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讲过,铭贤学校的校址设在太谷县城东关外杨家庄的孟家花园内。孟家花园占地大,环境幽雅,是个理想的学习场所。铭贤学校从校园环境、课程设置、师生生活及各个方面,都有着丰富的佳话和趣闻值得一谈。
由铭贤学校的校门往里走,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块大而醒目的匾牌,写着“渐人佳境”四个大字。孔祥熙向学生们解释其含义即:为使学生读书既不要踏步不前,也不要急于冒进,必须由浅入深,由近及远,循序渐进,越走越光明,所谓渐人佳境。
对于铭贤学校,当时有人写文歌颂云:
“凤山之阳,箕城之东,有校特立,中美同风。忆自庚戍,有清季年,孔君来归,乃创铭贤,由晦而显,自微而著,鼓度来游,銮翔凤翥,三育以兴,五教以修,冠裳济济,步武流洲,郁此园林,锦簇花团,蒸为库序,玉树芝兰,高楼矗云,可以穷经,广堂带星,可以携铭,大庇欢颜……学以事人,群英竞爽,服务精神!”
事实上,铭贤学校的风景比颂词中说的还要好,铭贤师生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一向自诩、自赏和自豪。他们把自己的学校概括为“双八景”。
这双八景是:
1.崇圣晓晴。崇圣楼是一座中西二层建筑,宏峻崇丽飞楼插空,每届铭贤毕业学生的毕业会都在这里举行。破晓时分,旭光辉映,衬着四周的花木扶疏,宛是一幅天然的图画。
2.义家芳草。铭贤之南的庚子殉难教士墓园,每当夏日来临,芳草凄凄,悄然冷寂,别有一番风趣。
3.公厅夏静。崇圣楼西,是孔祥熙的办公之处。一间办公室,一间卧室。窗前不但花木茂盛,而且每年夏天搭起凉棚,清凉幽静,胜如仙境。
4,曲径秋明。孔祥熙办公处的游廊环抱金屋,曲径通幽。每到秋天,坐在这儿赏月最好不过。
5.南楼对峙。这是铭贤副校长田俊清捐赠的一座楼房,是铭贤的自然科学实验室,因此又有科学楼之称。这座楼与韩氏楼遥相对峙,故得此称。
6.东校野操。这是四周垂杨的大操场,在萧瑟的冬天,学生们仍在这里上操,显得生机勃勃。
7.韩楼灯火。铭贤的美国教员韩明卫的母亲捐赠的一座三层洋楼,建筑豪华、设备先进。一到夜晚灯火辉煌,蔚为壮观。
8.南园云树。指校园南面的搜倩芬蔚,绿云合匝。
9.环山叠翠。在四明厅南建造的一座假山,山之畔还建有两个亭子。
10.宾馆逐霞。铭贤特为招待各方参观人士下榻而设的一座迎宾馆。花木披纷,长廊寂寂。馆里还藏有不少名人字画、珍奇古玩。
11.石桥疏雨。四明厅北的一口人工池塘,上面架有石桥,题为“色映花池”四字,指的是满池碧油油的绿水。
12.精舍斜阳。铭贤教员宿舍,每晚斜阳返照,光灿然。
13.亭下晨钟。假山上的一座钟亭,是铭贤全校师生作息授课的指挥者。
14.斋窗夜读。铭贤学校的西北隅,是全校学生的宿舍。每至夜晚学生挑灯诵读,书声朗朗。
15.严杞秋鲜。钟亭附近种植的拘杞,一到秋天果实累累,鲜艳欲滴。
16.堂槐夜合。图书馆旁有几株夜合槐,叶密花红,像绒线球一样,白天开花夜间卷合。
以上是铭贤学校校园的双八景。这在当时的中小学里恐怕是找不到的,就是今天的中小学里,有这般景色的也未必多见。
孔祥熙亲自制定了铭贤学校的校徽,采用英文校名的第一个字母“O”,“铭贤”的校旗也是一个大“O”。“铭贤”学校的运动员背心上,印着一个更大的“O”。当地群众戏称铭贤学校为“圈儿学校”,称该校学生为“圈儿学校的学生”。
山西太谷县在本世纪初还是一个经济文化十分落后的内陆小县城。当地各个阶层的人们习惯于封建社会的社会生活秩序,他们处处恪守着祖训,在戏院、电影院和教堂里,一向都是男女分座,妻妾亦不例外,以免闲言碎语。孔祥熙是留过洋的洋学生,思想比较开明。再说他年轻在潞河书院读书时,就曾对径渭分明的男女之防提出过自己的异议。所以后来他对铭贤学校的男女关系并不是很介意的。建校初期,当地人看到铭贤学校的洋先生洋小姐们接吻拥抱,心里感到厌恶,斥为太不“正经”,有伤风化。
一天,贝露女校的校长、美国传教士贺芳兰气冲冲地找到孔祥熙质问:“你的学生常常偷看我的学生,在礼拜堂里,这成什么样子?”
孔祥熙从容不迫地反问:“贺女士,如果你的学生不偷看我的学生,又怎知我的学生在偷看你的学生呢?”
这真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贺女士先是一怔,然后自觉理亏,一笑了之。
正因为铭贤学校是一所教会所属的学校,当地一些思想守旧的人对一些外国人的行为,即使感到厌恶,也无可奈何,只有背后议论议论发发心中的牢骚而已。
当地人都说铭贤学校的学生是“三长一短有味道”。学生们的“三长一短”指的是英文、体育、辩论是长处。这是一种讽刺。英文者,洋学生;体育者,体育不是正道哪能叫课,只能算是玩玩;辩论者,就更不用提了,孔圣人早有“巧言令色”之说。有了这“三长”,必然有“一短”,那就是古代圣贤的学问短了。人们在背后责骂孔祥熙:你一介孔圣人的后代,居然搞起了这一套,真是辱没祖宗,不成体统。至于说铭贤学生有“味道”,其实是讲卫生。当时,孔祥熙要求铭贤学生养成讲卫生爱清洁的好习惯,并鼓励大家多从教务处领用肥皂。
有一次,孔祥熙给铭贤学生训话。他问道:“考察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文明进化程度,应该以什么为准呢?”
台下的学生七嘴八舌。有人说“礼貌”,有人答“交通”,还有人说“建设”。孔祥熙在台上摇手然后说:“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要欲知一国一社会的文明进步程度,得看他们用水的多少。”
当场学生们惊讶不解。
孔祥熙微微一笑并解释道:“对喽,要看水。越是文明进步的人,用水便越多,否则反之。一个人爱清洁,必定会把水当作他的好朋友。其实依我之见,光用水还不够,还得多用肥皂。”
民国初年时山西没有肥皂厂,太谷乡人也没见过肥皂朋巴皂要从外地运来并且价格昂贵。铭贤学校的学生没使过肥皂也不想使,于是抱怨说太贵买不起。
岂知这话传到孔祥熙的耳朵里以后,他马上派人到太原一口气买了十几箱肥皂回来,然后向学生宣布道:
“我听说有人嫌肥皂贵,这不要紧,本校长别的供不起,供给全校学生用肥皂还不成问题。我已经买了不少的肥皂,谁要谁就自己去拿。”
开始,谁也不好意思带这个头。孔祥熙向学生鼓励道:“叫你们去拿肥皂呀,你们越拿得多,就越用得多,我也就越喜欢。”
渐渐地,铭贤学校里用肥皂的学生多了起来。
而那时的肥皂,有一股强烈的刺激气味。铭贤学校的学生们用了肥皂后,身上带有肥皂味,一出校门老百姓老远就闻出了肥皂的味道。但他们不知肥皂是何物,只晓得孔大人办学校、教学生都是按洋人的规矩办。于是,出自猜想并以讹传讹,纷纷传说“哎呀,可不得了啦,学生一进铭贤,身上马上就有了洋味,老远的便能闻到。这种洋味沾上了身,准是一辈了也脱不掉。”
今天看来这真是太可笑了,但当时,老百姓的确误把肥皂味当成了“洋味”。
实际上,铭贤学校后来能和天津南开中学、北京师大附中一决高下,正是得力于孔祥照这位留过学的洋学生。正因为孔祥熙的学贯中西,所以才能把西洋的新式教育和中国的传统教育在铭贤学校里加以结合并互相取长补短。在铭贤学校里,既有西装革履的洋先生,也有穿长袍马褂的中国老夫子。既讲授孔孟的四书五经,也讲授林肯、瓦特和华盛顿。总之,目标都在“育才”。
孔祥熙要造就德、智、体三育兼全的人才,于是不遗余力,多方面促使学生注意体育锻炼,并亲自教授体育课。但当时国内学校尚无开设体育课程的前例,因而也无现成的体育课本。孔祥熙东拼西凑,自己编了一套体操。他把美国当代的步兵操典,带到大清帝国的学校里来了。
孔祥熙教学生们‘立正”、“稍息”、“开步走”或者“跑步走”,待到幸体学生走得步伐整齐、进退有序以后,他就给铭贤学生配起了“武装”。
铭贤学生所私下拥有的第一批“武器”,是孔祥熙自备的一把指挥刀和60多把用榆木自制的步枪。
上体育课时,孔祥熙把130多名学生分成两批,一批作徒手操,一批作假枪操。孔祥熙则跨着大刀往旁边一站,俨然是一位真正的指挥官。
铭贤学生操“洋操”、练“洋枪”的事情,很快就在当时保守而又闭塞的太谷县城传开了,竟成了太谷县的一大新闻。好奇的当地人都想目睹一下这新奇之事。于是每当孔祥熙给学生们上体操课时,操场四周总有一些人围观。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学生们则更是兴致盎然,步伐也就更加整齐。围观的人见此情景都喷喷称羡,并为之四处宣扬。因此,孔祥熙能操洋兵法、编练“新军”的名声,很快就满城皆知了。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多少也改变了一点当地众人对铭贤学校的偏见。
孔祥熙能编练“新军”的消息,不久就传到了太谷县商会会长的耳朵里。这个商会会长原先掌握着一支称为“商团”的武装。但是义和团运动兴起之后,“商团”中的不少恶棍望风而逃,商团也就名存实亡,处于行将瓦解的状态。
一天,商会会长带着礼物,慕名亲往铭贤学校欲以重金礼聘孔祥熙担任商团教官,代为训练并指挥商团。孔祥熙对此邀请很感兴趣,也正中他的下怀。他想借此机会掌握一支地方武装力量,更重要的是可以利用商团的名义,堂而皇之地购买真枪真炮。
其后孔祥熙训练商团也颇有成效,于是太谷警察局也前来约聘孔祥熙,请他出任顾问,每月到警察局去一次,对警察进行训话。在警察局,孔祥熙主要是宣传一些美国的治安管理方法,同时灌输自己的一套东西。
这样,孔祥熙很快便掌握了太谷一带的全部武装力量,他就像地方大员一样,常常身穿西装,腰佩指挥刀,挺胸昂首,威风凛凛地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巡视。而街上的警察、商团团员和铭贤学校的学生及其他学校的学生,见到孔祥熙都要立正向他敬礼。
如果说孔祥熙让铭贤学生操练体操,是把西洋先进的东西介绍给中国人的话,那么他对中国传统的国学也是注意加以改进的。
孔祥熙身为一校之长,遇有教师因故临时请假不能到校上课时,所缺之课都由孔祥熙替代。特别是在替别人上国文课时,孔祥熙常常结合时事,拟出作文题目让学生去做。不过,有一次他这样做却碰了“钉子”了。
那天,孔祥熙又临时替别人代课,并且偏巧又是作文课。他给学生出的题目是《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孔祥熙刚把题讲解完,国文教师赵昌变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赵昌变是清朝拔贡,以书法洒脱扬名三晋,是一位众人景仰的老先生。孔祥熙与他过从甚密并且也对他相当敬重。
可今天赵昌变是冲着孔祥熙来的。当即他责问孔祥熙道:
“你一代作文课,作文题目都和武事有关。孔校长你办铭贤学校,性质是文呢还是武?你出这些作文题目,总不是让学生毕业后都去当兵吧?”
孔祥熙听完急忙解释:“哈,赵老夫子,我是有这么一个念头,铭贤的学生毕了业,虽然不必全去当兵,可当兵的观念和准备却必须有。”
接着,孔祥熙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清政府如何腐败和国外各国征兵制的区别及优劣,讲一个公民应该有保家卫国的能力和意识。这一通说教,使愤然前来质问的赵昌变缄默不语了。他心里不得不佩服孔校长确实要比其他人站得高,看得远。
在和赵昌变讨论之后不久,孔祥熙作了一条正式规定:今后凡写作文不必非引经据典,只要能言之有理,即使方言俗语人文也可评为上佳之作。
胡适等人提倡白话文,是在新文化运动时,白话文当时被普天下的道学家视为不成体统、不伦不类的“洪水猛兽”。因此,胡适被尊为白话文的倡导人。其实孔祥熙早在清朝末年,就已在自己办的铭贤学校提倡白话文了,此真可谓敢为天下先。
孔祥熙不仅敢提倡白话文,而且还敢对学生进行“性教育”,这在当时,在中国传统社会里需要多大的胆量啊!
既然孔祥熙从小就敢背叛自己的老祖宗,而去接受教会的教育,既然孔祥熙是一个喝过洋墨水的留学生,那么他就能在当时比较落后的自己的家乡去开风气之先,揭造化之奇。他就敢于公开与传统的礼教相违背,做一个实施“新风”的表率。当时孔祥熙在铭贤学校开设了“性教育”课程,他每季两次或者三次,把那些已发育成熟、即将从铭贤学校毕业的学生,集中于一室并亲自讲解“性的卫生”、“性的道德”、“性的神圣”和“两性结合”等问题。
这些题目的讲解,在当时来说实属“大胆”而“先进”的不凡举动,对中国传统的封建道学是一个极为有力的冲击。孔祥熙对“性”的讲解,把当地那既没有真本事、又道貌岸然,并且常常说三道四的伪道学们搞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
当然,孔祥熙对性问题的理解和讲解,主要是从积极的方面去引导学生,使之对它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从而全面揭开人生的秘密,消除年轻人对此的神秘感。用今天的话说,纯属正面教育。
孔祥熙在每次给学生进行“性教育”时,总是对那些好奇心切的学生们说:“老先生们制止性欲,有如鲸之治水,筑堤防、防外溢,不知浚疏河道,只晓增强堤坝。这个方法最危险,因为水不暴发犹可,一旦暴发堤决坝溃,必将无法收拾。所以我们制止年轻人的性欲奔放,应该用大禹治水的法子,疏浚沦排,顺着水性逐步导人正轨。”
当时,孔祥熙还明确地告诫学生:“手淫最能残害身体,初期为神经衰弱,浸渐便成不易治疗的重症。你们切切不可玩忽,万万不许任性妄为,要知道你们将来能否成功立业,能否为圣为贤,几乎完全以可否克制性欲而为断。”
为了使铭贤学校的学生都能身心健康地发展,孔祥熙采取了一些积极的办法。他特别注意学生们的起居生活,言行举动,严禁学生看课外的那些有害于身心健康的不良读物;并大量准备体育用器,让他们积极锻炼身体,白天认真学习并加强身体的锻炼,这样晚间就能按时人睡,永远有一种饱满旺盛的精力。
正是孔祥熙对学生们进行的这些有意的新式教育,在当地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也取得了明显的效果。1915年4月,华北第一次运动会在太原举行。铭贤学生共取得6个主要项目的第一名,一时威震华北各省。当时许多人面面相觑,不知山西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支劲旅。从此,铭贤的声誉不胜而走。
后来所谓的“三晋学府,私校典范”,就是当时人们在通过一段时间对铭贤的了解之后,对其比较公正的评价。
孔祥熙不仅注意铭贤学校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而且对当时地方上的一些陋习,也是极力主张从根铲除,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
孔祥熙虽然很早就开始接受西洋教育,对基督教会也是感恩戴德,但他痛恨外国对中国大量输人鸦片。怎样才能禁绝鸦片呢?在他看来,林则徐在广州焚烧鸦片有点感情用事,太冲动了。虽说此举一时大快人心,但最终兵败于大英帝国,带来的后果是五口岸的通商和香港的割让。当时曾有铭贤学生向孔祥熙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监督(铭贤学生对孔祥熙的称呼),假如你奉命禁烟,您会如何办理呢?”
当即孔祥熙不假思索应声而答:
“除了尽焚鸦片烟,对于抽鸦片的我还有一个顶好的办法,那便是把这些人统统充军到甘肃、新疆和古北口外去,叫他们开垦种田,从事畜牧。其中若有人吃不来苦,或者暗中还在抽鸦片,干脆掘一个大坑,丢他们下去活埋。”
看来孔祥熙对吸食鸦片是深恶痛绝并力主彻底根除。那么他是这样说的,做得又怎样呢?
当时铭贤学校所在地的周围,吸食鸦片的人相当多。每当这些吸食者烟瘾发作时,就要涕泪交横,手足委顿不能伸举自如。一些瘾大者,更是面黄肌瘦,肩耸项缩,奄奄一息。孔祥熙每每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不免又气又恨。他决心要用自己的力量,根除这种恶习。于是孔祥熙备了酒席,请来村长和当地的士绅,商量给“烟民”戒烟的方法。席间孔祥熙力陈鸦片之害,终于获得了村长和乡绅的支持。大家达成共识后,决定由村长负责管理,把当地的“烟民”分批送进村公所关起来,强行戒烟。同时孔祥熙提议,烟民之中凡是自家有钱的,伙食自备。家里没钱的,由铭贤学校供给。数日之后,戒烟活动有了明显的效果,烟民日渐减少,到后来杨家庄几乎烟民绝迹。
起初,孔祥熙把自己的父亲孔繁慈找来给铭贤学校讲授经史,本意是加强学校的师资力量,以利于自己对铭贤的控制。不料,这个孔繁慈却实实在在给儿子添了不少麻烦。
当地有很多人嗜酒如命,自称“臣是酒中仙”,终日酩酊大醉,还振振有词曰:“一醉解千愁。”
孔繁慈就是这些“酒仙”中的一位。他好酒成癖,每顿必斟,且往往是每斟必醉。这对铭贤学校的教学活动产生了极不好的影响。为了加强对学校的管理,孔祥熙规定师生一律不准吸烟饮酒。可是孔繁慈对此并不太重视,依然我行我素。孔祥熙对此非常反感。他想校长提倡戒烟戒酒,而身为教师的校长之父都可以例外,这怎么能说服其他人呢?于是,他先是暗中命令厨役不要为孔繁慈备酒,继而又当面向父亲讲明其缘由,请求父亲能身体力行支持儿子的戒烟戒酒活动。孔繁慈听罢虽说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人,面对族中众多人的压力,当初都能支持儿子冲破阻力去上教会学校、去留学美国。今天孔繁慈为了支持儿子的工作,也为了儿子把铭贤学校办得更好,以提高孔祥熙在家乡的威望,孔繁慈终于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今天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早已证明了抽烟和过量的饮酒,都是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益的,人们也多能自觉地去戒烟和控制酒量。然而在二十世纪初的中国,孔祥熙提倡戒烟戒酒,真可谓先见英明且难能可贵。
就在孔祥熙一心一意地为办好铭贤学校进而为桑梓做出贡献的时候,1911年10月10日爆发的武昌起义,再一次改变了孔祥熙的人生轨迹。在时代潮流的感召下,孔祥熙慨然投身到大革命的滚滚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