲自害,或者欲害他,或者俱害(自他俱害),在现法及后世,都得此罪报,心法就会忧苦。被瞋恚、愚痴所障,或者欲自害,或者欲害他,或者欲俱害,在现法及后世,都得此罪报,心法就会忧苦。如果离开贪障,不欲方便自害,不欲害他,不欲自他俱害,不会在现法及后世,均受此罪报,那些心,及心法,都会常受喜乐。像如是的,离开瞋恚、愚痴等障阂,而不欲自害,不欲害他,不欲自他俱害,就不会于现法及后世受此罪报,那些心,及心法,就会常受安乐,在于现法中,就能远离炽燃,不待时节而能亲近涅槃。即于此身,现在缘于自觉而知。聚落主啊!像如是的,于现法当中,永离炽燃,不待时节,而能亲近于涅槃。即此现身(此生此身),缘于自觉而知者,乃为八圣道,也就是正见,……乃至正定。」

当世尊说此法之时,王顶聚落主,乃远离尘垢,得法眼净。这时,王顶聚落主见法、得法、深入于法,度疑不由于他,于正法与律,得无所畏。就从座起,整衣服,合掌而白佛说:「我今已度(深信而体解真理)。世尊!我愿皈依佛、皈依法、皈依比丘僧,从今以后,画形寿,为优婆塞。」

这时,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作礼后而去。

九一三、竭昙经:

本经叙述竭昙聚落主,向世尊请问苦之因、苦之灭。世尊说:一切苦都以爱欲为根本。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在于力士国的人间游行,到了郁鞞罗住处的鹦鹉阎浮林(未罗族的聚落。末罗为力士,十六大国之一)。

这时,有一位竭昙聚落主,听说沙门瞿昙在力士族的人间游行,已到了郁鞞罗聚落的鹦鹉阁浮林,阐说现法之苦集、苦没等真理。就私自而想 :「我当往诣沙门瞿昙之处。如果我拜诣沙门瞿昙的话,他必定会为我阐说现法之苦集、苦没的真理。」就这样的往郁鞞罗聚落,诣于世尊之处,稽首礼足,退坐在一边。他白佛说:「世尊!我听说世尊常为人说现法的苦集、苦没等真理。善哉!世尊!请为我们阐说现法之苦集、苦没的真理!」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如果阐说过去法之苦集、苦没的话,我乃知道你对于那些会为信,也会不信的。会为欲,会不为欲,会为念,会不念,会为乐,会为不乐等。你现在为苦与否呢?我如果说未来的苦集、苦没的话,也知道你对于那些为信、不信,为欲、不欲,为念、不念,为乐、不乐的。你现在苦与否呢?我现在于此、将说现法之苦集、苦没等事。聚落主啊!如果众生所有之苦的会发生,那些一切均以欲为本的!都由欲而生,由欲而集,由欲而起,以欲为因,以欲为缘,而会有苦之生的!」

聚落主白佛说:「世尊!因为您说的,乃极为简略之说法,并不广为分别解说之故,我乃不能了解。善哉!世尊!唯愿广说,使我们能够了解!」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现在问你,你就随你之意回答。聚落主啊!你的意见如何呢?如果在此郁鞞罗聚落居住的人,或者将其系缚,或者是打,或者是责,或者是杀时,你的内心,当会生起忧悲恼苦与否呢?」

聚落主白佛说:「世尊!亦不一向(也不一定)。如果在此郁鞞罗聚落而住的人们,对于我有欲、有贪、有受、有念,而都相互习近的人的话,则他如遭人缚,或被打,或被责,或被杀的话,我就会生起忧悲恼苦的。假若那些众生,并没有所欲贪爱念,并不相习近(与我无缘之人)的话,则他如遭人缚,或遭打、遭责、遭杀时,我为甚么要多生忧悲恼苦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因此之故,应当要知道!众生会生种种的苦恼,这一切,均以欲为其根本的。由于欲而生,由于欲而习,由于欲而起,由于欲为因,由于欲为缘,而会生众苦的。聚落主啊!你的意见如何呢?假若你的依父母(指子。子出生后,则被他人扶养),不相见的话,就会生起欲贪、爱念与否呢?」聚落主说:「弗也,世尊!」(也就是生后则送人,其爱情自然会薄一些)。

佛陀说:「聚落主!你的意见如何呢?如果再看到,或再闻到那依父母(被人养育之子)的话,当会起欲、起爱念与否呢?」聚落主说:「如是,世尊!」

佛陀又问:「聚落主啊!你意如何呢?那个依父母(送给人之子),如果无常变异的话,你当会生起忧悲恼苦与否呢?」聚落主说:「如是,世尊!如果依父母(送给人之子)无常变异的话,我或者会邻死(近于死之苦痛)的,岂唯是忧悲恼苦而已呢?」(听到送人扶养的爱子,一旦有变化而死去时,自己就会觉得死去活来-非常痛苦!)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因此之故,应当要知道!如诸众生所有苦恼之产生,一切都是以爱欲为本的。由于欲而生,由于欲而集,由于欲而起,由于欲之因、欲之缘而生苦的!」聚落主说:「奇哉!世尊!善能解说像如此的依父母之譬喻。我也有一个依父母,居在于不同的地方。我每天都遣人送信去问其要与否的问题。我有时也以此为忧苦,何况假如又遇其无常的话,那里不会有忧苦呢?(一定是非常悲痛的)」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因此之故,我说:这些诸众生们所有的忧苦,一切都以欲为根本的。由于欲而生,由于欲而集,欲而起,欲为因,欲为缘,而生忧苦的!」

佛陀并告诉聚落主而说:「假若有四种爱念,而遇无常变异的话,则四种忧苦,会由之而生。假若有三种、二种,或一种爱念而遇无常变异的话,就会有一种忧苦会发生。聚落主啊!假若都没有爱念的话,就没有忧苦尘劳的!」

佛陀说后,即说偈而说:

若无世间爱念者 则无忧苦尘劳患

一切忧苦消灭尽 犹如莲花不着水

(假若没有世间的爱念的话,就不会有忧苦尘劳之灾患。一切忧苦都消灭迨尽之事,有如莲花之不会被水所著一样!)

当世尊说此法之时,竭昙聚落主,则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而见法、得法,深入于法,度脱诸狐疑,不由于他人。不由他度,而能对于正法与律,都得无所畏。他从座而起,整一整其衣服,合掌白佛而说:「我已得度(对于道有正确的认识),世尊!我由是而有超越的见解。我从今日起,愿皈依佛、皈依法,贩依比丘僧,尽有寿命,都为优婆塞。唯愿能忆持(惠顾)于我!」

佛说此经后,竭昙聚落主,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作礼后离去。

九一四、刀师氏经:

饥馑之年,世尊在人间行乞。尼犍子派他的弟子-刀师氏聚落主,欲论伏佛陀,反而随喜佛说。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在于摩竭提国的人间游行。与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一千位优婆塞,五百位乞残食的人,从一个城,至于另一个城,从一个聚落,至于另外一个聚落,在人间游化,而到了那罗聚落的好衣庵罗园(卖迭园)中。

那时,有一位姓刀师氏的聚落主,是一位尼犍子的弟子,往诣于尼犍之处,礼拜尼犍之足后,退坐在一边。

这时,尼犍曾对于刀师氏聚落主说:「你是否能够和沙门瞿昙作蒺藜论(诡辩),使沙门瞿昙不得语(没有话说,不能辩),不得不语(忍耐不住,不得不发言)吗?」(蒺藜为一野生之草,多刺,其果实附着人物时,不容易离开,故形容为诡辩)

聚落主说:「阿梨(师父)!我到底须立甚么论当作蒺藜论,使沙门瞿昙不得语、不得不语呢?」尼犍告诉聚落主说:「你往诣沙门瞿昙之处,对他作此之问而说:『瞿昙!你是否常愿欲使诸家(众生)能得福利具足而增长吗?你曾作如是之愿,如是之说与否呢?』如果他回答你而说:『弗也(不是)』的话,你就当问而说:『沙门瞿昙!你和愚夫有甚么不同呢?』他若说:『有此愿,有此说』的话,你就又再问他而说:『沙门瞿昙!你如果有如是之愿,有如是之说的话,现在为甚么在饥馑之世之时,游行于人间,率领大众-千二百五十名比丘、千名优婆塞、五百名乞残食之人,由一个城市,再经过另一个城市,由一个乡村,至于另一个乡村,而损费世间,有如大雨(降)雹雨之后,乃会减损人物,而不是增益众生之福利那样呢?瞿昙你所说的,实在不相应(言与行不一致),是不类不似(不伦不类),前后都相违。』像如是的,聚落主啊!这名叫做蒺藜论,可使那位沙门瞿昙不得语、不得不语。」

那时刀师氏聚落主受尼犍的劝教后,往诣佛所,恭敬问讯。恭敬问讯后,退坐在一边,白佛而说:「瞿昙!你是否常欲愿使大家都得福利增长与否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来乃长夜欲使大家都得福利增长,也常作如此之说。」聚落主说:「假若是这样的话,为甚么?瞿昙!在此饥馑之世的人间去乞食,将诸大众(带领大众)……乃至不似不类,前后相违呢?」(如上文所指的这样将是大雹雨,会打损人物,而不是甚么福利等语,省略不载耳)。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忆起从九十一劫之久远前以来,不曾见过有一人布施一位比丘,而致有尽有减的。聚落主啊!我看今天有的人家为大富,多钱财、多眷属、多仆从的原因,当知其家乃由于长夜好施,真实寂止之故,致有如此的福利的。聚落主啊!有八种的因缘,会使人只损减福利,而不增长。那八种呢?1.为王所逼,2.被贼所劫,3.被火所焚,4.大水所漂,5.藏自消灭,6.抵债不还,7.怨憎残破,8.恶子费用。有了这八种的话,则钱财就很难聚集。聚落主啊!我说无常为第九句(连上八难,为第九难)。像如是的,聚落主啊!你放弃了九因九缘,而说:『沙门瞿昙破坏他家』。你不舍恶言,不放弃恶见,乃如铁枪投入于水那样,在身坏命终后,会生于地狱中的。」

这时,刀师氏聚落主,心生恐怖,身毛皆坚,而白佛说:「世尊!我今悔过!要悔过我的如愚如痴,不善不辩,而在于瞿昙之处,不实而欺诳,而虚说妄语。」

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后,从座起而去。

九一五、刀师氏经:

刀师氏受尼犍之命诘问佛:为何为一种人说法,不为另一种人说?佛用三田、三器答之,使他听后悔过。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那罗聚落,好衣庵罗园中。

这时,有一位刀师氏聚落主,先前为尼犍的弟子,往诣尼犍之处,稽首礼拜尼犍之足,然后退坐在一边。那时,尼犍对聚落主说:「你能和沙门瞿昙作疾藜论,使沙门瞿昙不得语、不得不语吗?」

聚落主竹尼犍说:「阿梨(师父)!甚么蒺藜论,能使沙门瞿昙不得语、不得不语呢?」

尼犍对聚落主说:「你到沙门瞿昙之处,作如此之言:『瞿昙!你不常欲安慰一切众生,赞叹安慰一切众生吗?』如果说:『弗也』的话,就应和他说:『瞿昙和凡人愚夫有甚么差异呢?』假如说:『常欲安慰一切众生,赞叹安慰一切众生』的话,你就再问他:『如欲安慰一切众生的话,为甚么缘故,或为一种人说法?或者不为一种人说法呢?』作如此之问,就名叫做蒺藜论,使沙门瞿昙不得语、不得不语。」

这时,聚落主受尼犍之劝进后,就往诣佛所,恭敬问讯后,退坐在一边,而白佛说:「瞿昙!你是否欲常安慰一切众生,叹说安慰一切众生吗?」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来长夜都慈愍安慰一切众生,也常叹说安慰一切众生。」聚落主白佛说:「如果是这样,如来为甚么缘故,为一种人说法?又不再为某一种人说法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现在问你,你就随你意回答我。聚落主啊!譬如有三种田:一种为沃壤肥泽,第二种田为中等的,第三种田为塉薄的,你的意见如何?聚落主!那位田主会由那一种田先于耕治下种呢?」聚落主说:「瞿昙!定会在于最为沃壤肥泽之田先耕下种的。」

佛陀说:「聚落主啊!又会在于那一种,为次耕下种呢?」聚落主说:「当会在于中等之田,次耕下种的。」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又会在于何种田,其次耕下种呢?」聚落主说:「当会在于最下塉薄之田,次耕下种的。」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为甚么如此呢?」聚落主说:「因为不欲在于废田存种而已。」(下田只存种之用,不使其为废田)。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也是如是的。像那些沃壤肥泽之田来说,即我的诸比丘、比丘尼,也是如是的。我常为他们演说正法,初、中、后都善,都是善义善味,纯一满净,梵行清白,开示显现。他们听法后,依靠于我舍、我洲、我覆、我荫、我趣,常用净眼,观我而住,而作如是之念:『佛所说法,我都受持,使我长夜,以义饶益,安隐乐住。』

聚落主啊!如那些中等的田,即我的弟子当中的优婆塞、优婆夷,也是如是的。我也为他们演说正法,初中后,都善,都是善义善味,为纯一满净,梵行清白,开发显示。他们听法后,都依于我舍、我洲、我覆、我荫、我趣。都常用净眼,观察我而住,而作此念:『世尊所说之法,我悉受持,使我长夜,以义饶益,安隐乐住。』

聚落主啊!如那些田家最下之田,即如我为诸外道异学尼健子之辈,也为之说法,初中后都善,是善义善味,纯一满净,梵行清白,开示显现。然而他们如少闻法的话,也为其说,多闻法者,也为其说。然而那些人在于我的善说法中,得一句法,而知其义的话,也会长夜以义饶益,安隐乐住。」那时,聚落主白佛说:「甚奇哉!世尊!善说如是三种的田喻。」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你听我更说譬类吧!譬如士夫,有三个畜水之器,第一器为不穿不坏,也不会津漏(很完好)的。第二器也是不穿不坏,然而会有些津漏。第三器为有穿有坏,会津漏的。你的意见如何呢?聚落主啊!那位士夫,在于其三种器当中,常持净水,放在于那种器中呢?」聚落主说:「瞿昙!当会用那一种不穿不坏、不漏津之器,会先将其拿来盛水的。」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其次应该要用那一种器去盛水呢?」聚落主说:「瞿昙!应当执持那个不穿不坏,然而会津漏之器,次第使用盛水。」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那些器物盛满后,又应用何器,为最后去盛水之用呢?」聚落主说:「要用那个有穿孔破坏,而又会津漏之器,为最后盛水之器。为其么呢?因为可在须臾之间,供给小用之故。」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那些士夫之用不穿不坏,不津漏之器那样,我的诸弟子之比丘、比丘尼,也是如是。我都常为他们演说正法,……乃至长夜,都以义饶益,使他们安隐乐住。如第二器之不穿不坏,然而有津漏,就如我弟子当中的优婆塞、优婆夷,也是如此。我都常为他们演说正法,……乃至长夜,以义饶益,使他们安隐乐住。如第三类之器那种穿坏津漏的,那些外道异学,诸尼犍之革,也是如是。我也为他们演说正法,初中后都善,都是善义善味,纯一满净,梵行清白,开示显现。多也为说,少也为说。他们如果在于我所说的一句法当中,能够知其义时,也能得长夜安隐乐住。」

这时,刀师氏聚落主,听佛所说,心大恐怖,身毛都竖立起来,向前礼拜佛足而悔过说:「世尊!我乃如愚如痴,不善不辩,在于世尊之处,不能谛解真实,而虚伪妄说。」

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礼佛双足后离去。

九一六、刀师氏经:

刀师氏转述尼犍所说之恶业堕狱之法。佛陀纠正而说正说,终于皈依为优婆塞。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那罗聚落的好衣庵罗园中。

那时,有刀师氏聚落主,为尼犍的弟子,来诣佛所,稽首礼足,退坐在一边。

那时,世尊告诉聚落主说:「你欲所论(有甚么话要说)呢?尼犍若提子(聚落主的师父)交带你要说甚么话呢?」聚落主说:「我们的那位尼犍子说:『如果杀生,则一切均会堕落于泥梨(地狱)当中。因为多行之故,才会将堕入于那个地方。像如是的,偷盗、邪媱、妄语,皆会堕入于泥梨中,因为多行之故,就将会到那个地方去。』」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像尼犍若提子所说的『杀生者会随落于泥犁中,由于多行之故,而会转生于那个地方』,这样,就并没有众生会堕落于泥犁之中的了。聚落主啊!你的意见如何呢?到底那一种众生会在于一切时当中,都有心杀生呢?又在于何时有心不杀生呢?乃至何时有心妄语?何时有心不妄语呢?」

聚落主白佛说:「世尊!人在于昼夜当中,少些的时间,有心杀生,……乃至少时有心妄语,而比较多时没有心杀生,乃至妄语。」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人会堕落于泥犁中了吗?如尼犍所说的:『有人杀生的话,则一切都会堕入于泥犁中,因为多习行之故,将会转生于那个地方,……乃至妄语,也是如是。』聚落主啊!那位大师兴起而出现于世间,由于觉想、筹量,入于觉想地而住。在于凡夫地,而自辩其所说,随意而筹量,为诸弟子们作如是之说法而说:『杀生者,一切皆会堕入于泥犁当中,多习行的人将会转生于彼处,乃至妄语,也是如此。』他的那些诸弟子们,如信其说就会说:『我的大师乃知其所知,见其所见,能为诸弟子们作如是之说:如杀生的人,一切都会随落于泥梨中,由于多习行之故,将会转生于那个地方。我本有心杀生、偷盗、邪媱、妄语。当会堕入于泥犁中』。他得如此之见解,乃至不舍弃此见解,不厌弃其业,不觉其悔,在于未来世,还是不舍弃杀生,乃至不舍弃妄语,他之意解脱不满足,慧解脱也不满足。由于意解脱不满足,慧解脱不满足之故,就会为谤圣的邪见。由于邪见的因缘之故,身坏命终,而转生于恶趣之泥犁当中。像如是的,聚落主啊!有因有缘,众生才会生烦恼,有因有缘,众生才会作业与烦恼。

聚落主啊!如来、应、等正觉、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之出现兴起于世间,都常为众生呵责杀生,赞叹不杀生。呵责偷盗、邪淫、妄语,赞叹不盗、不淫、不妄语。都常用此法,去化诸声闻,使他们念乐信重而说:『我们的大师,知其所知,见其所见,而呵责杀生,赞叹不杀,……乃至呵责妄语,赞叹不妄语。我从往昔以来,由于愚痴无慧,而有心杀生。我乃由此因缘之故,现在自于悔责。』虽然不能使他之业不为,且能因此悔责之故,在于未来世,能得离开杀生,……乃至能得离开盗、媱、妄语,也能得以满足正意解脱,满足慧解脱。意解脱与慧解脱满足后,得能不谤贤圣,而正见成就。由于正见的因缘之故,得生天上的善趣。像如是的,聚落主啊!由于有因有缘,众生的业烦恼才会清净。

聚落主啊!那些多闻的圣弟子们,都作如是而学:昼夜都随时观察所起的内心当中,有少许的杀生之念,有很多的不杀生之心念。在此里面,如果为有杀生之心起时,则当自悔责,不以为是,不以为类。假若没有杀生之生起时,则无怨无憎,而心生随喜。随喜后,心就会猗息。心猗息后。心就会受乐,心受乐后,则心会定,心定后,则圣弟子之心会与慈俱,会无怨无嫉,没有瞋恚,广大无量,满于一方,正受而住(以慈爱摄取之心,弘满于一方而住)。二方、三方,乃至四方,四维(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一切的世间,其心都与慈俱,而无怨无嫉,没有瞋恚,广大无量,善能修习充满于诸方,具足正受而住(由慈心而充满之故,能在于南西北方,四维上下,都不会有怨嫉瞋恚,而能融摄一切,而能安心到处得住。)」

那时!世尊,用爪甲(指甲)抄少许之土,然后告诉刀师氏聚落主说:「你的意见如何呢?聚落主啊!我的爪甲中之土为多呢?或者是大地之土为多呢!」聚落主白佛说:「世尊!爪甲中之土只不过是一点点而已,若论大地之土,乃为无量无数哩!」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甲上之土乃为甚少;:而大地之土其数为无量。像如是的,心和慈俱,修习而多多的修习的话,则诸有量业(恶业),乃如甲上之土,不能将去,将来不能堕入地狱,不能令住。像如是的,对于偷盗,则用悲心,对于邪淫,则用喜心,对于妄语,则用舍心的话,就不能得以为比的。」(也就是慈悲喜舍之心,广大无量,杀、盗、淫、妄,乃少的连比字都谈不上)。

佛陀说此语时,刀师氏聚落主乃远离尘垢,而得法眼净。聚落主由于见法、得法、觉法、知法、深入于法,离诸狐疑,乃不由于他,不随于他,对于正法与律,乃得无所畏。由此,从座而起,整衣服,右膝着地,合掌白佛而说:「我已得度(深深的了解真理),世尊!我已超越,世尊!我现在要皈依佛、皈依法、皈依比丘僧(第一皈依),尽其寿命,当为一位优婆塞。世尊!譬如士夫,欲求灯火之光明,而执取马尾,作为灯炷(灯心),欲吹其炷,使其燃明,然而终究不能得到光明,唯徒自疲劳而已,灯究竟都燃不起来!我也是如是,虽然欲求明智,然而却在于诸愚痴的尼揵子之处,去习近于愚痴,去和合于愚痴,去奉事于愚痴,唯有徒自劳苦,而不得明智。因此之故,我今重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第二皈依)。从今以后,对于那位愚痴、不善、不辩者的尼揵之处,就是少许之信、少许之敬、少许之爱、少许之念,我今也要远离。因此之故,我今再次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第三皈依。完了三皈依竟),乃至尽形寿,都愿作为优婆塞,以自净其心。」

那时,刀师氏聚落主,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作礼后离去。

九一七、三种调马经:

佛说调马有三种,声闻也有解脱、辩才、名利等三种之别。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世间有三种的调马之法。那三种呢?有一种马为捷疾具足(行步骏疾快速),而色不具足(毛色不好),形体也不具足(其身不甚壮健)。有一种马,其色具足(毛色鲜丽),捷疾具足(驰速善行),而形体不具足(身形不健美)。有一种马,捷疾具足(行步骏疾),色也具足(有好色),形体也具足(身壮体健)。像如是的,也有三种的调御的士夫之相中那三种呢?有一种士夫,捷疾具足,而色不具足,形体也不具足。有一种士夫,捷疾具足,色也具足,而形体不具足。有一种士夫,捷疾具足,色也具足,形体也具足。

比丘们!甚么叫做调御士夫虽为捷疾具足,而色不具足,形体也不具足呢?有一种士夫,对于此苦,能如实而知,此苦集、此苦灭、此苦灭道迹,能如实而知。像如是的观察的话,就能断除身见、戒取、疑等三结。此三结断除的话,就得须陀洹果(预流果),已不会堕入于恶趣法,已决定正趣于三菩提,七有天人往生(顶多人天各七次来往转生),就得究竟苦边。这名叫做捷疾具足。甚么叫做非色具足呢?如有人来问阿毘昙(对法、论)与律时,不能具足句味,不能次第随顺,不能为人具足解说,就名叫做色不具足。甚么叫做形体不具足呢?并不是名闻的大德,不能感化而致有衣被、饮食、床卧、汤药、众具(其德不够,得不到人家自动的恭敬供养)。这名叫做士夫之捷疾具足,而色不具足,形体不具足。

甚么叫做捷疾具足、色具足、而形体不具足呢?所谓士夫。对于此苦,能如实而知,对于此苦集、此苦灭、此苦灭道迹,能如实而知,……乃至究竟苦边,就是捷疾具足。甚么叫做色具足呢?如有人问阿毘昙(对法,论)与律,……乃至能为解说,就名叫做色具足。甚么叫做形体不具足呢?并不是名闻的大德,不能感致衣被、饮食、卧具、汤药,就名叫做士夫之捷疾具足、色也具足,而形体不具足。

甚么叫做士夫之捷疾具足,色也具足,形体也具足呢?所谓士夫,对于此苦,能如实而知,此苦集、此苦灭、此苦灭道迹,能如实而知,乃至究竟苦边,就名叫做捷疾具足。甚么叫做色具足呢?如有人来问阿毘昙(对法,论)与律,……乃至能解说,就名叫做色具足。甚么叫做形体具足呢?如大德名闻,……乃至卧具、汤药,就名叫做形体具足。也是名叫士夫捷疾具足、色具足、形体具足。」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九一八、顺良马经:

本经叙述佛陀为诸比丘说三种良马,以及三种善男子。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世间有三种的良马。那三种呢?有一种马,乃捷疾具足、而色却不具足,形体也非具足。有一种马,乃捷疾具足、色也具足、形体却非具足。有一种马,乃捷疾具足,色也具足,形体也具足。对于正法与律,也有三种的善男子。那三种呢?有一种善男子乃捷疾具足,而色却非具足,形体也非具足。有一种善男子,乃捷疾具足,色也具足,而形体却非具足。有一种善男子,乃捷疾具足,色也具足,形体也具足。

甚么叫做善男子之捷疾具足,而色非具足,形体也不具足呢?所谓善男子,对于苦圣谛能如实而知,对于苦集圣谛能如实而知,对于苦灭圣谛能如实而知,对于苦灭道迹圣谛能如实而知。作如是而知,如是而见后,而断除五下分结。所谓身见、戒取、疑、贪欲、瞋恚是。断此五下分结后,得生般涅槃之阿那舍(往生于色界而得阿罗汉之不还果),已不再还生于此世,就名叫做善男子之捷疾具足。甚么叫做色不具足呢?如问他有关于阿毘昙(对法、论)与律时,不能解了句味,不能次第顺便而决定解说,就名叫做色不具足。甚么叫做形体不具足呢?所谓并不是名闻的大德,不能感化他人以财利供养,以及衣被、饮食、随病汤药等之供养,就名叫做善男子之捷疾具足,而色不具足,形体也不具足。

甚么叫做捷疾具足,色也具足,而形体不具足呢?所谓善男子,对于此苦圣谛能如实而知,……乃至得生般涅槃阿那含(往生色界而得涅槃的不还果),不再还生于此世间,就名叫做捷疾具足。甚么叫做色具足呢?如有人来请问阿毘昙(对法、论)与律时,能以次第句味,随顺决定,为他解说,就名叫做色具足。甚么叫做形体不具足呢?所谓不是名闻的大德,不能感致人家财利的供养,以及衣被、饮食、随病的汤药的供养,就名叫做善男子捷疾具足,色具足,而非形体具足。

甚么叫做善男子之捷疾具足,色也具足,形体也具足呢?所谓善男子,对于此苦圣谛能如实而知,……乃至得阿那含生般涅槃,不再还生于此世间,就名叫做捷疾具足。甚么叫做色具足呢?如有人来问阿毘昙(对法、论)与毘尼(戒律),……乃至能为之解说,就名叫做色具足。甚么叫做形体具足呢?所谓名闻的大德,能感致财利,……乃至汤药、众具,就名叫做形体具足。这名叫做善男子之捷疾具足、色具足、形体具足。」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卷第三十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