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传统身心性命修行的探讨第三章(6)


川中问道遥相忆

南师:好!现在我们回来讲“未有神仙不读书”,讲到修行,昨天还只讲安那般那哦,现在回到——我所给大家讲的,这次要讲的主题:历史文化方面、身心性命,是在这个里头转,分类的讲法不同。目前为了我们少数一二位朋友,譬如像董宏啊、这个这个承思啊、周公啊他们,他们也是做零采生意的,不是批发的,呵,随时要走的,他们世间的事物比佛法忙得多了噢,所以我转个方向来说。

譬如我为什么现在,等于魏承思先生提出来“哎呀,大乘太难了,大乘佛法!”因为他研究佛学很多年的,他也佛学专家了,他并不简单的,也是马克思主义专家噢,这些跟周公都一样。而且他说过愿意发心,走小乘的路线还好一点,他提的——这一次的提的问题。他这个感想,也是我当年常常发生的感想,这个人世间太痛苦了,弘扬文化、弘扬救世救人的观念太痛苦了!我常常自己写的笔记啊,或者是(日记),两句话:“小乘之心,不觉油然而生啊!”呵,自己写的日记、笔记,愿意走小乘的路线,我是。“小乘之心”,不知不觉间,内在“油然”——管它呢,自己修持吧,不管,修好了,走了,那也是真的。承思提的这个问题,七个问题里头一个,中间有这个要点,同我平生碰到好几次有这个观念:“唉,这个世界没有办法,‘小乘之心啊,不觉油然而生啊!’”这是第一个感想,过去了啊。

第二个,我的讲历史报告、讲个人开始,昨天刚开了一个头,中间停了,转了方向。我现在讲了几个钟头话了,等一下我要用烟来补充了,刺激它了,哈。

那么中间提到,我就浓缩一点,当年在四川,碰到袁先生以后,他印证我彻悟了。我很好笑哦,我心里真的好笑啊,“这样叫做悟了?!”而大家也觉到我悟了,老师更说我悟了,我也觉得悟了,但是我也说“这样叫做悟啊?!那我本来就会的,我从生来到现在就已经会的啊,哈哈!”大笑!那么领导“打七”到底,我是做首座的,其实袁老师整我的,我根本不玩这个东西,我跟他原来不是叫他老师,他叫我老师的,他跟我学太极的,学太极拳,所以叫我老师。其实他学太极拳也是假的,勾引我的。

所以后来“打七”,“咦,南老师啊,你一来,做首座,而且管维那、管敲木鱼、打引磬、管打坐、下坐,都是你管,就是第一位。”

“好吧,来就来吧。”我还问传西法师,我说,“他究竟是谁啊?袁先生虽然跟我学太极拳,叫我(老师),他……?”

“你都搞不清楚啊”,他说,“那是中国有名,尤其是四川第一个禅伯啊”,伯父的“伯”,你们发音是什么?“禅宗大师啊,他是居士”。

我说:“什么是禅呐?”

我是这样上的。不过在这个以前,我在庙子上在看什么?看《指月录》,不是我跟你讲在杭州读书的时候,那个和尚交给我《金刚经》,同时看到他案头有一部书叫《指月录》、《五灯会元》,哟,这个名称太好听了,这个书名,怎么叫《五灯会元》?啊,美,很美,文学境界,又是《指月录》,看都没有看过,讲的。所以我在灵岩山上,这个阶段是,我教他太极拳,我在看《指月录》,尤其看到达摩一段,很有心得,尤其看到达摩祖师传这个二祖神光的法语,不是口头禅宗,“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达摩祖师传给二祖,不是说砍了膀子说拿心来给你安,那是机锋转语,当时偶然的对话,可是一般《五灯会元》啊、《传灯录》、《指月录》,拿那个做主题的了!他真的传授的功夫,有啊,哦,我看了四句话,很高兴,“外”面万缘放下,“内心无喘”是真功夫了,气息都不能动,等于说功夫做到“气住脉停”嘛,理解了,理解,当时理解。“内心无喘”,怎么用个“喘”字呢?因为我是搞中国文字出身哦,咦,怎么用个“喘”字?参究,我自己在研究了,啊,“喘”——气,心里知道,“气住脉停”还(是)后来知道,这个气怎么样使它(和)?那么心里想心平气和,哦,大概是孟子所讲的“养我浩然之气”,我自己当时的自我的解释,其实是对的啊,“内心无喘”是这样——“养我浩然之气”。

“心如墙壁,可以入道”,并不是说开悟喽,功夫要做到这个此“心如墙壁”,“墙壁”是个什么作用啊?“墙壁”是内外隔离嘛,外缘都息了嘛,进不来;内心,“浩然之气”养满了,也不出去了。如果达到这个境界,才可以是入佛了、学佛了,就那么简单!你不要看到文字,“哦,这是——”,因为中国文字很优美,大家看禅宗佛经一下就过了,好像懂了。不是的,内容很多!“外息诸缘,内心无喘”,气——拿现在讲气住脉停。“心如墙壁”呀,内外隔开了,不受外缘任何影响,喜、怒、哀、乐、贪、嗔、痴、慢都没有,这样才“可以入道”、入门。

所以袁先生叫我主持这个“七”,那个时候还没有——不懂。两三天以后,有一天行香,他香板“啪”一拍,我就“哈哈”大笑,真笑了,我说:“这个、这个袁老头子玩什么啊?”呵,香板一拍,我,“哈哈”一笑,笑个什么东西?

他转了三圈过来,站在我(跟前),“你对了!”

我看看他,我说:“就是这样吗?”

他说:“就是这样,你对了!”

“哟”,我说“那还用……”那我说,“我本来就有!”

他说:“谁说本来没有?”

我又“哈哈”一笑,就完了。

不过这个你听着很容易啊,所以当时他“打七”,不是参话头,也有,随便爱做什么功夫都有,都是名人,都是五六十岁了,哎呀,还有同盟会的老党员,跟孙中山先生的,还有等等(萧静轩、杨光岱、释通宽、释传西、朱叔痴、但懋辛……)名人这跟你们讲都不懂的,一二十个,我是最年轻的,大家叫我南教官。啊,到那里,好啊。

这一段以后,还重要啊,这个里头的故事很多很多。我现在不讲这些给你们听,你们不懂。回转来,后来下山以后,“哎呀,这个事情是对了,心身一切都对了,这个《指月录》、《五灯会元》这些都懂了,所以一切自然都开通,懂了。咦,有一点,佛经那么多,究竟说些什么,不知道!”那我这个人挖根究底,科学也好、宗教也好,不知道,我非挖不可,这个严重了!

那么我想起我小的时候在庙上读书,我看了这些和尚们放焰口的文句非常好。放焰口啊,很喜欢,回来跟我父亲来讲,“咦,那个庙上——井虹寺,那个佛经啊,那个他们念的”,我说“很好哎,很漂亮!”

我父亲笑了,他说,“你念念看。”

“什么”,我说:“什么‘红粉骷髅一笔勾’啊,什么‘一笔勾’啊、‘七笔勾’啊……”就念给他听,我说,“这个句子太漂亮了!”

我父亲说:“你懂个什么!”

我说:“怎么?”

“很多苏东坡改的啊,这是苏东坡的文句唉!”

“哦”,我说“怪不得那么好!”

他说:“这是经过宋朝苏东坡有些改过的文句,所以很漂亮、很文学的!”

那我问父亲:“那佛经都很美,都是这样吗?”

他说:“我也不知道,据人家告诉我,很漂亮,句子很多!”

我说:“有多少本啊?”

我父亲笑一笑,“你问我这个,我告诉你啊,我听到的,从前有个状元,去看佛经,把他全部看完,花了二十年时间,全部佛经才看完。”

我说:“有那么多啊!”

他说:“我也不晓得。”我父亲讲有那么多,这是当年的话。

所以这一次,咦,袁先生说“我明白了、《金刚经》也懂了、什么也懂了”,是这个样子哦,大概,哦哦,都懂。

“咦,佛经里头有些什么东西?哎呀,我父亲当年讲二十年”,然后我就问传西法师,“哎,佛经有多少?”

他说:“《大藏经》,他庙子上没有。”他是欧阳竟无先生弟子,唯识学的大家,比王恩洋还厉害,我的好朋友,他说:“唐朝的时候,六千七百多卷叫一丈,后来著作加上,大概——”,他说,“现在书讲,好几万册。”

我说:“哪里有啊?”当年抗战的时候,佛经——不像你们运气好,哎哟,四川没有几部啊,因为当年庙子有《大藏经》是要皇帝批准了发给你的,所以有藏经楼,不是随便的啊!

他说:“现在跟日本人打仗,我们四川的大藏经——”他想一想告诉我,他说,“峨眉山有一套。”

我说:“峨眉山(的是)皇帝(批的吗)?”

“不是的”,他说,“峨眉山那一套是上海人哈同的夫人印的,最新的叫哈同版的频伽藏有一套”,其它的龙藏嘛,“哎呀——”,他也一下想不出来。

第一个我的问题,“哦,峨眉山有”,我说:“都全的吗?”

“都全的。”

种下了要去闭关了(的种子),要看这个。

这个时候,我跟袁先生下山了,辞官不做了,前途最好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唯一的,我一辈子,不懂的非求懂不可!准备了要辞职,跟着袁先生下来,一起到重庆,中间有事情到重庆。

“哎”,我说,“我现在转过来,你不叫我老师,我叫你老师。”不叫老师,先生。我说:“我们一起到重庆,我做侍者。”

啊,抗战时候很辛苦啊,成都到重庆坐长途汽车两天。那个车子没有油了,抗战到后面没有油啊。所以坐在车子上,你看,普通这样长途车子,现在是几个钟头啊,成都到重庆?那个时候两天两夜。所以有一句话,车子是没有油了,司机说加一点水吧,大家下来推车啊,那到了什么程度,把中国的古诗改了:

一去二三里,抛锚四五回,
前行六七步,八九十人推。

是这样,“一去二三里,抛锚四五回”,真的哦,“前行六七步,八九十人推。”把他老先生,找好位子;我呢,站着,还年轻嘛,我站了两天两夜,长途啊。站着了,人挤人,小便都憋着没有时间的;大便是,大概影子都没有忘掉了。紧张到这个样。

走一半,一天一夜到了内江,重庆成都中间的一半,这里。住在旅馆,茶馆里坐着,晚上,哇,人山人海。我跟先生——跟老师坐在一起喝茶,他手里拿个手棍,袁先生拿个手棍,喏,喜欢这样(师示范),手棍放旁边,以这样一个标准这样摇,很悠哉,一切我帮他招呼好了。

“哎”,他看我半天,“怀瑾啊,我问你。”

“什么事啊?”

“现在你那么辛苦招呼我,那么乱的时代,那么忙、那么辛苦,你的心境同山上那个情况——当下那一香板子之下——”

我说:“我觉得一样唉,都没有(变)啊——都是当时一样,从来没有变过,昼夜如一啊!”

“嘿嘿”,他把胡子一抹,“哈哈”大笑,“我相信,我相信!”

这样,那么这个时候,我又问先生,“这个时候生死怎么了?”

他把胡子一抹,很严肃骂我了,“这个上面还有生死吗?”

我愣住了,“咦,这个上面没有生死?”这个问题来了,“嗯”,我就点个头,“嗯,是。”是没有生死了,可是还有疑点,没有给他来讲了。重庆,这是一趟。

后来回到成都,他也变成一个——,他出来告诉我,他说:“怀瑾,我告诉你”,哦,在这个路上他就讲了,那是第二天到了重庆,他问我一个问题,“这个人啊,做功夫啊,念头先动还是气先动?注意哦,念头先动还是气先动?”他问我,他突然问我。

那个时候,我都没有什么都摸过的,我突然——我就立刻答复他毫不犹豫,“念先动,气再动。”

哎,他把这个手棍啊——他的标记啊,听了我的答话,“哗”一摇,“嗯,你的对!”

我说:“对就对了呗。”念先动,念动了气再动,就这样一句话。

这样回到重庆,回来到成都,有一天,在他家里吃饭,他忽然告诉我:“怀瑾”,我们在路上谈的,“你很辛苦一路,我看你真了不起……”怎么、怎么恭维几句啊!

我说:“不要客气,先生,哎,这是很自然的”,我说“不要讲了。”

他说:“你看我对面这位老先生,看到吗?”

我说:“我看过两次啊,一个老先生穿长袍走。”

他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他是我的老师。”

“啊?”我说,“你还有一个老师在啊!”

他说:“就住在我对面,我供养他、还有他夫人。他是你的同乡,浙江人,那个绍兴人。”

“哟”,我说,“他贵姓啊?”

“姓吴,口天‘吴’,名字叫梦龄,做梦的‘梦’,年‘龄’,吴梦龄先生,我的老师。我学佛修道,他带我进门。”

我说:“他浙江人,怎么住在这里?”

“哎呀,他是满清的时候的四川的大师爷,绍兴师爷,哼,啊,绍兴,他学佛、学道、修禅,所以民国以来,不肯回去了。我拜他为师,我初次他把我带进门,可是现在我跟他俩意见完全不一样,但是我很恭敬他,还住在我对面,进进出出。”

我说:“是什么呀,怎么有这个事呢?”

他说:“就是有的,他认为悟后还要修,悟后起修。悟后起修,不是这样一悟,就完全能够到家的。”

这一下,我说:“那我去看看,应该叫他太老师,我去看他,我们老乡。”

“哎”,他说,“你慢一步”,他说,“我告诉你这个事。”

我说:“那先生你认为——?”

袁先生说,他说:“我认为一悟到底了,不需要再去修。”

“哎”,我说,“那没有错唉!先生,你讲得没有错,可是‘三明六通’——‘六神通’一切等等,从这个上面怎么样起来的?从‘一念不生全体现’,‘六神通’怎么起来的?”

他就胡子一抹,“哈哈”大笑,“你这个都没有参通啊?”哎,这是个大问题!他问我,他就笑,“你这个还没有参通啊?”

我也不答话,问题来了。说吴梦龄先生,过去了哦。

后来我就到峨眉山闭关了,问题还是在这儿。“四禅八定”,刚才我给你们讲,既然“一切唯心,万法唯识”,你要入哪一种定就入哪一种,“三明六通”一定起来的,因此看《大藏经》。因此我都浓缩简单,这个中间很艰苦的哦。因此反过来,在杭州史量才那边道书,看过完以后,都很秘密的道书。

南师:有些道家——后来密宗贡噶师父,我们两个谈话,贡噶活佛,谈到密宗的修法,什么他都传给我。有一个我说:“密宗女人怎么修的?譬如男女双修,男人有,女人怎么样?”哎,贡噶师父啊,个子比我两倍那么高,有这样高、这样宽,我在他旁边跟小——小婴儿一样,他一天到黑打坐,笑眯眯。

我说(的)经过翻译了,中间有时,他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哎,‘度一切众生’,将来万一有些女弟子好度她,师父那你懂吗?”

他说:“我懂啊。”

我说:“那你学这个干什么?”

他也笑:“哈哈”。

然后讲到这儿,后来讲到西藏密宗的各个密法,都讨论了。

他说,“有一个法门”,后来讲到“颇瓦法”,往生西方的,修神通的法门都讨论了,所以人家是求法跟他学,我没有求法,因为他晓得我走禅宗路线,有对我的关(注),特别不同了,然后就说,“哎呀,有一个西藏密法失传了,假设这个人修道修成——快要成功了”,这讲色身的变化,身体,灵魂可以出窍了,我讲白一点是这样,“可是没有得道,灵魂出窍,有神通自在,这是阴神,还没有得道,再来投胎修就很麻烦喽。”

因为佛经告诉你大阿罗汉、大菩萨,你们注意哦,有入胎之迷,一再经进娘胎从前的迷住了,不知道。大阿罗汉,除了八地菩萨——不动地以外,大阿罗汉、一般菩萨有入胎之迷,“隔”,这个不叫“入”,叫“隔阴之迷”,隔一个五阴、变个身体迷了。注意哦,阴神,“隔阴之迷”,清楚吧,“隔阴之迷”,看清楚了没有?

男生:清楚了。

“对啊”,他说,“密宗有这个。”

我说:“那中国道家神仙,譬如,喏,八仙里头的汉钟离,哦,这个铁拐李,就是犯了这个事,我看过《神仙传》,我呢给贡噶——是密宗,他没有懂道家,我们两个讨论,那汉钟离(铁拐李)当年是白面书生,他已经修到阳神出窍了,不是阴神,有徒弟很多。因为出窍了,打坐起来阳神出窍,徒弟以为他死了——涅槃了,就把他抬去烧了。他阳神一回来,找不到肉体了,呵,这个一下严重了!道家叫‘夺舍法’,‘夺舍’,就赶快——不愿意再入胎。再入娘胎就迷了,前面的道、功夫都没有了。‘夺舍’——抢一个房子、抢一间民房去,那很难的,要功德要圆,犯法的,犯天——叫做‘罪犯天条’,等于民间的法律,别人的房子你抢来住啊,叫‘夺舍’,最好是婴儿,那个,这个女人——这个妈妈刚生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刚好生出来死了断了气,马上钻进去,把这个房子抢来,是最好,叫‘夺舍’。这个中阴,这个身体这个肉体,虽然他的灵魂走了、死了,没有完全冷却的时候,‘咵’进入。当然有个地方进入的哦,这个不告诉你们,呵呵呵,你们还没有资格听的,听了会有罪过。铁拐李回来以后,肉体给徒弟烧了,他急坏了,到处找,就看到路边——旁边一个叫花子死了,他看这个叫花子断一个腿的,‘根、骨’不错!这‘根’,《楞伽经》讲‘来根’嘛,第八阿赖耶识带来的根——种子;‘骨’——骨头,还有肉体呢,道家,练密宗修到报身成就。两样都不错,‘根、骨’不错,他就‘咵’钻到这个叫花子,所以起来,呵,铁拐李是这样。”我就给贡噶师父谈中国道家。

“咦,哦”,他说,“我也晓得啊”,密宗很尊重禅宗,那很尊重中国的道家,“汉地”,他不讲中国,“汉地”,“这个法子还有吗?”

我说:“有啊!”

他说:“密宗没有了。”

密宗叫什么?“颇瓦成就”,“往生”——头上插草是往生法。呵,现有灵魂,拿现有的肉体来转的,等于讲‘夺舍法’,失传了。

我说:师父啊,我知道。”

他说:“啊!你晓得?”

我说:“道家的,我知道。”

怎么知道呢?就是昨天给你讲,在杭州,史量才那个书里,有这一本密本。我当年读书不像你们靠电脑、靠笔记,我看了就统统记住了,因为我始终年轻有个观念:靠笔记,万一我笔记掉了怎么办?所以同你们读书不同了,所以叫——古书有四个字,“博闻强记”,“强记”,所以我全部记得。不但要书读得多,一个学者,要“博闻强记”。所以你们问我记忆力怎么那么好,会背得出来?“博闻强记”。

[哎,我知道了,小代,谢谢,她叫我休息,时间讲久了,小代负责。]

好,贡噶师父说:“那你知道,给我讲。”

我说:“师父,我刚才问你女人的修法,你没有告诉我,我们两个交换。”

他“哈哈”大笑,他说:“哎呀,南怀瑾啊,你好像不是学佛的?”

我说:“怎么?”

“你好像是一个玩做官的,或者做生意,很会交涉啊!”

“哈哈哈”,我两个笑啊!

我说:“师父啊,就是交换吧!”不是,交换是讲笑话,所以真的一个师弟之间,他的真的道情、感情啊,亲切得很!

呵,就说:“好!”

注:本书根据南怀瑾老师2008年讲座录音整理,定稿于202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