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也是宋朝的一个人赵抃,是宋代的理学名臣,死后国家给他的滋号为“清献”,所以后世都尊称他为“赵清献”。官位高至太子少保,龙图阁大学土,一生非常清廉,有“铁面御史”的美誉。对于当时有权势或者皇帝宠幸的大臣,有不法之事者,他照样弹劾不误,对于当时的宰相也是毫不容情的。当他奉命出任知府,前往成都到任时,并不像一般的方面大员,所谓新官到任,一路的行色,威风、壮丽、阔绰;他连一匹马也买不起,只骑了一头小毛驴,带了一个年老的家仆,携一张古琴和他所喜爱的一只白鹤,姗姗地前往。当时成都大大小小官员率领了三班六房,旌旗凉伞、仪队,浩浩荡荡出城,迎接这位新长官,却迎接不到。结果,他悄然进了衙门,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就是城外茶亭歇脚喝茶的那个老头子。
他每到一个地方,民间都受他的感化,风气变成纯朴善又没有人打官司了,在他管治下,的确做到了牢狱没有犯人。
他的清高和包拯一样,是真正的清正,真正的廉洁。然而,他的作风不同,他既是儒家,又学佛家的禅宗。衙中无事,他把衙门问案的大堂改做了禅堂,他就在那里打坐。有一天,那是一个夏天,他在大堂上打坐时,忽然雷雨交加,霹雳一声,他的身体不自主地跳动了一下,于是他开悟了。就做了一个偈子:
静坐公堂虚隐几 心源不动湛如水
一声霹雳顶门开 唤起从前自家底
他明白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明心见性了。这个赵清献的故事,也说明了“其政闷闷,其民淳淳”的道理,他的作风就与包拯迥然不同。到了晚年告老还乡,常和乡下一些小时放牛的老朋友往来,聊聊天,谈谈道,也曾做了一首诗稿:
腰佩黄金已退藏 个中消息也寻常
世人欲识高斋老 只是柯村赵四郎
所谓“腰佩黄金”,是指做官时所用的官符印信,那是用黄铜铸造,名为“黄金印”。他的这首诗,把荣华富贵、高官显爵、权力名位都说得如此平淡,这是值得我们现在青年们效法的。他一生中,功名富贵都经历过,曾经有那么大的权力在手,可是在他的心目中,又是如此的寻常与平淡。回到故乡,仍然是一个乡下人,一点也不像一个大官。他退休后所作这首诗,也等于是他的自传,把一切功名、富贵、权力都放下来了。这些事情,如果能看清楚其中的道理,就会发现,一切功名富贵,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都平凡得很!
他说,许多人因为我做过官,经历过荣华富贵,不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希望认识我。这个住在名为“高斋”屋子里的老人,我实实在在告诉大家,我就是年轻时,人人所叫的那个赵四郎;如今的我,也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和以前的赵四郎并没有两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