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苏之战秘闻》07章 中国军队巧布雪雷


中国前线指挥所,作战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参加会议的有:沈阳军区副司令 肖全夫,陆军第46军133师师长刘继昌,陆军第23军77师师长黄浩,133师侦察科长 马宪则、133师师炮团团长肯菩海、沈阳军区工程兵军务科副科长孙征民,军师两级 的一些作战参谋也参加了会议。

肖全夫在总结了3月2日作战的经验教训后,坦诚他说:“根据情报,对面苏军 在最近几天内又得到新的加强,坦克达到70辆,火炮380门,装甲车及自行火炮150 辆,地面部队猛增至一万多人,己有迹象表明,苏军为了实现其扩张政策,挽回失 败的面子,肯定会对我军江岸阵地发起进攻,同时重霸我国领上珍宝岛,军委首长 指示我们:既要准备苏军小打,也要准备他们大打,既要准备他们打边界线,也要 准备他们大举入侵,在我国领土上打全面战争,有了充分准备,就能立足于不败之 地。毛主席最近指示说:‘美帝是约老虎,苏修也是纸老虎。’上次作战,我们就 捅了它一下嘛:实践证明,苏军也并非不可战胜。当然,战术上,我们要格外重视 它,总的看,还是敌强我弱,苏军的装备、人力、单兵技术都超过我们。这一仗怎 么打,希望大家充分发表意见。九大召开在即,我们要用胜利的捷报,向九大献礼。”

肖全夫话音一落,人们便叽叽嚓嚓地议论起来。

刘继昌师长说:“我认为,苏军此次作战,当然不排除其全面进攻的可能性, 但从当前部队的配置来看,洗刷3月2日作战失败的耿辱的可能性更大些。战斗伊始, 敌人一定会对我守岛或巡逻部队进行突然袭击,利用坦克和装甲车的冲击力实行穿 插、分割、包围,然后吃掉我边防巡逻部队。因此,我认为:炮兵部队要集中使用, 形成拳头,在主要方向上重创敌人。步兵作战部队应该继续加强工事,利用作战地 区塔头较多的自然条件,构成较严密的交叉射击火力网,并且注意形成一定的纵深。 预备队应该多保留一些,这样做一是作战区域狭窄,部队太密集容易增大伤亡,二 是可根据战况发展及时加强薄弱方向……”

黄浩师长说:“我同意刚才刘师长的意见。再补充几点,一是根据苏军作战历 来以坦克导引步兵冲击的作法,应制定出更有效地打击坦克的办法。从上一仗的经 验教训中也可以看到,苏军T一62坦克有比较好的战斗技术性能,前钢板护甲近20厘 米厚,我们的85、75反坦克炮对它都没有太大的威胁,用重型火炮实施拦阻射击的 作法亦难以奏效,可否发掘发扬一下军事民主,集中研究打坦克的问题,如何利用 现有装备,将集扎手榴弹、反坦克炮、40火箭筒、榴弹炮等远近不同的火力配套成 龙,结合地形地貌,形成打敌坦克的有效套路。二是根据以往敌坦克的冲击运动路 线,预先设置一些雷区,使敌坦克一侵入我国领土,就陷入处处挨打、寸步难行的 境地……”

肖全夫认真听着,不时地点点头,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

又有几位参谋人员分析了苏军的常用战术及我军火力配置的方案后,会议便静 场了。

肖全夫指着马宪则点将道:“马科长,你们已经在江边上泡了两冬了,为防止 部队冻伤,控制大量战斗减员,你介绍介绍经验吧!”

肖司令几句话,使大家的情绪又活跃起来,几个师的领导正为战士冻伤太多犯 愁,一听这话,赶紧把合上的本子又都翻开。

马宪则不好意思他说:“我和师侦察分队的同志在这儿呆了两个冬天不假,战 士也基本没有冻伤,但说经验确实没啥,我们编了段顺口溜,供大家参考吧!”

有人着急他说:“老马,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吧!”

马宪则应道:“好,顺口溜编的不好,大家别笑啊!是这么编的,叫‘耳戴套, 脸戴帽,裤带扎棉袄,手往怀里抄,夜里值勤别偷懒,困了喝酒别睡觉。’”

有人说:“老马呀!你这是啥经验?乱七八糟的。”

马宪则说:“别急,先听我唠叨两句,这耳戴套,是说耳朵最容易冻伤,这疙 瘩经常零下三十多度,野外执勤,没耳套不成。第一年冬天,我们一个战士没戴耳 套,结果耳朵冻得透了亮,都脆了,不小心摔了一跤,耳朵就摔下来了,位可不是 吓唬你们。”

大伙一听这话,都愣怔了,耳朵真有冻掉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了耳朵, 再剃个光头,成了干瓢葫芦,该有多难看。

马宪则接着往下说:“这脸戴帽,是指夜间执勤的同志如果有条件,最好脸上 再横戴一顶栽绒帽,护住鼻子和脸。防止鼻子和脸部冻伤。上次战斗我们在珍宝岛 上夜间潜伏了九个多小时,没那么多帽子戴,我们便提前每个人用栽绒做了个护脸, 要不然啊,下了战场怕不掉鼻子也成花脸了。”

与会的人暗暗咋舌,北疆的冷确实出乎人们的想象。

“这后两句是说,如果腰带够长,最好把棉袄掖到棉裤里扎起来,这样走起路 来不进风,趴下去不进雪。战士的手是最重要的,要抠扳机射击,拉弦扔手榴弹, 一旦手冻僵了,仗可就没法打了,所以执勤时手要常往怀里揣。晚上值勤站岗是最 要命的,千万不能偷懒、蹲着不动,要不停地来回溜达。不妨一个战士弄个小瓶, 装点酒,冻得不行的时候,喝一点暖暖身子。……

有人问:“喝醉了咋办?”

大伙“哄”地笑起来。

马宪则认真他说:“所以要严格控制定量嘛!”

马宪则一说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起来,有的说行,有的说不行。有 两位竟脸红脖子粗地争辩起来。

肖全夫拍拍桌子,站起来说:“别吵啦,马科长只是介绍了他们的一些作法, 各部队可以回去研究一下,究竟怎么办,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可是有一条,哪 个部队再有战士冻伤,我拿在座的各位是问。”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噤了声。

肖全夫接着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会上,大家发表了很好的意见。前线 指挥部会根据这些意见,使战斗方案更完善,待最后决定后,经中央军委批准,立 即下达,另外,由孙征民科长,老马,加工兵连的干部,组成一个布雷领导小组, 研究制定一个方案,尽快实施。”

江边上,孙征民、马宪则和工兵连范连长愁眉不展地围坐在一起。正为在江面 上布雷的事伤脑筋。在别的地方布雷好办,无非土冻得硬点,多下点死力就是了, 可在这平展展的江面上,无遮无掩,即使是等到夜间摸黑作业,稍有响动,肯定会 被对面苏军的哨所发现。雷区一旦暴露,也就失去了作用。如果不在冰面上刨坑, 直接布雷,这反坦克雷一个有小箩大,埋到雪里,短时间内能挡挡眼,待江面上的 积雪被寒风一吹,岂不全得露馅吗?

正在这苦思冥想的当儿,通讯员王玉民拎着饭兜送饭来了,午饭是包子,小王 是紧跑来的,包子还冒着热气。

马宪则招呼说:“来,先垫垫肚子。”

三个人一人抓着一个,慢慢地啃嚼着,鼓囊囊的饭兜总不见瘪下去。

马宪则突然不动了,盯着饭兜怔怔地出神。

孙征民捅了他一把:“怎么了,你?”

马宪则突然兴奋他说:“哎,我有个想法,你们看成不。咱们把反坦克雷,一 个套上一个这样的白布兜,埋在雪里,即使江面上风大,把雪吹跑了,敌人远远看 见这玩意儿,只会当成是雪疙瘩,绝不会怀疑是反坦克雷。”

孙征民狠狠锤了马宪则一拳,兴奋地说:“成,我看成,这法子太巧了,想不 到你老马还真有一手。”

三个人把包子塞到嘴里,大口狂嚼起来,一袋包子顷刻便风卷残云般被扫荡得 干干净净。

3月14日晚9时,按照预定计划,三个雷场同时开始布雷,江岸通道上的两个雷 场在孙征民率领下工兵连负责埋设。397团侦察排由排长于洪东率领,在岛西江叉上 埋设反坦克地雷。江叉上的雷场既是与敌坦克作战的第一道防线,又可以卡住主要 通道,使岛上的驻军免遭苏军的分割和包围,因此意义十分重大。

侦察排战士将需在江面上埋没的二十多颗反坦克雷,分别装进预先缝制好的白 毛巾兜里,扳开压簧,利用岛上树丛、塔头的掩护,将伪装雷按照江叉上的自然地 貌,拉开间隔,不留痕迹地在冰面上埋设起来。他们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正是这片 雷区,开战时发挥了极大威力,在全世界面前,戳穿了苏修指责中国侵略、挑衅的 谎言。一辆被炸毁的苏T—62坦克,成了苏修推行扩张主义政策,妄图吞并我国领土 珍宝岛的钢铁罪证。

雷场设置完成后,为了加强警戒,防备敌人潜入破坏,亦为掩护我边防分队次 日正常巡逻,前指遂命令于洪东率侦察四班留岛执行警戒任务。

一个个矫健的身影掠过江叉,悄悄跃上了珍宝岛。

“不对,应该十人,怎么多了一个。”

于洪东挨个细察,才发现师政策部干事杜永春也跟上来了。

“杜干事,您怎么也来了!”于洪东紧拉着杜干事的手,倍感亲切他说”:

“咦?打仗嘛,我怎么不该来。”

“可,这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去吧!”于洪东恳求着说。

“是不是嫌我累赘啊!好了,权当你多个兵,快分配任务吧!”

于洪东心里像烧了一团火,热乎乎的,世界上任务友谊,都没有在战争中同赴 生死的交情来得深厚、纯洁。他把全班分成三个组,由班长石荣庭一组,杜干事带 一组,自己带一组,相隔50米,在岛西侧无名高地潜伏下来。于排长又寻找了一个 视野开阔,便于隐蔽的山包,将机枪手杨念全和贾玉明安置好。

今夜正逢朔日,没有月亮,天上只有几颗冻得打抖的星星。四野除了皑皑白雪, 便黑黝黝的丛林、凄厉的寒风一阵阵卷过江面,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野兽的悲嚎。

尽管这一夜同往常的宁静没有什么不同,每个人的心头却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 巨石。大战的导火索已经点燃,明天,将是个石破天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