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点头称是。这帮人中可没有张玄素、于志宁那样的人物。
太子拔出佩刀,走前几步,从一整只烤好的羊上割下块肉,塞进口中,吃得好不痛快。
“还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好啊。咱们原来从宫外盗来的马呀牛呀的,都吃完了吗?”太子曾命东宫收留的逃亡官奴去民间盗取牛马,并自制大鼎,与众人煮来分吃。
“小子再去弄。就怕被那些宫臣知道。”
“他们好糊弄得很。对他们说些忠孝节义的话,就对付过去了。再不我就一副深自悔改、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们就只有说太子贤明的份了。”承乾自以为已经找到了躲避宫臣、父皇监督的方法。
“太子真是聪明过人啊。”
“还是让那帮顽固的老臣死了最好,可惜派人去刺杀,总不成功。不说这些讨厌的人了,不如咱们玩乐痛快。”太子说完,又与众人喝酒去了。
而与喜欢突厥风俗、倾向于胡人文化的太子不同,魏王自幼爱好文学,倾向于梁陈以来的南方文化。他得到太宗的喜爱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此。
隋朝统一以后,南方文化在统一王朝中就明显地占有优势。李世民本人在文化取向上其实也是舍北从南的。在他积极谋求皇位的过程中,就已经表现出了这种倾向。当年秦府十八学士中,大部分就是南人或重南学的北人。李世民即位之后,命家承南学的颜师古考定五经,又命重南轻北的孔颖达撰《五经正义》,其所作义疏基本上也是舍北从南的。他还对由陈入隋唐的陆德明十分欣赏,对其所撰《经典释文》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在太宗下诏编撰的《隋书·儒林传》中,也存在着明显的扬南抑北的倾向,其序在历叙南北章句好尚互有不同之后,对南北学术总的评价是“南学约简,得其英华;北学深芜,穷其枝叶。”贞观十四年(640),太宗又下诏褒扬前代名儒,他所列举的名单中,以南朝梁皇侃为首,其余也大都为南人或重南学的北人,明显地偏重南派学术。尽管太宗也知道文风的浮华并不利于营造一种良好的社会风气,不利于国家的治理。但是,南北长期分隔之后,南方文化确实比北方水平高出许多,其绮丽柔美,也更加令人不自觉中心向往之。
正因为李世民有这种舍南从北的文化倾向,所以才对同样爱好南方文化的魏王李泰表现出偏爱之情。世间万事,细细看来,都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李泰自然明白父皇对自己多么与众不同,心中生出非分之想也是人之常情。在传统的政治格局中,嫡长子继承制有时候是会妨碍选拔出最优秀的接班人,矛盾的激化就往往演变成宫廷斗争。在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是如此,在李承乾与李泰之间也是如此。