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第37军阵地已被日军第3、第4师团攻破。为使第37军免遭日军全歼,薛岳令第37军南撤收容整理。于是,第37军全线南撤。而日军则跟踪第37军向栗桥、福临铺、金井进逼。
25日,在蒲塘地区陷入包围圈的第26军,在日军凌厉的攻势下已经难以招架了。是日夜,拼死向更鼓台、石湾方向突围。
在第9战区的部队中,有两支王牌部队。这就是素有“泰山军”之称的第10军和以“抗日铁军”闻名的第74军。
第10军军长李玉堂,山东广饶人,黄埔军校一期生。1938年夏任第8军军长。在武汉会战的南浔线战斗中,因战功卓著被蒋介石授予华胄勋章。指挥南浔作战的薛岳则赠送给第8军“泰山军”锦旗一面。“泰山军”之名由此而来。第一次长沙会战后,李玉堂调任第10军军长,“泰山军”之名也随之被带到了第10军。此后,该军就一直在衡山附近整训。
第10军是19日才接到开拔命令的。由于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进行充分的作战准备工作,也没有对官兵进行必要的战斗动员教育,接到命令后,各部便匆匆起程。由于连续日夜行军,部队疲惫不堪,许多士兵边走边打瞌睡,有的甚至走着走着便倒在路旁睡着了。
22日,第10军终于赶到金井地区。当晚,第10军便接替了第37军第140师在金井及其以北地区的防务。
当时,在金井北面的瓮江、浯口一带都有日军。但浯口至金井间没有大道,只有崎岖的山路,且地形复杂。而沿瓮江南下,交通十分便利。因此,第10军判断日军不会从浯口直犯金井,而会从瓮江沿大道南下。于是,第10军以第190师防守瓮江至金井间的大道,并将其作为堵击日军南犯的重点,而以预备第10师驻守金井西北沿河的村庄。
由于预备第10师对敌情估计不足,加之缺乏严密的戒备,日军一支骑兵部队于23日拂晓前,从浯口取道崎岖小径直奔金井,对预备第10师进行偷袭。该师驻在金井西北最前沿的一个营,“鼾睡中被日军突入营舍,乱刀砍杀,猝不及防,受到很大损失,死伤二三百人”;该师其他各部,“不知敌人夜间从何而来,有多少人,阵势如何,于是在黑夜中盲目抵抗、搜索,乱作一团,师、团、营、连之间,失去联系。及到拂晓以后,师长方先觉才把情况弄清,报告军部”。
23日傍晚,预备第10师前哨发现日军的骑兵部队。师长立即下令全师做好战斗准备。次日拂晓,日军第4师团在飞机的掩护下向预备第10师阵地发起攻击。战至午后,日军改变攻击方法,以骑兵从正面冲锋,以步兵从两侧包抄。方先觉见部队有被合击的危险,立即下令撤退。金井遂告失陷。
方先觉在战后谈起这次战斗时曾说:“敌人此次尽用骑兵,专打我们的指挥机构。我们刚离开第一个指挥所,日军就抢先把我们第二个指挥所打烂了,破坏了通讯。他们有空军优势,侦察情报准确及时,行动迅速,使我们上下失掉联络,指挥意图无法下达,部队群龙无首,遇有情况无心应战,一味后退,战斗力完全丧失,以致我们这次如此惨败。”
第190师于23日上午奉命占领金井西面的古华山东北高地,堵截由浯口取小径进犯金井的日军后续部队。第190师遂兵分两路向古华山东北方向前进。途中与日军第3师团先头部队打了一场遭遇战。后奉命北上驰援第37军第140师作战。
24日,第190师又奉命返回到福临铺一带设防。师长朱岳率部占领福临铺北面之梁家塅阵地,以第568、第569团占领塅北警戒栗桥之敌;朱岳亲率第570团及师直属队占领梁家塅南端之高地。不料,朱岳在率部行进中突遭日军迂回的一队骑兵的侧击,朱岳负伤,副师长阵亡,师部直属部队和第570团溃散。不久,另两个团在日军的进攻下也向南撤退。
25日,第10军军部由金井向西南转移至孙家桥。傍晚,日军跟踪而至,第10军军部被围。军长李玉堂率特务营边打边向西北突围,一直跑到青山铺,脱离了战场。
日军在击溃预备第10师、第190师后,又集中兵力直扑第3师福临铺附近高仓段一线阵地。第3师虽拼死抵抗,无奈日军兵力过于强大,第3师很快被其分割成数段。战至26日,师长周庆祥只好令各团突围。
至此,素有“泰山军”之称的第10军全线溃败。
日军第11军司令部在9月22日中午发出向汨罗江南岸攻击前进的命令后,下午便开始筹划下一步的作战指导方针。经过讨论,形成这样一个决定:在击败金井附近国民党军队后,应向浏阳河下游追击,继而攻取长沙。
23日,日军第11军各师团对第9战区的第26、第37、第10军展开全面攻击。
当天早晨,天空正下着大雨。阿南惟畿在睡梦中被雨声惊醒。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上苍,但愿云开雾散”。因为雨天不利于进攻,特别是对作战飞机的影响更大。阿南惟畿认为,“今日为决战日”,“此次会战,应在今夜至明晨决定大势”。
24日傍晚,前线陆续发回战报:日军各个师团对第26、第37、第10军的包围圈业已完成,正在围歼之中;第3师团已将第140师击溃,傍晚时从福临铺东北方转入纵队追击;第6师团于早晨占领金井,切断了国民党军的退路;第26军的无线电台正午仍在蒲塘北方,企图向东南方逃脱;国民党军队有向长沙撤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