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增一阿含经》第六卷


利养品第十三

概要:本品叙述为了贪着利养之故,修罗陀比丘乃还俗,乃至于堕落地狱。依次为应灭味欲之事,由于摩利夫人而导引波斯匿王之信佛,对于那夏罗公长者之说法,应远离二十一结之染着心,帝释天之问法,帝释天之瞻访须菩提比丘的疾病。

【九三】

大意:本经叙述修罗陀比丘本修头陀之行,后因受蒲呼国王的供养,致于心生染着,而舍弃阿练若行,为白衣而以屠牛杀生为业,身坏命终后,堕入地狱。由此而知利赛甚重的话,会使人不得至于正真之道。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受人的利养,乃甚为不易消化之事,会使人不得至于无为之处(涅槃寂静)。所以的缘故就是:倘使修罗陀比丘不贪着于利养的话,则终究不会在于我的佛法中舍弃三法衣,而还到俗家去作俗人之事。

修罗陀(善得)比丘本来为作阿练若行(住在于最闲静之处而修),到了食时才去行乞食,在于一处一坐,或者在正中午而食,或者坐在树下,坐在露天,乐于闲居之处,身穿五纳衣,或者持三衣,或者乐在于冢间,都勤其身而行苦行,而行此头陀之行。当时,修罗陀比丘乃常受蒲呼国王的供养,都供给他以百味之食,每日都来给与他(供养他)。

那个时候,那位比丘,其意乃贪染这种美食,就渐渐的舍弃其住在于阿练若之行。所谓食时一到,才去乞食,在于同一处而坐,并不移动,到了日正中午时,才食物,在于树下而坐,在于露天而坐,乐于闲居之处,穿着五纳衣,或者持守三衣,或者乐于冢间,这样的勤身而苦其体等事,都统统予以舍弃。尽舍这些行后,也放弃其三法衣,还俗为白衣,而执屠牛杀生之业。经过其杀生的动物,不可称计(非常的多),因此,在其身坏命终之后,就转生于地狱中。诸位比丘们,你们要以此方便(这种事例),而觉知利养甚重,会使人不得至于无上正真之道。因此之故,假若未生利养之心的话,就应制使其不生,已经生起的话,就应求个方便,使其消灭。像如是的,诸比丘们!当作如是而学!」

那时,诸比丘们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

【九四】

大意:本经叙述灭除味欲的一法,就能证得神通。佛陀自身如此,学佛的人也应如此,佛陀说:如能灭味的话,我就会保证你们一定会成就神通,而诸漏也会灭尽。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应当要灭除一种法,如能这样的话,我就保证你们能得神通(由于定慧所示现的自在的妙用),诸漏也能得以灭尽。甚么为之一法呢?所谓味欲是(对于味境所起的贪染心)。因此之故,诸比丘们!应当灭除此味欲,这样,我就会保证你们能得成就神通妙果,诸漏也定会得以灭尽。」

那时,世尊便说此偈而说:

众生着此味死堕恶趣中今当舍此欲便成阿罗汉

(众生都贪着于此味境,因此之故,死后就堕于恶趣之中。现在当应舍弃这种味欲,便能成就阿罗汉果)。

因此之故,诸比丘们!应该恒常的舍弃这种味着之想。像如是的,诸比丘们!应当要作如是而学!」

那时,诸比丘们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

【九五】

大意:本经叙述摩利夫人借着城内的一位长者之丧子的事件,而为波斯匿王讲解恩爱别离、怨憎会苦等事,均为是愁忧,并不是永恒能安乐。由此,而使王皈信于佛教。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在于此舍卫城里面,有一位长者,刚丧失其一子(遇一爱子死亡),非常的敬念(思念)其子,未曾能够舍弃其心。长者看见其子的死亡,终于生起狂惑(发疯),就周旋往来,并不停在于一处(跑来跑去,欲寻其子)。如果看到人时(遇人时),便作如是之语而说:「是否看见我的儿子吗?」

在那个时候,那位长者,到处寻找不着其子,其脚步就渐渐的往至于祇洹精舍(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祇园精舍),而至于世尊所在的地方,到达后,就坐在于一边。那时,那位长者白世尊说:「瞿昙沙门!是否看见我的儿子吗?」世尊告诉长者说:「你为甚么缘故,颜貌不悦(不露笑容),诸根都错乱呢?」

那时,长者回答瞿昙说:「为甚么不会这样呢?所以的缘故就是:我今生只生有一子,然而却舍我而为无常(被无常鬼所捉-死亡)。我乃非常的爱怜愍念,未曾离开过眼睛之前。我由于哀愍此孩子之故,使我发狂。我现在请问沙门你,是否看见过我的儿子吗?」

世尊告诉他说:「如是!长者!像你所问的,生、老、病、死,乃为世间的常法,也有恩爱的人别离之苦,也有和怨憎的人聚会之苦等事。而孩子舍弃你,而无常死亡,怎得不怀念呢?」那个时候,那位长者虽然听过世尊所说之语,但是不能入其怀,就舍弃世尊之处而退去,于是,又继续行其路,在行路时,看见前面有人,就又作如是之语而说:「沙门瞿昙曾作此话而说:『恩爱的分别(和有恩爱之人别离的话),便会有快乐。』如沙门所说的,为审尔不?」(是实在或不实在呢?)前人回答说:「和恩爱之人别离时,有甚么快乐呢?」

在当时,离开舍卫城不远之处,有好多人在那里共与博戏。那时,长者便作如之念:这些男子们。一定非常聪明而有智慧,一定无事不知,我现在应当将此义去问那些人。就这样的,往诣于博戏之处,问众人而说:「沙门瞿昙对我说:『恩爱别离苦,怨憎会苦,这些都是快乐的事。』诸位乡老们!现在的你们的意见如何呢?」这时,正在博戏的人们回答长者说:「恩爱别离,有甚么快乐呢?说此为快乐,此义就不对了。」这时,那位长者便作如是之念:审知(虽然确知)如来之言终皈为不虚妄,然而为甚么恩爱之别离,当会有快乐呢?这就不对的了(此义不然)。(南传有关此事的问答是:居士向世尊说:『世尊!为甚么缘故,如生爱时,就会有愁戚、啼哭、忧苦、烦惋、懊恼之生起呢?世尊!生爱之时,定会生起喜乐之心的。』由于世尊曾说:『居士!如是!居士!愁、悲、苦、忧、恼,乃由爱而生,由爱而起。』那位长者才回答世尊如上之语)。

那时,那位长者,曾进入舍卫城,到了宫门之外称念而说:「沙门瞿昙曾作如是之教而说:『恩爱别离、怨憎之会,这些都是快乐。』」

那时,舍卫城,以及中官之内,都普传此语,没有不周遍的。在于当时,大王波斯匿,以及摩利夫人,都在于高楼之上相娱乐戏。那时,波斯匿王曾对摩利夫人说:「沙门瞿昙确实有作如是之语:『恩爱别离、怨憎之会,这些都是快乐。』」夫人回答说:「我未曾从如来听说过这种教言,假若如来有此教示的话,其事也是不虚的。」波斯匿王告诉她说:「犹如师甫之教示其弟子那样,师父说:『你去作这!你去舍这!』弟子就回答说:『如是!大师!』摩利!妳现在也是如是的。

那位瞿昙沙门虽作如是之说,妳也应之而作如是之说:『如是不异,无有虚妄。』然而卿速去(好了!不管如何,没有事了,妳可以离开了),不须要在我的前面站立了。」

那时,摩利夫人便对竹膊(那利鸯伽,大臣)婆罗门说:「你现在往诣祇洹精舍,到如来之处去,拿我的名字(替我问佛),礼拜世尊之双足,然后将此义具白世尊而说:『舍卫城内,以及中官内的人,都有此言论:都说沙门瞿昙说:恩爱别离、怨憎合会,这些都是快乐之事。不审(不知)世尊曾有说此教言吗?』如果世尊有所言说的话,你就善于承受,然后回来向我说明。」

这时,竹膊婆罗门受夫人的教敕,就寻时而往至祇洹精舍。到世尊之处,共相问讯。共相问讯后,退坐在一边。这时,那位梵志(婆罗门、大臣)白世尊说:「摩利夫人令我代为礼拜世尊之足,问讯如来之起居轻利,游步康强吗?训化那些盲冥的众生,得无辛劳吗?」又作如是之语而说:「在此舍卫城内,正在普传此言:『沙门瞿昙曾作如是之教:恩爱别离、怨憎之会,此乐快哉(这些都是快乐之事啊!)』不知世尊是否有此言教吗?」

那时,世尊告诉竹膊婆罗门说:「在此舍卫城内,有一位长者丧失其一子。长者由于哀念其子过剧,致于狂惑失性,就东西驰走,遇见有人便问:『谁看见我的儿子?』然而婆罗门!恩爱别离之苦、怨憎会之苦,这些均为没有欢乐的事。在往昔之时,此舍卫城内,又有一老母无常(其母死亡),其子也同样的狂惑,而不识东西(不知东西南北,而乱跑乱寻)。又有一老父无常(父亲死亡);又有兄弟姊妹,均为同样的无常(有的失去其兄,有的失去其弟,或失姊,或失妹)。他们遇见此无常之变,都起狂失性,而不识东西(不知东西南北的乱跑乱寻)。婆罗门!在昔日之时,此舍卫城内有一人,新迎一妇(娶一媳妇),此女乃端正无双(非常的美丽)。那时,新郎之家,经过不久,便自沦为贫穷之家。这时,新娘的父母看见新郎已贫穷如洗,便生起此念:我们应夺回女儿,更嫁与别人。新郎曾经窃闻妇家的父母(岳父母)欲夺回其妇,更嫁与别人。那个时候,那个人(指新郎)就将利刀带在衣内,然后到其妇之家。当于那时,那位妇人(指新娘)曾在墙外纺作(织布)。这时,那个人就到达其妇的父母之家,问他的岳父母说:『我妇现在在甚么地方呢?』妇之母回答说:『你的妇人在于墙外的阴中纺作。』那时,那个人就到其妇之处。到后,问其妇说:『听说妳的父母欲夺回你去更嫁别人,是否实在吗?』妇人回答说:『实在有此语的,然而我乃不乐于听这些话!』那时,那人就拔出利剑,执其妇而刺杀其妇,又取利剑,自刺其腹,并又作如是之语:『我们二人都取死吧!』婆罗门!应当以此方便(将此事例),知道恩爱之别离、怨憎会合之苦,这些均为愁忧,实在不可言!」

那时,竹膊婆罗门白世尊说:「如是!世尊!有了这些诸苦恼之事,实在是苦,而不是乐。所以的缘故就是:往昔之日,我有一子,舍我而无常(离开我而死亡),我乃昼夜追忆,不离于心怀。那时我念儿心切,心意乃起狂惑,就驰走于东西,遇见人就问:『谁看见我的儿子吗?』沙门瞿昙现在所说的,实在是对极了(诚如所言)。因为国事烦多我要回去了。」世尊告诉他说:「现在正是其时。」(可以回去了)。竹膊婆罗门就从座起,遶佛三匝后离去。回去后,到摩利夫人之处,将此因缘(和世尊的问答的内容),都一五一十的禀告夫人。

这时,摩利夫人又到波斯匿王之处,到后,白大王说:「现在欲有所问,唯愿大王,每事都能见到您的回答!您的意见如何呢?大王!您思念琉璃王子吗?(王和摩利夫人所生的,译为恶生王,后篡位,弒兄等事,后出)。」王回答说:「甚念!爱愍不去心首(非常的怀念他,由于爱愍他,心与头眼都不肯离开他。此为未篡位前之事)。」夫人又问说:「如果当王子有甚么迁变时(指如死亡时),大王!您会为他而忧愁吗?」王又回答说:「如是(是的!)夫人!如汝所言(会忧苦不堪的)。」夫人又问说:「大王!您应当知!恩爱别离,均会兴起忧愁之想。您的意见如何呢?大王!您会怀念伊罗王子吗?」王回答说:「我乃非常的爱敬此王子的!」夫人又问说:「大王!如果当王子有迁变的话,会有愁忧吗?」王回答说:「我会非常的愁忧!」

夫人又说:「应当以此方便(事缘),而知道恩爱别离时,并不会有欢乐可言。您的意见如何呢?大王!您会怀念萨罗陀这位剎利种吗?」(为王种,为一夫人)。王回答说:「非常敬爱怀念此人!」夫人说:「您的意见如何呢?大王!假如萨罗陀夫人有变易的话,大王会有忧愁吗?」王回答说:「我会有愁忧的。」夫人说:「大王怀念我吗?」王说:「我很爱念妳。」夫人说:「假如我身有变易的话,大王您会有愁忧吗?」王说:「假若妳身有变易的话,我便会有愁忧的。」夫人说:「大王!当以此方便(事例),而知道恩爱别离、怨憎合会,均为没有欢乐之心。」

夫人又说:「您的意思如何呢?大王!您会怀念迦尸国、拘萨罗国的人民吗?(此二大国,均在婆斯匿王所统治之内)」王说:「我非常的爱念迦尸国和拘萨罗国的人民!」夫人说:「迦尸、拘萨罗的人民,当有变易之时,大王会愁忧吗?」王说:「迦尸、拘萨罗的人民当有变易的话,我命就不能存在,何况说愁忧与否呢?所以的缘故就是:我乃由于迦尸国与拘萨罗国的人民之力,而得以自存。由于此方便(此事例),知道生命尚且不能存,更何况能说甚么不生愁忧与否的问题呢?」夫人说:「由于此,而会知道!恩爱别离,均为是有此苦,并没有欢乐的。」

那时,波斯匿王乃右膝着地,叉手合掌,而向世尊所在之处,作如是之语而说:「甚奇!甚奇!那位世尊,能说此法(指由夫人将佛所说之法转告于他)。如果那一位沙门瞿昙来到的话,实在可得和他共论(可请教佛陀。因佛的言说很微妙之故)。」大王又对夫人说:「从今以后,当更看汝胜于常日(以后愿常看她而听她的话,亲密信赖的表示),妳所著的服饰和我的没有两样。」

那个时候,世尊曾听到摩利夫人为了大王而立此论本的消息后,曾告诉诸比丘们说:「摩利夫人为一位非常聪明的人,如果波斯匿王问我这些事的话,我也当会以此义(指夫人代转之法)向大王讲说,和夫人之向大王所说的,并没有两样。」又告诉诸比丘们说:「我的声闻当中,第一得证的优婆斯(优婆夷,女信徒),笃信牢固的人,就是所谓摩利夫人是(为笃信牢固第一)。」

那时,诸比丘们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

【九六】

大意:本经叙述佛陀为那忧罗公长者讲说身虽为苦,身虽会有病,然而应使心无病。舍利弗也为长者广释其义,使长者得大法益。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拔祇国(中印的北部,八种族的联邦,以吠舍离为首都)的尸牧摩罗山(胶鱼山,城邑),住锡于鬼林鹿园中(恐怖鹿林)。

那个时候,那忧罗公长者(译为那酤罗父,为具足清净戒法的居士),往至于世尊所住之处,到达后。行头面礼足之礼,然后坐在一边。须臾(片刻),即退坐而白世尊说:「我现在已年朽(老迈),加之又抱病(生病),有好多的忧恼,唯愿世尊,随时教训,使众生之类,都能由之而长夜获得安隐!」

那时,世尊告诉长者说:「如你所说的,人的身体有好多的畏痛,有甚么可以恃怙的呢?唯有将一薄皮覆在于其上面而已。长者当知!如果有得依凭此身的话,正可以看到为须臾之快乐而已,这是愚痴之心,并不是有智慧之人所贵重的。因此之故,长者!虽然身体有病,但是应该要使心无病。像如是的,长者!应当要作如是而学!」那时,长者听佛说此言后,就从其座站起,礼拜世尊之足,就退下而去。

当时的长者,又作如是之念:我现在可往至尊者舍利弗之处,去请问此义。这时,舍利弗正在离开他不远之处,坐在于一树下。这时,那忧罗公就到了舍利弗所在之处,行头面礼足之礼后,坐在于一边。当时,舍利弗就问长者说:「你的颜貌和悦,诸根寂静,必定有所因的。长者!这个缘故,是否刚从佛闻法而来的吗?」这时,长者白舍利弗说:「云何(怎么啦)?尊者舍利弗!我的颜貌怎么会得不和悦呢?所以的缘故就是:刚才世尊曾用甘露之法,溉灌我的胸怀之故。」舍利弗说:「云何?长者!是用甚么甘露之法去溉灌你的胸怀的呢?」

长者回答说:「于是(是这样的),舍利弗!我到世尊之处,行头面礼足之礼后,退坐在一边。那个时候,我曾经白世尊说:『我的年龄已朽而长大(老迈),同时恒抱疾病,非常的苦痛,不可以称计,唯愿世尊能分别此身(广解人身的真理),普使众生,能因此而得安隐!』」那时,世尊便告诉我说:『如是!长者!人们的此身,乃为多诸衰苦,唯有一层薄皮覆盖在其上面而已。长者!应当要知道!那些恃怙此身的人,正可以有其须臾之快乐而已,并不知道有长夜受苦无量之事。因此之故,长者!此身虽然有病患,然而应当使心无疾患。像如是的,长者!应当要作如是而学!』世尊就是用此甘露之法,而使我得见其溉灌的。」

舍利弗说:「怎么啦?长者!为甚么不更重问如来所说之此义呢?为甚么人身有疾患,而心也会有患呢?为甚么身有病,而心会无病呢?」长者白舍利弗说:「实在没有重新辩问世尊,有关于:为甚么身有患,则心有患?身有患,而心会为无患之事。尊者舍利弗!您必定有此辩论,愿您分别详细讲说!」舍利弗说:「谛听!谛听!听后要善思念其义,我当会为你广演其中之义。」回答说:「如是!舍利弗!」长者就这样的从舍利弗受教。

舍利弗告诉长者说:「于是(是这样的),长者!凡夫之人,不肯得见圣人,不受圣人之教,不顺其训示。也不得见善知识,不和善知识从事(不从善知识去学习)。凡夫都执计色为我,色是我所(以为色相就是我所有之物),我是色所,色中有我,我中有色,那个色,和我的色,合会在于一处。那个色,和我的色,由于集在一边之故,色便会有败坏,便为迁移不停,因此,在于其中,又起愁忧苦恼。痛(受)、想、行、识,也是一样。都均为观看我有识,识中有我,我中有识,那个识,和我的识,合会在于一处。由于彼识与我识合会在于一处之故,识便有败坏,便为迁移不停,因此,在于其中,又起愁忧苦恼。像如是的,长者!这就是所谓身有患,而心也有患的道理。」长者又问舍利弗说:「为甚么身有患,而心会没有患呢?」

舍利弗说:「于是(是这样的),长者!贤圣的弟子,承事于圣贤,而修行禁法。也和善知识从事,亲近于善知识。这种弟子,乃不观察我有色,不见色中有我,我中有色。不见色是我所,我是色所。会视察彼色乃为迁转不住,尽管彼色怎样的移易,也不会生愁忧,不会有苦恼、忧色之患。也不见痛(受)、想、行、识。不见识中有我,我中有识。也不见识为我所,也不见我所为识。被识、我识,由于会合在一处之故,识便会有败坏,在此里面(指识变坏)也不会起愁忧、苦恼。像如是的,长者!这就是所谓身有患,而心无患。因此之故,应当要作如是的学习,如遗身去心,也没有染着。像如是的,长者!应当要作如是而学!」

那时,那忧罗公听舍利弗所说,乃欢喜奉行!

【九七】

大意:本经叙述佛陀因为江侧婆罗门,而对诸比丘讲说:如被二十一结染着其心的话,必定会堕入地狱,反之而不被所染的话,就会生天上。婆罗门听佛说法而出家,终于获证阿罗汉果。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世尊与数千万之众,被这些人前后围遶,而为他们说法。那时,江侧婆罗门(孙陀利河侧婆罗门),身上负有重担,便至于世尊所在之处。到达后,即舍弃其担,一面在世尊之处,默然而住。那时,那位婆罗门曾作如是的思惟:今天沙门瞿昙被数千万之众,前后围遶,而为他们说法。我现在也是清净的人,和沙门瞿昙相等,并没有不同。所以的缘故就是:沙门瞿昙食好的粳粮,与种种的肴馔,而现在我乃食果蓏(地上之果为蓏),以自济命的缘故。

那个时候,世尊,由于知道婆罗门的心中所念的,就藉此而告诉诸比丘们说:「如果有众生,被二十一结(烦恼,下出)染着其心的话,当应观察那个人必定会堕落于恶趣,而不会生于善处的。那些为之二十一结呢?所谓1.瞋心结,2.恚害心结,3.睡眠心结,4.调戏(掉举、浮动)心结,5.疑是心结,6.怒为心结,7.忌为心结,8.恼为心结,9.嫉为心结,10.憎为心结,11.无惭心结,12.无愧心结,13.幻为心结,14.奸为心结,15.伪为心结,16.诤为心结,17.憍为心结,18.慢为心结,19.妒为心结,20.增上慢为心结,21.贪为心结。诸比丘们!如果有人有此二十一种结,染着其心的话,应当要观察那个人必定会堕入于恶趣,而不会生于善处的。犹如自毡的新衣,也因久久而朽之故,会有很多的尘垢,你虽然有意欲染成为有色,如青、黄、赤、黑等色,终皈不会得以完成的。为甚么缘故呢?因为有尘垢之故。像如是的,比丘们!如果有人被此二十一结染着其心的话,当应观察,此人必定会堕落于恶趣,不能生在于善处。

假若又有人,并没有此二十一结染着其心的话,当知此人,必定会生于天上,而不会堕落于地狱之中。犹如新而净洁的白毡,可以随意欲作为那一种色,如青、黄、赤、黑,都必定会完成为其色,终皈不会败坏。所以的缘故就是:因为是净洁之故。和此道理一样,如果其中有人没有被此二十一结所染着其心的话,当应观察,这种人必定会往生于天上界,不会堕落于恶趣。

假若那些贤圣的弟子,而起瞋恚心结的话,就观察后,便能止息它。生起恚害的心结、生起睡眠心结、生起调戏心结、生起疑心结、生起怒心结、生起忌心结、生起恼心结、生起嫉心结、生起憎心结、生起无惭心结、生起无愧心结、生起幻心结、心起奸心结、生起伪心结、生起诤心结、生起憍心结、生起慢心结、生起妒心结、生起增上慢心结、生起贪心结等,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那些贤圣的弟子无瞋、无恚、没有愚惑的话,心意会和悦,而能以慈心普满于一方而自娱乐:二方、三方、四方,也同样的道理。在于四维(东南、西向、东北、西北)、上、下,在于一切当中的一切,也是同样的。一切世间,乃为无限无量,为不可以称计的,心没有恚怒,而自能游戏于其中。将此慈心遍满于其中,而得欢喜后,心意便为正的。

其次,又将悲心普满于一方,而自娱乐;普满于二方、三方、四方,也是同样的道理。在于四维上下,在于一切当中的一切,也是同样的。一切的世间,乃为无量无限,为不可以称计,心没有恚怒,而自能游戏于其中。将此悲心,遍满于其中,而得欢喜后,心意便为正的。

又将喜心普满于一方,而自娱乐,二方,三方、四方,也是同样的道理的。在于四维上下,在于一切当中的一切,也是同样的;一切的世间,乃为无量无限,为不可以称计的,心没有恚怒,自能游戏于其中。将此喜心遍满于其中,而得欢喜后,心意便为正的。

又用护心(舍心)普满于一方,而自娱乐,二方、三方、四方,也是同样的道理。在于四维上下,在于一切当中的一切,也是同样的。一切的世间,乃为无量无限,不可以称计的,心没有恚怒,而自能游戏于其中。将此护心,遍满于其中,得欢喜后,心意便会为正的。

到这时,便会在于如来之处成就信根,根本不移,而竖立高显之幢,而不可移动。那些诸天、龙、神、阿须伦(阿修罗)、沙门、婆罗门,或者世间的人民,在于其中得到欢喜,心意便为正的。这就是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调御丈夫)、天人师,号为佛,为众佑(世尊),在于其中得欢喜,心意便为正,也成就于此如来之法。如来之法,乃甚为清净,不可以移动,为人所爱敬。像如是的,智者应当作如是之观。这样的话,便于其中能得欢喜,也能成就于众生。如来的圣众乃非常的清净,性行为纯和,法法都成就,戒也成就,三昧也成就,智慧也成就,解脱也成就,解脱见慧(解脱知见)也成就。所谓圣众,乃其四双八辈(四向四果,向与果为一双,共四双,就是八辈,所谓须陀洹向(入流向)、须陀洹果,斯陀含向(一来向)、斯陀含果,阿那含向(不还向)、阿那含果,阿罗汉向〔应供向〕、阿罗汉果是)。这就是如来的圣众,为可敬可贵,实在可以承事。在于其中得欢喜,心意便为正。

他又以此三昧,心清净而没有瑕秽,诸结(烦恼)便灭尽,而没有沾污。性行都柔软,而逮得神通,便能得自识知无量的宿命之事,所从来之处,也没有不知的。如在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成败劫、不成败劫、成败不成败劫、无数的成败劫、无数的不成败劫前,我曾经在于那个地方,字为某某,名叫某某,姓为某某等,以及像如是之生,如是之食,受如是的苦乐,受命长短,从那地方命终,而生于彼间,从于彼处命终而生于此间,像如是的自识无数的宿命之事。

又以此三昧,心清净而无瑕秽,知道众生之心所念的事。他又用天眼去观察众生之类,如有生的,有终的,有善色、丑色,善趣、恶趣,若好的、若丑的,都随着众生所行所作而得其果报等事,都均能知道。或者有众生,其身行恶,口也行恶,心也行恶,也诽谤贤圣,又为邪见而造邪见之行,在其身坏命终之时,生在于三恶道,趣入于泥黎(地狱)之中。或者又有众生,其身行善,口也行善,意也行善,也不诽谤贤圣,而具正见,并没有邪见,在其身坏命终之后,往生于天上的善处等事,都能一一知道。这就是所谓以清净的天眼去观察众生之类,而对于那些:有生的、有终的、有善色、丑色、善趣、恶趣,若好、若丑,随着众生之行,之所作的果报等,统统能知道其事。

他又用此三昧,心清净而无瑕秽,没有结使(烦恼),心性柔软而逮得神通,又以漏尽通而自娱乐。他观察此为苦(一切都是苦)的,能如实而知道。又观察苦集(苦的因),又观察苦尽(苦之灭尽),又观察苦出要(苦的出离之道),都能如实而知道。他作如是之观察后,欲漏心得解脱,有漏心得解脱,无明漏心得解脱(欲漏、有漏、无明漏为三漏,漏为泄漏,为烦恼,由六根漏泄过非。欲漏为欲界的烦恼,有漏为色界、无色界的烦恼,无明漏是三界之痴)。已得解脱后,便得解脱之智,所谓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会再受后有,如实在而知道。像如是的,比丘们!贤圣的弟子之心已得解脱,虽然又食粳粮,又食那些善美的种种肴馔,其抟(搓成团)如须弥(妙高)山那么的广大,终究也不会有罪。所以的缘故就是:由于无欲,而尽爱之故,由于无瞋,.尽恚之故,由于没有愚痴,而尽愚痴之故、这叫做比丘中之比丘,则内心极为沐浴而清净的了。」

那时,江侧婆罗门白世尊说:「瞿昙沙门!可到孙陀罗江(多水河)之侧,去沐浴。」(邀请佛陀洗浴)。世尊问他说:「婆罗门!甚么名叫孙陀罗江水呢?」婆罗门曰答说:「孙陀罗江水乃为福的深渊,为世间之光明。如果有人或物在那个河水中去沐浴的话,一切的诸恶都均会除尽的。」

那时,世尊便说此偈而说:

此身无数劫经历彼河浴及诸小陂池靡不悉周遍
愚者常乐彼闇行不清净宿罪内充躯彼河焉能救
净者常快乐禁戒清亦快清者作清行彼愿必果成
设护不与取行慈不杀生守诚不妄语心等无增减
汝今于此浴必获安隐处彼河何所至犹盲投乎冥

(此身经过无数劫之久,都经历在那个河中洗浴过,同时也在其它的小陂池中洗过浴,都没有不均周遍过的。愚痴的人,会常乐于那个河,然而却在闇中作那些不清净之行,都被宿罪充满在其内心中,那个河怎么能得救他呢?)

(清净的人,都常快乐,禁戒清净,也为快乐。清净的人乃作清净之行,他的愿必定会有其成果。假如维护不与取〔不偷盗〕,也行慈悲而不杀生,守诚而不妄语的话,则其心会平等而没有增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则你现在在此河中沐浴的话,就必定能获得安隐的地方。不然的话,则在那个河中洗浴后,能到甚么地方去呢?有如盲人之投入于冥暗之中而已的)。

那时,婆罗门白世尊说:「止!上!(好了,好了,不要去了)瞿昙!有如軁者之人(身弯曲不直)之能得以伸,闇者(黑暗当中)得以看见光明,迷路者之指示其道路,在闇室中点燃光明,为无目者(失明人)作为眼目那样。像如是的,沙门瞿昙!用无数的方便说此妙法,愿听许为道的道理!」(愿佛允其出家)。

那个时候,江侧婆罗门就得作道(得以出家修道),而受具足戒(成为一位比丘应具足之戒)。所以族姓子(由于一位善男子),出家而学道,而修无上的梵行,然后,则所谓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再受后有,如实而能知道此事。这时,尊者孙陀罗谛利,即成就阿罗汉果(应供,解脱生死)。

那时,尊者孙陀罗谛利听佛所说,乃欢喜奉行!

【九八】

大意:本经叙述帝释天用偈问佛,有关于布施谁,就为福最多之事。佛陀用偈回答,佛陀说布施僧伽之福最胜,会获福无量。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罗阅城(王舍城)的耆阇崛山中(灵鹫山中),和大比丘五百人俱在。

那个时候,释提桓因(帝释天)在于日时已过(太阳照明之时已过去),已经向暮之时,就到了世尊所住之处,到达后,行头面礼足之礼,然后退坐在一处。

那时,释提桓因即用偈来请问如来如下之义:

能说能宣布渡流成无漏以渡生死渊今问瞿昙义
我观此众生所作福佑业造行若干种施谁福最尊
尊今灵鹫山唯愿演此义知释意所趣亦为施者宣

(能演说,又能宣布,能渡生死流而成为无漏的人,这样的渡济生死的深渊!现在我要请问瞿昙您这位圣者,有关于未能了知之义。)

(我曾经观察这些众生,所作的福佑之业,其所行的为有若干的种类,而到底要布施给谁,其福德乃为最尊贵的呢?世尊!您现在于此灵鹫山,唯愿您能演说此中的真义,能由之而得知释尊之意所趣向之处,也为欲布施的人宣说其义!)

那时,世尊也用偈回答而说:

四趣造福无四果具足成诸学得迹人宜信奉其法
无欲亦无恚愚尽成无漏尽度一切渊施彼成大果
诸此众生类所作福德业造行若干种施僧获福多
此众度无量犹海出珍宝圣众亦如是演慧光明法
拘翼彼善处能施众僧者获福不可计最胜之所说

(四趣〔四向,预流向、一来向、不还向、阿罗汉向〕的人,造福为无穷尽的,四果〔预流果、一来果、不还果、阿罗汉果〕的圣贤,乃具足而完成福德的人。这些诸位有学、无学而得道迹的人,都宜于信奉其法。这些人为无贪欲,也没有瞋恚,愚痴也已灭尽而成为无漏的人,都能尽度在一切的深渊当中的人,如能布施他们的话,就能成就大果报的。)

(诸如这些众生之类,所作的福德之业,造行有若干的种类,布施这些僧伽时,所获得的福报,定会非常的多。这种圣众乃度济无量,有如大海中之能出珍宝那样,圣众也是同样的道理,是能演说智慧光明之珍法的。拘翼〔释提桓因,帝释天〕!那些就是善处,如能布施众僧的话,所获得的福报,乃为不可计量的,这是最胜者-佛陀所说的!)

那时,释提桓因听佛所说后,即礼佛足,便在于那个地方退却而去。那时,释提桓因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九九】

大意:本经叙述帝释天去探问须菩提之病,须菩提即为天帝讲说:法法自生,法法自灭,法法相动,法法自息,用白来治白,用黑去治黑,有如有毒药,也有害毒药,以及三毒等,一切均为是空,并没有人、没有我,乃至没有男女等道理。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罗阅城(王舍城)的耆阇崛山(灵鹫山),和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在。

那个时候,尊者须菩提也在于王舍城的耆阇崛山之侧,在别作的屋庐(另外一间静屋)自己一人禅坐而入于禅思之中。那时(有一个时候),须菩提尊者曾身得苦患(身罹疾病),非常的沉重。便作如是之念:我这种苦痛到底是从甚么原因所生的呢?到底会怎样而消灭呢?会至于甚么地方去呢?这时,须菩提尊者虽然身染重病,然而其心不乱,就在于露地(露天)之处,敷其座具,直身正意(端坐而正念),专精一心(专心一意)的结跏趺之坐,思惟诸入(六入,六根)之欲害、苦痛的事情。

那时,释提桓因知道须菩提尊者所念之事,便用偈颂敕令波遮旬(五髻,为执乐神)说:

善业脱诸缚居在灵鹫山今得极重患乐空诸根定
速来往问疾觐省尊上颜既得获大福种德莫过是

(善业尊者〔须菩提〕,已脱离诸结缚的圣者,现在居在于灵鹫山;这次染得极为沉重的病患,他是乐于空闲之处,而诸根都寂静,正在于禅定之中。你快来和我去慰问其疾病,如觐省那位上尊之颜的话,既能获得大福报,则种植福德之事,也莫能超过于这事的!)

这时,波遮旬(五髻乐神)回答说:

「如是!尊者(天尊)!」那时,释提桓因就率领五百位天人,以及这位波遮旬,譬如那士夫之屈伸其手臂之顷(最短之间,一剎那间)便从三十三天隐没,已来至于灵鹫山中,在离开须菩提尊者不远之处,又用偈颂对波遮旬说:

汝今觉善业乐禅三昧定柔和清净音令使从禅起

(你现在要叫醒善业〔须菩提〕尊者,正在乐于禅、三昧、定〔均为禅定之义〕之中的他。应用柔和清净的声音,使他从禅定中醒过来吧!)

波遮旬回答说:「如是!」那时,波遮旬由释提桓因之处听这些语后,便调琉璃之琴,趋前而至于须菩提之处,便用如下之偈称叹须菩提而说:

结尽永无余诸念不错乱诸尘垢悉尽愿速从禅觉
心息渡有河降魔度诸结功德如大海愿速从定起
眼净如莲花诸秽永不着无归与作归空定速时起
渡四流无为善解无老病以脱有为灾唯尊时定觉
五百天在上释主躬自来欲觐圣尊颜解空速时起

(圣者您的结缚已尽,已永远没有余遗,诸念都已不错乱,诸尘垢也都灭尽了,您这位圣者啊!愿您快从禅定中觉醒过来吧!您的心已息上,已经渡过有之河〔生死迷惑之河〕,已降魔,而度诸有结〔结缚烦恼〕,您的功德有如大海,愿您这位圣者快从禅定起来吧!您的眼睛清净,有如莲花,诸秽永远不会染着。以无所归处为作归之处的圣者,赶快从空定中应时而起来吧!渡过四暴流(〔欲流、有流、见流、无明流等暴流,所谓漂流善品的四种烦恼〕),而为无为的圣者,已能善于解脱,而为没有老病,因之而脱离有为的灾难,唯愿尊者您!这时由禅定中醒觉过来吧!五百位天神都在于此,帝释天也亲自到这里来,都欲觐见圣者您的尊颜,解空第一的尊者,快起来吧!)

那时,须菩提尊者就从他的座位起来,就称叹波遮旬而说:「善哉!波遮旬!你现在发出的声音,和弹琴的声音相吻合,琴音与声音相和合,并没有不同。然而琴音不离开歌音,歌音也不离开琴音,二种声音共和合,乃成为妙声音。」

那时,释提桓因便到了须菩提尊者之处,行头面礼足之礼后,在另一处坐下来。当时,释提桓因白须菩提说:「云何呢?善业!您所抱的患苦,有增损吗?(严重吗?)现在此身的疾病到底是从甚么地方所生的呢?是由身生出来的呢?是由意生出来的呢?」

那时,须菩提尊者对释桓因说:「善哉!拘翼(帝释天)!法法自生(世上的每一法,都是自生的),法法自灭(所有之法,均为自灭的),法法都是相互而动(法法相动,法与法相互为因,互相为缘,而动-起),法法自息(法与法,均为是自己息灭,互相为之因,相互为其缘之时,也自会消灭)。犹如,拘翼!(拘翼!有如),世上有毒药,又有毁害毒药的那样。天帝释!这也是同样的道理,为法法相乱,法法自息的。法乃能够生起法,黑法(恶法)乃用白法(善法)而治,白法则用黑法而治。天帝释!如贪欲病的话,就用不净观去治,瞋恚病之时,则用慈心去治疗,愚痴之病,乃用智慧去治它。像如是的,释提桓因!所有的一切,都终皈于空,都无我、无人、无寿、无命、无士、无夫、无形、无像、无男、无女啊!犹如这样的:释提桓因!风之吹坏大树那样,被暴风一吹,则枝叶会雕落,雷雹会毁坏幼苗,而华初茂之时,如没有水的话,则会自萎薇,天空如降雨之时,生苗自会得以生存。像如是的,天帝释!法法相乱,法法自定(自息)。我本来所患的疼痛苦恼,今天已经除灭,已经不再患苦的了。」

这时,释提桓因白须菩提说:「我本来也有愁忧苦恼,现在听此法后,已不再有愁忧了。众事猥多(非常的多),欲回皈天上,自己也有事,以及诸天之事,都均猥多(故欲回去)。」这时,须菩提说:「现在正是其时,宜可时去(适时皈去吧!)」这时,释提桓因就从其座位站起,趋前礼拜须菩提之足,遶其身三匝后离去。

那时,尊者须菩提说此偈而说:

能仁说此语根本悉具足智者获安隐闻法息诸病

(能仁〔释迦〕阐说这些法语,根本均很具足,有智慧的人能获得安隐,听法而息灭诸疾病。)

那时,释提桓因听尊者须菩提所说,乃欢喜奉行!

(结颂如下:)

调达及二经皮及师利罗竹膊孙陀利善业释提桓

(1.调达〔壹入道品第十二之第七起〕,及二经2.〔计为二经。也就是有关于调达之经有二经〕,3.皮,4.师利罗,5.6.〔利养品第十三之一为修罗陀比丘,第二为味着,均不列在偈内〕,7.竹膊〔第四之那忧罗公,也不列入〕,8.孙陀利,9.释提桓因,10.善业〔须菩提〕。)

壹阿含经卷第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