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戴雨农申城布罗网


“这简直太不可话了,怎么敢无端向李顿调查团下手呢?如果这行刺的策划者,当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王亚樵,那么这人就太可恶了。因为他连起码的外交知识也不懂呀。”说这番话的是宋美龄。她穿着紧身旗袍,手挽蒋介石,正沿着入冬后那片仍泛起葱笼绿意的草坪甬路,款款向花园深处的假山走来。

“夫人,这是决不会错的。”蒋介石手拄一枝藤杖,显然他也为不久前发生在上海行刺李顿事件备伤脑筋。他发现从前极力主张对王亚樵施行收买政策的宋美龄,忽然改变了态度,心里对王亚樵更加仇恨和恼火。蒋说:“现在军统的人已经替我查明,前次在上海华懋大厦深夜冲扰李顿调查团住地,准备对李爵士下手的暗杀人员,就是王亚樵铁血锄奸团所为。他们简直不顾国府的命令,竟敢对一个国际官方团体下手。幸好我事前对王亚樵有所提防,命令戴笠从军统里抽调了一些人,同时也关照陈立夫在上海派出CC派特工从中协助。不然,这次王亚樵如果当真得手,可就让我们在国际社会上大出其丑了!夫人你想,连一个国联调查团的安全也保证不了的国家,世界上还会有威望和信誉可言吗?”

“真是扶不起来的天子!”一贯重视国际影响的宋美龄,哪里容得下像王亚樵不计后果的人,她现在也不再希望对此人进行招抚和收买了,沉下脸来说:“从前我是从民间的小报上,发现这姓王的杀手,还有一些民望。我一度还认为,王亚樵就是个传奇性的人物。大令你想,如果一个在民众中间享有威望的人,如果成了我们国民政府通缉的敌人,那么,对我们会有什么益处?我们总不能老和百姓们对抗吧?我正是为了你的威信和政府的安全大计着想。才劝你对他实施怀柔政策的。化敌为友,壮大你和国民党的声威。可是,现在看来我的主意恐怕行不通了。我万没有想王亚樵会这样不识时务,这样得寸进尺。现在他居然发展到敢于暗杀国际友人了。那么,像他这种胆大妄为之人,如果继续容许他胡作非为,将来会不会再做出更让人害怕的事来呢?”

蒋介石和夫人涉过一架小木桥,来到黄浦路官邸花园的假山石下。在这里他望着初冬早晨那迷蒙的晨雾,仿佛看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如果王亚樵仅仅是搞暗杀,倒也不至于让蒋介石时时想起来就万分憎恨。他是早在武汉时期就憎恨王亚樵那双眼睛了,宋美龄的话,会让他想起当初王亚樵在武汉当面指责他时的难堪。后来,在南京国民政府成立的大会上,也是这个王亚樵当着那么多国民党军政大员,以一个工人代表的身份对蒋进行露骨的攻击。

现在,当蒋介石想起王亚樵多年和他结下的深仇,顿时气得脸皮发青,将手里藤杖在甬路碎石上恨恨一捣,震怒地骂道:“娘希匹,王亚樵是个给脸不要脸的人啊!自从听信了夫人的劝告以后,我曾经派胡宗南、胡抱一这些人,多次去上海对王来樵进行劝降。我蒋某人对他也算礼贤下士了,不忌前嫌不说,我还给了他那么多金钱,让他作为活动费。可是,这个收了我的钱的家伙,非但连向那些南方党内反对派作一点姿态也不肯。这倒也罢了,如今他竟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又策划起暗杀起国际友人来了。夫人你说,像王亚樵这种混蛋,留他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呢?”

宋美龄不再说话,她那美丽的面颊上现出了淡淡冷笑。蒋介石知道那是她支持与赞成自己意志的一种表情。就恨恨地说:“夫人,如果我现在再派戴雨农去上海杀掉此人,你大概不会再说,我是个没有胸怀的君主了吧?”

宋美龄忽然转过身来,凝视蒋介石那张气得泛青的脸,点了点头,说:“政治当然是无情的。特别是像大令这样的人,容不得不同政见的在野人士,也是值得到同情和理解的。尤其对王亚樵这类人,不留情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劝你在下手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才好。”

“影响?狗屁影响?我是军人,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我杀他一个斧头帮头子,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呢?”蒋介石心火迸蹿,恨恨将手里藤杖在碎石路上捣得山响。恨不得马上逮住王亚樵,方解心头之恨。蒋恨恨地骂道:“夫人,莫非杀了他王亚樵,还会构成对我的政权不稳吗?”

“那倒不至于。”宋美龄正色地提醒说:“不过,你千万不要小视王亚樵在民众中的影响呀!虽然他只是个斧头帮头子,虽然他在社会上有种种不同的评价。可是,他在上海‘一二八淞沪战’期间行刺白川大将的行为,一直被民众称之为爱国的壮举。如今在国内还有比刺杀日本将领更值得人们同情的吗?所以,你让戴雨农做此事时,务必要做得干净一点。”

“我懂了,夫人,我会让戴雨农做得不留痕迹的。”蒋介石至此已不再对王亚樵抱任何幻想。他伫立在一泓池水面前沉思良久,忽然命令尾随其后的侍从说:“马上通知戴雨农,到这里来见我,越快越好!”

侍卫应声而去。

1933年的春天到了。

戴笠自从去年冬天密秘奉命来上海后,就一直到处寻觅王亚樵的踪迹。但是,他忽然发现仅仅两年光景,从前在上海以斧头帮发迹的安徽杀手,如今已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流氓大亨了。王亚樵正因为他投身到与民众相融的抗日洪流中去,接连在上海行刺日本大将白川和“国联”调查团的李顿,不管他行刺是否成功,可是都因为他意在为国锄奸,所以一时名声大噪。特别在上海的日本军人和他们的家眷,只要听到王亚樵的名字,夜里都不敢出门。

戴笠到上海以后,听军统上海区新任区长余乐醒报告说:“戴老板,王亚樵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他在这里连日本人都怕他要命呢。我听说有个日本军官的老婆,常常对她的孩子说:‘如果再敢不听我管教,就把王亚樵找来收拾你。’那正在哭闹的孩子,猛听了王亚樵的名字,立刻就不敢再哭了。由此可见,王亚樵在上海有多威风啊?”

“混帐,你不许在我面前长他王九光的志气。”戴笠听了余乐醒的话,勃然动怒,大拍桌子骂道:“你们这些无用的人,守在上海,竟然连他的踪影也发现不得,还算得什么特工人员?”

戴笠站在临近黄浦江的一幢小楼上,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他知道这次奉命前来上海,与以往几次大不相同。蒋介石已给他下达了暗杀王亚樵的死命令,他记得蒋介石那张铁青的脸和咬牙切齿的声音:“戴雨农,从前我虽然讨厌王亚樵,那是因为这人太不识时务。可是,现在我要你亲自去上海布置暗杀,就决不再是我的个人私恨了。我这是代表国民党和政府在向你下达命令。这是因为王亚樵实在太可恶了,他的暗杀活动简直到了人人惧怕的程度。有人害怕他甚于害怕我们的政府,甚于害怕你们的军统。他连李顿调查团也敢下手,你想,如果再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将来还要我们这些人作甚呢?”

戴笠深知蒋介石这次是下了最后决心。他了解蒋介石所以对王亚樵如此痛恨的原因,还与他多次派胡宗南、胡抱一这些亲信前往上海向王亚樵劝降失败大有关糸。他知道一个恼差成怒的国民党总栽,那种痛苦与焦虑无策的心情。他作为蒋介石最信任的特工头目,如果再不能如期捕获或者杀掉让蒋介石心里既痛恨又惧怕的王亚樵,那么,对他自己的前程也构成了直接的威胁。

“戴雨农,如果你们军统在上海连一个王亚樵也逮不到,那么你还如何领导这个特务组织呢?那样一业,军统岂不是一种无用的摆设吗?我们国民党不需要摆设,我蒋中正需要的是,能为我及时除掉心腹之患的铁拳头!”现在蒋介石声威逼人的喝骂声,言犹在耳。戴笠越想心里越感到胆怯和紧张。

让戴笠苦恼的是,自从去冬圣诞节到沪以来,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军统上海区的特务们,竟然没有找到王亚樵的任何踪影。

“莫非他钻天入地了吗?”戴笠来上海的第三天,就在复兴社旧址召开了军统上海区主要干部的紧急会议。出席这次秘密会议的有,新任上海区长余乐醒,第一组长陈志强、第二组长王昌裕、第三组长陈昭俊。这些人都是戴笠早年在广东黄浦军校时期的同窗好友。如今为加强上海军统的暗杀和绑架活动,他分别给这些旧友委以重任。戴笠记得那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暗杀二字。那时,蒋介石让戴笠来到上海,主要的暗杀对象共有三人,一为王亚樵、二为杨杏佛、三为宋庆龄。自然,对于宋庆龄和杨杏佛两人,在当时还仅限于秘密监视之中。但是对王亚樵则是戴笠这张黑名单上的第一位!

戴笠的开场白非常简洁干脆,吐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个人,而且,我要求你们上海站当前最重要的行动任务,就是杀掉王亚樵。不然的话,我就坚决不依你们!”

“可是,王亚樵决不是轻易就能找得到的,因为他在这里的住处,不止十几处,他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所以,若想在大上海马上找到这个人,就像在大海里捞钉一样呀!”余乐醒见戴笠的命令紧急而迫切,就不得不叫起苦来。

“是啊,戴老板,王亚樵再也不是从前的斧头帮首领了。他现在不会像从前您在上海时那样,老住在安徵会馆里。他现在有多少处房子,就连他身边最亲信的人,也说不清呀!”戴的亲信陈志强连连唏嘘叫苦。

第二组长王昌裕说得更加无奈:“雨农兄,从前年开始,我们就奉您的命令,在上海注意着王亚樵的行迹。可是,他的行迹始终摸不到。一会有人说他住在英租界,一会有人说他住在法租界。还有人说他在静安寺有一个神秘的小院,可是,如果你当真去寻找,又发现这些地址都是假的。再说,英法租界上的房子,又不是我们随便就可以搜查的呀!”

第三行动组组长陈昭俊说:“我们经过一年多的搜查,始终在和王亚樵到处捉迷藏。他不愧是个杀手出身,反暗杀的能力也特别强。一旦他发现身后有神秘的汽车跟踪的时候,他就会很快冲向繁华热闹的市区,到那时候,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找到他的影子。”

戴笠综合了余乐醒、陈昭俊、王昌裕等人报告,才惊愕发现,原以为很好执行的刺暗杀令,居然比他预想的难得多。经过军统特务们几天来对王亚樵行踪的调查和跟踪,发现这斧头帮老大,居然在上海租界上有大大小小二十几幢住宅。而且老婆之外又新娶了几位如花似玉的如夫人。这样一来,他每天究竟在何处过夜,在何地吃饭和会客,又在于何处打牌和听戏。就成了一个无法得知的秘密。王亚樵的超人机智和他多年在行刺生涯中养成的作风,又让戴笠感到大为头痛。

王亚樵自从发现戴笠亲自来上海刺探他行踪以后,更加注意自己的行迹。他在去年春天以后,就再也不肯轻易露头了。戴笠万般无奈,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就是:花一笔重金,去收买王亚樵手下的马仔。从中寻找和侦察这个神出鬼没的斧头帮老大。

“戴老板,鱼儿终于咬勾了!”1933年2月的一天,余乐醒忽然兴冲冲来到他在静安寺的临时住地,报告几天来的新收荻:“那个叫魏一鸣的家伙,当真同意和我们合作了!”

“是吗?”载笠脸上多日笼罩的愁云顿时消失,他精神一振,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道:“快说说看,姓魏的是什么条件?”

原来,去年冬天,戴笠给军统上海区布置了在搜寻王亚樵落脚点的同时,尽快寻找可能提供王亚樵行迹的斧头帮内部叛徒,加以重金收买。余乐醒等人不敢怠慢。他们的三个特别行动小组,同时加紧了拦拢斧头帮成员的行动。当然,在上海寻找王亚樵比登天还难,但是寻找一个和王亚樵有关糸的斧头帮成员,倒也不十分困难。因为那时的王亚樵门徒,比从前在上海滩刚起家时的人数多了一倍以上。所以,余乐醒吩咐手下三个小组,分头务色可能提供王亚樵最新行迹的马仔。

二月初的一天,陈照俊小组忽然在上海一家妓院里,发现了一个勒索妓女的嫖客。这家伙名叫魏一鸣,绰号魏老疙瘩。早年是上海一家期货公司的外销人员,由于贪污遭到辞职以后,他没有生活出路,就改投到故乡人王亚樵的麾下,混了一口饭吃。王亚樵尽管对魏一鸣人品多感厌恶,但那时他正是受常玉清清安会排挤的时期,非常需要人手,于是,他就违心收留了安徽人魏一鸣入帮。初期,这魏一鸣倒也忠诚谨慎,特别是当王亚樵策划对白川义则在高昌庙进行江中爆炸的时候,魏一鸣也日夜守候在江堤上,他不怕受到日寇炮火的轰击,坚持下冰冷的江水中去运送炸药。所以得到了王亚樵的信任。

可是,魏一鸣小人得志后,又恢复了他吃喝嫖赌的恶习。有时他为了嫖娼,昼夜泡在妓院里不回家,害得他媳妇跑到英租界去寻王亚樵哭求。王亚樵也为此狠狠训骂过魏一鸣。每次魏一鸣都在王的面前连连扇打自己耳光子,作出痛改前非的姿态,但是过后他又故态重萌。那时的魏一鸣早已迷恋上风月场,泡在一家名叫“艳风楼”的妓院里,几天不肯出来。她喜欢姿色可餐的艳女,可久而久日又难免囊中差涩。

忽然一天夜里,魏一鸣将一位名叫小翠的妓女玩弄了半夜,暗中发现她的首饰盒里,有许多璀璨闪光的珍宝。魏一鸣于是暗动心思,天将微明时,他忽然在黑暗里将妓女小翠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准备将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盒盗走。

哪知当魏一鸣仓皇而逃时,却被妓院的守门人察觉,于是到租界上报了警,这就惊动了正在寻找王亚樵下落的陈昭俊。陈昭俊发现这个魏一鸣,正是他们寻找并可以收买的人,于是他出面和妓院老板说合,释放了魏一鸣。陈昭俊又当场替魏补交拖欠的嫖资。魏一鸣对陈昭俊等军统特务感恩不尽。于是,就情愿和陈昭俊结为磕头弟兄。

现在,当戴笠听到魏一鸣因嫖娼被军统收买的消息时,顿时转嗔为喜,连说:“快快,我要亲自接见这个好色的斧头帮。”

第二天下午。戴笠在城隍庙豫园小餐厅,秘密宴请魏一鸣吃饭。当时只有余乐醒和陈昭俊坐陪。当戴笠将一厚沓钞票放在这酒色之徒面前的时候,魏一鸣惊喜过望地睁大了眼睛。他在王亚樵麾下虽也时时有些进项,但是哪见过这么多花花绿绿票子。登时受庞若惊,笑眯了双眼,恨不得扑在地上给戴笠磕几个响头。

戴笠道:“魏先生,不要这样,我只希望你能为我们军统,做一些有益的事就行了,至于你想花钱,那还不容易吗?”

魏一鸣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人,忽听戴笠忽出此言,急忙说:“戴先生这样看得起我,就是我魏某人的再生父母。将来一旦有事,让我做时,我将万死不辞。”

戴笠闻言大喜:“好,魏先生,现在我亲自到上海,你可知是为何人而来吗?”

魏一鸣大惑不解连连摇头。一时猜不透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不瞒你说,我是奉委员长的命令,来上海找王九光下落的。”

“啊──?!”刚才得了钞票高兴得乐不可支的魏一鸣,这才发现他手里的钱忽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捧也不是扔也不是。因为作为王亚樵身边的人,他不会不知道蒋介石和王亚樵多年形同水火的关糸。这时他意识到陈昭俊与他非亲非故,为什么忽然将他从英国巡捕房救出,又替他还了那么一笔嫖资的原因。他知道如将王亚樵当成和戴笠合作的筹码,意味着他的脑袋从此将受到威胁。想到可怕的王亚樵,魏一鸣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怯意。

“魏先生,你大可不必害怕。”戴笠看穿了魏一鸣心思,故作轻松地发出一阵冷笑,说:“在中国现在只有委员长才是真正可以依赖的政治力量。除此之外,任何人不管他现在闹得多凶,将来都注定要失败的。所以,魏先生应该认清形势,千万不要为一时的虚假表象所蒙蔽。”

“那是那是,委员长是人所公认的领袖啊!”魏一鸣虽然害怕,但他决不敢在戴笠和余乐醒面前公开反对蒋介石。

戴笠见他心已动摇,进一步说:“王九光多年在上海经营斧头帮,表面看也有一点势力。可是,如果他这股小势力和委员长合作,也许还有用武之地。但是,如他继续与委员长为敌作对,那么,我敢保证他脑袋不会长得很安稳的。魏先生,可听懂了我的意思吗?”

“懂了懂了。”魏一鸣斜睨着冷笑的戴笠,又瞟一眼桌上厚厚两沓钞票,心里早有了主意。他狠了狠心说:“戴先生所言,我深有同感。我现在虽在王九爷手下做事,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将来万一有弃暗投明之机,我会为政府出力的。只是,现在王九爷手里还有势力,万一他发现有人背叛他,那……我的性命可就……”

“你放心,放心好了!”戴笠连连劝酒,拍胸说:“魏先生也许不知道,我们军统是有严明纪律的。任何人也不敢把你与我们合作的事透露出去。这叫天知,地知,我知。你还怕什么呢?”

魏一鸣心绪稍安,仍嗫嚅说:“不知戴先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情报?”

戴笠见他那么紧张,又笑了:“你千万别紧张,其实我们现在也没有进一步计划,只希望魏先生注意一下王九光最近到什么地方去。一旦你发现他行迹,就马上告诉我们,这就行了!”

“行行,戴先生。”魏一鸣这才放下心来,说:“可是,说句真话,别看我是他‘铁血锄奸团’的小队长,见到他的时候也不多。王九光这人非常狡猾,现在他究竟每天在什么地方,恐怕除他夫人王亚英和汽车司机知情外,别人休想知道。所以,戴先生一定不要太急,要给我点时间才行。”

戴笠听到这里嘿嘿笑了,拍拍他肩膀说:“好,我们会给魏先生时间的。这叫放长线勾大鱼,太急也不成。”

当天夜里,戴笠亲自陪这斧头帮小队长,一直喝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