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29日电示中共中原局和新四军:以淮河与淮南铁路为界,以西避免冲突,以东应坚决控制在我军手中。
新四军对付了顽军的袭扰,又要反击日本第十三军的“扫荡”。4月下旬,西尾寿造为确保长江交通,调集熊谷敬一第十五师团、平林盛人第十七师团和筱原诚一郎第一一六师团各一部共一万多人,在飞机掩护下,“扫荡”安徽南部。
驻芜湖的五千多名日军在26日分几路进犯,其中一路有两千多人,猛攻新四军第一支队第一团的父子岭阵地。新四军与日军激战一整天,歼灭三百七十多名日军,打退了日军的进攻。同一天,另一路三千多名日军,向新四军第二支队第三团的何家湾防地发起攻击。第三团与日军激战九个小时,毙伤日军三百多人。
10日上午,日军又动用一万多人“扫荡”安徽南部。其中一路五千多人,在飞机掩护下直扑新四军军部所在地云岭。叶挺指挥第三支队和第一团、第三团,在云岭外围阵地与日军反复激战,歼灭几百名日军,遏止了日军的进攻。
河南人彭雪枫文武双全,会打仗又写得一手好文章。刘少奇曾于1939年11月来到他所指挥的新四军第六支队,对他们挺进敌后以来的工作十分满意。几个月后,毛泽东指出:“彭雪枫支队在淮北的坚决斗争,是绝对必要和正确的。”
1940年6月1日,彭雪枫支队集结在新兴集举行大会纪念“五卅”,侦察参谋急匆匆跑来报告:驻宿县的日军分乘十三辆卡车,到了临焕集,正向新兴集开来。紧接着,又有情报传来:永城、亳县和南坪集的日军也向新兴集出动。很明显,日军在实施有组织的四路围攻。
纪念大会变成了战前动员会。彭雪枫派出一支部队阻击永城、亳县和南坪集来犯的日军,命令主力固守新兴集。
不久,从宿县来的日军乘车赶到,架起小钢炮,对准新兴集狂轰。接着,排着密集的队形,向南门发起冲锋。彭雪枫赶到南门外阵地,伏在一条“抗日沟”里指挥战斗。
日军昂着头,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气势汹汹地向新四军阵地冲来。日军狂傲的劲头,令新四军官兵满腔愤恨。等到日军进入火力射程,彭雪枫大喝一声:“射击”
一阵排枪响过,日军栽倒几个。又一排子弹飞去,日军倒下一片。日军知道遇上了强悍的对手,赶紧撤回冲锋出发地。
日军马上转移攻击目标。这一边阵地上,新四军已经子弹上膛,手榴弹揭了盖。可是,这支部队在会场上取的机枪型号不对,和子弹口径不同,无法使用。日军冲锋时,部队不能有力地给予杀伤。激战一个多小时,日军突破了新四军阵地,暂时占领了新兴集。
彭雪枫调整部署和火力,将防御战改为攻坚战。新四军在家门口作战,占了地利人和,日军被打乱了阵脚,乱拱乱窜,处处挨打,很快就支持不下去了。这时,担任阻击的新四军部队送来报告:亳县和南坪集的日军已经缩回去了,永城的日军也被新四军堵了回去。这样,新兴集的日军成了瓮中之鳖。
“打!狠狠地打”彭雪枫一声令下,战士们即刻迅猛冲杀。包围圈越来越小,日军死伤与时俱增,大部分被新四军歼灭,只有少数逃走。
这就是历史上颇为有名的“六一”战斗。日军原想趁新四军不备,在新兴集消灭第六支队,没想到一败涂地。淮北的日军一提起彭雪枫的名字,都会竖起大拇指。
6月下旬,彭雪枫在豫皖苏边区迎接了黄克诚。这个湖南人率领的八路军第二纵队第三四四旅和新编第二旅与新四军第六支队会合。同年8月,这一地区的八路军和新四军部队合并,重编为八路军第四纵队和第五纵队。彭雪枫任第四纵队司令员,辖九个团共一万七千多人。黄克诚任第五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辖九个团两万多人。
这一年7月,彭雪枫的老领导陈毅把眼光盯住了位于泰县、泰兴、靖江和如皋四个县中心的黄桥。他在想,如果以黄桥为中枢建立根据地,向东可以挺进南通和海门敌占区,向北可与八路军接应。黄桥周围的几个县物产丰富,人口稠密,对新四军坚持敌后游击战十分有利。
7月下旬,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改称苏北指挥部,陈毅和粟裕分别担任正副指挥,下辖三个纵队,共约八千人。25日,陈毅率领所属部队从泰州以西直下黄桥。29日凌晨,新四军进占黄桥、蒋垛、古溪和加力等地,随后进入如皋和如西地区。
陈毅看中的黄桥,韩德勤也看中了。9月30日,韩德勤调动主力十一个团,分成两路纵队,向黄桥发动攻击。
10月4日下午3点,三十三岁的粟裕站在黄桥的一座土城上,手举望远镜,注视着眼前即将开战的土地 北面两三公里处,老百姓在惊慌奔跑。粟裕判断,韩德勤的翁达独立第六旅先头部队打过来了。他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独立旅三千多人成一路纵队行军的图景,如果兵士之间的间距为一米五,就会拉成四五公里的长蛇阵。粟裕想到了“黄鼠狼吃蛇”的战法:多路突击,截为几段,各个包围,先斩首脑。
几公里外,陈毅在指挥所里听了粟裕电话报告的作战方案,只说了几个字:“同意。马上下令出击”
粟裕等到翁达旅前锋抵达黄桥以北两公里半,一声令下,第一纵队分为四路,将敌军切成几段,先打旅部和后卫团,迫使先头团回援,然后派部队从侧翼迂回敌后,形成合围。激战三小时,翁达旅全部被歼,翁达看到部下横尸遍野,掏出手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