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第07章(13)


“话虽如此,但吕、霍之事,怎能不视为切骨之戒。”长孙皇后幽幽地说。

太宗哈哈大笑道:

“诸吕之祸,是因吕后当朝,方有诸吕之乱。汉霍光死后,昭帝夺权,废霍后,才灭了霍氏一族。再说朕一身健在,谁敢篡权,就是你文德皇后,也绝不似那无德无才的吕后。”

见长孙皇后仍是有所顾忌,太宗安慰道:

“朕不是看你皇后的面子任命无忌为相,也不能因无忌是外戚而弃其不用。朕与无忌是布衣之交,无忌又有佐命大功,要不是你拦着,说实话,朕早就让他当上仆射了。”见长孙皇后不语,太宗拿出一张奏表说:“看看这张奏表可笑不?”

太宗有意哄皇后高兴,皇后的脸上随之也多云转晴,接过奏表说:“奏表有什么可笑?”

“你自己看看。”太宗指点着笑着说,“这是中书舍人李百药治天旱的方子。”

长孙皇后手拿奏表,轻轻念道:

“……往年虽发放宫人,但闻太上皇宫中及掖中宫人,无用者尚多。岂惟虚费衣食,且阴气郁结,亦足致旱……”长孙皇后看完奏表,正色对太宗说:

“臣妾以为百药的奏书一点也不可笑,所言皆切中要害,所说皆臣妾之所想。”

听皇后一说,太宗也重视起来,又细细把表奏看了一遍,点点头说:

“是啊,妇人深宫幽闭,诚为可悯,洒扫之余,亦无所用,应该全部放出,听求伉俪。”

“全部放出?”长孙皇后笑着说,“这宫里可就真的剩下您一个孤家寡人了。”

“放三千。”太宗伸出三个手指头,“朕明早就颁诏让戴胄去办这事。”

一下子能放出三千宫女,长孙皇后也很喜悦,又说:“也许圣心未动,天已有感知,上午听宫人说,寝殿庭中高槐上有白鹊筑巢。”

“是啊,群臣为这事,早朝时还向朕称贺呢。”

“皇上常说‘社稷之瑞,瑞在得贤’。”

“是啊,朕直接就跟群臣说:国家之瑞,瑞在得贤,白鹤筑巢,何足贺!”

用过午膳,略事休息了一会,长孙皇后率内外命妇到后苑亲蚕。太宗则来到弘文殿,处理政要。翻开堆放得高高的奏本,第一个是幽州记室直中书省张蕴古上大宝箴,其奏云:

“……圣人受命,拯溺扶威,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壮九重于内,所居不过容膝,彼昏不知,瑶其台而琼其室。罗八珍于前,所食不过适口;惟狂罔念,丘其糟而池其酒。……勿没没而暗,勿察察而明,虽冕旒蔽目而视于未形,虽织纩塞耳而听于无声……”

太宗看了这篇“大宝箴”,着实高兴,对旁边的侍臣说:“蕴古正直,赐以束帛,改任大理丞一职。”

下面又有一手本,言请去佞臣,太宗正想看看佞臣是谁,当即叫人召来那个上书者,问:“佞臣为谁?”

那人一个书生打扮,见了太宗也不打怵,摇头晃脑地说道:“臣居草泽,不能知其人,愿陛下下群臣言,或佯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旨者,即是佞臣。”太宗正色说道:

“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谲小术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太宗说得冠冕堂皇,那人听了,只得连连叩头认可,但心里颇不服气,以布帛试贿司门令史,难道不是你太宗干的事,难道不是以“权谲小数接其臣下”?

话说王君廓执杀李瑗,卖主求荣当上幽州督都后,其险恶的人性更加暴露无疑。身为大州长官,行事为人却似一个无赖,一个月不到,骄纵不法的臭名就传到了京都,朝廷闻知后,立即行文征他入朝述职。

临行前,幽州长史李玄道摆酒相送,王君廓心里有鬼,喝酒时心不自安,李玄道安慰说:

“征外官入朝述职也是正常的,也就是向朝廷汇报一下政务,最多秋后大人就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王君廓心事重重地喝下一杯酒,问李玄道,“听说你和房玄龄大人有亲戚关系?”

“是啊,房宰相的堂妹妹是我母亲。”

“你能不能给房大人写一封信为我说说好话。”

“行啊,小菜一碟。”李玄道也黑白不分,当即到书房挽起袖子“唰唰唰”写了一封美化王君廓的信,封好后交给王君廓。有了这封信,王君廓安稳多了,和李玄道称兄道弟,喝了个不亦乐乎。

王君廓带着一肚子鬼胎向京城进发,行至渭南。生性狡诈的他又有些怀疑李玄道的真心,怀疑李玄道不说好话反说坏话。晚上住在驿站时,他把李玄道给房玄龄的信私自拆开,但强盗出身的他认不了几个字,但见上面龙飞凤舞,一个疙瘩连一个疙瘩。王君廓心里更加发虚,别是李玄道那小子上书告我吧。

为保险起见,王君廓叫李驿吏,让他帮助看信,驿吏也是斗大的字不识几个,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摇摇头说不大明白。王君廓鬼心眼子多,马上又怀疑驿吏故意装作看不懂,这封书信也一定有问题。京城是不能去了,王君廓暗自琢磨,去了革职为民不说,弄不好还要掉脑袋呢,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不去京城,向北逃窜,投奔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