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瑾讲指月录》第19集


卷十六 洞山良价禅师(2-8)

古道师:弄得头都疼,哦哟,就那么点儿事,那老人家写得太复杂了。

南师:他们写得很简单啊!

古道师:不是,那个文字太复杂了。

南师:“见贤思齐”四个字,就看到前辈这些文章,这样,很普通的,在他们在明朝他去写这个,别人还看到笑一笑,可以啦,对啦,都对。不是,算是对。前辈的。但是你们要跟上啊,青年们!好啊,还是曹洞,这个洞山的没有完嘛,哈?

天风师:对。

古道师:洞山这个还多着呢!

南师:多啊?

古道师:多。

南师:你没有准备啊?

古道师:有啊,我也准备了一点。

南师:哎呀,听听啊。洞山,新洞山师父的研究啊!

古道师:啊哈哈,吓死我了。对,昨天到了这个悟道偈子这面。

南师:下面有小字啊?

古道师:下面有小字。

南师:什么小字,什么?

古道师:“方得契如如。”下面下来那个小字。“妙喜未见圜悟时。读此偈。致疑曰。有个渠。又有个我。成甚么禅。遂请益湛堂。堂云。你更举看。妙喜遂举。堂云。你举话也未会。便推出。”给他推出去了,就这么一点。

南师:你解释一下看看。

古道师:妙喜和尚没有这个见道…

南师:妙喜是谁?

某人:大慧杲。

南师:妙喜。

古道师:对,大慧杲禅师。哦。

南师:到宋朝了。

古道师:对,宋朝的大慧杲禅师。

南师:你要注意大慧杲是最反对洞山派的。

古道师:对对。

南师:呵,认为他是默照邪禅。他在没有开悟以前,大慧杲是临济的。到他这里南宋了,禅就要完全、差不多完全是要衰落下去了,可是影响很大哦,大慧杲。这段所以叫你重要,你解释一下看。

古道师:对。大慧杲禅师啊,没有见到这个圆悟克勤的时候啊…

南师:还没有开悟,还没有好好找到明师的时候,他是圆悟勤的弟子,接的法。年轻的时候他很傲慢的。

古道师:对,然后读到这个洞山禅师悟道的偈子的时候啊,他就非常怀疑,非常、疑问非常大,不明白,说啊,又有个渠……

南师:有个他,有个我。

古道师:又有个他,又有个我,这个、这到底成了什么禅了?不成两个了嘛?然后就请益、“遂请益湛堂。”

南师:湛堂准。

古道师:湛堂准禅师是吧?然后湛堂禅师说,就把这个疑问呐跟湛堂禅师说。然后湛堂禅师回答说,那你再这个道一遍看看。

南师:你再说。

古道师:你再说一遍看。然后妙喜…

南师:就再说了。

古道师:重说了一遍。

南师:怎么说呢?等于说,洞山悟道的偈子那么了不起,怎么说有渠、有他、有我,这什么话呢?怎么要那么讲。

古道师:然后“湛堂云。你举话也未会。”你连话都不会说啊?

南师:你连意义都不懂,出去!就赶出去了。

古道师:大慧杲禅师也有这样经历啊。

南师:大慧杲他自己认为了不起的,可是吃瘪的地方也很多啊。

古道师:吃瘪的地方,呵呵。然后下来是,又是原文了。这另一段。

南师:你看,这个编者特别把这里点出来,你们也不会留意。大慧杲后来力批,非常力批默照邪禅,目标是指到曹洞宗来的。认为讲求打坐做功夫了,默照邪禅。

古道师:是。并且跟他同时代的那个天童,什么?那个叫什么禅师?哦,宏智正觉禅师,还专门写的有一个《默照铭》,专门讲这个默照。实际上默照又不是说什么都不想啊,所谓默就是定,寂寂。所谓照就是般若,就是观,实际上是定慧等持的东西。

南师:啊,你倒是洞山弟子,讲得蛮好啊!你看他编者把大慧杲这一段就放在这里,巧妙得很。好吧?好。

古道师:“师初行脚时。路逢一婆担水。”后来这个洞山禅师啊…

南师:这一段讲已经在外面参访的时候。

古道师:对。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婆婆担水呀。

南师:一个老太婆。

古道师:对。“师索水饮。婆曰。水不妨饮。婆有一问。须先问过。”他说管那个婆子讨水喝啊,婆子说啊、水啊不妨给你喝,没关系。但是还有个问题先跟你问过了再说。

南师:这个老太婆是作家了,她是参禅的人。

古道师:唐代的那个时候,你看路边挑水的婆婆都是大禅师,你说,那个时代,现在想想太可怕了。

南师:可怕,啊。水尽管给你喝,有个问题问你。

古道师:对。“且道水具几尘。师曰。不具诸尘。婆云。去。休污我水担。”她问到水具备几个尘。所谓色声……

南师:什么几个尘,你讲清楚。

古道师:就是,比如说地水火风空啊,等等一切东西都属于尘。那这水里面到底具备几种尘呢?

南师:这是一喽,同时水里头有几种生物啊?几种灰尘啊?《楞伽经》有讲到这个问题啊。

古道师:结果洞山禅师回答说没有尘,“不具诸尘”。

南师:老太婆说“去。”不准你喝了。

古道师:嫌把她的水给还污染了,“休污我水担”。

南师:她说你要这样,他还是一个出家修行参禅的,水都不准喝了,不要把我水喝脏了。

古道师:这是什么道理啊?

南师:对啊,参参看。

古道师:您给说说呗!

南师:那我没有喝她的水,呵呵(众笑)。

古道师:这就这么一段。

南师:这都是话头。

古道师:然后下来,“在泐(lè)潭。见初首座有语曰。”后来到了这个泐潭,泐潭是一个寺院的名字。

南师:对。

古道师:在长沙,湖南长沙那一带。那个那里面有一个叫初首座的啊。首座就是寺院里面的这个大和尚下来,就是指导大家修行的。

南师:那个时候都是禅宗了啊。

古道师:对。现在来说的话就跟那个导师啊,是一个道理,专门负责教育。

南师:等于密宗的仁波切。

古道师:“有语曰”,他有一首偈子,他说,“也大奇。也大奇。佛界道界不思议。”有这么一个句子,他说,啊,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太神奇了。“佛界”就是诸佛的境界,还是“道界”,这个道界指的什么呢?

南师:道家啊,佛家。

古道师:哦,道家啊。哦,佛家、道家,这个确实是不可思议的,非常奇妙的。然后“师遂问”,洞山禅师问他,“佛界道界即不问”,先…

南师:不讨论。

古道师:先不讨论。“只如说佛界道界。是甚么人。”那说这个话的人是谁呢?“初良久无对”,初首座沉思了好久,没、对不上来。

南师:“无对”,不一定说对不上来,也许不答,

古道师:哦,也许不答,也没讲话。

南师:对了。

古道师:就是没讲话。

南师:没有对话。

古道师:“师曰。何不速道。”洞山禅师就逼问他,他说你为什么不快点回答。“初曰。争即不得。”“争即不得”,斗争的争,立即的即,“即不得”。

南师:你怎么“即不得”啊?争?

宏忍师:“争即不得”。

南师:哪个即啊?

宏忍师:即是,色即是空的即。

古道师:色即是空,那个即。“争即不得”,什么意思呢?

南师:“争”,那个时候土话,怎么样。唐宋的时候看到文学,很多“争”字你要注意啊,并不是争执的意思,是语音的代表,怎么样。争得,譬如说唐人诗句,“争得春风不扑面”,怎么样。

古道师:争得,怎的。“争即不得”,就是意思是,“初曰。争即不得”,意思说我怎么能答不上来呢?那个意思是吧?

南师:不是,“即有即空,即非即有。”就是这个。

古道师:哦,“争即不得”。

南师:说这个也不是了,说的也不是。

古道师:就是不可道的意思是吧?这个东西不可说。

南师:这个妙语很妙,你也可以,这样子下了死句语,他是多方面,很活,你怎么去…,啊。

古道师:对,他是多关联的那种。

南师:一语中有百味呀。

古道师:“师曰。道也未曾道。说甚么争即不得。”

南师:他说你说还没有说,说还没有说呢!

古道师:对。“初无对”。初首座又没有回答。“师曰。佛之与道俱是名言。何不引教。”佛也好啊还是道也好啊,都是这个名相可言的,是吧?

南师:都是一句名相啊。

古道师:都是一句名相。

南师:名词啊,都是名词。

古道师:“何不引教”,不引经据典来说呢,是吧?这个意思。

南师:你不要问我,你讲啊。现在我听你讲,帮着你讲。

古道师:“初曰。教道甚么。”

天风师:就是,你让我说什么呀?

古道师:哦,“教道甚么”。“师曰。得意忘言。”哦,洞山禅师就回答说。“得意忘言”,明白了那个意思吧…呀,这句话怎么说呢,我看啊,意思明白,但是……

南师:他是赞成,同意他还是不同意他,你看嘛。同意他所说的。

古道师:“得意忘言”。

南师:啊,对。这就是禅啰,禅宗啰。

古道师:“得意忘言。初曰。犹将教意向心头作病在。”

南师:你这样说,他等于这一句话还是不同意,这还是教理上的话。

古道师:对,等于还是执着于这个语言文句上,教理上的东西了,把那些教理的东西放在心头上。“师曰。说佛界道界底病大小。初又(无对。)”

南师:哎,你们两位也帮帮忙哎,都是不响啊?

古道师:不响。

南师:发表你的。

古道师:求救,哈哈,真难懂。哎。

南师:都大家研究,大家嘛,你们这边也都是嘛。

古道师:对的,有不同的理解可以说出来啊。

南师:对啊,不然听什么啊,不然在这里听什么啊?

古道师:都在那儿看我笑话啊,我现在可是如坐针毡啊!

南师:不然,他们也在这里干什么呢?每天来听。

天风师:老师,就是“得意忘言”,等于他认为呢领会了这个意思,就不需要去说了。然后这个初首座说,“犹将教意向心头作病(在)。”你有那么一个得意的,那个得到的那个意也是一个执着,还有个痕迹在。就是还是有心头作病,就是还是有个痕迹,要讲有病啊……

古道师:还有个东西在。

天风师:有病还没有治干净,众生都是病嘛。说“师曰。说佛界道界底病大小。”就说你提出这个佛界和道界这个概念,这个病算大算小呢?

古道师:等于又反过来将他一军。

天风师:还是个病,因为你还有个佛在,还有个道在,这也是个病。然后这个“初又无对。”这个初又没…

古道师:初首座。

天风师:没有回答。

南师:不讲话。

天风师:“次日”,就是第二天。“忽迁化。”突然间就往生了。“时称师为问杀首座价。”当时这个时下流行…

古道师:流传啊。

天风师:就是这个良价禅师是把人家首座给问死掉了,这个意思。大体应该是这个意思。

南师:这个话对。但是是不是外界批评的那个样,不知道。

天风师:仅仅是个传说。

马宏达:我觉得他这个初首座恐怕比良价还要高明。

南师:对。

马宏达:这个从头开始你说他问初首座…

天风师:你看没什么漏洞。

马宏达:问他什么,“佛界道界即不问。”“只如说佛界道界底。是甚么人。”然后初首座没有回答,就没有讲话。

南师:对

马宏达:然后良价又问说,“何不速道”,应该说一句吧,初首座说,你这样急急火火的非得让我说一句,这样有什么好说的呢?

“争即不得”我觉得是这个意思。不是怎么不得,他这个争还是真的争了,这个争论起来了,这个。不要非得勉强去说嘛。然后“师曰”,这个良价说,“道”,你根本就没有说。“道也未曾道。说甚么争即不得”,根本就没有讲一句嘛,何谈争论呢?那首座又不讲了,又没有说话了,对不对?“师曰。佛之与道俱是名言。何不引教。”那你就说说教上吧,不讲宗了。把这些名相这个先放一放,先把这个教理看怎么讲。初首座说。“教道甚么。”教理上讲了些什么东西,三藏十二部到底说些什么。“师曰。得意忘言。”那良价又来遵照书本上的东西了,说丢开这个教理这个名相的东西,体会了就是。初首座又说,你还是把教义教理上得来的一个理放在心头上,反而成了一个障碍。良价又说,“说佛界道界底病大小。”就是说那这个病到底多大多小什么形状呢?那初首座又不讲,也没回答,次日就坐化了。这一段就这么一个东西。后来因为他坐化了,死无对证,对不对?没法直接勘问。

天风师:时间趁巧了啊。

马宏达:后人就说这个良价,给他起个外号说“问杀首座价”。

南师:现在马宏达说不对,后人这个评论不对,可以说首座比良价当时还高明,不过不说了。

古道师:他那么理解,良价禅师好冤枉,落了个恶名。今天就给他洗干净。

南师:不是落恶名欸,大家讲他“问杀(首座)”,把洞山推的高啊,把首座推得低啊,不是恶名的问题啊。那么马宏达,就是现在他是学法律的。

马宏达:替初首座这个辩论。

南师:对啊。他说不能这样说。

宏忍师:辩护律师。

南师:不能说是洞山高,他说看来还是初首座比他高明,不过懒得答他,觉得你还不够,你要这么…你不要说给他一个恶名,你又搞错了。

古道师:我还以为冤枉他。对,下来另一段。

南师:你们大家要这样讨论啊,不要光那里傻听一通,听了有什么用啊?嘿嘿,既然学,说在这里求学,要学到一点东西啊,我这个话对大家讲的啊。

古道师:“他日因供养云岩真次。僧问。先师道只这是。莫便是否。师曰是。曰意旨如何。师曰。当时几错会先师意。曰未审先师还知有也无。师曰。若不知有。争解恁么道。若知有。争肯恁么道。”

南师:这要你回转去啰,他离开云岩的时候,当时昨天讲的是对话,两个人已经知道,(这)一见分手了,不会见面,你还记得昨天的吗?

天风师:记得。他说他就问说,你这个将来人家问我这个师父是个什么样子啊?师父说了个什么佛法大意啊?

南师:就是真相啊。

天风师:这个是双关语嘛,这个真相包括心法或者是面貌,都可以理解了。然后他的师父就说,就是这个。

古道师:这个就是。

南师:就是这样。

天风师: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彻底地解疑。

南师:就是这样子。

天风师:之后是看到这个水,水影悟道以后。现在等于说遇到这个事情,这是在拜祭他这个云岩先师,供养这个云岩“真次”,“真”就是画像,就是供养他的画像,在这摆香案,摆完香案之后,这个“次”就是之后么,然后有一个和尚就问这个…

南师:“次”,就是那个时候,不是之后。

天风师:紧接着,第二位么,就说。

南师:不是,“次”,古人,你如要用“次”,就是那个时候。

天风师:对。然后“僧问。先师道只这是。”

南师:不是,听说你师父、我们太老师给你讲的,当时你们对话就是“这个就是”。

天风师:然后说,那你现在这个画像是不是指的就是这个呢?然后“师曰是”,这个良价就很肯定地答,“是”。然后这个和尚又说了,“曰意旨如何”,那这个还有更深的含义没有?

南师: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呢?是指、并不是指这个画像,完全…

天风师:“意旨如何”这里面这个话头的奥妙是怎么样的呢?“师曰”,良价禅师又说了,“当时几错会先师意”,我当时差一点把这个云岩先师的这个意思错误领会了,当时还没有透彻领会,就是现在恍然大悟。“几错会”,差一点错会。说,又说了。

古道师:又问他。

天风师:这个和尚又说了,“未审先师还知有也无”,那么这个先师…

古道师:云岩禅师。

天风师:云岩禅师会不会还知道呢?现在我们经历过这些事情,对不对?

南师:就是现在我们给他…

天风师:这个场面,这样一个际遇。这个良价禅师就回答了,说“若不知有。争解恁么道。若知有。争肯恁么道。”若是不知道,他怎么能理解他这么说的说法呢?

南师:当时那么说的。

天风师:对。“若知有。争肯恁么道。”说如果他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概念,有这么一个、后来有这么…会发生这件事情。

南师:都不是指事哦,“知有”,有省,就是见道、明心见性,知道有这个事,这个叫“知有”,啊。不是说知道今天这个事。不然呢,不是这样理解,完全错了。

天风师:哦,嗯。这个“知道有”和“不知有”这两句话……

南师:譬如你明心见性,释迦牟尼佛菩提树下悟道了,“知有”还是“不知有”啊?哈。

宏忍师:“知有”。

南师:知道这个东西啊,有这个东西吗?就是讲,明心见性以后有没有真正成佛这个东西啊?有没有这个真的菩提啊?“知有”。还是空的、有的啊?这叫“知有”。不是知道今天挂个相,拜,知道有。你理解是知道有今天的事吗?不是知道,知不知道(这个),不是这样啊,这完全,这是差十万八千(里)了。

天风师:对。这个画像代表那个意旨和形象。

南师:这一段你重新,假使你碰到师父过世了,你这样人家问你,他在不在,师父还在不在这里啊?所以曹洞宗的东西,你看看。诶?没有事啦?

宏忍师:没有了。

南师:没有啦?

宏忍师:啊。

南师:不知有。

古道师:“若知有。争解恁么道。”哦,“若不知有。争解恁么道。若知有。争肯恁么道。”就是不明白那个的话,怎么会那么说呢?是吧?若不知道有的话,不知道那个的话怎么会那么说呢,但是若知道那个的话,怎么肯又那么说呢?欸?

天风师:呵呵呵,绕进去了。

古道师:哦,是是。把我都(转)晕嘞,哪位、哪位有高见,有什么理解,新的领悟?

南师:你说哪位不晕的来,出来。

古道师:哪位不晕的,明白的人,给讲一讲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还是咱们宏达师来吧!

马宏达:我也晕了。

古道师:你也晕了?

马宏达:也可能用《楞严经》那个偈子来体会一下,大概就可以。就是“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来参这一段。

南师:他给你注解得好啊,注解得对啊。

崔德众:这个大概“有”是指的先师的意吧?说“当初几错会先师意”,那么未审先师他有没有会错,他有没有知道他自己的“先师意”呢,“还知有也无”?“若不知有”,怎么知道那么说呢?如果他不懂得话,怎么知道那么说呢?如果“知有”,如果他知道的话,他怎肯那么说呢?

南师:对呀,宏达刚才提这个好啊。

古道师:下次再印刷《指月录》的时候再追加一些小字儿,宏达师曰:“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学者当于此处用心”,哎。

南师:那这句话又不是禅宗,加一句就不对了。

古道师:然后直接,要不加注一个“参!”下一段。“云岩讳日营斋。僧问。和尚于云岩处。得何指示。师曰。虽在彼中。不蒙指示。”给这个师父啊,云岩昙晟禅师这个讳日啊,给他供斋啊。

南师:什么叫讳日啊?

古道师:违日就是忌日吧。

天风师:周年纪念日。

南师:过世的那一天,不一定是一年两年了。“营斋”,什么叫营斋啊?

古道师:就是供斋嘛。

南师:办素食以供养。对啊,你都要交代清楚。你不能说,他给先师,讳日啊,他给先师营斋啊,这样说讲啦,那是……

古道师:没说清楚是吧。

南师:讲经说教也不可以这样的。

古道师:洞山禅师到了他师父的那种忌日那一天呐。

南师:对,办素斋供养。

古道师:办素斋供养。

南师:对啊,那不清清楚楚嘛。

古道师:是,老师说我们不会说话,这怪不得,原来文字没学好。

南师:文字学好了,没有把文字吃进去化了。

古道师:有一个师父啊,问这个洞山禅师,说“和尚于云岩处。得何指示。”他说您呐…

南师:你当年。

古道师:当年,对。在云岩禅师那里啊…

南师:他怎么开示你的?怎么接引你的?

古道师:怎么开示,对。“师曰。”洞山禅师回答说啊,虽然在云岩禅师那里住啊,但是没得到什么指示,“不蒙指示”。“曰既不蒙指示。又用设斋作甚么。”

南师:你既然不在他那里得好处,悟了,你今天那么纪念他,给他办斋…

古道师:做什么。然后“师曰。争敢违背他。”他说我怎么敢违背他呢?违背他的意思,是吧?

南师:学佛、学禅,哪个宗派,尤其是禅宗、密宗,非常注重师承的。这个师承是,不是教育,就是得法的师,不敢违背的。

古道师:然后那个师父呢又问他,“曰和尚初见南泉。为甚么却与云岩设斋。”说你以前呐,最早是这个去跟南泉禅师学习的,南泉普愿禅师学习的,那怎么现在却把这个云岩,给云岩和尚这个设斋供养他呢?纪念他呢?

南师:就是说问,你怎么原来是跟南泉禅师,你后来师承怎么样,一定是认为是他。

古道师:云岩禅师那里。“师曰。我不重先师道德佛法。只重他不为我说破。”

南师:他承认得法的师承,是走,(与)南泉不同,教育法不同,他说自己得到利益(是)在这里。怎么得利益,你把这几句话讲清楚啊,翻成白话。

古道师:“我不重先师道德佛法”,他说我不是说看重啊,这个师父佛法道德上的修养啊什么,还是什么…

南师:功夫见地都不管。

古道师:这些我先不管他。只是,他当时啊,我向他问佛法大意的时候他没给我说破啊。僧“曰”,那个和尚又问,“曰和尚为先师设斋。还肯先师也无。”那你今天这个他的忌日,这样纪念他,这个设供养啊;他说你是不是承认他是你的这个得法弟子,啊,你的得法师父。

南师:对啊,你要搞清楚啊,你不要急吧。

古道师:“师曰。半肯半不肯。”一半肯定一半不肯定,一半承认一半不承认。“曰为甚么不全肯。”那你为什么不全部承认呢?“师曰。若全肯。即孤负先师也。”如果完全承认,认可的话,那就对不起师父的意思了。什么道理?

南师:后面还有话吗?

古道师:没有了,后来就开始讲他到新丰山的那个事情了,就开始去做道场了。

南师:对啊,这又是个话头了。

天风师:这个“全肯”,“半肯半不肯。”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就是有一半是师父的传承,有一半是自己的承担。

南师:实际上他都是全肯嘛。

天风师:这个等于肯一点就是一即一切了。

许江:见过于师,方堪传授。

南师:嗯?有个人讲话嘛?

许江:见过于师,方堪传授。

南师:好啊,你注解得好,你看许仙注解了,许仙吗?

马宏达:是许仙,没错。

古道师:实际上这里面的话,我觉得有这个意思,比如说“曰和尚为先师设斋。还肯先师也无。”他说那您今天给师父啊,给你的师父设斋啊,你还是不是承认这个师父。“肯”,好像就是,不但是说承认是师承的关系,甚至对你师父的那个见地,你认不认可。

南师:是啊,是都包含在内。

古道师:然后这个洞山禅师说“半肯半不肯。”那也给他设斋,为什么不全肯呢?“师曰。若全肯。即孤负先师也。”

南师:对不起他。

古道师:什么道理?咱们马大师,咱们的马大师来一下。还有那个…

南师:到江西找马大师啊。

古道师:还有那个五祖宏忍,五祖宏忍禅师,呵呵。

宏忍师:还不知道。

古道师:咱这边马大师,五祖都在了么,还有云门这个锦扬禅师。哈哈。什么道理?好吧,没有道理,没有道理往下继续。

“师自唐大中末。於新丰山。接诱学徒。厥後盛化豫章高安之洞山。”后来就开始记载,他开始出来弘扬佛法,这一段开始。“师自唐大中末。”唐玄宗那个年代是吧?在这个新丰山……

南师:不对,大中不是玄宗年号。

天风师:宣宗往下就是懿宗了。

大众:宣宗。

南师:对。

古道师:唐宣宗那个年代是吧?

天风师:宣宗,宣传的宣,不是玄。接下来就是那个懿宗。正好交接那个时候了。

古道师:对。那个时候呢到“新丰山”,这个新丰山呢…

南师:晚唐时候。

古道师:对。“新丰山”应该也是在洞山那一带,但是我们查了一下呢,一直查不到这个新丰山这个地方。但是我到洞山那面去走的时候啊,有一位就是对洞山以及江西的这片禅宗祖庭的历史特别了解的人,也就是洞山禅师的塔,还是黄檗禅师的塔,都是他发现的。那黄檗禅师的塔是乱树丛里面,都倒在那个乱树丛里面。他把那个荆棘砍开以后进去发现的。然后洞山禅师的塔就干脆没有了。但他一直讲,根据书上记载就在寺院后面,后来他就拿那个洛阳铲,在那个土上这样探,诶,探底下有硬的东西,他就开始挖。后来从那泥土里面挖出来的,洞山禅师塔是从那个泥土里面挖出来的。或者是年代太久远,那山上的土呀水呀这样流下来,一点一点的把那祖师塔直接就埋在这个土里面了。就是他对这边的历史非常了解的人,他也跟我讲,他说到现在他没明白新丰山到底在什么地方。

南师:那姑且存疑吧。

古道师:对。后来呢就转到这个,啊,后来在这个“盛化豫章。”等于就是他在这个南昌啊,高安这个地方啊非常这个…

南师:出名了。

古道师:出名。就在这个洞山,等于这个“豫章”就是现在的南昌,南昌地区,古代的时候那么称呼。“权开五位。善接三根。大阐一音。广弘万品。横抽宝剑。翦诸见之稠林。妙叶弘通。截万端之穿凿。”……这一段文采很美,但是不好解释,白话说的话恐怕也没这意思,没这味道了哈,呵呵。

南师:这段很有味道,怎么没有味道,你文字…

古道师:在这个洞山呐,就是按曹洞宗的传法里面,他有这个五位君臣呐,有这一说,它等于说这是曹洞宗设立的特有的一种风格、家风。然后呢“善接三根。”那是上中下三根,就是普被了,三根普被的意思。

南师:对社会人士、佛教的。利根钝根一切都接引、教化。

古道师:“大阐一音。”所谓就是在那面弘扬,直指这个明心见性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法门。

南师:是。

古道师:“广弘万品。”不但是这样子,并且…

南师:教理都很通透啊,什么。

古道师:“横抽宝剑。翦诸见之稠林。”等于这是一种比喻了。就说他的智慧啊,他的这种机锋等等,就像一个横空出世的宝剑一样,把这个很多学人的这种知见啊、葛藤啊、障碍啊、烦恼啊的东西都给你剪断。“妙叶弘通。截万端之穿凿。”是吧?

南师:穿凿是…

古道师:就是拿这个凿子凿的意思,那就等于开创了一个,这个就是…

南师:同上面一句一样,把各门各派你们讲的学问道理都把你弄掉了,“穿凿”是一般后世,研究《金刚经》嘛各有各的注解,一代一代,都是穿凿,打个洞,挖根挖底又有一套出来了,这些都给你拿掉。

古道师:“又得曹山。深明的旨。”又得到一个非常好的弟子,曹山本寂禅师,非常…得到他的这个心法。“深明的旨。”他这个旨意啊,这个教授方法以及等等,洞山的这个家风呢他完全得到了。“妙唱嘉猷。”那当时呢,这也是一种形容。就是说,他们,因为洞山与曹山呢,曹山是在宜黄县,那两个也隔的不远,那互相乃至呢,各有唱和啊。大家互相配合着弘扬这个禅法的意思。

南师:他的家风,传曹洞家风。

古道师:“道合君臣。”也就是五位君臣的那个家风。“偏正回互。由是洞上玄风。播於天下。”

南师:大弘的偏正回互的道理。偏正回互从哪里开始呢?

古道师:是从这个石头。

南师:石头讲回互开始。

古道师:偏正是从洞山开始。

南师:偏正是从这个云岩《宝镜三味》开始啊,偏正加回互。偏正回互当然不要你们讲,还不懂,没有给你们讲。你们认为懂了,呵。好,好啊,然后讲下去啊。

古道师:“由是洞上玄风。播於天下。”所以,这个也可以说从他们俩开始呢,曹洞宗的这种家风啊,非常玄妙这种…

南师:修行的方法,悟道方法。

古道师:修行方法,这个开始传播于天下。

南师:这一段是中国人用惯了,就是譬如传各地啦,全国。

古道师:“诸方宗匠。咸共推尊之曰曹洞宗。”那个时候,那可见而知他们当时的时候,也没说想立什么宗派,曹洞这个名字都是后人给尊称为,尊称上去的。

南师:对对。

古道师:所以说“诸方宗匠”,所谓宗匠是宗门巨匠,那些非常了不起的那些……

南师:大禅师。

古道师:修行者,都非常,大家“咸共推尊”,大家都非常推尊这个洞山的家风,所以呢给他尊称为啊“曹洞宗”。曹洞宗这个名词来历是这么来的。但这个曹洞宗有的人解释的有不同,有的人说曹山和洞山两个弟子,因这个山的名字,两个山的名字连起来这个叫做曹洞宗。但为什么不叫洞曹宗呢?因为曹洞宗念起来顺,洞曹宗念起来别扭、绕口。但是有的人解释是就说,一滴法乳本源自于曹溪开始徜徉于天下的,所以呢他是根本,所以后来到洞山这个地方呢,形成这样的家风、道风,所以叫做曹洞宗。曹溪与洞山的意思。各有各的说法,莫衷一是,不知道哪个到底正确。然后这是一段。下面开始讲五位君臣了,这是头大了。

南师:头大了,五位君臣有多长啊?能不能…

古道师:半个页码。

南师:可以讲吗?哦,下面还有注解,后世的研究五位君臣的注解。

古道师:注解好几页耶。

南师:那个暂时给你停一停吧,这些你以后要留意的啊。不止哦,十来页哦。

古道师:是。

南师:哈哈,这个五位君臣,各宗各派都在研究他,啊。

天风师:这里的五位君臣就是这六行字嘛。

古道师:哦,这样子啊。

天风师:就是正中偏、偏中正。

南师:念一下吧。

古道师:对,念一下。

南师:你念大字,小字给你停下来,不要你讲,你先念吧,能够讲就讲。

大众:“师作五位君臣颂曰。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

南师:这里很重要。

大众:“莫怪相逢不相识。隐隐犹怀旧日嫌。”

南师:注意啊,这些都是功夫跟见地碰在一起的啊,要修行。功夫见地一起的,再来,“正中偏”。

大众:“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莫怪相逢不相识。隐隐犹怀旧日嫌。”

古道师:然后下来是……

大众:“偏中正。失晓老婆逢古镜。分明觌(dí)面别无真。休更迷头犹认影。”

古道师:下来是…

大众:“正中来。无中有路隔尘埃。但能不触当今讳。也胜前朝断舌才。兼中至。两刃交锋不须避。好手犹如火里莲。宛然自有冲天志。”

古道师:然后是…

大众:“兼中到。不落有无谁敢和。人人尽欲出常流。折合还归炭里坐。”

南师:就念完啦?

古道师:是是。

南师:你看啊,这是五位君臣,很重要,曹洞宗的,讲功夫与见地。你们先从文字上,每一句解释清楚了,不是今天晚上。嘿,文字解释清楚了。他用白话文学,还是说话的文学,什么老婆照镜子啦,什么什么。并没有讲什么唐诗,这是唐代文学最高的时候,作诗的很多,他就用白话的,就是现在人手机上…(唉,你又感冒了,不早一点找吃药。)

古道师:有点咳。

南师:对啊,又来了,你也不、药么也不晓得调整,真是蛮搞、蛮整。野蛮的蛮,真是。

这个就是,这都不是马虎的啊,怎么是用功,怎么样调身、调心,功夫都在里头。这个五位君臣念完啦?

大众:念完啦。

南师:下面都有小字吧?

宏忍师:没有。

古道师:下面上堂的话,下面,对。

南师:或者你把上堂念一念吧,不叫你解释啦,大家读一下。这五位君臣的偈子很重要啊,就是偏、正、回互都在里头,怎么样是偏的,怎么样是正的,怎么是互相关联的。禅定与见地,身,身体与心,心与身体,都在内,这就是禅宗啦。所以说禅宗是大密宗,都告诉你了,可是你不懂,你要把这个秘密打开。嗯,注意这个,啊。然后呢?念一下什么。你又咳嗽啦,什么人念,帮你念。

大众:“上堂。向时作么生。”

南师:都是同五位君臣。向,方向的向。

古道师:向,奉,下来是奉。

大众:“奉时作么生。”

古道师:然后功。

大众:“功时作么生。”

古道师:然后

大众:“共功时作么生。”

南师:怎么样,“作么生”就是怎么样。

大众:“功功时作么生。”

南师:这是曹洞的偈子,教育法,创造了一派,他的一套教育法。

古道师:对,然后

大众:“僧问。如何是向。师曰。吃饭时作么生。曰如何是奉。师曰。背时作么生。”

古道师:后背的背,这个背面的背。

南师:违背的。

古道师:对,违背的背。

天风师:项背的背。

古道师:项背的背。然后是“曰如何是功。”功夫的功。

大众:“师曰。放下钁(jué)头时作么生。曰如何是共功。师曰。不得色。曰如何是功功。”

古道师:两个功夫的功。

大众:“师曰。不共。乃示颂曰。(向)圣主由来法帝尧。”

南师:法帝尧。

古道师:尧,尧舜的尧。

大众:“御人以礼曲龙腰。有时闹市头边过。到处文明贺圣朝。(奉)净洗浓妆为阿谁。子规声里劝人归。百花落尽啼无尽。更向乱峰深处啼。”

古道师:然后下来,功。

大众:“(功)枯木花开劫外春。倒骑玉象趁麒麟。而今高隐千峰外。月皎风清好日辰。(共功)众生诸佛不相侵。山自高兮水自深。万别千差明底事。鹧鸪啼处百花新。(功功)头角才生已不堪。拟心求佛好羞惭。迢迢空劫无人识。肯向南询五十三。”

马宏达:江湖黑话。

南师:对啊,都念完啦?

宏忍师:念完了。

南师:大字都念完啦?

古道师:是是。

南师:你看古人研究,一直到唐宋元明等等,你看多少页啊?都研究五位君臣,人家。如果讲这一行,佛门里头,多少英才,研究学佛的英才,多少埋葬,给这些语句埋葬下去了?嘿!

古道师:差不多要十五页啊,密密麻麻的。

南师:对啊,多少英才埋葬下去了。而且他影响晚唐以后,唐宋元明清的文化,那么大。这个小字翻过来以后还有很多吧,大字?

古道师:大字还有,是。

南师:很多吧?

古道师:对,也很多啊,就这一卷啊几乎都是,就是洞山的。

南师:对啊,那么多内容,在搞洞山,你注意一下。五位君臣这些诗句啊,你看到都是白话的,都是讲功夫、修行。这一节向啊、背啊、奉啊,那么多,都讲功夫与见地配合一起的,那么多。什么道理?你看这个里头再没有讲菩提啊、般若啊,涅槃啊、三十七(道)品啊、禅定啊,统统没有提。什么道理?这是中国的禅宗,中国的佛法。而且影响了,这个叫,唐末五代以后到宋明清中国的文化,儒释道三家统统受他的影响很大。

薛虎:老师啊,一个钟头了。

南师:时间到了,我知道了。你看多厉害。(对古道师说:你赶快先吃点药啊,你应该先吃药,衣服也不好好穿,衣服也不穿好,都是蛮整)

好啊。二十多年前我在美国,她到大陆来访问。到了四川,四川那个佛教的那个头头叫她写字,拿出宣纸,拿出笔来就请她写字。她就拿起写了,就是现在这个宏忍师,她写了这首诗。把洞山这首一写出来,他们就很佩服。

(你看你平常衣服也不注意,一切都蛮整,嗨呀,又学武功又学佛,常常……)

古道师:可以的,明天就好了,结实着呢。

南师:我看你有这个本事吧?

古道师:可以可以。

南师:你讲明天就好了的啊。

古道师:是,并且前提是今天晚上这个这个…

南师:你想借什么,想借菩提露。好啊。前两天我也用到,我现在也是这样,“净洗浓妆为阿谁”,为谁啊?

天风师:这个是艳诗吧?洗浓妆。

南师:对啊,艳体诗,很多禅师都用艳体诗啊,都风流诗多得很啊!

天风师:就是化了浓妆以后把它洗掉,是为了谁啊?就洗洗睡了,为阿谁。

南师:洗净浓妆……

许江:以泪洗面的意思吧?洗净浓妆。

天风师:不是,净洗,净洗是卸妆嘛。

南师:哪有你那么讲法的。他们出家了,会用**,出家,跳出红尘为谁啊?

古道师:想明白个事呗。

南师:念念看,宏忍师念给你听啊,她不是到大陆来,那年二十几年(前)在四川,你拿起笔来就写嘛,他们都很佩服你了。

宏忍师:抄的,这是。

南师:是啊,你讲嘛这故事。有什么关系,你说别人故事一样嘛。

宏忍师:念吧,大家背吧。

古道师:好,还是用那个唱的呗。

南师:对啊,五首都会,你要参喏,不是光做文学哦。

大众:“圣主由来法帝尧。御人以礼曲龙腰。有时闹市头边过。到处文明贺圣朝。净洗浓妆为阿谁。子规声里劝人归。百花落尽啼无尽。更向乱峰深处啼。枯木花开劫外春。倒骑玉象趁麒麟。而今高隐千峰外。月皎风清好日辰。众生诸佛不相侵。山自高兮水自深。万别千差明底事。鹧鸪啼处百花新。头角才生已不堪。拟心求佛好羞惭。迢迢空劫无人识。肯向南询五十三。”

南师:你们大家现在不是都在学佛吗?又出家,这句听了好难受啊,什么,这一首?

宏忍师:“拟心求佛好羞惭”。

南师:不是啊,上面四句嘛。

宏忍师:“头角才生已不堪”啊,我们现在想要求佛…

天风师:“净洗浓妆为阿谁”。

古道师:“众生诸佛不相侵”。

宏忍师:“迢迢空劫无人识,肯向南询五十三。”

南师:“净洗浓妆为阿谁”,写什么的啊?写他的功?

宏忍师:写,写那个“奉”。

南师:“奉”、“功”都是为弘法利众生,为别人啊,供养、奉养。这一首呢,什么?什么学佛就很羞惭啊?

古道师:“共功”,共同的共,功夫的功。

南师:对啊,你都要注意,光念文字是写什么的啊?

宏忍师:“功功”。

古道师:不是写“功功”。

南师:嗯,对。“功功”写什么?怎么说啊?念嘛。

古道师:“众生诸佛不相侵。山自高兮水自深。万别千差明底事。鹧鸪啼处百花新。”

南师:不是,刚才有一句说什么,什么拟佛、学佛?

马宏达:那个讲“功功”的。

古道师:对,哦,“拟心求佛好羞惭。”

南师:对啊。

马宏达:讲“功功”

古道师:“头角才生已不堪。拟心求佛好羞惭。迢迢空劫……”

注:本书根据南师录音整理,定稿于2024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