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安顿好熹宗,疾步走出寝宫,来到侧殿。太医正惶惑不安地等在那里。魏忠贤一进殿门,便威严地逼视太医,道:“皇后正在西大殿等着。说!皇上的病情究竟如何?如实禀报!”太医腿一抖,连忙跪伏在地:“启禀魏公公,天命难违,皇上纯阳耗尽,大限将至……”“胡说!”魏忠贤狠狠抽了太医一个耳光,“要是让皇后知道实情,你还有脑袋吗?”太医明白了魏忠贤的弦外之音,赶紧连声应答:“卑职知道!知道!”正在这时,太监杜勋来报:“禀报魏公公:客奶奶、兵部崔尚书、宁国公魏良卿前来探望皇上,进奉太和保圣汤。”魏忠贤看了看来的人,放下心来。这些都是自己的亲信。魏良卿是自己的亲侄子,自不必说,兵部尚书崔呈秀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儿子,而那位被称做奉圣夫人的客奶奶,即是前面所提及的那个客氏,除了与自己“对食”以外,更是一个让皇上言听计从的人物。于是魏忠贤便放走了太医,引领他们走向皇上的寝宫。魏良卿手捧银盘,迈着官步,登上台阶,银盘上面放着一只锃锃闪亮的银瓶。客奶奶、崔呈秀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待步入殿内,跪在熹宗床前,连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魏良卿双手端举银盘,款款说道:“微臣遍访道庵寺庙,广收保圣秘方,求得太和保圣汤进奉陛下,祝圣上早日康复,龙体万安!”说着,魏忠贤递上用丝帛写着的太和保圣汤的方单。“贤侄忠心可嘉!”魏忠贤高兴地赞许着,接过丝帛看了一眼,“有劳崔尚书审阅吧。”崔呈秀知道这是魏忠贤的客气礼让,于是躬身一笑:“还是让良卿兄自己禀报吧!”魏忠贤点点头:“那就良卿自己禀报吧!”魏良卿接过丝帛,朗声唱道:“秘方太和保圣汤——用名犬地羊,白龙幼驹,炙黄虎骨,斑龙血茸,仙草灵芝,取西山玉泉之水,在银锅内浸泡七日,蒸煮七日,以气凝液,滴滴收聚,汇成太和保圣之液,补虚损,祛风寒,生精血,壮筋骨,解酒色房劳,除五脏俱损,有病治病,无病强身。”魏良卿说完捧起银瓶并手把银壶,将保圣汤注入两只银盏中……客氏端起一杯,正欲试身先饮,魏忠贤一把摁住:“客奶奶,你是奉圣夫人,怎能让你试身先饮哩!老奴一辈子侍候皇上,当是由我以身先试!”“魏公公魏官儿,咱俩还分啥你呀我的!”客氏不无炫耀地,“贱妾可是把皇上打小奶养长大的。即便出事……”“还是侄儿我试身自饮吧!”魏良卿说着便端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