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第二、第三两支野战军渡江后,如秋风扫落叶,十天进军一千多里,不到两周便占领了苏南、皖南、浙江等地。5月初,总前委进驻江苏丹阳,粟裕也从三野赶来会合。这时中央军委来电,同意总前委的意见,由三野九、十两兵团攻打上海,二野集结于浙赣线,作战略戒备,防止国际干涉。总前委接到中央来电后,便抽调九、十两兵团干部集中丹阳学习,讨论攻打上海事宜。陈毅对邓小平说:"现在就要进大城市了,部队管理上可能会出现一些新的问题。咱们俩下午到丹阳市面上转转,来个微服出访如何?"邓小平说:"对!是该看看。”
5月8日下午,陈毅和邓小平带了两个警卫员到街上散步,那时解放军不实行军衔,大家都穿一样的黄军装,所以街上的军人百姓也没有对这四个军人特别注意。正是暮春季节,江南草长,莺飞燕舞。陈毅、邓小平心情特别愉快。走到市中心时,邓小平眉头一皱,怎么街上这么多军人?陈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满地说:"干部自由上街,整天在街上瞎转悠,说明请假制度并未执行。这要是到了上海,上街不请假,一定要天下大乱。"邓小平说;"我现在都有点怕坐汽车了。有的战士拦车,你不让他坐,他朝你的车子扔一石头就跑了。"两人止走着议论着,忽然看见前面的光明剧院门前一堆军人和老百姓大声争吵着。陈毅说:"我去看看,搞啥子名堂嘛!"陈毅到戏院前找人一问,原来今天演白毛女,十几个军人没有票,硬要闯进去看,结果和守门的吵起来了。其他有票的老百姓进不去,又不敢和他们吵,只好站在周围等着。陈毅火了,走进人群,叫住那个领头的,命令他:"你立即把人带走,不要影响老百姓看戏!"那个领头的脖子一歪,蛮横地说:"这丹阳是我们打下的,看场戏算什么?"陈毅骂道:"你打下的?没有人民的支持,你算个屁!快把人带走。"那领头的恼羞成怒,拔出枪来说:"你算老几,敢来命令老子。"陈毅大声说:"我是三野司令员陈毅!警卫员,立即通知宋时轮来。"那领头的听到是陈毅,起先不相信,还想耍横。但紧接着宋时轮乘车赶来,他们这才知道这位胖胖的军人还真是陈毅,乖乖地上了卡车回去了。陈毅朝人们拱拱手说:"乡亲们,对不起了,我没有把部队管教好,给你们添麻烦了。请大家看戏吧。”
回到总前委后,陈毅还愤愤不平。邓小平笑着劝道:"算了,老总不要生气了。我看今天这一趟没有白走,很有收获。部队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了。"陈毅连连点头说:"确实得好好抓一抓了!再不抓,咱们这百万大军可真要变成'老总'了。"这时,参谋送来周恩来签署的电报,邓小平、陈毅看了几遍,把粟裕请来,商议打上海的问题。陈毅说:"上海有汤恩伯带领的八个军守着。投鼠忌器,为了保护市区,最好的办法是切断吴淞口,既可防止他们大规模转移钱物,又可把主力引出来,在郊区歼灭上海守军主力。"粟裕指着地图说:"我同意陈老总的打法。九兵团和十兵团分别由浦东和浦西成翼形迂回,钳击吴淞口。汤恩伯为保其退路,必然要调集兵力对我反击,我军消灭敌军主力于郊区,减少攻击市区的破坏。"邓小平说:"上海这一仗非同以往,既是军事仗,又是政治仗。要加强学习,教育部队发扬艰苦奋斗传统。要速决,防止战事拖延引起国际干涉,要严格注意保护外国守法侨民。从现在起,全军要转入大学习,一定要作好各种思想准备,把大上海完整地交到人民手中。”
这时参谋长拿来一份电报,邓小平看完电报说:"周副主席来电,要我们进入上海后,立即找到宋庆龄、张澜等民主人士的住处,把他们保护起来,防止国民党特务杀害。这个任务就交给宋时轮,叫他专门抽出一个团,负责执行这个任务。"从此,总前委领导九、十兵团干部开展大学习,严守各种机密,进一步讨论完善军事部署。经过充分准备后,三野九、十两个兵团共十个军30个师40万大军于1949年5月12日开始发起战斗,迫近上海。再说蒋介石退居溪口后,深知这将是最后与家乡告别,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格外留恋。他名义上下野,实际上仍在幕后操纵,国民党大员不断地来溪口晋谒总裁,请示方针大略。李宗仁到老家广西桂林一游,也是表示诀别的意思。国民党兵败无主,看看李宗仁也没有什么锦囊妙计,于是转而吁请蒋介石出山视事。蒋介石一看时机已到,准备先飞到杭州笕桥机场。临从溪口动身那天,蒋介石与家乡父老一一话别。父老们关心地问道:"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蒋介石毫不迟疑地伸出三个指头说:"三年。"父老们嘴里不说,心里却嘀咕着,共军如排山倒海一样马上就要席卷南方,三年能回来吗?蒋介石看出他们的想法,再一次伸出三个手指头说:"三年,三年后我一定回来!"蒋经国不知蒋介石为什么这么自信。在杭州笕桥机场,他把这个问题向蒋介石提出来。蒋介石说:"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现在共军渡江南下正要夺取上海。英美等国在上海有着大量的投资,上海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远东的一个大吸血管,也是经略远东的政治中心。美国人可以没有纽约,但决不能没有上海。共军进攻上海,必然引起国际干涉。我只要让汤恩伯坚守六个月,英美就会出兵。我们就可以乘此翻过来。"蒋经国担心地说:"苏俄人参加进来怎么办?"蒋介石拍拍他的肩说:"经国,你在苏俄住了十几年,还没把苏俄看透?看一个国家的政策要看他的历史。俄国在历史上就专门喜欢让别的国家为他火中取栗,他们才不愿为了中共得罪美国呢。你别看我们的报纸上一天到晚宣传苏俄支持中共,其实苏俄连一支破枪也没有给过中共,倒是给过我们不少东西呢。"蒋经国一想也是,父子俩谈的正热火时,侍从室送来了汤恩伯发来的密电。蒋介石一看电报,脸色大变,立即命令蒋经国准备飞机、军舰,即刻离开杭州。蒋经国不知出了什么事,也不好问,连忙出去准备去了。
1949年4月24日,蒋介石蒋经国父子俩匆忙坐飞机到了定海。在飞机上,蒋经国问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蒋介石气哼哼地说:"你有所不知,陈仪这小子叛变了。他竟敢运动汤恩伯投共,把我们抓起来送给共产党。唉,患难知人心,动荡识忠臣啊!以前,党内一些同志老是埋怨我重用陈诚、汤恩伯,说汤恩伯是个草包。到今日危难时分,还是这两个人支撑着大局啊。"蒋经国心里一阵悲凉,陈仪投共简直是不可想象,须知他这个浙江省主席完全是父亲提拔起来的啊。他这才知道父亲为什么走得这样仓促了,毕竟,他经历过西安事变,有了经验了。
蒋介石到了上海后,初住复兴岛。后来觉得上海大员来请示不方便,便让蒋经国在巾区准备寓所。蒋经国劝道:"市区内危险万分,怎么可以住进市区呢?"蒋介石严厉地训斥说:"危险!你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蒋经国不敢违拗,只好在上海金神文路励志社给蒋介石找了住所。蒋介石搬过去后,汤恩伯立即来请示。蒋介石面授机宜说:"你守上海的第一个任务是把上海的黄金、物资全部转移到台湾。只要这个任务完成了,头功就是你的。"汤恩伯连连答应。蒋介石又满脸杀气地说:"你想办法,把陈仪抓起来送到台湾。现在是非常时期,凡有动摇投共者杀无赦,我准你先斩后奏。"汤恩伯挺挺胸应道:"我坚决照总裁的指示办。"正说着,蒋经国拿了一份电报走来气愤地说:"李副总统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但催父亲早日出国还要索取运到台湾的黄金。"汤恩伯冷冷地说:"让他做梦去吧。"蒋介石说:"对!一分钱也不能给他。他要我出国,这是办不到的,因为我不是军阀。"汤恩伯走后,蒋介石立即给李宗仁写信,痛责他身为代总统,不身临前线视事,反而躲在桂林办私事。李宗仁不但没有要到黄金,反而挨了一顿训,沮丧极了。
汤恩伯经蒋介石面授机宜,估计共军会沿浦江两岸钳制吴淞,切断自己的海上运输道路,然后再从北向南攻入市区,遂在浦东的高桥和浦西的吴淞一带配置重兵,构筑七层碉堡群,并且沿黄浦江两岸进行纵深配置。在军事会议上,他凶神般地公布了"十杀"命令,并立即在会议上处决了两个溃逃的师长。5月12日,三野正式进攻上海。和汤恩伯的估计不太一样,三野主力并没有沿黄浦江两岸进攻,而是从东西两侧进行翼形迂回,直捣高桥、吴淞。三野第9兵团在宋时轮司令员的指挥下,从嘉兴一带出发,攻击奉贤、新场、川沙守军,直指浦东高桥。第10兵团在司令员叶飞指挥下,从常熟一带出发,攻占岳王、太仓后,直指吴淞口。
战斗打响后,西翼10兵团之28军迅速攻占守军外围据点,逼近吴淞,猛烈进攻月浦、杨行、刘行一线守军主阵地。东翼九兵团30军在川沙,31军在月浦亦与守军展开激战。汤恩伯没有想到共军一上来就扼脖子,为确保吴淞口海上通道,急调市区的21军等部增援月浦地区,调市区的51军至浦东的川沙、白龙港地区,又出动飞机军舰猛轰三野部队阵地。十兵团与九兵团的战士们奋勇冲锋,战至16日,九兵团30军歼灭守军51军、暂八师全部和37军一部,守军在浦东的兵力大部被歼。解放军攻占川沙、月浦两县,直抵黄浦江出海口东侧高桥守军阵地。西翼10兵团由于吴淞口一带地形不利,攻占了刘行、月浦,杨行尚未攻下。
16日后,10兵团调整部署,猛烈攻击吴淞口一线的守军,连克杨行等敌主阵地,直指吴淞,汤恩伯看到浦东危急,再由市区调75军增援高桥,调出大量的大炮坦克进行支援。汤恩伯在上海共有8个军。原在浦东配置了两个军,在吴淞一线配置了一个军,共三个军。剩下的5个军中,123军配置在郊区淀山湖一带,其余四个军54军、75军、51军、21军全部配置在浦西市区,夺取吴淞口的战斗打响后,汤恩伯从浦西市区连调51军、75军、95师近三个军到高桥,调21军至吴淞口线,共调出了近四个军到郊区作战。浦西市区只剩下54军,苏州河以南完全由交警总队驻守。
扫清上海外围的战斗打响后,三野把大量守军调出歼灭在郊区。汤恩伯一看形势不好,急忙把51军军长刘昌义找来。51军原是东北军的底子,在增援川沙时被九兵团所歼。残部逃回后又重新组建成军,全军4万人,汤恩伯任命也是杂牌将领的刘昌义当军长,驻守浦西区。刘昌义从电话里听到汤恩伯召见不知是吉是凶,连忙赶去,谁知汤恩伯热情非常,双手握住刘昌义的手说:"老兄,恭喜你啊!总裁得知你率部血战,力挫共军凶焰,特予嘉奖,授予你青天白日勋章一枚!"说完,他作个手势,军乐队立即奏起了欢庆的军乐。一个漂亮的头戴船形帽的女兵用托盘托着一枚硕大的奖章走上来,汤恩伯把奖章别在刘昌义胸前,记者连连拍照。汤恩伯挥挥手说:"女士们,先生们,此次上海决战取得重大战果。总裁为了变上海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新任一位将军担任淞沪警备副司令。"人们都把眼光投向傲气十足的37军军长罗泽闿。37军是青年军主力,罗泽闿又是天子门生,不是他还有谁呢?人们正猜疑间,汤恩伯肃立喊道:"总裁手谕!"他环视众人一眼,大声念道:"任命刘昌义为淞沪警备副司令兼代司令。此令,蒋中正。"人们一齐鼓起掌来。汤恩伯举杯说:"为刘军长荣升干杯。"于是杯盘叮?,舞步连翩。人们拼命地唱酒跳舞,以使紧张的精神松驰一下。
晚会刚完,主力54军军长陈大庆就找到汤恩伯说:"总司令,你怎么能让刘昌义代理司令?"汤恩伯说:"中央银行的金子都运完了,我们守上海的任务已完成了。总裁来电,让我带你和37军立即从海上撤往台湾。你快去让部队准备一下,上船撤往吴淞口。贻误军机者军法从事。"陈大庆这才明白其中的奥妙,连忙回去组织撤退去了。
汤恩伯从海上携54军、52军、12军、99军5万人逃走的消息立即被粟裕发现,他当即命令攻城部队全线出击,迅速攻占上海。十兵团接令后,立即于23日向吴淞一线守军发起总攻。战至26日晨,全歼守军。九兵团亦于23日猛攻高桥守军阵地,战至26日,全歼守军,攻克高桥,占领浦东。吴淞口已被两岸解放军炮火切断。
在三野主力攻击吴淞和高桥守军的同时,九兵团27军迅速攻占苏州河以南市区,接着渡河攻击苏州河北岸守军,这里正是刘昌义的防区。他骤升副司令兼代司令之职,想好好打一下以固宠,命令51军依据苏州河一带高楼工事进行顽抗,九兵团27军几次冲锋都未奏效。27军军长聂风智请求粟裕批准用大炮轰击,粟裕赶快请示总前委。陈毅说:"不能开炮!开了第一炮就会有第二炮第三炮,还不把上海都打烂了。"邓小平心情沉重地说:"不用炮,战士们在流血,怎么办才好呢?"他想了一会儿,突然计上心来,对陈毅说:"上海的电话没有断,想办法找到刘昌义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汤恩伯和54军已逃走了,他被出卖了。要能放下武器,按起义将领对待。”
聂风智接到粟裕发来的总前委的指示后,立即查电话簿,果真查到了刘昌义的电话。刘昌义接到电话后问道:"喂,你是谁呀?"聂风智说:"我是解放军27军军长聂风智。我告诉你,汤恩伯已带着54军逃走了,你被出卖了,劝你放下武器,可以按起义将领对待。"刘昌义不相信,让参谋出去侦察了一下,果然54军人去屋空。刘昌义这才知道又让汤恩伯耍了,在话筒里大骂一通汤恩伯,又叫聂风智听电话。聂风智接过电话说:"刘将军,我是聂风智。"刘昌义说:"我决定命令全军放下武器。"聂风智说:"很好!刘将军,从现在起,你就是人民军队的将领了。"刘昌义当即率51军等部在江湾集中听编,九兵团乘机向苏州河以北市区发展,十兵团也由西面攻入市区。
青年军第37军原来在浦东作战,解放军攻下高桥后,残部已于23日夜撤至浦西杨树浦地区,守卫苏州河北岸市区,依据百老汇大厦、邮政大楼等高大建筑物阻击苏州河南的解放军。由西面进攻的十兵团绕到37军阵地侧背。37军军长罗泽闿见势不好,率亲信数人扔下部队逃走,其他高级军官也相继逃走。部队无人指挥被解放军各个击破。只有21军23师残部据守杨树浦发电厂继续负隅顽抗。陈毅进入市区见各处战斗已经结束,只有杨树浦电厂方向枪声一阵紧一阵地响着。陈毅恼火地骂道:"这是哪股子敌人这么顽固?看看去。"他来到解放军主攻部队27军军部,问军长聂风智:"这里的敌人是哪一部分?"聂风智答说:"21军23师,青年军的老底子,很顽固。"陈毅看看电厂说:"要消灭他们不难,就怕电厂受损失,投鼠忌器噢。"他一边念叨着敌人的番号"23师"一边用手指在桌子上弹着。
想了一会,陈毅突然说道:"有了!这个师的副师长叫许照,是陆军大学教授蒋子英的学生。此人一直住在上海,你们快查查蒋子英的下落。"聂风智得令,赶快派了一些人去查。好在市区大部已经解放,很快找到了蒋子英,由他出面说服,许照率部放下了武器。至此,上海除崇明岛外全部解放。九兵团之27军、20军、23军从各个方面进入市区,按预定目标,派部队到各重要地点警卫,组织巡逻队在街上巡逻值勤,维护治安。为了不打扰市民,部队全部露宿大街两旁的人行道上,军长们也都在人行道上搭块篷布进行指挥。时逢梅雨季节,雨水不断,战士们全身湿透。即使这样,战士们也决不进入民房商店躲雨。各部队后勤人员全部驻在郊外,每天做好饭走三、四十里送到市区的部队中。真是秋毫无犯,鸡犬不惊。中外人士叹为观止,纷纷称赞解放军真是仁义之师。
这时,居住在上海的民主人士宋庆龄、张澜、罗隆基、章伯钧等人都已被27军找到,27军当即派兵把他们的住所保护起来。陈毅在27军军部听完军长聂风智汇报,深为满意,吩咐他搞一点饭来。炊事员恰好在稻田里抓了几条黄鳝,飞快地做了一盘辣椒炒黄鳝。陈毅吃得十分快意,吩咐:"再来一盘。"聂风智担心黄鳝不够,谁料炊事员深知陈毅口味,把剩下的鳝鱼多加了一把辣椒,炒好端上来。陈毅吃得满头冒汗,连连叫好。
吃完饭,陈毅抹抹嘴说:"你现在想干什么?"聂风智说:"我最想睡一觉。"陈毅正想说话,一个参谋进来报告说:"市面上发现许多不明背景的接收人,到处占房子,贴封条。"陈毅笑着说:"大上海就是名堂多。下一步我们整理市面金融。这将是一场恶仗。去年蒋经国就是在这个问题上栽了跟斗,导致国统区物价飞涨,天怒人怨。聂风智同志,你连一分钟都睡不成了,赶快准备战斗吧。"话未讲完,收音机里传出了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中国人民解放军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正式成立,陈毅任主任,粟裕任副主任。"刚听到这里,军管会打来电话,请陈毅赶快去研究稳定物价问题。陈毅乘车去军管会,只见满街是兑换银元的人。从杨树浦到瑞金路,银元碰击的叮?声不绝于耳。陈毅心情沉重,暗自想道:"又一场恶仗来了。"原来自1948年蒋经国在上海限价失败后,上海物价一夜间上涨了几万倍,国民党中央银行发行的金圆券已成为废纸,没有人再用。市场通行的货币以银圆为主。上海市军管会成立后明令发行人民币,收兑金圆券。一些投机商兴风作浪,散播谣言。人们担心人民币会变成金圆券,纷纷抢购银元,银元价格大涨,人民币贬值,物价上涨三倍。陈毅、粟裕、饶漱石把上海市副市长潘汉年、上海警备司令宋时轮,副司令郭化若、上海公安局长扬帆找来,商议对策。陈毅大声说:"消灭了国民党军队几百万,我就不信这点风浪能把我淹死。"潘汉年说:"这场银元风波完全不是由于物资缺乏造成的。
我们已调运进大批物资,完全能满足市场需要。现在就是一些投机商在证券大楼操纵银元投机。我们只要取缔了证券大楼,银元风波自会平息。"大家都认为潘汉年说的有道理,当即决定由宋时轮、潘汉年、扬帆组成行动小组,准备取缔大楼。
1949年6月10R晚,在证券大楼附近的一个院子里,集结了一个营的部队。晚上10点钟,侦察科长用电话报告:"投机商都已进入大楼。"陈毅命令"立即行动"。宋时轮随即命令部队:"上车出发!"他和潘汉年、扬帆分坐几辆吉普,其他部队分乘卡车,向证券大楼飞驰而去。证券大楼上的投机商们正在交易,一个投机商看见一长列军车向大楼飞驰而来,大喊一声:
"不好了,军队来了!"众投机商慌忙逃命,门口早被潜伏的侦察部队堵住。正慌乱间,军车已到,部队按预定的部署,包围了证券大楼。后续部队冲上楼去,逐屋搜查,抓获投机商238人,正式封闭证券大楼。抓获的投机商被军法审判,公布于众。一夜之间,上海市满街的银元叮?声没有了,物价很快回落下来,人民币终于在上海站住了脚。
陈毅控制了物价,自感这一仗打得不错,想起聂风智的黄鳝炒辣椒,不觉喉头发痒,让炊事员再做一盘。正要举筷时,突然秘书慌慌张张地说:"老总,快!宋庆龄找上门来了,脸色很难看。"陈毅听说是国母来了,慌忙离桌迎接,宋庆龄怒气冲冲地说:"陈司令,你的部下太不像话了,我连家都进不去了,只好跑到你这地方来。"陈毅听完大吃一惊,不知战士们惹了什么大祸,让宋庆龄生这么大气。
欲知事情的底细,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