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袁崇焕走向幽静的草亭,孙承宗边走边说:“老夫虽然遭贬赋闲,但也详知袁巡抚镇守辽东,捷报频传,连败夷贼,令人欣慰啊!”他们来到草亭分坐,家仆端上茶水。孙承宗兴致勃勃:“老夫闻知你不日即将升任蓟辽总督,”说着他看看袁崇焕,“将军正当壮年,一身系国家安危,国家栋梁啊!大明百姓寄望于你了!”“学生不才!”袁崇焕感激地目视孙承宗,“想当初,正是孙大人经略辽东,筑城布防,方令学生痛击满虏,实不敢掠人之美,居功忘祖!崇焕能有今日,皆是恩师栽培,终生难报!”他关切地询问,“恩师近可安好?”“唉!哀,莫过于无为;痛,莫过于心伤!”孙承宗叹息说着,“我为大明江山忧思难眠啊!皇上病如秋末,久不临朝;阉党操掌国柄,屡兴冤狱,东林党数百名高官横遭诬罪,被置于死地……”袁崇焕是个耿介火爆脾气的人,一听此话,气愤得霍地站起:“我等岂能让阉党之流欺君罔上,捏弄朝政!”孙承宗见袁崇焕依然是如此火性,盛怒难消,连忙岔开话题:“走走走!去看看家勇的习武操练。”“先生虽不能领兵治军,还在操练家勇,不忘报国!”袁崇焕慨然叹道。“居安思危啊!”孙承宗手捋胡须,“一旦国家有用,老朽也可抵挡一阵!”且说魏忠贤官邸,此刻更是一派烦乱。满屋子的人都在那里低头蹙眉,没有一个人言语,只有惟一的女人魏良卿的媳妇怀抱着孩子来来回回地走着,搞得人更加心烦意乱。但屋中人一切都是以魏忠贤马首是瞻的,魏忠贤没有发话,其他人当然就只有沉默。直到怀中的孩子哭起来,这位侄媳妇将孩子抱走,魏良卿才打破沉寂,发出了一声哀叹:“事不遂愿,件件败露,投毒不成,恐会招来杀身之祸啊!”“这叫好事多磨!”魏忠贤碍于某种原因对侄媳妇的走来走去虽已心烦,但他没有发作,此时听到魏良卿这番沮丧的言辞,立即不满地瞪视一眼,“你怕!信王更怕!败露……我怎么没有看见?如若有人上奏老夫投毒信王,那就是自投罗网,以诬告治他的罪!”他抽动鼻翼,哼哼两声,“谅他信王也不敢!”一听这话,满屋子的人都为之振奋起来。魏希孔连忙应和地:“对!谅他信王也不敢!”“兵部已收到袁崇焕述职文书,恶战惨烈,惊天地,泣鬼神啊!”崔呈秀当然也为之一振,此时他方拿出卷宗,“魏公公可代皇上单独召见,论功行赏,赐职升迁。”“不!”魏忠贤接过卷宗,思索地:“先以老夫名义私赠他白银万两!”崔呈秀虽称智囊,但对此也大惑不解:“魏公公从来都是收受别人馈赠,何曾反其道而行之,对属下还……”“去吧!去吧!”魏忠贤不想多做解释,一挥手:“老夫急需用人,求贤若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