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初期,赵、魏、韩三家分晋和田氏篡齐,于是中原并存燕、赵、魏、韩、齐、楚、秦七个强国。晋国在春秋时代原为中原北方第一大国,其土地西起今陕西省白水洛水,中亘今河南省西部崤山渑池与嵩山伏牛山脉,东有黄河(今于卫河)南北、邢(今河北省邢台县)、邺(今河南省临漳县南)
及大梁(今河南省开封市)之地。三家分晋后,赵、魏、韩三国仍各为中原之大国。
七国争强于天下的这一过程被史称“七雄并立”。七个大国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而相互进行了数不清的战争。战胜国扩地,战败国割地,因此,各国疆域时常变动。七国位置,西方秦国、东方齐国、南方楚国、北方燕国、中部韩魏赵三国,赵在北、韩近西、魏居中,韩魏最接近秦国,先受秦攻击。
齐国于太公初封时,建都营邱(今山东省临淄县西北),传至献公即迁都临淄。齐自周朝初封时即为大国,更兼姜太公善经营,齐桓公图扩张,其疆土据今山东省十之九,到战国中期,竟拓境至宋卫而南及淮北。于是它的南面与楚相邻,西与魏接壤,北与燕赵临界。
齐国东有琅琊即墨之饶,西有泰山之困,清河之限,东与北有黄海、渤海之利,纵横两千余里,三面是海,一面向西以争中原,因此,当时曾被人称为“东秦”。
齐国在东方为泱泱大国。齐桓公时即为春秋五霸之首。自桓公殁后,虽曾屡遭变乱,但齐国在中原仍处举足轻重的地位。
田氏自公元前671 年陈完敬仲入齐,后来五世为齐国国相:田乞相齐悼公;田常相齐简公、平公;田盘、田白、田和相齐宣公。到周安王二十一年(公元前381年),田和篡齐自立,此事发生在三家分晋奉命为侯之后十三年。田和篡齐后遂凭齐国之力向他国扩张,西伐魏、南侵鲁伐宋、北伐燕。田和传至其孙因齐时、称为齐威王。周安王二十三年(公元前379 年),威王初即位,不理政事,整日沉醉在吃、喝、玩、乐上。九年当中,韩、魏、鲁、赵多次起兵来伐,齐国屡屡败北,齐威王却并不放在心上。
忽然有一天,有个自称琴师的人求见齐威王。他说他是本国人,叫邹忌。
听威王爱好音乐,他特来拜见。威王召见,并赐坐,让人端来几桌,并放了一把琴。邹忌拜见之后,调着琴弦似乎要弹,可是双手放在琴上却不动。齐威王纳闷,说:“你调了琴弦儿,怎么不弹呢?”邹忌说:“我不光会弹琴,还知道琴的道理。只是这丝桐之声,乐工之事,臣虽知道,却恐怕有辱大王视听。”威王说:“你快说吧。琴理是什么?”邹忌回答道:“琴,可谓高贵,因此禁止淫邪,便归于正。古时伏羲作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征三百六十六天;宽六寸,象征六合;前宽后窄,象征尊卑;上圆下方,象征天地;五弦,象征五行。大弦为君,小弦为臣。演奏出的音乐缓急如清与浊的流水,浊者宽而不驰,是谓君道;清者廉而不乱,是谓臣道。一弦为宫,次弦为商,次为角,次为徵,再次为羽。周文王、周武王各加一弦,文弦为少宫,武弦为少商,以合君臣之意。君臣相得,政令和谐,这就是所谓治国之道。”威王非常高兴:“那好,先生既知晓琴理,必善于弹奏,快弹给我听听!”邹忌回答说:“我是个琴师,当然善于弹奏;大王是一国之王,难道不善于
治国吗?今天大王抚国而不治,与我抚琴而不弹有什么区别呢?臣抚琴而不弹,不能如大王之意;大王抚国而不治,恐怕天下万民不愿意呐!”威王听后愕然,再也坐不住了,说:“原来先生拿琴来劝我。我明白了!”威王叫人把琴拿去,便与邹忌议论起国家大事。邹忌劝威王节饮远色,核名实,别忠佞,息民教战,经营霸王之业。君臣谈得均很投机。此后,邹忌便住在宫中右室。又一天,威王正在弹琴,邹忌推门称赞道:“大王的琴弹得好极了!”齐威王突然很不高兴,手离开琴按住宝剑问:“先生只看到我的样子,还没有认真观察,怎么就知道弹得好呢?”邹忌说:“大弦缓慢而巨温和,这是象征国君;小弦高亢明快并且清亮,象征宰相;手指勾弦有力,放开舒缓,象征政令;发出的琴声和谐,大小配合美妙,曲折不正之声而不相干扰,象征四时。我由此而知道您弹得好。”威王说:“你很善于谈论音乐。”邹忌说:“何止是谈论音乐,治理国家和安抚百姓的道理都在这里面呐!”威王又不高兴地说:“如果谈论五音的调理,我相信没有比得上您的。如果是治理国家和安抚人民,又怎么能在琴弦之中呢?”邹忌说:“大弦缓慢并且温和,象征国君;小弦高亢明快并且清亮,象征宰相;勾弦用力但放开舒缓,象征政令;弹出的琴声和谐,大小配合美妙,曲折不正之声不相干扰,象征四时。回环往复而不乱,是由于政治昌明;连贯而轻快,是由于保存了将亡之国;所以说琴音谐调就能保天下太平。治理国家和安抚人民,没有比五音的道理更相像的了。”此后,威王常与邹忌议论国家兴亡大事。邹忌常劝威王重用人才,发展生产,节省财物,训练兵马,以图霸业。齐威王非常高兴,不久便郑重拜邹忌为齐国国相,以加紧整顿朝政。
这时,齐国知名学士淳于髡见邹忌凭仗一张嘴轻取相印,心中不服,他带着几个门生来见邹忌。邹忌恭敬地接待了他。淳于髡面带傲慢神色径直坐在了上手位置上。他问邹忌:“我有几句话问国相,不知行不行?”邹忌说:“请您多多指教!”淳于髡说:“子不离母,妇不离夫。”邹忌说:“我做臣下的不敢离开君主,”淳于髡说:“车轱轳是圆的,水是往下流的。”邹忌说:“方的不能旋转,河水不可倒流。我不敢不顺依人情、亲近万民。”
淳于髡说:“貂皮破了,不可以拿黄狗皮去补。”邹忌说:“我绝不敢让小人占据高位。”谆于髡说:“造车必须算准尺寸,弹琴必得定准高低。”邹忌说:“我一定注意法令,整顿纪律。”淳于髡站了起来,向邹忌行了个礼,走出门。
淳于髡那几个门生问:“老师您去见国相的时候,多神气呵!怎么临走倒向他行礼了呢?”淳于髡说:“我是去叫他破迷的,想不到我只提个头,他就随口接上了。他的才干不小哇,我哪能不向他行礼呢?”从这开始,再也没人敢与邹忌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