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师:你再讲一道,你刚才的话,你讲慢,我叫你停,你就停在那里。
孙医师:嗯。
南师:你讲。
孙医师:我以前呢,就是我的修持的是,我修的是个空,我修空,所以呢,什么也是放下,那我这是习惯了,坐下来就放下,什么也放下,一点思想也没用,就留下来的就是一点知觉。
南师:对。
孙医师:嗯。
南师:对。
孙医师:嗯。
南师:然后,你再讲啊。
孙医师:然后现在呢,我要将那个知觉放在那个呼吸上。
南师:错了,停。
孙医师:嗯。
(电话声响,南师:那我先接了电话啊,你不要先关。
欧阳哲:喂,请问哪位?南师:嗯,嗯,嗯。
欧阳哲:哦,对,已经……嗯,听不到你的声音,不晓得,嗯,嗯,好)
孙医师:知觉到那个呼吸上,就很难,就是做不到,现在我发现这个是不对的,这是这,我随时…(电话交谈声打断)
孙医师:所有的“心、意、识”,所有的就是放在呼吸的,不要定,不要谈什么定,就是留意那个呼吸,这样、这样也很困难呐,因为我的习惯就是…
南师:嗯,好。
孙医师:不习惯那个定力,那是定力不够啊,是不是呀?嗯。
南师:所以咯,你都讲完了吧?
孙医师:讲完了。
(南师:那个信华(音)你写好交给我,坐在这里听。“你这个放下,放下,什么?”你写好交给我啊。信华:哦,写好了。
南师:你拿来给我啊。对,又要做指挥、做领袖的要会办事啊。
信华:呵,我看你这讲讲讲,我忘了。南师:这个啊。信华:嗯)
南师:放下了,什么都没有,只有个“知性”存在,很轻松。
孙医师:嗯。
南师:现在你要想在“知性”上,注意这个呼吸,好像加了一点东西了。
孙医师:嗯。
南师:对不对?
孙医师:嗯。
南师:你错了。
孙医师:是啊,我知道错了。
南师:就在那个“知性”中间,轻轻带一下,其实那个什么都放下,只有点“知性”,那个呼吸自然地已经是到、接近到“息”的境界啦,一定的了。因为假使你放下了,什么都放完,只有一点“知性”,呼吸一定是接近到几乎“息”的境界,只有一点点,所以你不要另外特别加一个“注意”安那般那出入息,你只要兼带,稍稍兼带一点,它“息”跟“心”俩跟你那个“知性”就合一了。
孙医师:哦,哦。
南师:结果呢,你把它变本加厉,四个字你听懂吗?
孙医师:嗯嗯嗯。
南师:变本加厉啦(粤语)。
孙医师:变本加厉(粤语)。
南师:嗯,变加厉啦,那就加多了嘛。
孙医师:嗯。
南师:做菜一样,本来这个是海水的鱼啊,已经有点咸了,结果叫你说咸一点,你多抓了一点,只要加一点点咸,一点都不要,这一点点你抓了一大多,太多了嘛!
孙医师:太多了。
南师:所以增加了,变成“有”了,实际上那个时候还是“空”的。不过,你兼带一点,你看到如果“念”真清净了,呼吸一定接近于“息”的阶段;换过来说,“安那般那”呼吸接近于“息”的阶段了,“念”一定是清净阶段,它两个是天平一样的。
孙医师:嗯嗯。
南师:那么“安那般那”呢,叫你不呼…,完全,或者定在出息上,或者定在息止上,你看中间这个天平的杆,这个是“知性”嘛,“安那般那”就是这样平衡,平衡啊,“啪”(师拍一声)这个就是“息”的阶段,这样听懂吗?
孙医师:听懂了,嗯,嗯。
南师:所以过去是“不及(bugei)”啦,呵,这个广东话“不及”。
孙医师:不够,不足,不足(广东话)。
南师:“不及”。
孙医师:嗯,“不足”,嗯,“不及”(广东话)。
女生:不行、不行(唔得,广东话)。
南师:“不及”,现在是“太过”(广东话)。
女生:太过。(广东话)
女生:太过。
孙医师:“太过”。
南师:“不及”跟“太过”,这个天平都不平衡了。
孙医师:嗯。
南师:不是这样,就这样了。
孙医师:嗯。
注:本书根据南怀瑾老师1992年香港录音整理,定稿于2023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