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44节 一加一大于二


李通哽噎着说不下去。刘縯、刘秀也眼含悲愤的目光。李轶抽泣着说下去:“所幸那封密信中没有提到同舂陵一起起兵的事。我们潜出宛城的时候,大哥怕牵连你们刘氏,没敢投奔舂陵。径直投下江兵去了。如今做了下江兵的将军。”

刘縯扼腕叹道:“甄阜、梁立赐是我们共同的仇人。小长安之战,我刘氏宗亲多人惨遭杀害。大家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解心头之恨。可是,我军新败,兵寡将少,又无外援。棘阳不可久守又不可退。保全性命尚难,更谈不上杀贼报仇。”

李通闻言,拭去眼泪,拱手道:“柱天大将军不必担忧。我弟兄正是为此而来。”

刘縯、刘秀大喜,齐声问道:“李将军有何破敌之计?”

李通道:“下江兵近万人眼下正在宜秋休整。渠帅王常素有贤名,待我弟兄二人甚厚。我们听说你们兵败,特向王常请命来会。如果能说动下江兵来会,破甄阜、梁立赐应该不成问题。”

刘縯、刘秀一听,欣喜若狂。如果得到一万下江兵的外援,破敌杀贼指日可待。但是,下江兵是否像新市、平林兵一样,愿意与自己合作呢?刘秀试探着问李通道:“以李将军之见,下江兵将帅肯与我军合兵吗?”

李通沉思片刻道:“以李某之见,下江兵渠帅之中,王常平日非常仰慕柱天大将军和刘三将军,必有合兵之意,成丹、张印出身盗贼,一向对豪姓大族心存芥蒂,对刘汉宗室也难免会有成见。但只要晓以合兵之利,也不是没有合兵的可能。”

刘縯语气坚定地说道:“棘阳固守日久,粮草殆尽。长安新军援兵说到就到,形势危急。我要亲自去见下江兵渠帅,说服他们合兵一处,共破强敌。”

刘秀不安地道:“棘阳急急可危,大哥是一军主帅,怎可擅离军营,还是由小弟同李将军一同去宜秋吧!”

“不,”刘縯不容置疑,“我军生死都系在下江兵身上。我们这次去宜秋,是求人家救命的。主将不亲自去,怎能表示心诚。”

计议已定,刘縯立即召集主军将帅,讲明欲亲自去宜秋,说服下江兵来会之意。众人听了,都觉得是一条可行之计,纷纷表示赞同。

李通上前说道:“以李某之见,不但柱天大将军要亲自去,刘三将军最好也一同去。因为刘三将军不但能言善辩,而且与下江兵渠帅王常有旧,便于说服众渠帅合兵。”

李通说完,刘縯见新市、平林将帅默不作声,只得说道:“李将军固然言之有理。可是如今棘阳大兵压境,我弟兄二人同时离开,多有不便。”

话音刚落,性情直爽的陈牧忍不住大声说道:

“有啥不方便的。你们弟兄也是为了说服下江兵来会。难道会有人说你们趁机逃命不成!”

一句话说中王匡、王凤、朱鲔三人的心思。三人羞愧地低下头来。

朱鲔开口道:“请刘大将军和刘三将军放心去吧!我新市兵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有朱某在,棘阳就丢不了。”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刘縯、刘秀非常感动,弟兄二人一齐拱手道:“棘阳就仰仗各位渠帅了。”

事不宜迟,两人与李通、李轶立即动身,悄悄出了棘阳南门,转而向东,直奔宜秋方向驰去。

新军探马看见有人出城,慌忙报与甄阜知道。甄阜听说只有四人,哈哈大笑道:“这四人必是畏惧我大军压境,偷偷逃命去了,不必管他。待大批叛贼出逃时,我铁骑再追杀不迟。”

棘阳距宜秋将近三百里,刘縯四人顶着岁末凛冽的寒风,打马飞驰,赶了半天一夜的路,第二天黎明才赶到宜秋下江兵军营。守营的下江兵见是刘縯、刘秀是李氏兄弟带来的,问也不问,便放二人进了营帐。李通道:“请二位将军先随二弟去我帐中歇息。我去禀明三位渠帅知道。”刘縯、刘秀点点头,便跟着李轶往旁边的营帐走去。只见沿山势排开几十座营帐,营帐内却是空无一人。山林中传来阵阵喊杀声,想必下江兵早已出操练武去了。李轶把二人引进一座营帐,忙着找来早点。三人赶了一夜的路,肚子真饿了。便因陋就简,坐在一张临时搭起的行军床上吃了起来。吃完早点李轶望着刘縯:“柱天大将军,前日末将的请求您答应了吗?”刘縯一愣,不解地问道:“李兄弟,你请求什么?”

“末将想投到柱天大将军的麾下,为您效力啊!”

刘縯这才想起前日相见时,李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以为只是客气话,没想他是当真的。难得有人对自己如此忠心,刘縯一笑道:“以李兄弟之才,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投在刘某麾下,岂不是受了委屈?”

刘秀也不解地道:“李兄弟投奔下江兵不到一年就做了偏将军,可知深得渠帅器重。为何非要投到柱天大将门下。”

李轶苦笑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下江兵多半是山匪草寇出身,为官府所迫,才起而造反。将来会有什么结果?柱天大将军是刘汉宗室,胸怀中兴汉室之志,前程不可限量。家父曾预言,刘氏复汉,李氏为辅!小弟投奔柱天大将军就是遵守家父遗言,将来也奔个好前程。”

“李贤弟果然见识非凡。刘氏有你兄弟辅佐,必有复兴之日。”刘縯转道,“不过,此时正是我们与绿林合兵之际,这种话千万不可乱说。否则,必将引起义军内部的分歧。李贤弟先委屈一时,暂留在下江兵内。待日后时机成熟,再投汉兵不迟。”李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道:“末将听从柱天大将军的安排。”

三人正说着话,李通走了进来,面带喜色道:“二位将军,三位渠帅特遣末将迎接二位入大帐叙话。”

刘縯、刘秀赶紧起身,跟随李通一起向中军帐走去。大帐门口,下江兵渠帅王常、成丹、张印率军中将佐列队相迎。刘縯一看对方如此礼遇,放下心来。老远就抱拳揖礼满面含笑道:“舂陵刘伯升特来拜会各位渠帅。”

刘秀也是温文有礼,态度谦恭。王常、成丹、张印趋步上前,还礼道:“久闻舂陵汉兵柱天都部的威名,今日才得识英雄风采,果然不凡!”

刘縯谦恭道:“刘某惭愧,倒是久仰三位渠帅的大名。”

刘秀紧随刘縯之后,王常看见,惊喜交集疾步上前,一躬到地,谦恭之至,颤声道:“恩公在上,请受王常一拜。”

刘秀没料到他会行此大礼,慌得双手乱摆。“王渠帅如此大礼,在下担当不起啊!”

众人都吃了一惊,惊奇地望着他们两人。王常起身道:“当年王某被新朝官府追捕,避难熊耳山中,得遇舂陵刘秀刘文叔赠银之恩。今日恩公就在眼前,岂敢不以礼相待?”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成丹、张印也过来给刘秀施礼,恭敬地道:“想不到阁下还是王兄的恩人,请受我等一拜。”

刘秀慌忙还礼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二位渠帅如此大礼,令刘某无地自容了。”

王常笑道:“当年恩公曾说,山不转路转,人生总有相逢时。今日看来,果然言中。可见咱们注定是有缘份的。噢,对不住,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请贵客进帐内叙谈。”

下江兵将帅拥着刘縯、刘秀走进大帐落座。王常忙命人献上菊茶。刘縯一边端起茶水,一边用目光示意刘秀。意思是棘阳危急,耽搁不得,你于王常有恩,不妨直接说明来意。

刘秀会意,呷了口茶水,拱手道:“王莽篡汉,残虐天下,百姓深受其苦,起而反莽。三位渠帅乘势举义兵,诛强暴,威名远播。我们弟兄此次慕名而来,就是想与贵军合兵一处,共讨国贼。但不知尊意如何?”

王常脸上顿显喜悦之色,道:“舂陵汉兵与新市、平林兵合一处,连战连捷,威名大振。如果再与我下江兵合在一起,必然无敌于天下,杀贼灭新之日不远矣。”成丹、张印却反应冷淡。

张印漠然道:“合兵也不是每战必胜的灵丹妙药。你们与新市、平林合兵,不是照样被甄阜、梁立赐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吗?以张某愚见,还是各自为战的好。机动灵活,便于保存实力。”

刘秀起身离座,态度谦恭地道:“张渠帅如果仅为着保存实力,各自为战当然无可厚非。可是,三位渠帅既然举义旗,兴义兵,就是为了杀贼安民,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怎能满足于小打小闹呢?何况,各自为战,不利号令天下,义军势力发展缓慢,容易被官兵各个击破。其中的苦衷,不消在下细说,三位渠帅自有体会。合兵则不是简单的兵力相同,一加一肯定大于二。”

王常认真地倾听着,不时点头道:“刘将军言之有理,一加一大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