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力、关锋被捕以后,全国冲击军队的现象顿时被刹住了。9月29日,杨成武陪毛泽东回到北京。第二天,陈伯达就打来电话,要求以杨成武的名义发表总参谋部一些人写的题为《大树特树毛主席绝对权威》的文章。这篇文章是由总参政治部领导写的,署名为总参无产阶级革命派,文章写好后送给杨成武,由他送给尚在上海的毛泽东审阅。杨成武是搞军事的,对这种理论上的问题把握起来有一定困难,便在到达上海后送给毛泽东审阅。过了些天,毛泽东把文章退了回来,在上面批写着:"我不看了,送伯达、文元同志酌处。"杨成武随后把文章寄北京,送交陈伯达和姚文元。此后,杨成武就把这个事忘了,没想到陈伯达"酌处"的结果,是要以他杨成武的名义发表。杨成武感到奇怪,明明这篇文章不是自己写的,怎么能以他杨成武
的名义发表呢?便一口拒绝。陈伯达见杨成武不接受"酌处"的结果,便搬动林彪,要林彪给杨成武下令,以杨成武的名义发表这篇文章。林彪即要叶群给杨成武打电话。叶群要通了杨成武的电话,东拉西扯几句才转到正题上:"林总的意见,还是以你的名义发表总参的那篇文章。"杨成武为难地说:"林总的命令我当然得服从,可是那篇文章不是我写的啊。"叶群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关系,党根据需要,可以决定以党员个人的名义发表党的重要文章。"杨成武无奈地说:"理论上我是外行……"叶群打断他的话,不容解释他说:"行了,就这么定了。”
于是,以杨成武署名的"大树特树"的文章登到了《人民日报》上。毛泽东很恼火,把康生、杨成武叫到人民大会堂,指着报纸上的这篇文章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文章居然登了出来,标题就是错误的嘛,权威是在斗争中形成的,不是想树就树得起来的,形而上学,陈伯达干的好事。"杨成武看主席这么生气,深觉愧疚,连忙检讨:"主席,我同意以我的名义发表,犯了严重的错误,请主席批评。"毛泽东指着杨成武说:"这不是你的事。”
康生、杨成武都不敢说什么了。毛泽东望着窗外,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过一会儿,毛泽东才放缓语调说:"怨不得我生气,这不是个人小事,是关系到马列根本思想问题,要学辩证法,反对形而上学。”
此次谈话后,毛泽东余怒未息。12月18日晚,毛泽东亲自出席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中央常委碰头会,一坐下就点陈伯达的名字:"陈伯达,你是怎么搞的,书读得越多越蠢,糊涂到何等地步。你要大树特树谁啊,我看是树你们自己。你不是号称是中国的马克思吗?怎么连标题中的问题也看不出来?你和姚文元搞这篇文章,塞给杨成武,我是不相信你们这些写文章的人,你们搞的那个标题就是反马克思主义的。”
江、陈、康坐着叫毛主席训,一句话也不敢说,他们感到近来中央文革小组老是出事。不久,一件更倒霉的事又来了。
且说王力、关锋反党乱军,在外交部制造事端,出动十几万人围住中南海,打乱了毛泽东的战略部署,当即被逮捕入狱。这是对中央文革小组的一个严重警告。兔死狐悲,江青、陈伯达、康生虽是十二分的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关被戴上手铐带走。
1967年腊残冬尽,转眼就到了1968年。此年1月,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戚本禹加紧整理周恩来的材料。从1967年以来,戚本禹就在江青等人的支持下大整周恩来的材料,组织了"五·一六"兵团,专门攻击周恩来总理,他们甚至把攻击周恩来的大标语贴到天安门的城墙上。王八七和关锋被捕以后,他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反而一意孤行,继续为非作歹。他绝对没有想到,毛泽东在四个月前就已对他的政治生命划上了句号。
电话铃骤然响起,是中央文革小组打来的,通知他去钓鱼台开会。戚本禹急忙锁好材料,坐车来到了钓鱼台。陈伯达、康生、江青已在会议室坐着,令人刺眼的是谢富治也在这里。戚本禹进来,他们理也没有理他。康生见人都来齐了,便站起来宣布:"戚本禹反对中央文革,分裂党中央,是刘、邓派到中央文革内部的小爬虫。根据政治局决定,对戚本禹实行隔离审查。"几个全副武装的解放军冲进来,麻利地给戚本禹戴上手铐,把他带走了。江青、陈伯达、康生坐在会议室里,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最后康生打破沉默:"王关戚是刘、邓的小爬虫,现在发现了,是个大好事,我们中央文革的威信更高了。从现在开始,对王关戚的批判要提小爬虫,充分揭露他们和刘、邓、陶勾结,钻进中央文革内部,破坏中央文革的行为。"江青点头同意。陈伯达已被王关戚连续被捕吓得六神无主,这时也不敢再乱出主意了。处理完了戚本禹的问题,江青又坐车去毛家湾。文化大革命以来,江青的地位上升得比火箭还快,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央机关工作人员一下子成为在全党全国说一不二的人物。毛泽东看她太轻狂,有时点她一句:"江青,你是个纸老虎。我一死,人家一指头就能打倒你。”
江青每次被毛泽东批评后,一种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想到自己的地位虽很高,但并没有多少实权,要抓权就要抓军权。可是军队是林彪的禁苑,怎么去插手呢?她想了好久,想出了两个办法,一是先夺首都卫戍大权,二是控制军委办事组。夺首都卫戍大权她已有一个计划,控制军委办事组却非要经过林彪点头同意才行。
江青进了毛家湾林府客厅,叶群热情地把她接进来。林彪迎出来,把她让进客厅坐下,叶群亲手端来各色糖果,香茗冷饮,摆了满满一桌子。在刚过去的毛泽东追查反军的暴风骤雨中,两人携手合作,渡过了这场暴风骤雨,现在相聚,分外亲热,互道寒暄,气氛极为融洽。
说了几句闲话,江青切入正题:"林副主席,现在军队的问题很复杂。为了揪出张再道、李再道,中央文革小组想更好地得到林副主席的直接指示,以后军委办事组是不是也应该多向中央文革小组通通气?"林彪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江青是要军权来的,这可办不到。林彪没有客气,一口回绝了江青的要求:"主席没有这个指示啊。"江青诡秘地笑着说:"看来林副主席是不想让中央文革多管军队的事啊,那好,以后我就不看军队的文件了,也不希罕顾问的头衔。敬宜呢?我最近又收到一封信,谈起敬宜的入党问题,真烦人。"林彪听出了江青的话里的挟制味道,不禁大怒。他,四野的统帅、常胜元帅、国防部部长,岂能受江青这样一个女人的奚落,顿时大喊:"叶群,叶群!"叶群从未听过林彪有这么大的嗓门,大吃一惊,急忙赶过来。林彪指着江青说:"叶群,你给我把江青请走。"说完就跑进屋里去了。林彪对江青每次都是非常客气,今天敢撵江青,也是看出中央文革小组数人被捕,势力大挫。叶群却比林彪想得更实际,亲不亲,一家人哩,江青可不是能得罪的。她一屁股坐到江青跟前,歉疚地解释:"副统帅最近心情不好,听说王、关被捕,要我好几次给你打电话,肯定中央文革小组揪出王、关是一个大胜利。江青同志是代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要我好好向你学习……"江青的面子挣足了,也高兴起来了,对叶群说:"有人又告你的状,我给撕了,不过你得早点找到证明人。”
江青走了以后,叶群对林彪说:"我的那个事怎么办?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呀。"林彪摇摇头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给你写证明。"叶群哭起来。林彪所得心烦,便说:"关键是有权,有权就好说话,无权就不好说话。你怕什么,你要是担心的话,找找熟人,我也让吴法宪杨成武给你写两个证明。”
吴法宪很快就写了个证明,现在就只差杨成武了,叶群打电话把杨成武请来。已是早春3月,毛家湾的林府里还烧着暖气,天气还冷哩。
林彪迎出来和杨成武握手,笑容可掬,把他让进沙发坐下,叶群端来了糖果,连说:"请吃,快吃,到这里如同到家,还客气什么。"叶群让过茶水以后给杨成武丢个笑脸:"你们有公事,我就不打扰了。"说完翩然而去。林彪看了杨成武局促的样子,解释说:"今天请你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不要紧张。主要是叶群的一点小事,她很早就入了党,也有当年经手人写的材料,但是还没有一个有影响的领导人写个证明,你不是同叶群挺熟吗,就请你写个证明吧。"在林彪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举手之劳,甚至可以说是林彪在向他示宠,试想一下。杨成武为叶群写了入党时间的证明材料,林彪还不是对杨成武信任有加,他总不能对能证明叶群身份的人下手吧。但是杨成武这个人办事挺认真,叶群自称入党是1936年,那年叶群在北平,杨成武则刚从江西长征到达陕北,怎么能证明叶群入了党呢?所以杨成武连连推辞:"这不行,林总你知道,1936年我俩都在陕北,叶群同志还在北平,我怎么能证明她这时入了党呢?”
林彪不悦地站起来说:"可是,叶群同志不是很快就到了延安了嘛,她的情况你当时就了解嘛,你不是常来我窑洞聊天吗?"杨成武还是不愿写:
"那只是听叶群同志自己说。"林彪听到这里,也就不再说了,看了杨成武几眼,似乎杨成武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杨成武从毛家湾出来,心里慌慌的,自己已经数次得罪了林彪,看来今后林彪不会给自己好脸子看,可是,这样做不正是尽职克守吗?想到这里,杨成武心里坦然了许多。回到家里,他泡了一杯茶,准备放松放松,电话铃突然叫起来。他拿起耳机,对方通知他,立即去钓鱼台国宾馆开会,有重要事情商议。杨成武顾不上休息,放下电话便驱车前往钓鱼台。
会议由周恩来总理主持,会议的中心议题是寻找丢失的鲁迅手稿。原来今年年初,鲁迅先生的未亡人许广平给毛泽东写了封信,报告原收藏在鲁迅博物馆的鲁迅手稿丢失。鲁迅是中国的大文豪,在世界上都很有名气。三十年代,他写了许多杂文骂国民党,陈赓大将在苏区作战负伤后,曾去上海治伤,鲁迅先生还秘密会见了他,询问了红军反围剿作战的许多情况,准备写一部反映红军斗争的小说,终因对苏区的生活不熟悉作罢。红一方面军到达陕北后,鲁迅先生还曾给毛泽东发过贺电。毛泽东写文章称赞"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
许广平本是二十年代鲁迅任教于女师大时的学生。鲁迅逝世后,她继承丈夫的遗志,长期做着校订整理鲁迅遗稿的工作。建国后,国家把鲁迅原在城里住过的故居改建成鲁迅博物馆,鲁迅的手稿就收藏在这里。现在鲁迅手稿却突然不见了,这还了得,毛泽东立即批示周恩来主持追查工作。
周恩来讲了事情的过程,宣读了主席的批示,便指定由杨成武负责追查手稿,北京卫戍区司令傅崇碧、公安部长谢富治协助。杨成武挠挠头说:"这到哪里去找啊!"周恩来鼓励说:"想想办法,先从接触过手稿的人查起。"杨成武叫来傅崇碧商量了一阵。傅崇碧对这方面的情况熟悉些,便提议:
"先去问问戚本禹,从那里肯定能得到线索。"原来傅崇碧经常接触中央文革的这帮人,见他们动不动就谈起文物字画,看来都挺在行的。鲁迅手稿藏在鲁迅博物馆,一般人怎么能去拿走,当然是有权势的人才能拿走。当今最有权势的就是中央文革这些人。傅崇碧判定,手稿就在他们手中。
杨成武、傅崇碧一行到了秦城监狱,把戚本禹从狱里提出来。呀!才两天未见,戚本禹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只见他身穿黑色囚服,胡子拉碴,弯腰驼背,一下老了十岁。但是戚本禹的这副可怜相并没有引起傅崇碧的多少同情,他亲眼见过戚本禹在批斗大会上操纵造反派残害老干部,许多老干部想有特监那么一个相对有法制的地方躲躲还不可得呢。
傅崇碧看看杨成武,杨成武点点头:"开始吧。"傅崇碧便亲自审讯:
"鲁迅的手稿是不是你取走了?"戚本禹答道:"是我取走了。"傅崇碧心里一喜,果然如此。他又追问:"放在什么地方?"戚本禹答道:"我交给中央文革了。"傅崇碧又问:"谁让你取的?"戚本禹回答说:"江青同志。"手稿的下落总算搞清楚了,一切都不出傅崇碧所料。杨成武急忙拉了傅崇碧向周恩来汇报。周恩来听了报告,赞扬他们办案迅速,要他们抓紧时间破案。既然手稿已经有了下落,杨成武回军委去处理一些问题,把稿子取回的任务就由傅崇碧带人去完成。手稿在中央文革保密室里,要去拿稿子必须先通过江青。傅崇碧打电话到钓鱼台,江青不在,江青的女儿肖力(李讷)接了电话。傅崇碧打完电话,便和工作人员坐了两辆北京吉普车赶往钓鱼台。在钓鱼台门口,傅崇碧让车子停下来登记。按规定,傅崇碧的座车可以自由出入钓鱼台,但另一辆吉普车要登记。登记完毕,陈伯达从里面打来电话,傅崇碧的两台车可以进来。傅崇碧驱车到了中央文革会议室楼口,同姚文元打了招呼进了会议室。一会儿,江青来到会议室,见会议室有五名军人,顿时冲傅崇碧喊道:"傅崇碧,你竟敢带人冲击中央文革驻地。"傅崇碧莫名其妙地说:"我是来汇报的呀。"江青冷冷地问:"手稿在哪里?"傅崇碧说:"就在中央文革保密室里,你把保密员叫来一问就可以知道。"保密员被叫来了,江青命令他:
"傅司令员有话问你,你不要胡说。"保密员说:"是。"傅崇碧就问他:
"鲁迅的手稿是在你那里吗?"保密员说:"是啊,在我那里,整整四大箱,保存得好好的。”
闹了半天,江青就是贼。江青恼羞成怒,大骂保密员是大坏蛋,命令士兵把他抓起来,随后命令人把箱子抬下来。整整四只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鲁迅手稿。傅崇碧当众把四只箱子封起来,又放回中央文革保密室,随后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立即报告毛泽东,鲁迅手稿找到了,经封存后又放回中央文革保密室了。
江青当众出丑,岂能善罢甘休,再说,她早想搬掉傅崇碧,让副总长温玉成兼北京卫戍区司令。她把杨成武找到钓鱼台,气冲冲地命令道:"傅崇碧带人冲钓鱼台,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下去中央文革的安全都没有保证了,你去批卫戍区,批傅崇碧。"杨成武想,不就是傅崇碧当众捉住了你的贼手,你要整傅崇碧嘛,便顶了一句:"不行啊,我和卫戍区隔着几层,不能越过北京军区直接去批卫戍区。"江青一点也不退让:"你是代总长,你去!"杨成武也火了:"我不去,我没有下命令冲。”
江青听惯了恭维话,哪里受得了这口气。杨成武走后,她脚一跺,便去找林彪了,两个人密谋了很久……
3月23日凌晨,这又是一个多事的凌晨。空军司令员吴法宪用电话把空军政委余立金叫醒,通知他到家里来一下,有要事相商。两天前,吴法宪曾对余立金说:"我在军委办事组忙得很,空军的事情主要靠你了,有些事不用请示我,该办的,能办的你就办了。”
余立金却不敢擅自作主,正好趁此可以向他请示一些问题。余立金和吴法宪的两栋小楼都位于北京京西宾馆跟前的空军大院的首长住区内,相距不到五十米,余立金就没有叫秘书和警卫员跟着。快到吴法宪家时,突然冲出四名军人,用手电照住他的眼,麻利地给他戴上手铐,推进吴法宪家的客厅里。吴法宪在灯光下左瞧瞧,右瞧瞧,嘲笑地问:"余立金,你的神气劲哪去了?"余立金大声抗议:"我要向党中央控告你们。"吴法宪冷笑两声说:"晚了,我宣布,经毛主席批准,逮捕大叛徒余立金。”
在余立金被捕的同时,一队军官来到警卫杨成武住处的部队营房,宣布紧急集合,立即开拔的命令。警卫部队以夜间紧急集合姿态开到景山开始休息。警卫部队开走后,一连部队又开进来。不过他们可不是接防来的,而是逮捕杨成武来的。部队开进来,立即把前后厅、楼梯口封锁了,所有的服务人员和家人都集中在客厅里。
杨成武吃了安眠药已经入睡,根本没有觉察到这场飞来横祸。他被人从睡梦中推醒,睁眼一看,床前站着邱会作和李作鹏。见他醒来,李作鹏命令道:"快起来,穿上衣服,跟我们去人民大会堂开会。"说是去开会,后面却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杨成武以为发生了武装政变,训斥邱会作、李作鹏:"你们要有点党性,不要当骗子。"邱、李也不说话,跟着杨成武走下楼来,朝人民大会堂驶去。
这时,北京卫戍区八十多名团以上干部已被召集到人民大会堂会议厅,等待林彪和周恩来及中央文革的接见。傅崇碧接到通知,也赶到了人民大会堂,见卫戍区主要干部齐集这里不禁有些奇怪。这时,周恩来走过来,招呼傅崇碧说:"你到这儿来。"傅崇碧料想自己要出事了。果然,他们刚坐好,林彪走进来宣布:"现在宣布中央决定,调傅崇碧任沈阳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免去北京卫戍区司令员的职务。任命副总参谋长温玉成同志兼任北京卫戍区司令员。"说完,立即走了出去。
傅崇碧明白,这是明升暗降,说不定比这更糟糕。小会议厅里只有他和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两人相对无言,都在等待着什么。
周恩来随林彪接见了北京卫戍区干部后回到了小会议厅,服务员端来几碗面条,周恩来端给他一碗:"吃吧,吃饱了好走路。"傅崇碧不满地说:
"这到底是为什么?就这么调了我的工作。"周恩来也不说话,温和地看着傅崇碧,似乎在说:有什么委屈就对我说吧。傅崇碧看到周恩来把筷子在面碗里搅来搅去,无情无绪的样子,知道周恩来也为他的调职而难过,总理太难了,不能再让他作难了。
想到这里,傅崇碧站起来问:"总理,我可以走了吗?"周恩来点点头说:"走吧,要经得起考验,要相信党,相信人民。"说完,他紧紧地握住傅崇碧的手,使劲地晃了几下。
傅崇碧出了人民大会堂,坐进轿车,两位高大的军人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轿车飞快地朝机场驶去。
傅崇碧前脚刚走,杨成武后脚进了人民大会堂的会议室。周恩来、林彪、黄永胜、吴法宪、康生、江青、陈伯达、姚文元都坐在沙发上。杨成武被押进来坐下,林彪就宣布:"由于杨成武搞晋察冀山头主义,要排挤地位和他差不多的人,勾结余立金,夺吴法宪的权,勾结傅崇碧夺谢富治的权,中央决定,撤销杨成武的一切职务,任命黄永胜为总参谋长。”
林彪刚讲完,江青、陈伯达等人就一拥而上,大骂杨成武。他们骂足了,叫来士兵把杨成武押走。杨成武坐车到了机场,立即被押上一架飞机,飞到武汉,又坐车到了东湖宾馆,不过可不是住客房,杨成武被押到地下室关起来。
傅崇碧飞到沈阳后,被送到一所小楼,这里照样有秘书、警卫员,不同的是他们的任务不是为傅崇碧提供服务,而是看着他不许下楼。过了六七天,才有一位将军来看他,傅崇碧一见来人,顿时欢欣异常。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