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楚急调王修身的第三十二师前来解围,命令陈永死守待援。
王修身当过冯玉祥卫队旅的旅长,是西北军中能征善战的名将。他命令部队急行军,以解陈永师之围。
22日,王修身师在路上被日军丰岛第三师团三面包围起来。日军枪炮齐发,炮弹倾泻,部队伤亡严重。
王修身立刻意识到,日军早就埋伏在这里等待他,又占据了有利地形,兵力和火力都占优势,要把他的全师一口吃掉。他不敢恋战,命令部队边打边退。王修身师迅速稳住了阵脚,各部队交替掩护着后退,使丰岛师团的包围落空。
陈永焦急地等待援军,直到23日,还没见王修身师赶到,而神田师团一部正向他们背后运动,企图四面合击,他意识到日军一旦合围,自己的部队将全军覆灭。
萧之楚急令丁治磬的第四十一师火速拦截日军,自己再次接通了战区长官部的电话。
“薛长官,现在这里的战况真是十分险恶。”萧之楚此刻没有火气了,几乎是用央求的口吻说话,“日军三面包围已经完成,现在又在向我们后方运动,我们有可能陷于日军的合围”
薛岳知道萧之楚已和日军激战了几昼夜,仍在坚守阵地,对他说话的口气,自然缓和了许多。他沉思少顷,说:“好吧,你可以稍稍后撤,撤到蒲塘,以蒲塘为中心对敌作战。”
第二天,萧之楚军向蒲塘突进。日军青木师团的任务是把杨森集团军压迫到山地,他们向江藤支队移交了任务,过来增援神田师团围歼萧之楚军。
日军两个师团跟踪追击到蒲塘,再度对萧之楚军形成包围圈。
25日,日军用凌厉的攻势,攻破了丁治磬师和陈永师阵地,把第二十六军军部和王修身师团团围祝战到傍晚,萧之楚看看已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部队,心情暗淡。
这时,日军侧后突然响起剧烈的枪声,萧之楚眼中立刻流露出希望,迅速率领残部突出重围。原来,陈沛军一个失去联系的团开到蒲塘附近参加战斗,救了萧之楚一命。
可是,陈沛军也是自身难保。罗奇的第九十五师和李棠的第一四○师,守备洞庭湖与汨罗江所形成的三角地带的死角,正在遭受日军丰岛师团和北野宪三第四师团的围攻。
罗奇和李棠都是黄埔军校第一期的毕业生。现在,他们并肩视察阵地。罗奇说:“这个三角地带就是一口活棺材。敌人不来咱们不敢撤,敌人来了就脱不了身。”
老成持重的李棠笑笑,拍着罗奇的肩膀说:“同在棺材中,只有相依为命了。”
这时,日军开始向这块三角地开炮。两位师长立即命令部队严守阵地。果然,日军丰岛师团从右侧突入李棠师阵地,五架日军飞机扔下炸弹,日军步兵向双江口全线猛攻。
一时,阵地上血肉横飞,硝烟弥漫。中国守军以惨重的伤亡为代价,坚守在阵地上。突入侧后的日军偷袭部队,摸到李棠师后方的伤员收容所,两百多名轻重伤员被轻重机枪密集的弹雨射中,倒在血泊之中。
罗奇师在神鼎山顽强抗击北野师团的攻击,一直坚持到第二天下午3点,一六八高地的守军全部战死,罗奇才准备撤退。陈沛接到薛岳的命令:南撤收容整理。薛岳命令李玉堂的第十军策应陈沛军作战。李玉堂得令,派出第一九○师、预备第十师和第三师投入战斗。
李玉堂军展开战斗为时已晚,日军四个师团沉重打击萧之楚军和陈沛军之后,继续南进,已经在福临铺和金井地区汇合,对刚刚到达的李玉堂军形成包围。
朱岳的第一九○师前卫部队与神田师团的先头部队遭遇了,战斗规模不大。日军对陈沛军李棠师的围困正在紧缩,陈沛电请朱岳师火速北上解围。
朱岳率领第一九○师抵达神鼎山附近,正要投入战斗,李玉堂转达薛岳的命令,让他将部队拉回福临铺防守。
原来,薛岳想在金井和福临铺部署一道防线,由李玉堂军和陈沛军阻止日军南下,等待王耀武军和夏楚中军的增援。
朱岳率部回防,将师部驻扎在福临铺附近的梁家塅。部队刚进入阵地,正是清晨,经过一夜急行军的官兵来不及休息,日军飞机就飞临阵地上空进行轰炸。紧接着,尾随而来的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发起了攻击。
正面阵地正在吃紧,部队拼死抵抗。但是,一千多名日军向梁家塅西部直捣过来,朱岳只能率领直属部队应战。第一九○师已经啤惫不堪,指挥所被日军飞机的炸弹命中,朱岳负伤,副师长赖传湘代替指挥。
日军再次猛攻,赖传湘端起枪冲上第一线拼死厮杀,不幸阵亡。这时,师部能战斗的人员仅剩十名,一时群龙无首,阵地陷入混乱。师参谋长陶修代理副师长,率领师部残余人员突围,在株洲收容部队。
方先觉的预备第十师,在金井一线的处境更加困难。神田师团攻势加猛,在飞机掩护下分三路猛扑过来,阵地大部分被炸毁,双方处于激烈混战状态,伤亡都很严重。这时候,日军的另一个支队又向南迂回,抄袭方先觉师阵地后方,企图切断守军退路,形成四面包围。方先觉知道,一旦日军合围成功,全师覆灭的可能性极大。他只好收拢部队,占领学术桥一线阵地。但是,丰岛师团又在这里发动攻击。接战不久,又陷入混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