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11.6节 南明皇室“蛤蟆天子”


甲申年(1644)四月,李自成率军攻克北京,崇祯帝吊死煤山的消息传到了南方,聚集在南京一带的明朝官僚们顿时乱作了一团,他们面临着迅速解决明王朝的继统问题,由于朱由检的三个儿子都没有逃出北京,大臣们只有从藩王中挑选,而当时藩王中尚存的神宗直系子孙,有福王、惠王、瑞王、桂王四人,后面三者分别在广西、四川,地处僻远,离南京近的只有从河南逃来的福王朱由崧和旁系的侄儿路王朱常芳。南京大权在握的官吏们纷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为谁称帝而争吵不休。

阉党阮大铖与凤阳总督马士英密谋此事,阮大铖建议马士英立福王朱由崧,马士英摇摇头,道:“此人昏庸无能,怕众人不服。”

阮大铖嘿嘿一笑,说道:“福王昏庸无能,溺于酒色,你正好能乘机把揽朝政,这大江南北,明室之地,可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了。”

阮大铖见他仍犹豫不决,便道:“国有难,先立君者功高,这大好时机,望你不要错过。”马士英见这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好时机,于是就联络总兵黄得功、刘良佐、高杰、刘泽清等实力派,宣布拥立福王。

兵部尚书史可法认为立福王有“七不可”,即贪、淫、酗酒、不孝、虞下、不读书、干预有司,这等病毒俱全的人作了皇帝定会误国误民,所以他和高弘图力主拥戴路王。

然而,五月初一日,福王朱由崧却被马士英等人迎入了南京,史可法与高弘图无奈,也只得加入了奉迎的行列。

五月初三日,朱由崧就住监国,以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高弘图,凤阳总督马士英以及旧臣姜日广、王铎等五人人阁为大学士,同时划分江北明军为四镇,东平怕到泽青驻临淮安,负责山东一路招讨;兴平伯高杰驻泗州,负责开土、归德一路招讨;广昌伯刘良佐驻临淮关,负责陈、札一路招讨;靖南侯黄得功驻庐州,负责光、固一路招讨。这江北四镇共拥兵三十万。武昌的宁甫侯左良玉,拥兵二十万,他们在各自的辖区内有置官、刑戮、财赋等各种权力、势力很大。

五月十五日,朱由崧即位称帝,改元弘光,这样南明第一个政权弘光政权建立了。

南明控制的区域,东自黄河下游以南,西迄武昌长江以南,其物力、财赋、人力也比清廷所控制地区雄厚。

这个南明的弘光政权,表面上是个庞然大物,朱由崧即位不久便领布诏书公布天下:

“朕凉德弗胜,助予弓抱痛,敢辞薪胆之瘁,誓图俘馘之功,尚赖亲贤戮力助予,助予敌忾。”

他的话虽激昂慷慨,然而实质上他的这个小朝廷却是极端的腐败,十分的脆弱。被捧上皇帝宝座的朱由崧在政治上毫无作为,生活上荒淫透顶,他把政事委任给大学士马士英,自己却百事不理,整天吃喝玩乐。

福王继位后,组成了东林党和阉党混合的内阁,然东林党和阉党这间的仇隙已是由来已久,两党互相谩骂的事时有发生,姜日广与马士英曾在朝堂中怒骂,直差拔老拳相斗了。

阉党因为拥戴有功,掌握了朝廷的绝大部分权力,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竭力排挤,打击东林党人,史可法受此排挤,只好离开南京,去督师扬州,高弘图、姜日广也先后被迫辞职。

阮大铖由马士英力荐入朝后,做了兵部尚书,他对东林党人进行了大规模的降复迫害,他借作“顺案”之名,恢复了特务机构东厂,处死了东林党和复社的许多人士。他编了一本《蝗蝻录》,想把东林和复社一网打尽,对于东林党人的合要降术,马上英也故意刁难,拒不支持;史可法曾上书要求给士兵加饷,然而马士英却将奏折扣下,将史可法的士兵的薪水全扣了下来,众将都怂恿史可法反南京,以“清君侧”为名,将马士英杀掉,但史可法念及朝廷新立,不宜起内讧,只好把这一口恶气咽了下去,不与马士英计较。

马士英见史可法离开了京师,他更是肆无忌惮,他与阮大铖互相勾结,公开卖官鬻爵,选用文武官员都有定价。在一片纸醉金迷的虚幻太平景像中,南京的新贵们一个个有如燕上巢,竞相经营自己的安乐窝。

阉党诸臣不仅每餐豪饮,而且视军国大事如同儿戏,阉党以下官僚将领,也极尽奢侈,得过且过。

湖广巡抚王骥,每顿必吃鸡腿,吃鱼时一定放在燕窝腹中才吃,所用的木器瓦器都是花梨古窑。

刘泽清在淮安驻扎,他大兴土木,建筑府第,百姓们为之苦不堪言,当有人问他防御之事时,他大言不惭他说:“我是为扶立福王而来的,此地只是供我歇息兵马,但或有战事,我就自行找一个妥善的地方安身,此时,我得过且过,管他以后会有什么事呢?”

被捧上皇帝宝座的朱由崧在政治上毫无作为,生活上荒淫透顶,他把政事全委托给马士英处理,自己却百事不理,整天吃喝玩乐,他还特意让大学士王铎书写了一副对联:

万事不如杯在手,
百年几见月当头。

他将这副对联高悬在宫廷内,许多忠贞之士见了,无不蹙眉叹息,然他们畏于马士英的权势均不敢直言上书,朱由崧自史可法去了扬州,他也乐得耳根清静,每日更是花天酒地,放荡不羁。

然而,这个皇帝也有不乐的时候。

太监田成见皇帝几日来常常一人坐于庭中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样子,忙跪下问道:“陛下,这几日为何闷闷不乐呢?”

朱由崧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陛下是不是忧虑前方的形势?”

朱由崧摇了摇头。

“陛下莫非是思念先帝?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不是。”朱由崧摆摆手,说道:“朕还没空考虑这些事,我所忧的是宫中的这些梨园弟子没有一个合我意的,我想从民间广选美女,来充这梨园之缺,田成,你就替朕多费些心吧。”

田成听到皇帝所虑的是这些,他才将心放下来,他谄媚地一笑:“陛下放心,这事包在奴才身上。”

“快点去办。”

“是,奴才保您满意。”

田成答应一声,退出殿来,他马上着手去做这件事。

田成派了许多人到各地去网罗美女,但凡见稍有些姿色的女子,便将一张黄纸贴在她们额上,送入宫中,如果谁家敢隐藏的,他不仅会被抄家,而且四邻都会被牵连,因此,有好多家母女二人双双自尽,以逃此厄运。

一时间,皇宫内充陈着无数的美女,朱由崧也因此而龙颜大悦,每日更是深居禁中,拥着美女,饮着美酒,在后宫中着优伶演戏,朱由崧要是心血来潮了,他也会脱去龙袍,与这些优伶们共演一剧,每日间,后宫重箫歌声不绝于耳。

然而这弘光帝酒色过度,不几日即已显十分的憔悴,体力也明显地不支了。

这日午后,他正靠在亭边的椅上似睡非睡地养神,太监田成走了过来。

田成望着皇帝眼窝深陷,脸色憔悴,轻轻叫道:“陛下!陛下!”

朱由崧睁开松弛的眼皮,转了转呆滞的眼珠,见是田成,就又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他说道:

“什么事啊。”

“回陛下,奴才找了个老郎中,他给陛下您开了个方子,配了点药,他说这药能返老还童,滋阴补肾,什么不躁不缓,什么见花萎谢,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统统一粒见效,他还说……”

朱由崧没等他说完,便腾地坐了起来,两眼也放出光来,叫道:

“快拿来我看!”

田成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个小瓷瓶。

朱由崧先接过纸来,见上面写道:

“川续断(酒炒)四两 白莲蕊四两 韭籽二两 枸杞子四两 莲肉二两 黄实四两(乳法伴蒸) 菟丝饼二两沙苑蒺藜四两 金樱子三两(支毛) 覆盆子二两 怀山药二两 人参二钱 破故纸三两 核桃肉二两 白茯苓两龙骨三两(水飞) 赤何首乌四两 黄花钱鳔三两 炼蜜成丸。”

朱由崧放下药方,又打开瓷瓶,见里面是一色黑的桐子丸儿,约有几十粒。朱由崧一笑,说道:“怎么这么少?”

田成忙道:“陛下要是看还好,奴才再命人多制些来。”

“效果也不见得好吧?”朱由崧笑道。

“陛下,这老郎中医术可高明了,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听说特别管事,陛下您吃几粒试试?”

朱由崧从瓶中倒出十多粒来,要填入口中,田成忙劝道:

“陛下,不可服用太多,这药猛着呢,我怕伤了您。”

朱由崧捡起五颗药丸,放入口中,略一嚼,一伸脖子咽了,又喝了口清茶将药送下肚中,他咂摸了下滋味,甜丝丝的,挺舒服。

朱由崧吃下药后,当下便觉腹下热烘烘、麻酥酥、欲心蒸腾。

田成见状,忙告辞避了开去。

朱由崧闻着一股淡淡的处女的幽香袭来,他扭头看时,见正是一旁为自己打扇的宫女,这宫女见皇上那色迷迷的眼光扫来,不由得惊慌失措,想今日定是在劫难逃了。

弘光帝见这宫女云鬓半挽,皓腕如雪,如亭亭玉树,更兼夏日时分衣裳单薄,淡纱束胸,酥胸微露,那粉红的宫裙配着满颊娇羞,眼波流盼,真是艳若桃李,颤巍巍似一株临风芍药,弘光帝早已是半边酥倒了。

朱由崧一翻身,将那宫娥按在了地上,几把就将她身上的薄衫撕去,他将头在宫女柔软的胸上忘情的拱着,右手顺着宫女那柔滑的小腹滑了下去,在他找到那个生命之门后,他的欲火更旺了,他只觉得腹下胀胀的,像要炸了似的。

朱由崧脱去裤子,扑向了宫女……

他呻吟着,喘着粗气……

那宫女初尝禁果,一时间又惊又怕,且喜且悲,她只觉下身撕裂般的痛楚传来,可眼一合便昏了过去。

朱由崧那里还顾得这些,仍兀自在她身上起伏……

那宫女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她只觉得凉丝丝的,低头看时,却见自己浑身赤裸,没着一丝衣衫,她方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待要起身去找衣裙,不料只觉得浑身酸疼,下身那剧烈的痛楚使她“啊”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她缓了口气,咬着牙撑起上身,低头见自己白皙修长的大腿沾满血迹,地上更是斑斑驳驳有如落英,她扯过撕成几片的宫裙,遮在了自己的羞处。

第二日,朱由崧将田成叫到了身边。

田成见主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忙堆起笑容,问道:“陛下,您昨日可快乐吗?”

朱由崧哈哈一笑,说道:

“不错,这药还真不错,你下去着人多做点。”

“是,不过……”

朱由崧见他吞吞吐吐的,忙问道:

“怎么,还有什么难办的?”

“不是,只是这药必须要用癞蛤蟆作药引,这东西又不太好找……”

“你找些乞丐,让他们每日出城去寻不就成了?”

“是,还是皇上英明。”

于是,田成便找了许多乞丐,让他们每日晚间出城去捉癞蛤蟆,他怕守城官兵不允这些人出城,他还特意派人做了好些灯笼,灯笼上写着“奉旨捕蟾”四个字,自此,守城官兵只要见了这灯笼,便开城门放行,而这弘光帝也得了个绰号,叫“蛤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