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第十七章


不久,远在四川的李隆基下了一道旨,任命太子李亨为天下兵马元帅,并兼任朔方、河东、河北、平卢节度使,带兵向南攻取长安、洛阳。以御史中丞裴冕兼任左庶子;永王璘任山南东道、岭南、黔中、江南西道节度都使;盛王琦为广陵大都督,兼任江东路及淮南、河南等路节度都使;丰王珙任武威都督,仍兼任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等路节度都使。其他各路的节度都使仍然有虢王巨担任。当时,盛王琦、丰王珙都不离开四川,只有永王璘去上任。

自从长安失陷以后,唐朝的许多大小官员都不知道李隆基到什么地方去了,等到这道命令下来,人们才知道李隆基已经逃到了四川。

在长安,安禄山也开始了报仇。他命令孙孝哲派人将霍国长公主、和她的驸马、及一些王妃们等,押解到崇仁坊,将他们五花大绑地绑在立在那里的柱子上,然后,刽子手们用力扯去他们的衣服,将明晃晃的弯刀一下子插进他们的胸膛,随着一声声惨叫,一颗颗心被挖了出来,摆在了一边早已摆好的桌子上,来祭奠安禄山那被杀死的儿子安庆宗。鲜血淋漓的心摆在桌子上,还有几颗在微微地跳动。

但是,安禄山仍然是余怒未消,又大声吼叫着命令把杨国忠、高力士的同党们以及和他平时有过节的那些人,统统押来,下令将他们处死。这些人,有的是被刽子手们用铁锥掀开了脑盖,取出了大脑;有的是被刽子手用刀一块块肢解了;有的是被刽子手用锯锯开了。刽子手们用了各种残忍的手段,将这些人都全部杀死,这一次总共杀死了八十三人。大街上流满了粘稠的血液,空气中凄惨的哀鸣声久久不绝。第二天,安禄山又命令将二十多个皇子皇孙、郡主等杀死。

李隆基又到了巴西,巴西太守崔涣立即出来迎接他。李隆基与他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发现崔涣很有才能,又加上房琯在一边的推荐,李隆基就任命崔涣为门下侍郎、宰相。

这期间,一个神秘的人物李泌也来到了灵武,去拜见李亨。李泌本来是长安人士,从小就因为才思敏捷而闻名于长安。李隆基也很赏识他,让他与忠王在一块学习。忠王被立为太子时,李泌已经长大成人了。他有时也写奏疏给李隆基,李隆基看了他奏疏,见文采飞扬,很有见识,也十分高兴,就想让他做官,可是李泌不答应,他不愿做官,愿意一个人过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李隆基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让他与太子成为布衣之交。太子十分尊敬他,称他为先生。杨国忠知道了却十分生气,他本来就十分讨厌李泌。不久,杨国忠就找了个借口,上奏李隆基,将李泌赶出京城,迁到了蕲春。李泌见朝廷里奸臣当道,就在颖阳隐居了起来。这次,李亨在从马嵬坡到朔方的路上,就派人去寻找他。李泌知道杨国忠已经死了,国家又处于动乱之中,就跟着使者来到了灵武,拜见李亨。李亨见了李泌十分高兴,把他当作自己的张子房。日夜同他在一起,白天出去时,两个人就并排着马而行;晚上睡觉时,两个人的床也紧挨在一起。李亨像当太子时一样尊敬李泌,无论大小事情,都和他进行商量,而对于李泌的意见,李亨没有不听从的。对于官员的提升、降职,李亨也同李泌商量。李亨想让李泌做宰相,李泌不同意。他说:“陛下把我当作朋友,我觉着这比当宰相更高贵、更受人尊敬,我觉着这样很好,何必要让我改变自己的志向呢!”

同罗、突厥中,有一些部队跟着安禄山造反了,这些部队进入长安后,驻扎在长安皇宫后花园中,那里有不少的好马。一天,他们的头领阿史那从礼带领五千人,盗窃了两千匹好马,出了长安,逃回了朔方,想同朔方周围的其他少数民族联合起来,占领唐朝的边境,自立为王。李亨知道后,立即派出使者,对这支部队进行慰劳宣传,对士卒们讲明利害关系,这支部队中的很多人投降了唐军,阿史那从礼的阴谋没有得逞。

同罗、突厥的部队逃出长安时,长安城里一片混乱,官吏们都四处逃匿,保全自己的性命,而监狱里关押的一些人也乘机逃了出来。京兆尹崔光远为了孙孝哲的安全,就派了一些部队,将孙孝哲的住处包围了起来。但孙孝哲不但不领情,还认为崔光远心怀叵测,想对他做不利的事情。孙孝哲报告了安禄山,说崔光远图谋不轨。崔光远知道这个消息后,十分害怕,就立即同长安县令苏震,带领着十几名官员逃出长安来到灵武,投奔李亨。李亨为了收买人心,就任命崔光远为御史大夫兼京兆尹,让他到渭北去招集官吏和百姓。任命苏震为中丞。而安禄山又任命田乾真为京兆尹。在这以后不长的一段时间里,又有几批官员从长安逃到了灵武,李亨都对他们进行了重用。

为了集结部队,李亨命令河西节度副使李嗣业,带领五千部队到李亨所在的地方,李嗣业与河西节度使梁宰商量,认为天下的形势还没有明朗,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就想等一等,看看形式的变化而再作决定。他手下的一名将军段秀实知道后,十分气愤地找到他,责备他说:“天下哪里有君主告急而臣子不去赴难的道理?将军您常常夸自己是有情有意的大丈夫,但现在看来,你也只有一些儿女之情罢了。”李嗣业听了十分惭愧,改变了态度,立即要求梁宰按照李亨的命令发兵,并让段秀实做自己的副手。不久,李嗣业和段秀实带领部队到达了灵武。李亨又从安西调动部队,安西行军司马李栖筠立即派了七千精兵赶到灵武。灵武已经集结了不少部队。

李亨将扶风改为凤翔郡。

而这时,李隆基到了成都,可跟从他的官员和部队,仅仅只有一千三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