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师：好啊，这个昨天讲到行阴道理，这是非常难知道、难懂的，如果要研究教理，唯识法相，尤其是十二因缘，无明缘行，生命的动力怎么来的？前面还有问题啊，是无明，一念无明不知道，对于生命的究竟搞不清楚，所以落在外道的偏见。外道比魔道不同啊，所以学佛的人经常提两个字，魔外，魔道、外道都是偏道，不是菩提的正道。但是魔道有时候的修行同外道的修行相当高的。这些你们对于西洋的哲学宗教不太清楚，包括了现在的科学都批驳在内啊。我们现在讲大部分是根据文字告诉大家，因为大家的修持的功力还不到，记住，自己万一有一天成就到这里不要落在偏差。
昨天讲的无因论现在还没有完，无因论第二种，“二者。是人见末无因。何以故？是人于生既见其根。知人生人。悟鸟生鸟。乌从来黑。鹄从来白。人天本竖。畜生本横。白非洗成。黑非染造。从八万劫无复改移。今尽此形，亦复如是。而我本来不见菩提。云何更有成菩提事。”暂时到这里，这都是文字问题，一看你们对中文深入一点就看懂了啊，讲表面啊，文字。内容、求证到这里就很难了。第二点他说修行到这一步，行阴问题，几乎是永远…大阿罗汉，初二地的菩萨都搞不通的啊，容易走偏差。“二者”，到了这里，“是人”这个人。“见末无因”,有些本子印“见本无因”，其实都可以用。“末”，就是一个东西到了顶点叫末点，最后的。也等于是本，“本、末”都可以用的，这个在文字啊，经、这个本子用“末”、那个本子用“本”，这个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他见到生命的本来，就是说等于西方人讲万物都是上帝造的。谁造了上帝啊？就不敢谈了。西方的宗教，主也好、神也好，上帝，谁造了上帝？有个主宰，主宰从哪里来？不敢问了。那就是西方哲学科学的发展问题。东方，我们文化本来不大问这个本来，佛学来也挑起问这个本来，生命的根本是无因而来，认为。他们认为，啊，这是偏差的。那么他们认为的理由呢，何以故？什么理由呢？他说，他们认为，“见人于生既见其根”。看人的生命从原始，譬如说我们这个人类最初怎么生出来？人种从哪里来？天地万有怎么开始的？不追问了，就对于现有的生命，人有生命，啊，生命本身是唯物变化的，我们拿现在话来讲，就是这样变出来。“既见其根”。对于生命啊，只看到莫名其妙的生来，不是我常常讲三句笑话是真话，我们一般人活到，三句话，我说的，“莫名其妙的生来，无可奈何的活到，不知所以然的死掉。”他们就到这个程度，对于这个生命的来源，只看到有生就是了，生生不已来的。这个生命谁做主？后面还有什么？不追问。只知道人本来生出是人，老鸦、生出来就是老鸦，乌生乌，而这个乌，这个鸟性啊，动物就生动物，人就生人，等于我们中国人有两句土话，这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你看到是笑话，这是中国人的哲学，也就是对于人生啊，根本，人就是人，老鼠就是老鼠。“乌从来黑”,老鸦生出来就是黑的，鹄就白鹭鸶，长脚鹭鸶，这些鹄鸟，鹄鸟跟白鹭鸶真研究动物学有差别的啊，有一点差别，不过大概讲白鹭鸶就是生来白。“人天本竖”，人同天人是两只脚站到的，站起来。“畜生本横”，猪牛狗马四只脚，叫旁生、横生，身体是横转来，人就本来站到，天生就是。中国人讲天生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意思。白鹭鸶的白也不是人工洗的，你清楚，你看白鹭鸶全身都是白，两个腿杆有时候带一点红的，有皮包到的，不是白的啊，有时候嘴巴上还带一点颜色，他说白鹭鸶的白并不是洗出来，不是人工的。乌鸦的黑也不是什么上帝、也不是人工把它染黑了，天地生来，本来就是自然。那么这些修道人也有定力哦，在三摩地中，定力追寻前生后世，追来追去，以时间分也知、了解到八万劫以内的事，八万劫以外的事看不清楚了。等于前生，过去的事，了解到八万劫以前，智慧神通，只到这个程度。八万劫以外的找不出来，那么只看到这个生命本来从八万劫无始这个时间以来，人就生人，牛就是生牛，“无复改移”，自然的法则，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今尽此形”，有，现在我们活到做人，有这个形体，站住的，寿命到了，死了就死了。回归到，再来，怎么再来他不知道了。知道啊，行阴里头看到这个灵魂怎么出去，他认为人死了还是变人，动物死了还是变动物，没有变动，六道轮回的转化他看不清楚了。“今尽此形，亦复如是。”他的智慧神通修持到这里只看到这个，因此他的见解、智慧就有偏差，“而我本来,不见菩提。”是我本来不见菩提，所谓证得菩提大彻大悟而成道，他认为自己也悟了，也有宿命通，宿命通限制到八万劫以外看不见了，不知道了，一片无明，所以叫冥想定。现在你像美国欧洲也提倡打坐，最高的打坐就是冥想，冥，就到这里为止，空空洞洞，上面的冥想以外，空洞无明以外找不出来。因此说达到空，到了冥想的境界就是最高成就了，就冥顽不灵，一片空灵，所以你晓得我们中国禅宗到宋朝大慧杲禅师，拼命骂这些出家人打坐的，闭到眼睛成道，无想定、冥顽不灵。他大大的，大慧杲批驳，叫做什么？
大众：“默照邪禅。”
南师：对，默照就进入冥想定。闭到眼睛一念不生，以为这个就是佛法，完全是个外道。由此你懂了许多禅堂出家修行、在家居士都落在外道，自己不知道。就是在默照，六根不动都知道，细昏沉中，落在冥想定里，很严重。“而我本来不见菩提”，还有个什么菩提可见？一念清净一定很久，就对了。所以我常常批驳有些祖师一定多少天，出来，你入的什么定？他也不知道。你几时入定？怎么出来？他时间也忘记了。包括我的师父们，我在笑，当然不是我袁老师，你根本就是外道定。“不见菩提”，他说个，没有另外一个菩提、觉悟、自性可见。“云何更有成菩提事”,因此不相信明心见性还有个般若的见地，跳出一切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明心见性，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他不信。就是这样到家了。再没有什么证菩提之事，这样做功夫已经了不起，甚至上面坐久了还可以放光，还可以有神通，认为都到了。所以佛在这里特别吩咐，“当知今日一切物象。皆本无因。由此计度，亡正遍知”，因此他判断一些是唯物的，等于是唯物的，一切的事物也晓得是空，靠不住的。空以外呢，就堕在一个顽空里头。这个空是死的,不是活的，所以冥顽不灵，中文叫做顽空，一切本来万物是无因而生的。否定了一切因果，在这个里头，“由此计度”，是科学性的，也可以讲出数字来，所以印度有数理的外道，拿最高的数学的原理，计度，时间只有八万劫的事，八万劫以外，八万零一劫以前他不知道了，“由此计度，亡正遍知”，就不能大彻大悟证入佛...佛的境界就不知道。因此呢，是一种大的...可以说最伟大的一种堕落，不算魔道，是外道，明心见性彻底做不到，心外求法所以叫做外道，“惑菩提性”,正确的心性的本体，他摸不清楚了，所以迷惑了菩提本性，“是则名为第一外道”，很高了，冥想定。所以你们外国知识接触得少，外国人接触少，现在美国，欧美有些人，学yoga，yoga不是冥想，yoga崇拜大梵天，大梵天是第几禅的境界啊？
大众：初禅。
南师：对。有些学冥想定就是这个境界里头了。外面很多。他们现在做脑子的测验、科学的测验，把冥想定跟禅拉到一起了。他基本上是错误的。所以外国人研究脑电波的时候，写书的，禅与脑啊，我一看了，看都不看丢在一边，他观念已经搞错了。这是很严重的，那么真正这个学问在东方中国，现在不管在家出家有正知见、有真实见证的功夫的，还没有。当然也分不出来，以为脑电波同冥想定、同五阴定连在一起了。这是今天人类文化求证的根本，很大一个错误的危机。这要搞清楚了。像李伯安（音）更要注意了，他说他原来，他在这里吗？
某人：在。
南师：他美国发愿来想悟道的，你这个道理更要搞清楚，因此这一种外道同唯物观点一样，不相信因果定论，无因论，人死如灯熄了一样就没有了。即使再来，又是人就是人，也没有什么可修的。讲到这里佛再说：阿难啊！你要注意啊！你看佛经这里要重新照现在的印法另外提起一段，“阿难”两个字要打惊叹号，就叫名字，佛的感慨，讲到这，阿难啊！你要知道啊，“是三摩中诸善男子。凝明正心。魔不得便。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圆常中。”还有一个偏差，又提啊。用功夫入定，定力到这个是，功夫修证到三摩地当中他静定的境界里头，佛都形容得很清楚，他的境界修持到什么，“凝明正心”，心里明明白白一念不生，一念不生在什么时候呢？想阴里头已经讲过了，第六意识分别妄念不起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分别妄念不起，凝，凝定了，明白的，明心明到了，见性没有。所以说“凝明正心”，我们中国的儒家的《大学》“知止而后定，定而后静，静而后能安”，到这个程度，“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没有了，还差。所以“凝明正心，魔不得便”，这个时候不怕外魔了，天魔都不能干涉，进不来了，因为什么？你心不相应嘛，你第六意识已经不起分别，在现量，那个现量境界，你还记得想阴境界那个境界是什么？你们想想看，都讲了，天成讲得对，当时听的都懂，过后忘记了。那个时候是“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身心障碍没有了，在这个境界里，天魔进不来了。因为天魔是看到你，看到这个空境界，连天魔都赶紧要投降跪下来拜了，他不敢碰你。那我给你们引用过的啊，这不是研究哦，刚才天风又讲一句话，“老师，我们功力（差）你几十年”，我们只差是…那是讲读书，这不是，这要求证、要证悟的，不是年龄、不是时间，你又错误了，纠正你。这就是上一次给你讲的，“心内观心灭本心，心心俱绝见真心，真心明彻通三界，外道邪魔不敢侵。”想阴境界清净了。你们光是听了都不背，背不得，很奇怪。像我们当年一听了就记得几十年，不要第二个用心的。你们这一点就晓得记不住，就晓得白学了。为什么记不住？因为你第六意识分别烦恼思想太多，不能物来则应，像镜子一样，镜子一样一个投影进去，他就不变了，你们投影进去重重叠叠，一塌糊涂是黑的，所以记不得了。这个要注意，所以“凝明正心”四个字特别给你讲，“心内观心，心心俱绝见真心”，真心是第六意识完全清净了，《楞严经》不是想阴境界最后都给你讲得清楚吗？超过像现在是行阴境界，所以他，所以讲“凝明正心，魔不得便”，已经超过了想阴。可是对生命的根本清楚了没有？你以为“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就到家了吗？还没有。你生命根本般若没有发起。“穷生类本”，对于生命根本来源，换句话千江有水千江月，一念不生是十二因缘识阴境界里头，十二因缘第一个什么？
大众：无明缘行，行缘识。
南师：无明缘行，行缘识，对。到行阴，这个无明缘行的这个境界里。这是比较详细给你们讲，因为你们教理也不熟，尽管在这里打坐修一点，理也不到，世界知识哲学宗教科学也、常识也不够，至于修持更差，所以在这个境界里头就不懂了。我现在给你点出来，还在行阴，前面无明这一段怎么来还不懂，所以他落在外道里头。因此他“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一念清净定下去，生命根源，追寻自己生命根源最初，无始以来第一念我究竟怎么来？是人还是个什么东西来？“穷生”、穷字研究透过去那个生命最初来源。“类本”、在一切生命共同的那个本来。究竟是上帝造啊？菩萨变的？还是唯物还是唯心的？是追寻这个，这就是求道，“穷生类本”，那么他自己的心得那个境界，“观彼幽清常扰动元”。最后在冥想定一样，六根清净一念不生，你们注意哦！讲到这个境界吓死人的，一念不生全体现，你听听这句话。平常不给你们讲，你们听了，一念不生全体现，下一句是什么？
大众：六根才动被云遮。
南师：对啊，他六根不敢动。其实一念不生就是观彼幽清。“常扰动元”，念头一动就害怕了，六根才动被云遮，是不是这样？现在给你讲清楚了吧？懂了吧？文字上。他观彼幽清一念不生那个是对的，可是在一念不生里头知道，那个烟雾一动，一阵青烟一样，生命就是这样来，而看到旁人死了以后他灵魂出窍走开了，也看到。“常扰动元”。但是整体看不清楚，于圆满、圆常中大涅槃境界不知道，大涅槃是常乐我净，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空不有，圆满、真常、圆满，自性这个境界，无明都没有打破，看不清楚了。“于圆常中。起计度者”，哟，只看到灵魂，一动就出问题，守住这个幽清不敢动了，住空不见有，有怎么来源，怎么起来搞不清了。“是人坠入四遍常论”。那么慢慢刚才无因论，无因论属于佛法的理论，属于什么见啊？
大众：断见。
南师：对，唯物观点，死了就死了，生来就生来，永远这样，老鸦母猪永远是黑的，当然白猪永远是白的，人永远生、变人，猪永远变猪。所以你看西方的宗教《圣经》认为上帝，天生万物，猪牛狗马，可以吃的，他天生来给你们吃的。佛法不同啰，猪牛狗马同我们一样都是人变，不敢乱吃的。这是断见，认为这可以吃，人就是人，刚才讲，猪生来猪，那这个猪就生生世世应该给你吃，那吃到哪一天了事呢？都是问题，逻辑科学上都出了问题。这是断见。第二个到这里偏差会落在常见里头，识的偏。遍、普遍，落在常见。
“一者。是人穷心境性。二处无因。修习能知二万劫中。十方众生。所有生灭。咸皆循环。不曾散失。计以为常。”第一种偏见会落到什么程度去？修行到这里，所以不能不研究教理也清楚，所以学禅宗两句话，“宗也通,教也通”。宗通，自己本身求证到了，大彻大悟过了，宗通了。教也通，佛经十二部经教，戒定慧一切理论没有什么不懂。所以“宗也通教也通，定慧圆明不滞空。”这是禅了，这是成佛境界。所以像到这里偏差了，通宗不通教，他也就偏差，所以开口便乱道。通教，佛学研究很通，经教，不通宗，功夫没有证到，好比独眼龙。就不是独眼龙，等于是有眼睛会看不见的，就叫做什么？这个，青盲。所以这个第二点呢，第一点，这里有四个常见，“一者、是人穷心境性”，心比较定了，清净了，彻底明心见性根本没有见到。“二处无因”。空有两边都搞不清楚了，前后都搞不清，前生…。“修习能知二万劫中，十方众生。所有生灭。咸皆循环”，在他修持做功夫里头，他所了解的生命，二万劫里头事情都搞清楚了，但是他看到一切众生死了又生，生了又死，都在循环来回转圈子。常转，生命没有断过，所谓生死不过是分段，能生能死那个永远是连住，“咸皆循环，不曾散失”，没有丢掉，所以这一生读的书,来生投胎有时候在天才智慧一下点到，碰上，开发了，智慧就开了，都懂。所以天才呢是前生带来，任何一类，画画也好、作诗、做医生，都有他的爱好、他的习气，他的种子没有断过，所有的生灭，“咸皆循环。不曾散失。计以为常。”因此认为这个生命是永恒不变的。虽然是轮回旋转，这一生变男的，来生也许变女的，这一生变这样、来生变那，他那个记忆智慧没有断过，永远存在，这个种子是没有流失过，因此认为生命有个常在，永远不变，第一种偏差。落在常见，无因论是断见。这个认为有因，可是因不同。你这种因、你得果，因跟果是连在一起，永远是这个成果，不动。这是第一个偏差，智慧见解上的偏差，所以理论做法师学佛，一开口一个字偏差就差很远，所以你们著书、立说、讲经说法记住，一字之差五百年野狐身，果报就是那么严重。
“二者。是人。”第二种呢，“穷四大元。四性常住。修习能知四万劫中。十方众生。所有生灭。咸皆体恒。不曾散失。计以为常。”第二种呢，偏同无因论的偏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等于现在我们讲政治，现在政治，哎呀，这是左倾的，这是右倾的，是这样。他右偏了，因为功夫到了，看出来生命的四大元，地水火风空，身体是这个，生理唯物方面的变化，地水火风也是不生不灭的，“穷四大元，四性常住。”譬如我们肉体是地水火风变出来，这个里头讲起来很多了，牵涉到西医、中医，很多，牵涉到科学，我不多讲，就是知道，所以四大性里，《圆觉经》啊、《华严经》啊，好多经里提到，地水火风各自独立，他生生灭灭没有变过，等于我昨天讲，以科学研究一支香烟抽完了，变成烟灰，你如果不散失了，用科学的方法，把这个烟灰还是另外一支香烟，一点都没有少，不过燃烧不起来了。另外可以燃烧起来。他“穷四大元，四性常住。”地水火风没有变化过。你说地球上人类把石油用完了，石油会不会生长呢？他也没有损失过。譬如我们人类用的水，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的祖母看我写字磨墨，磨起来拿毛笔写字，祖母坐在旁边看，一边微笑的，那个影像我还记得，我就看看祖母不好意思问：你笑什么？她看我我看她，她是这样，“你晓得吧，墨给水磨起来这样，世界上的水啊，我们的口水，喝的茶，这个水啊，没有少过诶，变成茶变成酒喝了，又变成尿，人死了，水还是还水，水唯一少掉就是你们读书人，磨成墨以后，这个水少了一点，你们读书人很坏。”我现在回想我那个祖母的传统思想怎么来的？你看我们中国人老百姓，她是个文盲,她也晓得四大性没有变更过，这个水用完了还是会叫做水，水性没有变过，没有少过，不生不死。科学也认为是这样，可是我们没有水也活不了，他给你个，“穷四大元，四性常住。修习能知四...”，因此他偏重于唯物这一面来，由唯物的观点看生命的根本。能知四万劫当中，十方一切众生，所有生与死咸皆体恒，没有生死过，生死不是问题，不过四大地水火风重新组合一下，一个变化，等于现在我们科学发明把废物啊，重新把它制成有用的东西，经过一个化学的程序变化而已。“咸皆体恒”，咸就统统，他的四大本体永远“恒”，真常没有变过，水还是水，火还是火。譬如这个电，用过了你说电没有了吗？电性本来空的啊，它给你用了一下，它没有电了，真的没有电了？哈，你动它一下，一动又发电，它也有不生不死的。所以“不曾散失”，这个生命当中四大用过了，没有少了一点，“计以为常”。因此从唯物的观点认为生命永恒不变，所以我们几十年一百年当中讲唯物论的也有两派，一派是认为后来是个物理科学家认为物质也是，物质不灭论，物质不灭就是常论，物质生命也是永恒，这个第二个偏差。一个断见、常住。
第三个偏差呢，“是人穷尽六根末那执受。心意识中本元由处。性常恒故。”学佛绝对关联了，功夫到了这里，修行了这儿很高了，这个人穷尽六根，眼耳鼻舌身意都空了，自己静定当中都看清楚，研究过，六根对色声香味触法，这是六识的作用，这个六识的根本在意根，意根是第七识叫末那识，末那识就是我执，就是意根。眼耳鼻舌身，意，这个意是第六分别意识，那个根，根本的根根第七识是意的根，就是心意识那个意根，末那。我，譬如一个我们生命一怀孕的时候就有我，就跟到来了，这个胎儿里头的没有分别意识，可是意识有了，没有动过，这是末那识。执受，他抓住有个我，胎儿你碰他，不对了，他也难过的。他为什么难过？有个意识，第七识，我，执受，他抓得很牢，感觉很明。“心意识中本元由处”，诶，这个意根啊就是前面眼耳鼻舌身意第六意识的，这个心意识当中是第七识这个我执，这个我，“本元由处”，这是根根。这个时候，第六意识不起分别了。一道空了，想阴穷尽，虽然想阴穷尽、刚才比方，“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你还有这个境界在，所以你看牛头的接引，四祖接引牛头，“哟，你还有这个在啊？”那四祖师所以在石头上写一个“佛”字，一屁股坐下去，“哎哟！师父啊，你怎么坐在佛的、把佛坐在屁股下？”他说“你还有这个在啊？”这个就是我执的根本。“心意识中本元由处，性常恒故。”譬如天风也好、天成也好、薛虎也好、李慈雄也好，尽管学佛、尽管出家、尽管读了博士，尽管在家做了很多事，你那个原本个性习气没有变动过，对不对？
薛虎：是。
南师：诶，那个是意根。这个自性本来存在啊，尽管也学佛了，李慈雄学佛也学了半天，你那个毛病还是老毛病。是不是啊？
李慈雄：是。
南师：认为这一个是根根，就是这样。这个就是自性，我的个性本来如此变不了，很像啊。“修习能知八万劫中。一切众生。循环不失。本来常住。穷不失性。计以为常。”因此功夫到了，证到了，八万劫里头一切众生，生生死死尽管变动，譬如说李慈雄也好，当年是小孩子，后来大学毕业拿到博士结婚生孩子，到了一千岁一百岁，还不是当年那个穷小子，李慈雄，光屁股来的？这个本身没有变呐，“循环不失，本来常住。”这个意根，“穷不失性”，自己个人个性没有变过啊。所以这个明心见性不要另外找个性，这个就是本性啊，“计以为常”。这个是永恒，这个是生命根本。常见，第三种的偏差。你学佛到这里没有智慧，没有逻辑智慧你不要听佛学了。赶快退位，这是大概给你讲哦，详细里头牵涉到医学科学的很多啊。我所谓讲大概，连我要给你们讲都没有发挥，大概介绍你们懂一点文字。
第四点呢？四个常见啊。“是人既尽想元。生理更无流止运转。生灭想心。今已永灭。理中自然成不生灭。因心所度。计以为常。由此计常。亡正遍知。堕落外道。”第四种呢？这个四个的方向的偏差，很容易进去了不知道，堕进去了。第四个偏差是什么？修持到这里功夫也到了，一念身心，当然这个时候身心皆空，都做到了，还不是普通人，可是普通人学问读书读多了也是容易，知识分子落于在四种断见与常见，偏差，不用功也一样。第四种，“是人既尽想元”，把思想研究透了，思想的根本是没有东西的，“生理更无”，所以拿西方哲学家你们都知道，笛卡尔讲的，“我思则我存”，有思想这就是生命的我。
天风师：现在翻译成“我思故我在”。
南师：啊？
天风师：现在翻译“我思故我在”。
南师：那是翻译两个字一样嘛。存、在、存，都一样，这是现代大陆的翻译，过去翻译存在，大陆过去就是翻得好，切实一点，“我思故我存”，不是“我思故我在”，是大陆新翻译的，很多年用了。就是思想认为这个就是我。“既尽想元”，认为这个生命的根本，认为我有思想我就存在，思想就是灵魂。“生理更无”，除了现在活到，那你不思想死掉，没有思想，你就没有喽。所以一切都是思想中“流转运止”，这个思想使我们“流转运止”，可是你知道当你不思想，去用麻醉药昏过去时，身体上那个生理的流转还在流转啊。他只注意到“生灭想心，今已永灭。”起心动念这个思想空了，一念空认为究竟了，我已经永远在一念不生，等于无想定，等于无想定。“理中自然成不生灭”。认为一念不生的那个是不生不死的东西，只要永远定在那里就行了。所以一般学佛求定的人，百分百都堕落在这里头，认为光去打坐啊，修行，一念不生，什么都不知道，得定了，学佛了，完全是个外道，是个魔道，根本就错误了。他自己心理中自然认为已经成功了，不生不灭，只要一念定下去就是。“因心所度，计以为常。”因此自己心理上生起了，已经明白了，得道了，明心见性了。自己可以去...这个生命，这个一念不生是永恒不变，你叫他下座一动，他就昏了。所以单独住山林茅棚修到这个程度，我常常笑，我以前供养过两个年轻的和尚，在台湾，嗬，很好，后来赶紧，我说你快点去还俗吧，果然还俗了，你这个是道啊？你真不得到世法一磨炼，一碰就完了，碰到人情世故、喜怒哀乐就没得抓了啊。“因心所度。计以为常。由此计常。亡正遍知。”四种，认为是这个生命这个本来是常恒不变，常见，“堕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则名为第二种外道。立圆常论。”认为生命是永恒不变的。
注：本文为太湖大学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