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岁月里,释迦牟尼苦其心志地禅静思维,毫无疑问地,因为缺乏营养,而弄得衰弱不堪。但其金刚的信念和坚定的精神,就连净饭王所派出追寻他的王师大臣,也都深受感动,无不肃然起敬,所以随来的憍陈如等五人,都愿留在那里,伴随太子学道,就在附近觅地专修。自从他觉得这种修行,并非正道,便独自离开苦行林中,接受牧女难陀波罗的乳糜供养,恢复到少壮的体力。憍陈如等五人见到这种情形,便认为他受不了苦行的考验,以致道心退堕,非常失望,就离他而去,到达波罗奈国(varanasl)的鹿野苑(Mrgadava)自修苦行去了。
释迦牟尼既已恢复体力,便自入尼连禅河淋浴,洗过去劳形苦志的积垢,身心异常愉快,独自走到距离尼连禅河十里的毕波罗树(Pippala佛成道后,更名为菩提树)下,自敷吉祥草座,双足结跏趺坐,并发誓说:“我如不证菩提(菩提,汉译“自性正觉”之义)不起此座。”由于他过去曾遍学各种禅定,功力已深,这一坐经过了四十八日之久,便深入到禅思的妙境。当十二月七日的夜间,他在禅思坐中,受到种种魔境的显现和干扰,如声色货利、生死恐怖,他都不为所惑,所谓“魔军”、“魔女”等等,都被他的定力所降伏。就在这一夜中,他逐步证得了神境智证通(神足通)、天眼智证通(天眼通)、天耳智证通(天耳通)、他心智证通(他心通)、宿住随念智证通(宿命通)、漏尽智证通(漏尽通)等六种神通境界,身心自放大光明境。到了初八日的晨朝,忽然看到明星出现(应是太阳初出,因印度以天文习俗的惯语,通常称太阳为明星),就此廓然大悟,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汉译“无上正等正觉”),因此爽然叹道:“异哉!一切众生,皆具如求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著,不能证得。”
按:释迦初悟道时这一段说法,各种佛经译语都稍有出入,现在依照历代禅宗相传的意译,采用以上的话,比较明白易晓。
我们回溯此一大事因缘:释迦牟尼自二十九岁出家学道,经过六年来的普遍参学,备历艰辛。到了三十五岁,始证得各种神通境界,洞见人类身心潜能的无比妙用,和生命的根本。同时睹明星而悟道,了彻宇宙人生的其谛,爽然叹息:原来如此。当下他就想进入涅槃(寂灭圆明),懒得说法了。因此震动天人,纷纷请求他留形住世,广化众生,他曾经对天人们说过:“止止,我法妙难思。”也正因为他有些一说,使我们可以了解佛法的奥义所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谓“不可思议”。通常一般人,便认为佛法是学不到,摸不着,看不见的。那知“小可思议”正如“我法妙难思”这句话一样,只是一种方法沦。因为任何宗教或哲学,一般的习惯,都是用思想去推测,或凭情感去信奉它,讨论它。思想推测就是“思”,情感信奉或讨论就是“议”。如果只从思想或情感议论来求证宇宙人生的真谛,那无异中背道而驰,真有“妙难思”之感了。“妙难思”和“不可思议”这一句话,下是指出一般人们在方法上的错误,并非说是“不能思议”!只要我们拿身心去实证,小用思议去推测,就可到达我们自性本来具备的正觉佛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