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翁对韵》圆对缺


圆yuán对duì缺quē,正zhèng对duì斜xié。笑xiào语yǔ对duì咨zī嗟jiē ① 。
沈shěn腰yāo对duì潘pān鬓bìn ② ,孟mèng笋sǔn对duì卢lú茶chá ③ 。
百bǎi舌shé鸟niǎo ④ ,两liǎng头tóu蛇shé ⑤ 。帝dì里lǐ对duì仙xiān家jiā ⑥ 。
尧yáo仁rén敷fū率shuài土tǔ,舜shùn德dé被pī流liú沙shā ⑦ 。
桥qiáo上shàng授shòu书shū曾céng纳nà履lǚ ⑧ ,壁bì间jiān题tí句jù已yǐ笼lǒng纱shā ⑨ 。
远yuǎn塞sài迢tiáo迢tiáo,露lù碛qì风fēng沙shā何hé可kě极jí ⑩ ;
长cháng江jiāng渺miǎo渺miǎo,雪xuě涛tāo烟yān浪làng信xìn无wú涯yá ⑪ 。

【注释】

①咨嗟:叹息。

②沈腰:《梁书·沈约传》记载:南朝梁代诗人沈约给朋友写信描述自己的病情,说自己越来越瘦,皮腰带的带扣几十天就要移动一个孔。后因以“沈腰”作为腰围瘦减的代称。潘鬓:晋代文学家潘岳在其《秋兴赋·序》中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见二毛。”意思是我三十二岁时,已经开始长出白发。后因以“潘鬓”指中年鬓发初白。

③孟笋:孟宗是三国时吴国人,他的母亲病中想吃竹笋,因时节正值冬季无笋可取,孟宗入竹林悲泣哀叹,笋竟为之而生。见《三国志·吴书·孙皓传》裴松之注引《楚国先贤传》。卢茶:唐代诗人卢仝爱茶成癖,他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是著名的饮茶诗,参见注⑪。

④百舌鸟:鸟名,又名反舌。喙尖,毛色黑黄相杂,鸣声圆润。《礼记·月令》:“(仲夏之月)反舌无声。”汉郑玄注:“反舌,百舌鸟。”

⑤两头蛇:蛇的一种。无毒,尾圆钝,骤看颇像头,且有与头相同的行动习性,故名。古人传说见之者死。参见注⑩。

⑥帝里:皇帝所居之处,指帝都、京都。仙家:仙人所住之处。

⑦尧仁敷率土,舜德被流沙:尧、舜的仁德遍及所有的地方,覆盖到极西的地域。敷率土,遍及所有的地方。流沙,古人指中国以西极远的沙漠地区。

⑧桥上授书曾纳履:汉代开国功臣张良,年轻时曾遇到一位坐在桥上的老人,老人故意让鞋掉到桥下,命张良到桥下去取。张良恭恭敬敬地把鞋取来,老人又命令他给自己穿上,张良遵命。老人很高兴,约定改日见面。张良如约前往,老人授予张良一卷兵书,并说自己就是黄石公。见《史记·留侯世家》。纳履,穿鞋。

⑨壁间题句已笼纱:唐代文士王播少年孤贫,寄食于扬州惠昭寺木兰院(今石塔寺),每当吃饭钟响,即随僧众斋餐。日久僧人厌怠。一日,僧众故意餐后方敲钟,王播前往,饭已经吃完。王播就在墙壁上题诗二句:“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阇黎饭后钟。”随后离寺而去,发愤攻读,后来考中进士,官至淮南节度使。二十多年后重访惠昭寺,见以前所题的诗句已经被寺院很郑重地用碧纱笼罩起来,不由对世态炎凉感慨至深,续题二句:“二十年来尘扑面,如今始得碧纱笼。”见《唐摭言》。

⑩远塞迢迢,露碛风沙何可极:远方的边塞路途遥远,沙漠绵延不绝何处是尽头。迢迢,路途遥远的样子。露碛风沙,露水下的沙石和风中的沙漠。碛,沙石。

⑪长江渺渺,雪涛烟浪信无涯:长江源流悠远,如雪如烟的浪涛确实没有边际。渺渺,悠远的样子。信,的确。无涯,没有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