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增一阿含经》第十五卷


高幢品第二十四之二

那个时候,那条恶龙则吐其舌,去舐如来的手,并熟视如来之面。

这时,世尊在于翌日的清旦,手擎此恶龙,往诣于迦叶的住处,对迦叶说:「这是那条恶龙,是极为凶暴的龙,现在已被我降伏了。」那时,迦叶看见恶龙之后,便怀恐怖之心,就白世尊说:「止!止!沙门!不可再向前而来,恶龙乃会相害的。」世尊告诉他说:「迦叶!请勿恐惧!我现在已经将牠降伏了,终究不会再相害了。所以的缘故就是:此龙已受教化了。」

这时,迦叶及其五百名弟子,都叹为未曾有的事而说:「甚奇!甚特!这位瞿昙沙门乃有极大的威神,能降伏这条恶龙,使牠不再作恶。虽然是这样,但是还是不如我得道之真!」那时,迦叶则白世尊说:「大沙门!当受我九十日的邀请。在这期间所须要的衣被、饮食、卧具、病瘦时的医药,都当会统统供给与您的。」那时,世尊乃默然接受迦叶之请愿。

当时,世尊就将这条神龙放入在于大海里面,那条恶龙就随其寿命的长短,而命终之后,往生于四天王天的上界(此是后话)。这时,如来乃还止于石室中。

迦叶供办种种的饭食之后,就往白世尊而说:「饭食已办妥,可往去就食。」世尊告诉他说:「迦叶!你在前面走,我正会这样的当往其处的。」等迦叶离开之后,世尊便到阎浮提界上,在阎浮树下,采取阎浮果。之后,回去,先到迦叶的石室中而坐。这时,迦叶看见世尊坐在石室中,就白世尊说:「沙门!您是从那一条路来到石室的呢?」

佛陀告诉迦叶说:「你离开之后,我乃先到阎浮提界上,去取阎浮果,然后还回这里而坐的。迦叶当知!此果乃非常的美味,可取而食(请拿去食吧!)」迦叶回答说:「我不须要食此果,沙门您自取而食好了。」这时,迦叶又作此念:这位沙门有极大的神足,有大的威力,乃能至于阎浮提界上去取此美果来。虽然是这样,还是不如我道之真。当时,世尊食后,还在那里止宿。

迦叶又在于清朝之时,到世尊之处,到达后,白世尊说:「食时已到了,可往去就食吧!」佛告迦叶说:「你并在前面走,我稍后当会去。」等迦叶离开后,世尊便至阎浮提界上,去取阿摩勒果。还来后,先至于迦叶的石室中而坐。迦叶又白世尊说:「沙门!您是从那一条路来到这里的呢?」世尊告诉他说:「你离开之后,我就到阎浮提界上,去取此果来。这果实乃极为香美的,如果须要的话,便可取而食它。」

迦叶回答说:「我不须要这果实,沙门您自取而食好了。」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乃极有神力,有大的威神,我去了之后,能取此果来。虽然如是,还是不如我的,因为我已得道真的了。这时,世尊就食之后,又还其处而止宿。

到了翌日,迦叶又至世尊之处,而作此语说:「食时已到了,可以去就食了。」佛陀告诉迦叶说:「你并在前面走,我随从当会去。」迦叶离开之后,世尊则至北郁单曰(北俱卢洲),去取自然的粳米来,然后还至于迦叶的石室。迦叶又问佛说:「沙门!您是从那一条路来到这里而坐的呢?」世尊告诉他说:「迦叶当知!你去之后,我乃到了郁单曰,去取自然的粳米来,此米乃极为香好的。迦叶!如须要的话,便可以取去食。」迦叶回答说:「我不须要这东西,沙门您可自取去食好了。」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乃极为有神足,有大的神力。虽然是如此,但是还是不如我的得道真之好。这时,世尊食后,还回其止宿之处。

翌日,迦叶又到世尊之处,作此言而说:「食时已到了,可以去就食。」佛陀告诉迦叶说:「你并在前,吾后当往。」(你先走,我随后就到)。迦叶离开之后,世尊乃到瞿耶尼(西牛贺洲),去取呵梨勒果(译为柯子,金黄色,香味极好),先到了迦叶的石室中而坐。迦叶问佛说:「沙门!你到底是从那一条路来到这里而坐的呢?」佛陀告诉迦叶说:「你离开之后,我乃到瞿耶尼,去取此果实来,此果乃极为香美的。迦叶!如须要的话,就请你取去吃食好了。」迦叶回答说:「我不须要这果实,沙门您自取食好了。」迦叶又作如是之念:此沙门乃极为有神力,有大的威神。虽然如是,然而还不如我的得道之真。这时,世尊食后,还回原处去止宿。

翌日,迦叶又至世尊之处,白佛而说:「时已到了,可往去就食。」佛告迦叶说:「你在前面走(你先走),吾后当往(我随后就会去)。」迦叶离开之后,世尊乃至于弗于逮(东胜身洲),去取毗酰勒果(毗勒得迦,形如桃子,味甜,可治癞病),然后先于迦叶而至于迦叶的石室中而坐。迦叶问佛说:「沙门!您是从那一条路,来到此室而坐的呢?」佛陀告诉迦叶说:「你去了之后,我乃到了弗于逮,去取此果来。此果乃极为香好的。迦叶!如果须要的话,可以取去吃食。」迦叶回答说:「我不须要此果,沙门您可以自取而食好了。」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极为有神力,有大的神足。虽然是这样,然而还不如我所得的道真的。这时,世尊食后,还回其住处而止宿。

这时,迦叶欲在于此时举行大祠(祭天大典,嗣后即请客而布施),令其五百名弟子各执斧头去破薪柴,他们都手擎斧头,然而斧头却不能下来。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事必定是那位沙门所作的。当时,迦叶便问世尊说:「现在诸弟子都欲破薪,然而为甚么缘故其斧却不下来呢?」世尊回答说:「欲得斧头下去吗?」迦叶说:「是的!欲使其下来。」斧头就寻时而下来。

这时,那些斧头既下来,就再也不能得举上。迦叶就又白佛说:「斧头为甚么缘故,不得举上呢?」世尊告诉他说:「你欲使斧头举起吗?」迦叶说:「是的!欲使其举起的。」斧头就寻时而得以举起。

那个时候,迦叶的弟子们,都意欲燃火,然而火却不得燃烧。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必定是沙门瞿昙所为的。迦叶就白佛说:「火为甚么缘故,不能燃起来呢?」佛陀告诉迦叶说:「你欲使火燃起来吗?」迦叶说:「是的!欲使其燃起来的。」火就寻时而燃起来。

那个时候,他们意欲灭火,然而火又不能消灭。迦叶白佛说:「火为甚么缘故不能消灭呢?」佛陀告诉迦叶说:「你欲使火消灭吗?」迦叶说:「是的!欲使火消灭。」火就寻时而消灭。迦叶便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瞿昙,其面目乃很端正,是世间希有的人。我明天要举行大祠,那时国王大臣,以及人民都会集到这里来,假如被他们看见这位沙门的话,我就不能再得人家的供养了。这位沙门明天不来参加的话,便会一大幸!

这时,世尊知道迦叶的心中所念的,就在于翌日清旦之时,到郁单曰,去取自然的粳米,到瞿耶尼去取乳汁,往至于阿耨达泉(阿耨达池,译为无热恼,相传为阎浮洲的四大河的发源地,位于大雪山之北,香醉山之南)而食。整天都住在那里,到了向暮之时,才还至于石室中止宿。迦叶在于其翌日到世尊之处,问佛而说:「沙门!昨天为甚么缘故不来呢?」

佛陀告诉迦叶说:「你前天曾作如是之念:这位霍昙的面貌极为端正,为世间所希有的。我明天要举行大祠,如果被国王人民看见的话,便会断除对我的供养。倘能不来参加的话,便是大幸一件!我当时寻知你的内心所念的,就到了郁单曰去取自然的粳米,到瞿耶尼去取乳汁,往阿耨达泉之上面而食。我整天都在那个地方,到了向暮之时,回到石室止宿。」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大沙门乃极为有神足,实在真正有威神。虽然是这样,然而还是不如我所得的道真。

这时,世尊食后,还至于石室中止宿之时,即在于其夜,四天王乃至于世尊之处去听经法。当时,四天王也有光明,佛陀也大放光明普照那山野,就这样的洞然为一色。这时,那位迦叶在于夜间之时,看见其光明的光景,就在于翌日的清早,到了世尊之处,到达后,白世尊说:「昨天的晚上,到底是甚么光明照此山野的呢?」世尊告诉他说:「昨天的夜间,四天王曾到我这里来听法,是四天王所带来的光明。」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极为有神力,才能使四天王来听他的经法的。虽然如是,但是还是不如我所得的道真。

这时,世尊食后,还回石室去止宿。在于夜半(半夜)之时,释提桓因(帝释天)曾经来到世尊之处,听世尊之说法,天帝所带来的光明,又普照于其山野。当时,那位迦叶在于夜间起来瞻星之时,看见此光明。到了翌日的清早,迦叶即至世尊之处,问世尊说:「瞿昙!昨夜的光明乃极为殊特,到底有甚么因缘,会有此光明呢?」世尊告诉他说:「昨夜乃为天帝释之来到这里听经,因此之故,才会有此光明的!」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瞿昙乃极为有神力,有大的威神,乃能使天帝释来听经法的。虽然如是,然而还是不如我所得的道真。

这时,世尊食后,还回其处去止宿。在于夜半之时,梵天王乃放大光明,普照那山中,而至于世尊之处来听经法。这时,迦叶在于夜间起来时,看见其光明,翌日乃至于世尊之处,问世尊说:「昨夜的光明,乃加倍的光耀,有胜于日月的光明,到底有甚么因缘,致有这么大的光明呢?」世尊告诉他说:「迦叶!当知!昨夜乃为大梵天王来到我处,听我讲经说法的。」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瞿昙,乃极为有神力,才能使我的祖父(指梵天是他们的祖先)来到这位沙门之处,而听经法的。虽然如是,但是还是不如我所得的道真。

那时,世尊得弊坏的五纳衣(五种粪扫衣。1.道路弃衣2.粪扫处衣3.河边弃衣4.蚁穿破衣5.破碎衣),意欲去洗濯,便作如是之念:我应该在甚么地方去洗此衣好呢?这时,释提桓因知道世尊的心中所念之事,就化作浴池,白世尊而说:「可以在这里浣洗衣服。」这时,世尊又作如是之念:我应当在于何处蹋浣此衣好呢?这时,四天王知道世尊的心中之所念的事,便举起大方石(干正的大石),掷在于水侧,白世尊而说:「可以在于这里蹋衣。」

这时,世尊又作如是之念:我应在甚么地方曝此纳衣好呢?这时,树神知道世尊的心中所念之事,便垂下树枝,白世尊而说:「唯愿在这里曝衣!」

翌日的清旦之时,迦叶到世尊之处,问世尊说:「本来并没有此池,现在却有此池;本来并没有此树,现在却有此树;本来并没有此石,现在却有此石。这是甚么因缘,而有此种变化的呢?」

世尊告诉他说:「这是昨晚时候,天帝释知道我欲洗衣服之故,而化作此浴池的。我当时又作如是之念:应当在甚么地方蹋浣此衣服好呢?那时,四天王知道我心中所念的事,便持此大石来。我当时又作如是之念:应当在甚么地方曝此衣服呢?当时,树神知道我心中所念的,便垂此树枝下来的。」这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这位沙门瞿昙虽然很神妙,然而还是不如我所得的道真。

当时,世尊食后,又还回本处去止宿。这时,在于夜半之时,有大黑云之聚起,而作大雨,连若大河,就因之而极为瀑溢。当时,迦叶又作如是之念:此河瀑溢,那位沙门必当会被大水所漂流,我现在应去看看。这时,迦叶,以及其五百位弟子,都往至于大河之所。当时,世尊正在水上步行,其双脚都不被大水所渍。这时,迦叶乃遥见世尊在水上步行。当时,迦叶便作如是之念:甚奇!甚特!沙门瞿昙乃能在于水上步行,我也能在于水上步行,但是不能使脚不污耳!然而此沙门虽然为神妙,但是仍然不如我所得的道真。

这时,世尊乃干脆对迦叶说:「你也不是阿罗汉,又不知道阿罗汉之道,你尚且不识阿罗汉之名,便何况甚么得道呢?你是一位盲人,你的眼睛都不见,如来现在现出这些变化,你仍然说:『不如我得道真。』你刚才作如是语:『我也能在于水上步行。』现在正是时候了,可以共同在水上步行吗?你现在可以舍弃邪见之心,不可以长夜受此苦恼了。」

这时,迦叶听世尊之语后,便趋前而行头面礼足之礼,然后忏悔说:「我现在忏悔我的过错!我深知为非法,乃触犯如来,唯愿纳受我的忏悔!」像如是的再三悔过。世尊垂告他说:「听你的改过。你乃能自知触扰如来之不对的了!」

这时,迦叶告诉其五百名弟子说:「你们可以各随所宜而行事了。我现在乃自归依于沙门瞿昙了。」当时,五百弟子白迦叶说:「我们都先有心于沙门瞿昙,当沙门降伏恶龙的时候,就寻时欲想归命。现在如吾师自归依于瞿昙的话,我们五百名弟子,也都同样的愿尽自归依于瞿昙之处。」迦叶回答说:「现在正是这时候了。然而我心曾经执着此愚痴之事,虽然看见这么的变化神迹,我心仍然不能解悟,因此之故,都自称而说:我道真正。」(我所学所得之道才是真实不虚之道。)

当时,迦叶即率领其五百名弟子,被他们前后围绕,而至于世尊之处,到达后,行头面礼足之礼,然后立在于一边,而白世尊说:「唯愿世尊听许我们得以作为沙门,而修学清净之行!」

以诸佛的常法来说,如果称:「善来!比丘!」便成为沙门。这时,世尊乃告诉迦叶说:「善来!比丘!此法乃很微妙,好好的修习梵行吧!」当时,迦叶,以及其五百名弟子所穿的衣裘,都统统变作为袈裟(译为坏色衣,避虚饰而染为茶褐色,是僧众所穿之衣),头上之发都自落下来,如似剃发,已经七天那样。这时,迦叶所持有的学术之具,以及咒术等书,都统统投入于水中。当时,其五百名弟子,也白世尊说:「唯愿世尊,听许我们得以作为沙门!」世尊告诉他们说:「善来!比丘!」这时,五百名弟子即成为沙门,袈裟都着在于身上,头发也都自落下来。

那个时候,顺水的下流之处,有一位梵志,名叫江迦叶(那提迦叶,三迦叶之第三,这里好似排为第二),居住在水侧。当时,江迦叶看见有咒术之具,都统统被水所漂流,便作如是之念:我的大兄可能被大水所漂溺了。这时,江迦叶就带领他的三百名弟子,就顺水上流,欲去寻求其兄的尸骸。在步行至于上流之时,遥见世尊坐在于一树下,以及被迦叶,和其五百名弟子前后围绕,而为他们说法的情形。他看见后,便趋前而至于迦叶之处,而作如是之言:「此事为好么?本来乃为人之师,现在却作为人的弟子。大哥!您为甚么缘故,作沙门的弟子呢?」迦叶回答说:「此处最妙!无过此处!」(我所求学的,乃为最好的,没有比这道理还好的了。)

这时,优毗迦叶(木瓜林迦叶),乃向江迦叶说此偈而说:

此师人天贵我今师事之诸佛兴出世甚为难得遇

(这位师父乃为人天所尊贵的,我现在以师礼奉事于他。诸佛兴出于世间,乃非常难以得遇的一件事。)

这时,江迦叶听到佛陀的名号,乃非常的欢喜,乃踊跃而不能自胜(不能禁止其喜悦的心理),就趋前而白世尊说:「愿听为道!」(愿佛允许我之入于佛道的行

列)世尊告诉他说:「善来!比丘!要好好的修学梵行,要努力于灭尽苦际。」这时,江迦叶,以及其三百名弟子,即成为沙门,袈裟乃着在于身,头发即自落下。当时,江迦叶以及其三百名弟子的咒术之具,都统统投入于水中。

那个时候,顺水下头有一位梵志,名叫伽夷迦叶(伽耶迦叶,象迦叶,三迦叶之一),住在于水流之侧。他遥见咒术之具,都被大水所漂流过来,便作如是之念:我有二位兄弟,在上流边学道,现在他们的咒术之具,都尽被大水所漂,二位大迦叶必定被大水所害了。就带领其二百位弟子,顺着河水的上流,乃至于他们的学术之处,遥见二位兄哥都已作为沙门,便作如是之语而说:「此处好耶?(学这道理比您先前所学的好吗?)本来为人的老师,现在却甘愿屈就而作为沙门的弟子呢?」迦叶回答说:「此处最妙,无过此处!」(在这里所学习的为最优胜的,并没有其它之道能胜过这里之法。)

这时,伽夷迦叶便作如是之念:现在的二位哥哥本来为多知博学的人,在这里所学的必定是善地之学,才能使我的二位兄长都在中间修学其道,我现在也可在于其中学道。这时,伽夷迦叶就趋前白世尊说:「唯愿世尊听允我作为沙门!」世尊告诉他说:「善来!比丘!好好的修学梵行,灭尽苦际吧!」这时,伽夷迦叶即成为沙门,袈裟着在于身,头发自然落下,好似剃头经过七天的样子。

这时,世尊住在那河侧的尼拘类树下(尼拘陀,榕树),成佛未久之时,就拥有千名的弟子,都是一些耆旧宿长的人(都是学道很久的大德)。

在这时候,世尊乃用三事去教化他们。那三事呢?所谓1.神足教化,2.言教教化,3.训诲教化是。

为甚么名叫神足教化呢?就是这样的:那时,世尊或者变作若干形,或者还合而为一形,或者不现,或者显现(隐现不一而自如)。那些石壁都能自由的通过,都没有所罣碍(不能障碍)。或者由地中出来,或者进入地中,都如流水那样的无所触碍。或者结跏趺而坐,满于虚空之中,都如飞鸟之飞于空中,并没有罣碍那样。也如大火山,出烟无量那样。此日月有大神力,为不可限量的,都能以手去捉它,其身乃至于梵天。像如是的种种神妙之事,就是所谓世尊的现神足。

甚么叫做言教教化呢?那个时候,世尊曾教诸比丘们说:「应当舍弃这、置于这,应当亲近这、远离这,应当思念这、去掉这,应当观察这,不可观察这。教人怎样当修这、不修这呢?教人当修七觉意(七觉支,1.择法2.精进3.喜4.轻安5.念6.定7.行舍),灭除三结(1.见结,为我见,2.戒取结,为行邪戒,3.疑结,为疑正理)。甚么为当观,甚么为不当观的呢?应当观察三结、沙门为善,所谓出要为乐,无恚为乐,无怒为乐是。甚么为不可以观的呢?所谓三种为沙门之苦是。那三种呢?所谓欲观、恚观、怒观是。甚么为应当念?甚么为不当念呢?那时,当念苦谛,当念集谛,当念尽谛(灭谛),当念道谛,不可念邪谛,所谓有常见、无常见,彼命、彼身(生命与身为同一之见解),非命、非身(生命与身体,并不是同一的),如来为命终、如来为不命终(如来即指众生,众生死后存在与否的见解),为有终、有不终,也不有终、也不无终。这些都不可以念(以上为十四种邪见,为外道的颠倒之见,故佛都不记取,叫做十四无记)。」

甚么叫做训诲教化呢?又次,应当作如是而去,不应作如是而去,应当作如是之来、不应作如是之来。默然而作如是之言而说:「当持如是之衣,不应持如是之衣,应当如是的进入于村里,不应该如是的进入于村里。」这就名叫训诲教化。

这时,世尊以此三事,去教化千名的比丘。当时,那些比丘受佛的教化之后,千位比丘,都尽成为阿罗汉。这时,世尊以见(已具)千名比丘得阿罗汉,在那个时候的阎浮提里地(国土),已有千名阿罗汉,以及五比丘,佛陀为第六师。佛陀乃回坐向于迦毗罗卫(其出生地)。这时,优毗迦叶便作如是之念:世尊到底为甚么缘故,向于迦毗罗卫而坐呢?

这时,优毗迦叶即趋前长跪,白世尊而说:「不审如来,为甚么缘故向于迦毗罗卫而坐呢?」世尊告诉他说:「如来出现在于世间,应该行五种事。那五种呢?第一就是当转*轮,第二就是应与父亲说法,第三就是应与母亲说法,第四就是应当导引凡夫之人菩萨行,第五就是应当授菩萨之别(对于弟子之证悟之预言,所谓记别,也就是授记是。)这就是所谓,迦叶!就是如来出世当行的五法。」这时,优毗迦叶又作如是之念:如来乃怀念亲族的本邦之故,而向于那边而坐耳。

这时候,五比丘乃渐移而到了尼连水河之侧来,而至于世尊之处,到达后,头面礼足,然后坐在于一边。这时,尊者优陀耶也遥见世尊向于迦毗罗卫而坐,看见之后,便作如是之念:世尊必定当会欲往至于迦毗罗卫,去见诸亲里的。当时,优陀耶(优陀夷,迦楼陀夷。为大臣之子,受王之令,为佛之使,而促佛皈城之人,色黑之故,为优楼陀夷。)当时,优陀耶即趋前而长跪,而白世尊说:「我现在堪任欲有所问(我现在是否可以请问)。唯愿敷演(愿佛垂示)。」世尊告诉他说:「欲有所问的话,便问好了。」优陀耶白世尊说:「我观察如来之意,乃欲向于迦毗罗卫,是吗?」

世尊告诉他说:「如是!如你所说的!优陀耶!当知!你先至白净王(净饭王,世尊之生父)之处,我比后(随后)当会去。所以的缘故就是:剎帝利之种(王族),首先应当遣使令知,然后如来当会前往的。你到达后,向王说:『却后(此后)七日,如来当会回来见王的。』」优陀耶回答说:「如是!世尊!」这时,优陀耶就从座起,整衣服,礼世尊之足,而离开世尊之前,往至于迦毗罗卫城,到真净王(净饭王)之处,到达后,立在于王前。

那时,真净王坐在于大殿之上,以及诸婇女都陪伴在那里。当时,优陀耶飞在于空中,这时,真净王看见优陀耶手执钵器,持杖而立在于前。看见之后,便怀恐怖之心,而作如是之言:「这是甚么人?是人呢?是非人呢?是天呢?是鬼呢?或者是阅叉(夜叉,捷疾鬼神)、罗剎(暴恶鬼神)、天、龙、鬼神呢?」

当时,真净王乃问优陀耶说:「你是甚么人呢?」又用此偈向优陀耶说:

为天为是鬼干沓惒等乎汝今名为谁我今欲知之

(你是天神呢?是鬼神呢?或者是干沓惒〔干闼婆,嗅香,乐神〕等神呢?你现在的名到底叫做甚么?我现在欲知道其详。)

这时,优陀耶也用此偈回答国王说:

我亦非是天非是干沓惒于是迦毗国大王邦土人
昔坏十八亿弊魔波旬众我师释迦文是彼真弟子

(我也不是甚么天神,也不是甚么干沓惒等类的鬼神。我是在于此迦毗罗卫国出生的,是大王的邦土的人。那位往昔之时,破坏十八亿的弊魔波旬〔恶魔杀者〕的大众的人,就是我的师父释迦文佛,我是他的真弟子。)

这时,真净王又用此偈,对优陀耶说:

谁坏十八亿弊魔波旬众谁字释迦文汝今叹说之

(谁破坏十八亿的弊魔波旬之众呢?谁的名字叫做释迦文佛,而你却现在这样的叹说他呢?)

这时,优陀耶又说此偈而说:

如来初生时天地普大动誓愿悉成办今日号悉达
彼降十八亿弊魔波旬众彼名释迦文今日成佛道
彼人释师子瞿昙次弟子今日作沙门本字优陀耶

(如来最初降生之时,天地曾经普遍的大震动。其誓愿都已成办,今天号叫悉达多〔世尊的幼名,译为一切事成就〕的,他就是降伏十八亿的弊魔波旬之众的人。他已称名为释迦文〔释迦牟尼,能仁寂静〕,现在已成就佛道了。那人〔指自己〕就是释师的弟子,为瞿昙的依次而成的弟子,现在已作为沙门了,本来的字号叫做优陀耶的。)

这时,真净王听此言后,便怀欢喜之心,不能自胜(不能抑制其欢喜心),就对优陀耶说:「云何?优陀耶!悉达多太子还如昔而健在吗?」优陀耶回答说:「释迦文佛今日健在的。」王又问说:「现在已成佛了吗?」优陀耶回答说:「现在已成佛了。」王又问说:「今天如来在甚么地方呢?」优陀耶回答说:「如来现在于摩竭陀国里的尼拘类树下。」当时,王问而说:「翼从的弟子,都是些甚么人呢?」优陀耶回答说:「有亿数的诸天,以及千名的比丘、四天王,都恒在于其左右。」这时国王问说:「所穿的衣服,是像于甚么类的呢?」优陀耶回答说:「如来所穿的衣裳,名叫袈裟。」这时王又问说:「所食的为那一种食物呢?」优陀耶回答说:「如来之身,乃以法为食。」王又问说:「云何!优陀耶!如来可得而见吗?」优陀耶回答说:「大王不可愁悒!却后七天,如来定会入城而来。」这时,大王极为欢喜,不能自胜,就亲手斟酌,供养优陀耶尊者。

当时,真净王就令人击大鸣鼓,敕命国内的人民,叫人去平治道路,去除去不净的杂物,然后以香汁洒地,悬挂缯幡盖,作倡伎乐,不可称计。又敕令国内的诸有聋盲、瘖哑的人,都叫他们不可露面,因为此后七天,悉达多当会入城来之故。那时的真净王听佛当会入城而来之事,就在七天当中,都不睡眠。

这时,世尊经过七天之后,便作如是之念:我现在应该可以用神足之力,往诣于迦毗罗卫国。当时,世尊乃率领诸比丘,

被他们前后围遶,往诣于迦毗罗卫国。到达后,便诣于城北的萨卢园中。这时,真净王听闻世尊已经到达迦毗罗卫城的北方之萨卢园中。当时,真净王就率领诸释种之众,欲往诣于世尊之处。

这时,世尊又作如是之念:如果真净王亲自到这里来的话,这事并不适合于我,我现在应当往诣去和他相见才是。所以的缘故就是:父母的恩非常的重,育养之情甚为浓。当时,世尊就带领诸比丘众,往诣于城门,而飞在于虚空,离开地面有七仞之高。这时,真净王看见世尊端正无比,为世间所希有,诸根都寂静,没有其它众多的杂念,身有三十二相,有八十种随形之好,而自庄严自己。因此,而生起欢喜之心,就随时头面礼足,而作如是之言:「我是剎利王种,名叫真净王。」

世尊告诉他说:「大王!赐你享寿无穷!因此之故,大王!你应当用正法去治化,不可用邪法。大王!应当知道!如果有人用正法去治化的话,其身坏命终之后,会往生于善处之天上界的。」这时,就在空中行步下来,而至于真净王的宫中,到达后,就座而坐下来。这时,大王看见世尊坐定之后,就亲自以手斟酌,行种种的饮食。见世尊食完之后,就行净水,然后更取一小座,在那里听法。

那时,世尊就给与真净王渐说妙义,所谓论,就是:施论、戒论、生天之论,贪欲为不净之行,出要为真正的安乐等法。当时,世尊看见净饭王已心开意解。就将诸佛世尊常所说法的苦、集、尽(灭)、道,向大王讲说。这时,真净王就在于座上,灭尽诸尘垢,而得法眼清净。当时,世尊与大王说法之后,就从其座位起而去。

这时,真净王乃普集释氏的大众,而作如是之言说:「诸沙门们的颜貌都非常的丑陋,而剎利之种的佛陀,率领那些诸梵志之众,这实在不是其宜。剎利的释种应该得剎利之众,这才是妙好之事。」诸释种们回答说:「如是!大王!如大王的教谕那样,剎利的种姓还得剎利的种姓为徒,这才是妙好的事。」

这时,大王就敕告国中的人说:「所有的家庭当中(指释种的诸家),如有兄弟二人的话,当取一人去学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应重重的谪罚。」当时,诸释氏之众,都听到国王的教令之:「诸有兄弟二人的话,当取一人去学道,如果不遵教谕的话,就应重重的谪罚。」的消息。

这时,提婆达兜释种,曾对释种阿难说:「真净王今天有教令:『诸有兄弟二人的话,就应分一人去出家学道。』汝现在可以去出家学道,我就应为在家而修治家业好了。」这时,释种阿难,乃欢喜踊跃,就回答而说:「如兄长来教示的那样好了!」这时,释种难陀对阿那律释种说:「真净王有教令:『如有兄弟二人的话,就应分一人去出家学道。假如不这样的话,就当重重的谪罚。』你现在去出家,我当为在家理家事。」这时,阿那律释种听此语后,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就回答说:「如是!就如兄长来教示的那样好的!」

这时,真净王曾率释种斛净王(斛饭王,世尊之叔父)、叔净王释种(白饭王,同为世尊之叔父)、甘露王释种(甘露饭王,同样为世尊的叔父),欲到世尊之处。那时,驾四马之车,白色的车即以白的盖,而用白马驾御,第二之释种乃乘青色的车,而以青色之盖,以青马驾御,第三释种则乘黄色的车,而以黄色的盖,以黄马驾御,第四释种就乘赤色的车,而以赤色之盖,而以赤马驾御。这时,诸释种有的乘象,有的乘马,都统统来会集。

这时,世尊遥见真净王率领诸释众而来,就告诉比丘们说:「你们且观看这些释众,并观看真净王之众吧!比丘们!当知!三十三天之出园观之时,也是如是之法,并没有不同的!」

这时,阿难乃乘大白象,而穿白色之衣、白色的盖而来。世尊看见后,告诉诸比丘们说:「你们看见这位阿难释种乘白象、白衣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世尊!我们看见过!」佛陀告诉比丘们说:「此人当会出家学道,会成为第一多闻,堪以侍在我的左右。你们看见这位阿那律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了。」佛陀告诉诸比丘们说:「此人当会出家学道,会成为天眼第一的尊者。」

这时,真净王,以及其兄弟,计为四人,和难陀、阿难,都步行而趋进于前,都除去身上的五好(1.剑2.盖3.天冠4.珠柄拂5.严饰屣,为王者的五种装饰),到了世尊之处,行头面礼足之礼,然后退坐在一边。当时,真净王白佛说:「我昨天的晚上,曾生如是之念:剎利之众,不应该率领梵志之众,应还回而率领剎利之众,这才是其宜的。因此,我就告敕全国的释种说:『如果有兄弟二人的话,便取一人,使他去出家学道。』唯愿世尊听许他们的出家学道!」

世尊告诉他说:「善哉!大王!这乃为多所饶益的事,会使天、人都得安隐的。所以的缘故就是:这就是善知识,就是良佑福田之故。我也是缘于善知识,而得以脱此生老病死之苦的。」这时,诸释众,就这样的,得以出家学道。

这时,真净王白世尊说:「唯愿世尊教诲这些新比丘,当如教诲优陀耶那样!所以的缘故就是:这位优陀耶比丘受您的教诲之后,极为有大的神力。愿优陀耶比丘能恒在于宫中教化,使众生之类,都能长夜获得安隐。所以的缘故就是:这位比丘极为有大的神力,我初见优陀耶比丘时,便发欢喜之心。我就作如是之念:弟子尚且有神力,更何况如来,怎么会没有此神力呢?」世尊告诉他说:「如是!大王!如大王的教言,这位优陀耶比丘乃极为有神力,有大的威德的。」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我的第一弟子,为博识多知,为国王所念的,就是所谓阿若拘邻比丘是。而能劝化人民的,就是优陀耶比丘是。有速疾之智的,就是所谓摩诃男比丘是。恒喜于飞行的,就是所谓须婆休比丘是,在于空中往来的,就是所谓婆破比丘是。多诸弟子的,就是所谓优毗迦叶比丘是。意得观空的,就是所谓江迦叶比丘是。意得止观,就是所谓象迦叶比丘是。」

那时,世尊并为真净王广说微妙之法。那时,真净王听佛说法后,就从座起,行头面礼足之后,便退而去。

那时,诸比丘,以及真净王,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