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抗敌后援会的经费来源,有一部分是由赣州电影院、赣州京戏院、老福兴东河戏院等供给的。每晚开演前,抗敌后援会都要轮流派人去作十分钟的国内外形势的讲话。有一夜,赣州电影院由童子军查票对座。一童子军向一军官举手敬礼毕,说:“请长官拿出票来对一下。”这一军官不但不拿票,反而一巴掌打过去,说:“老子看戏,还要什么票!”约莫十分钟,保警队包围了戏院,把这位军官捆绑而去。军官看白戏好对付,抓起来就行了。伤兵看白戏就头痛。他们经常一来就是一大伙,不买票还要挑前排好位置坐,稍伺候不到就搅场子,把戏院砸得稀巴烂。戏院不堪其扰,请求专署解决。
蒋专员听了很生气,说:“遇有伤兵看白戏闹事的时候,你们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有一天晚上,群众戏院门口来了一大伙伤兵,吵吵闹闹要进去看白戏。戏院经理急忙打电话向蒋专员报告,蒋说:“我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他和随从警卫来到戏院门前,对吵吵嚷嚷的伤兵们说:“你们吵什么?”
“我们看戏!” 伤兵理直气壮回答。
“买了票没有?”蒋专员又问。
“我们抗日保卫国家,在战场拼杀,成了残废,看看戏还不应该?还要我们买票吗?买个屌毛哟!”
“你们天天一大伙人来看白戏,人家还要不要卖票?”
“我们伤兵就不应买票!操,买什么鬼票!”
“你们是伤兵,可我是管伤兵的头子!你们听不听我的?”
“当然要听你的,但总要让我们有戏看。”
唇枪舌剑地较量了一番,小蒋终于亮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你们听我的话,当然有戏给你们看。今天你们既然来了,还是让你们进去看戏,从明天起再不能这样到戏院看白戏,我安排一家戏院,每星期六演一场日场义务戏招待荣誉军人,由医院带队集体前往看戏,保证好角色一齐出台唱好戏给你们看,好不好?”
“好好好。”
“那就进去看戏吧,从明天起不能再看白戏了。”
伤兵们高兴地纷纷进了剧场。一场眼看要爆发的纠纷,就这样轻易地被小蒋解决了,因为他是管伤兵的头子嘛。
第二天,专署贴出布告:“军民看戏,都要买票,每星期六由戏院演出日场义务戏,招待荣誉军人,由医院带队集体前往看戏,平时不得闯入戏院看白戏,违者拘办。”就这样,解决了伤兵看白戏和在街头闹事的问题。
1941年,蒋经国也是从重庆返回赣州,他在干部大会上又谈了他路过衡阳遇到一个伤兵的情况。
小蒋路过长沙时,薛岳主席要他顺便看看湖南地区的社会情况,所以他特地在衡阳停留一天,看看战时衡阳的市容。
他在市区兜了一个圈子。整个衡阳市已被日机炸成一片废墟,许多民众无家可归,餐风宿露,很是凄惨。这时,他发现马路边人行道上,有一个锯断了腿的乞丐,坐在路旁,伸手向人讨钱,面前摆了一张破旧的地状,叙说他是在抗日战争中受了重伤,住院治疗时锯掉一条腿。
小蒋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在这里讨饭?他说是四川人,抗战爆发后随川军出来打仗,负伤锯腿残废后,医院把他撵了出来,回家又没有路费,他只得沿途乞讨回家去,哀求过路君子做点好事。
小蒋听了又感动又气愤,就把这位伤兵扶上他的汽车,送到衡阳市政府,找到市长,敦促市长送他回四川,以免影响士气和市容,市长答应照办。
小蒋还为此事给薛主席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伤员躺在马路上讨饭,会影响前方抗战部队士气,请他研究处理。当时看来,蒋经国是为伤兵做了好事的人。
还有一个老太婆,据说是赣县韩坊人,背上背了一块牌寻,写上“七代单传,已服兵役”八个字,在赣州街上鸣冤叫屈,被蒋发现后,硬是枪毙了韩坊乡长,并把该老太婆的儿子从重庆军队里要回来,送还他老家。
蒋专员根据在苏联学到的“党和苏维埃要对人民负责”的精神,针对赣南的社会风气,下令禁赌、禁烟、禁娼。他令出法随,对凡是违禁者,不论是谁一律处以重典严刑。乱世重典,一时间赣州城及周围地区基本做到“三禁”,或者说赌、毒、娼全部转入地下。
头上长角,敢于碰硬,小蒋在赣州市乃至全国是出了名的,对那些土豪顽劣和屡教不改的违法乱纪之徒,一律称之为“建设新赣南的敌人”,加以镇压管制,把他们镇住了。
赣州城内自古以来还没来过如此强硬的官员,让民间耳目一新,拍手称快,蒋经国的名声也随之鹊起。
蒋经国在专员任内,收拾赣南“烂局”,恢复国民政府的统治秩序,对江西省以及对国民党中央,都有相当的贡献。他打击了地方军阀、土匪恶霸、流氓地痞的势力,控制了支离破碎的农村。他千方百计地宣传对他父亲蒋委员长和中央的向心力,使赣南成为东南地区的一个施政中心。封建土霸的发号施令,让位给了专员;他们的横行霸道,稍有收敛;他们的巧取豪夺,受到抑制。他这位“太子”专员,稳当地坐镇了赣南,政令基本上得以通行,没有再发生官员被绑架被赶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